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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
艾琳达低吟了一声,声音很小,但紫寻风还是立刻醒了过来。抬头向艾琳达看去,却见她仍在睡着,面色平静,唯有樱唇微启。
“妈妈……”又是一声。
紫寻风站起身,摸了摸艾琳达的脸,温度正常,舒了口气。甩了甩因为枕着脑袋而微微发麻的手臂,看向窗外,见夜色将至,才知这一觉竟已睡到了傍晚。
走出屋门,远方的天际有橙红泛金的云霞,在空中轻轻浮动,颜色艳丽。一道道霞光披在眼前的黑木林里,黑色枝干上带上隐隐深红的色彩,看着温暖,竟是比起白天的阴森要让人舒适了许多。
“哟,寻风啊,”正自出神,卢克夫提着一瓶药罐从林里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药我熬好了,一路跑过来想也不会太烫,正好喂艾琳达服下。”说罢也不等紫寻风有所表示,便又急急忙忙地进了屋。
卢克夫在床边坐了下来,却发现不见了陆子义的踪影,疑惑道:“子义呢?”
紫寻风撇了撇嘴道:“他说他累了,休息去了。”
卢克夫一听,苦笑着摇头道:“哟,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将药罐上的盖子打开,一股刺鼻的难闻味道迅速在屋内弥漫开来,卢克夫早已习惯了,还不觉得如何,但紫寻风却感觉十分难以忍耐,赶紧将鼻子捂了起来。卢克夫把盖子放在一旁桌上,手伸进罐内取出一根木勺,舀起一口放在自己嘴前,轻抿一口。温度未凉,但也不会太烫,却是正好。
“把她扶起来。”卢克夫说道。
紫寻风“哦”了一声,来到艾琳达身侧,忽然想到如果要将她扶起来,自然需要两只手,那岂不是要闻那恶臭的药味?顿时有些不愿,但想到药是必须吃的,也只好将手从鼻尖拿开,揽住了艾琳达的肩,准备将她扶了起来。
但就在触摸到艾琳达香肩,将她揽住的那一瞬间,温滑软玉的触感直刺心间,药味虽是被他吸了进去,但已浑然不觉,又或者是已经毫不在乎。他此刻就想这样一直把艾琳达抱着,感觉好舒服,好开心。
卢克夫舀起一口药便欲向艾琳达口中递去,却发现艾琳达的嘴巴竟是闭上的,看向紫寻风,却见他正一脸痴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皱了皱眉头,咳嗽一声,见紫寻风霍然惊醒,这才开口道:“把她嘴巴打开。”
“哦。”紫寻风用手捏住艾琳达的下巴,微一用力,艾琳达的小嘴自然向上下分开,脸颊处皮肤更是细腻,紫寻风也捏得乐意。
卢克夫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将勺子送进艾琳达口中,开始了喂药,如此大概过了十分钟,这一罐药才尽数喂艾琳达服下。从怀中取出一条手帕,将艾琳达留在嘴上的药汁抹去,卢克夫站起身来,道:“那今晚你就留在这里继续照顾她吧。”
紫寻风一阵愕然,不知道为什么卢克夫不照顾,要让自己来。卢克夫见他表情,以为他不愿意,出声问道:“你知道翰迪斯为什么今天没过来吗?”
