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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雪裹挟着寒意,不断肆虐着东方大陆的北寒之地,这样的严寒是多少年都没有遇到过的,这样的风雪让人想起了多少年前的那一场大战,天地肃杀,千里白雪瞬间一片血红。让人毛骨茸然,那是一种瞬间坠入地狱的感觉,冰刀似的凛风不间断的刮着你的脸庞,让你的眼睛不能再睁开,就像是有无形的冰鞭子不断的抽打着你的脸庞,每一次抽打都会发出无数呜咽的声响,好像万鬼哭嚎。
“嗽嗽........”
那是一种剑锋刺破身体的声音,似乎这种感觉已经冷入心肺,下一个呼吸都有可能令整个身体冻结。风雪不断的涌来,就像沾满了冰刺的鹅毛,遮住了你的眼睛,始终看不清楚。
大明帝国已经在这个大陆上延续了有千年有余,似乎蓝雨峰顶的那些仙人们很是愿意让这个庞大的帝国生存在这个世界,这让他们很舒服。明!顾名思义自然是光明的意思,似乎这也顺应了天道之意。没有人敢反对,因为在千年以前明朝灭掉大秦之后,对这个大陆上的修仙宗派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清洗,那次大清洗确立了大明帝国对修炼者的领导地位,没有人敢撼动,除非是魔灵俩族。
大明帝国北溟疆土,风雪依旧,不是深夜,不是黄昏,似乎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时辰,有的只是铺天盖地的冰刀子和灰蒙蒙的天,天似乎很低。
漫天风雪中,远方的天地之间忽然出现了一丝若隐若现的黑点在不断的缓缓的移动着。
黑点是一匹玄黑的马,确切的说是大明帝国的墨云骑,这是只有皇室宗族和大明天将才有可能拥有的马匹,可是没有人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马匹上的人全身裹着狐裘。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天气里赶路,而这一人一马却是如此坚定的向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山峦而去。马儿或许是因为太累了,不断的发出嘶鸣声,嘶鸣声在下一刻便被无边的风雪声所吞没。
雪!更大!
忽然,不断发出嘶鸣的墨云骑轰然倒地,墨云骑乃大明帝国最引以为豪的种马,堪称天马,万马齐奔宛如墨云压城。可如今却在风雪中倒地不起,没有人知道它究竟行走了多长时间。
墨黑色的狐裘在漫天的风雪中十分显眼,黑狐裘下一只干枯的手掌深深的抓入厚厚的积雪中,那只手掌在风雪中不断颤抖,似乎就要支撑不住,那只墨云骑嘶鸣着想要站起身子但始终没能抵御住风雪的嘶吼。枯干的手掌缓缓的支撑着黑狐裘下的身体,仿佛每一个动作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风雪中显得那样的无力。
枯干手掌的主人是一名白发的老者,此时他的眉毛已经变得如冰霜般,黑狐裘被风嘶吼着开始四处乱抖。老者眯着双眼默默的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墨云骑,眼眸深深没有任何情绪,甚至连一丝歉意都没有。随即转身站立在风雪中,那身体是如此的淡薄,就像风雨中摇曳的树枝一样随时都可能有掉落的命运。
老者再也没有回头,银白的头发变得越发的凌乱,变成了霜色,他始终在不断的前行,即便是风雪再大。狐裘不断的抖动,但老者的胸前却一丝不乱,一步一步的向着不远处隐约的山峰前行。
黑点在苍穹下缓缓移动,没人知道老者用了多大的力气,也只能缓缓踱步,可就在老者身后远方,就在这一片雪原之上,黑压压如乌云般忽然出现在天地之间,那一刻风雪变的更大,嘶吼的狂风犹如地狱而出的冤魂不断的发出呜咽的声响。
老者似乎注意到了这一点,淡薄的身体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只是一瞬间。下一刻老者依旧做着十分机械的动作,但这样的动作速率开始加快。或许是因为动作加快的缘故,老者胸前本来被包裹紧紧的黑狐裘忽然被风刮得四处乱抖,就在此时老者的身体忽然哆嗦了一下,就好像现在的他才感觉这样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冷入骨髓,深入灵魂!而老者胸前的狐裘下却是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这却是是一件令人十分惊讶的事情,在这样一个数九之寒的天气中,一位老者怀抱着一个婴儿出现在这样风吹雪的天气中,显得是那样的不寻常。
婴儿的眉毛早已变成了霜色,白皙的或者是说苍白的脸庞之上显出一抹红润,双眼紧闭似乎很害怕这样的鬼天气........