不说紫寻风还没想到,这一说紫寻风也奇怪了,心道:“翰迪斯一直很关心艾琳达,艾琳达生病了,翰迪斯却不来,确实有些奇怪。”
卢克夫解释道:“上次我药材被偷了,翰迪斯以为寨子里进了奸细,所以就加强了巡逻力度,结果不想,这才两天不到,竟然就轻易捉到了。但毕竟是山寨第一次进奸细,这事可大可小,翰迪斯这才没来。”紫寻风这一听,嘴巴长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
卢克夫只当是紫寻风惊讶,自顾自地又感叹道:“年轻人多辛苦点总是没错的,等你老了,想辛苦也辛苦不了了啊!”一边说着,就一边摇头晃脑地走了出去。
一直等到卢克夫走到木林深处,连脚步声也听不见了,紫寻风的嘴巴尚还没有闭合,心里想着那奸细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偷了药才被捉,如果是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多偷几次。
“唔……”就在紫寻风心下纠结的时候,忽然听见艾琳达的一声呻吟。转头看去,见她已经缓缓睁开了双眼,但却是那么无神。感觉到了自己正被人揽着,她却看都没去看一眼到底是谁,就那样呆呆的靠在紫寻风的手臂上,什么动作都没有。
紫寻风感觉自己就像是成了空气一般,感到一阵失落。
“天赐良机!我们现在进行最后一步,马上就可以让她恢复正常。”奈登突然出声大叫起来,叫得异常激动。
艾琳达身躯微震,目光不由得瞥向紫寻风腰间的奈登,毕竟是神器,从未见过的东西总是让人觉得充满了神秘,让心如死谷的人都不禁去看上一眼。而紫寻风还是第一次听见奈登在身旁有其他人清醒的时候说话,有那么短暂的一刹那,甚至都在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你说话了?”紫寻风确认道。
“废话,”奈登急道:“你现在就和她交欢,她一定能重新振作起来。”
本来听说神器是由凤神的羽毛炼制而成,艾琳达还觉得奈登虽然其貌不扬,却一定是圣洁无比,但此刻,听见奈登如此粗俗卑劣的语言,艾琳达眼中已经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紫寻风也是第一次见到奈登这么急色,不由讶然道:“你疯了吧?”
“你才疯了,我是认真的。”奈登严肃地道:“他现在心若死灰,你只要给她刺激,一定可以让振作起来。”这话说得万分肯定,就像是奈登已经看见了未来一样,唬得紫寻风立刻就信了三分。
但想了想,又犹豫道:“但她现在这样浑浑噩噩的,我如果这么做了,那不就是在乘人之危吗?这种事情厉害的强盗是不屑于做的。”心里补充道:“再说了,我第一次准备给爱丝特尔的……”
奈登沉默了,倒不是因为感到惭愧,而是惊讶于紫寻风竟然还知道“乘人之危”这个词语,一时竟忘了说话。半晌才回过神来,又连忙道:“那些有名的大强盗哪一个没有强大的人格魅力让人折服?你现在就只顾着个人感受,却不去想艾琳达以后的生活,连舍己为人都做不到,你还谈什么人格魅力?没有人格魅力谁愿意去跟你?”义正言辞,字字铿锵,将紫寻风说得惭愧不已。
紫寻风越想越是,深深地低下了头,道:“你说得对,我错了。”
艾琳达听着奈登的歪理心里就一阵作呕,此刻又听见紫寻风竟然还一副被说服了的样子,更是恶心,干脆将眼睛闭了起来,眼不见为净。
既然已经知错,那么紫寻风也也不再拖拉,爬上床去,双腿跪在艾琳达两侧,就将自己的魔爪伸向了艾琳达的衣服。
艾琳达自然能感觉到紫寻风上了床,也知道他将手伸向了自己,但她没有反抗,反正她早已绝望。
既然世界从来是悲伤的,那么何必又抱有希望?何必让自己被生活摔伤?