这一刻只是一刹那,那只是十分短暂的时间,下一刻老者胸前的黑狐裘依旧被裹的紧紧的密不透风,继续前行,没有丝毫的犹豫,错落有致的脚印不断落在老者身后,而不到半息的时间便被风雪所掩盖.......
老者身后的墨云不断的向前移动,距离越来越短,而老者的行动依旧有条不紊。
.....................
一阵阵马的嘶鸣瞬间传遍的四野,这一片是平坦的雪原,除了风雪的咆哮声之外就只有阵阵的嘶鸣声。
那是千骑墨云,对于大明帝国的子民来说,墨云骑就代表着皇室最高权威,也代表着无尚的战力。
千骑之首,一名身着银白盔甲的人昂首向前,银质的头盔下,那一双灼热明亮的眸子好像要把世间的一切看穿,那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黑点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咆哮的风雪打在盔甲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单调的声音不断的重复在千骑之中。
身后一骑忽然来到身旁。
“天将大人,过了前面不远处的山峰便是魔族境地!”声音显得无比崇敬。
“魔族境地又如何?”银白盔甲冷冷的回道,铠甲中的那双眼睛依旧盯着远处的那个黑点....
“可是!”那人迟疑的说道,似乎是在担心什么。
“没有可是,自我朝以来,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墨云骑,哪怕是魔族!”银白盔甲中的眼神忽然变得十分锐利。他有说话的底气,也有自信,的确,千年以前,秦朝境地百宗乱斗,引得朝廷混乱不堪,此时魔族大举入侵,一时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而明王殿下却在此时率领自己平日训练的墨云骑,奔袭千里直入魔族巢穴,这才换来了大明朝的千年岁月。
一骑微叹,转身而回......
眼前的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天将似乎可以清楚的听到那位老者的呼吸,他的呼吸依旧十分平静.
...............
忽然,千骑静立,风雪依旧,但就在那一刻似乎没有了任何的声音,墨云骑仿佛就是地狱,给予天地万物臣服之感。
“东门修竹!放下怀中的婴儿饶你不死!”声音之大惊动天地,自然是天将运用经元喊出,可以想象天将修为如此之高。从接到皇帝陛下的旨意开始他并不知道自己追的人是谁,他只知道这是皇帝陛下的意思,所以他一直都在追赶这个名叫东门修竹的老者,他不问原因,只为了完成陛下所交待的事情。
东门修竹的确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名字,似乎没有人知道,但这个名字却让魔族胆寒,就像汉朝飞将李广这个名字带给匈奴族们的震撼一样,闻之变色。
“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话音有些沧桑,沙哑的声音瞬间淹没在风雪的咆哮声中。东门修竹没有回答天将的问话,他只是不愿意回答,因为他根本没有将天将放在眼里。所以他微微的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婴儿一眼,眼神暖如春风。他在笑,满脸的皱纹凸显犹如黄土高原上的条条沟壑。
“我只知道你手中的婴儿是圣皇陛下所要的!”天将银白的盔甲微微动了动,似乎对东门修竹的问话嗤之以鼻。
“你回去告诉他这个婴儿在我手里,如果他想要亲自前来!”老者的话忽然变得很冷,那枯干的手掌缓缓的抚摸着婴儿的脸颊,下一刻东门修竹将婴儿抱的更紧,生怕他受一点伤害。
天将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似乎他感觉到了天地之寒。
敢对大明皇帝不敬,这自然是墨云骑所不允许的,所以千骑在瞬间躁动,嘶鸣声不断。
东门修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悬崖,之所以他没有动,等待着墨云骑的到来,就是因为这个悬崖是人魔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名曰:弱水之涯。千百年来似乎没有人,确切的说是没有哪一个修炼之人敢从这里越过弱水之涯,千年之前明王殿下也是如此。