虎啸山陆子义屋中
地上一张小桌,桌上一本泛黄册子正静静发出莹白色的光芒。
陆子义盘坐于桌前,道:“他得到了一把神器。”
这句话说得突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对谁讲。
“嗯?”书中传来一声男人的声音,却原来是万里传音之术,一种偏门的高深法术,也不知道陆子义是如何学来的。
路子义道:“是一把破破烂烂的刀,我本来看见它能够净化黑魔法,因为外表过于普通,还不敢相信,但今天我听见它说话了。”
书那边一阵沉默,不知那人是在想些什么,过了三分钟有余,那人才又道:“既然是神器,自然不会普通,何况道常无名,质朴的事物也不一定就没有非凡之处,你以后更加注意一些,别让有心之人有了可乘之机。”
“是。”陆子义恭声回应道。
虎啸山议事堂
虎啸山强盗团的各个头目齐聚一堂。翰迪斯高居北面上座,东西两侧各坐四人,四人之后又各是一排人整整齐齐地站着。
堂间众人,俱都面露凶光,极为不善。这也难怪,奸细直接跑到了翰迪斯的家中行窃,这如果真的让他得手了,简直就是在打翰迪斯等人的脸。
“查出来那人是哪儿来的了吗?”翰迪斯忍着心中的滔天怒火沉声问道。
下面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人能够回答。路斯特坐在翰迪斯左手边第一个位置,见没人作答,沉吟片刻,道:“如果真想查出来怕是不易,但我想那人定是来自利萨斯。”
此言一出,堂间众人无不哗然,不知他为何如此肯定。翰迪斯眼中精光一闪,道:“为什么?”
路斯特拉了拉胡子,站起身,竖起三根手指道:“原因有三。其一,来人想偷的东西是我们虎啸山的布防情况,这证明他们对我们有想法。想我们虎啸山如此险峻,如想吃了我们没有五倍甚至是十倍的人来攻打,短期内是万万打不下来的,如此一想,那么就只有厄尔莫斯和利萨斯有这个实力了。但以厄尔莫斯兵力之强盛,二十倍的人也可以轻易派来,实在是不需要多此一举;其二,那奸细是三年前加入我们强盗团的,时值利萨斯独立之初,自然要对厄尔莫斯格外提防。虎啸山脉雄踞两国之间,以虎啸山之高,更可早一步看到两国边境军队动向,安插个探子在我们之中不足为奇;其三,来人的衣服,无论是身上的,还是柜子里的,都是哈克麻制作,而哈克麻是厄尔莫斯境内的特产,利萨斯并没有。呵呵,这可奇怪了,就像是一个女人一边说着自己身体干干净净,一边又扭着那丰乳肥臀在妓院之中公然勾引男人,试问厄尔莫斯会做如此蠢事吗?”
路斯特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所有人都已露出了钦佩之色,听到他最后那句有关妓女的言论,更是不由笑了起来,场间氛围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唯有翰迪斯本来还是一脸赞同地点着头,到了最后,眉头却皱了起来,沉声怒道:“你打的个什么狗屁比方!乌七八糟!”
路斯特本来意气风发,大有谈笑间指点江山的味道,被翰迪斯一骂,整个人都僵住了。默默地把手放回腰间,静静坐下,缩着头,一脸饱受委屈的模样。其他人见路斯特先前还高谈阔论,转眼间却就怏了下来,也不禁大笑出声。
虽然被骂,但路斯特其实一点也不生气,因为在山寨里,他知道,他是最受翰迪斯器重的,这可比在军营里受那鸟气好得多了。
果然路斯特尚还没有重新坐稳,翰迪斯便又皱着眉头向他问道:“那你觉得利萨斯为何早不动晚不动,却是现在对我们有了想法?”
路斯特听了也是费解道:“我也在想啊,按道理来说我们就像是老虎和狼之间的一块肉,现在虎不吃我们,狼反而要先吃,这不是等着老虎饿了就吃它吗?”
场间之人虽然都不喜欢自己被比作肉,但仔细想想却也是事实,谁让自己弱呢?
“也许利萨斯根本就是疯了,他们觉得自己才是老虎。”下面有人突然喊道。
也许他只是随口一说的,但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路斯特虎躯一震,霍然向路斯特望去,却见路斯特也正望向了他,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相同的惊疑。
“也许利萨斯现在真的成了老虎,只是无论是厄尔莫斯,还是我们,都还不知道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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