“你已经没有退路!”天将冷冷的说道。俩个人的距离有五六丈远,而在这样的风雪天气中东门修竹依然能够清晰的听到天将所说的话,这自然说明天将的修为很高。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老者盯了一眼天将沙哑的说道,声音很低,但天将却在此时深深的呼吸,因为他感到了压迫感。
到此,话似乎已经说尽,没有人再愿意说话,在这样的天气里,说一句话似乎要耗费人很大的心神,所以长久的沉默,风雪依旧呼啸。
或许是因为风雪实在是太大,天将微微眯了眯眼睛,右手掌心忽然一团紫色的火焰升腾而起,随即火焰瞬间变大一把由紫色火焰包裹的长枪出现在天将的手中。
“命灵:昧火,请赐教!”话语间天地忽然又寒冷的几分,冰雪触到昧枪瞬间蒸发,可以想象那团紫红色火焰的温度有多高,一团团雾气刹那间环绕在天将周身。
老者的瞳孔忽然收缩,眼睛却变的十分明亮,似乎他想不到在这天将之中会有修为如此之高的人物,更没有想到这都是小家伙们过家家的话也能从天将嘴里说出来,有些可笑,但他并没有笑出声。
那一刻,老人缓缓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站立在风雪中,一只手微微的颤抖,似乎他很喜欢经元的味道,更确切的说他很多年没有使用经元对战了。
下一刻一团火焰从天将手中脱离,直扑老者面门,那是经元所迸发的气息。随之而来的便是一条紫色火龙冲天而起直直的向着老者瘦弱的身躯奔去,火舌四处迸溅,在风雪中不断有雾气升腾,“呲呲呲”飞雪化为雾气的声音不绝于耳。便是瞬间,老人的身躯就已经被那条火龙围住,就好像一条浑身迸发着紫色火焰的蟒蛇将人困在当中一样不断收紧。
风雪依旧,千骑惊叹,被火龙融化的冰雪随着弱水之涯缓缓滴落,雾气不断蒸腾消散在咆哮的风雪当中。
天将眼瞳微微收缩,心道此人能够在戒备森严的皇宫大内将婴儿掠走必定有过人之处,要知道明帝国的皇宫大内可是有无数暗藏的修炼高手。所以他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
“一招制敌!决胜于千里之外!不错!不错!”那团火焰中清晰的传来那位老者沙哑的声音,似是很欣赏天将的修为,话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却忘了自己还在生死的边缘徘徊。
“昧火能够修炼到如今的境界,着实让老夫有些吃惊,想来你也是个从苦中走出来的人!”老者轻微咳嗽了俩声紧接着说道:“不过........”
不过二字话音刚落,原本还在燃烧的火龙在一刹那间被冰冻,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还在不断升腾的雾气也随着火龙的冰冻淹没在风雪之中。
天将静静的坐在马上,任由风雪肆虐着盔甲,双眼死死的盯着那条被冻结的火龙。下一刻他纵身向着东门修竹飞去,手中昧枪横在胸前,风雪中紫红色火焰势不可挡,伴随着阵阵升腾的雾气。天将的动作很快,一个呼吸间便到了老者的身前,冰冻的火龙下,黑狐裘格外显眼。很显然老者依旧没来得及反应,或许是因为他很在乎怀中的婴儿,又一团火焰直直的向着老者逼了过去,似乎没有人能够挡住天将顺势的一击,火焰如蛇吐出的信子般吞噬了老者的身体似乎要把人烧成灰烬。
“命灵:九雪,请赐教”老者苍老沙哑的声音出现在火焰当中,就在听到九雪那一瞬间,天将的眼眸忽然变的十分暗淡。是的,每一个修炼者在达到第一境界启灵之前都会得到自己的命灵之物,命灵之物自然要靠自身修为和一些运气,而老者和天将在开启韵海寻找命灵的时候都碰到了一些运气,只不过老者的运气更好,韵灵之九雪实乃天地万物之中最为强大的物体。传说天有九霄,九霄之上终年冰雪,而这九雪便是九霄之上的雪花,九雪碰到任何物体便会瞬间冰冻,而普通人碰到九雪绝没有任何生的希望。当然,每一个通灵之物都会存在灵性波动,自然这也需要修炼者能够压制,越强的命灵就越难压制。
紫色火焰瞬间又被冻结,随之“轰”的一声巨响,冻结的火焰和火龙被分割成无数碎片四处散落,而那被冰冻的火焰依旧在冰中燃烧着.....
老者全身被冰包裹,这似乎是一层保护。随即附着在老者身上的冰雪自动消融。
天将迟疑了一下并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将手中的昧枪收起,因为他知道自己不管怎么修炼也不及老者的地步,似乎他在认输!输了就是输了!就像是刚才天将在动手之前说出请赐教一样,此时他收起昧枪也是如此。墨云骑天将从小就受到礼仪说教,自然这动手也是如此有礼貌。
“明帝他很聪明!他知道我是不会杀帝国之内的任何一个人,所以他派了你来此,而且知道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老者眼神平静的看着天将悠悠的说道,似是在回想些什么。
“我之所以一直在逃,一直在想也许明帝并不真的要我怀中的婴儿,也许他只是不想让我走!可你却是如此的白痴!”老者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儿忽然冷冷的盯着天将怒斥道。
身后千骑没有人敢动,老者的声音盖过了风雪的呜咽。
“墨云骑内的人都TM一个个是明帝身前的狗,他有多好?只不过他很幸运生在帝王之家,如若不是帝王之家他算个屁”似乎老者深藏已久的怒意迸发了,这一刻他似乎沉积了很久,这些时间以来他都在小心的躲着墨云骑,无奈何自己躲在哪都会被发现,好像他们就如同猎犬一样,所以他一直都在内心深处骂着这些小畜生们。这一刻,老者似乎很像个孩子,想骂就骂,在墨云骑面前一点也不给大明皇室留面子。
藏在银质盔甲内天将的脸色变的有些铁青,因为老者的这些话实在是大逆不道,可是如今身前的这位老者还如此的喋喋不休。
“想把我抓回去?”老者看了一眼天将戏谑的问道。
“现在没人能把我抓回去!抓回那个肮脏的地方”东门修竹的脸色忽然变的很冷,瞬间判若俩人。那个地方自然指的是大明帝国的皇宫。
千骑再一次嘶鸣,似乎这是对老者说的话的一种回音。
“死也不会回去”老者似乎觉得话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转过身,枯干瘦弱的身躯缓缓的前行,他又看了一眼怀中的那个婴儿,眼神十分柔和。
突然,就在老者转身的一瞬间,天地就像被紫色火焰包围了似的,老者并没有回头,他额头的皱纹又深了一层,他知道自己所说的话终于激怒了天将。火焰在冰天雪地中不断燃烧好像要把整个雪原变成火海,火焰没有任何杂色,更没有任何烟尘,那是天将运用经元的缘故,刹那间雾气在天地之间弥漫,老者的身影若隐若现。
就在天将抱着必死之心手握昧枪扑向老者之时,一道黑光忽然从弱水之涯对岸直奔老者而去,这道黑光穿过了弱水之涯引起了天地之间一阵颤抖,但这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下一刻这种震颤的感觉瞬间消失被风雪淹没。
黑光之快,快如闪电,老者似乎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或许他没有任何能力躲避。从明都怀抱婴儿东躲西藏,再到被墨云骑追逐几千里,或许他真的很累。
紫色火焰再次将老者包裹,随着老者来回摇摆的身躯落向弱水之涯......
弱水之涯对岸狂风暴雪中,一双眸子死死盯着老者掉落的身影,那双眼睛深不见底...
风雪依旧,天将怔怔的看着整个过程......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老者似乎已经没有力气睁开双眼,紫红色火焰中一道冰层瞬间覆盖了婴儿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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