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青鸿老人。
青鸿老人一进来,目光就落在了夏云杰的身上。
虽然瞿卫国早就告诉他,夏云杰很年轻,但亲眼看到一个大男孩般的年轻人坐在黄老身边,青鸿老人目中还是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
尤其当青鸿老人意识到,自己从进来开始,竟然没有察觉到任何巫力波动时,心里就更惊讶了。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夏云杰跟黄老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另外一种则是,夏云杰的修为高过他许多,以至于他根本察觉不到他身上的巫力波动。
显然真正的可能只会是后面一种!
不过这些都是其次,真正让青鸿老人震惊、激动的是,夏云杰左手小指上竟然戴着一枚银色戒指,那戒指上刻着一座仙灵之气萦绕的山峰,不是别物正是巫咸门的掌门信物。
青鸿老人是巫咸门青字辈中的大弟子,今年已经八十五岁高龄,跟巫泽当年门下最小徒弟也不过相差五岁而已。所以年少时的青鸿老人跟冯文博不一样,他不仅见过巫泽师祖,而且也在巫泽师祖膝下听过道。到如今巫泽师祖的形象还深烙脑海,巫泽师祖左手小指上戴的掌门信物,也同样深烙脑海,所以只一眼他便认了出来。
多年之后,重见本门掌门信物,让青鸿老人如何不震惊?如何不激动?
不过巫咸门掌门身份之事非同小可,青鸿老人虽然已一眼认出来,却还是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和激动,拉了拉衣服,然后走到夏云杰跟前,双膝一曲便要行大礼。
“时代不同了,你年纪又比我大许多,这虚礼就不必了。”夏云杰没等青鸿老人跪下来便拦住了他道。
“您是门内长辈,这次且容我行过大礼。”青鸿老人却执意要行大礼。
虽然当着黄老的面,青鸿老人不便透露过多门内之事,但掌门师叔身份岂同寻常,就算他师父在世,也要尊眼前这位小师叔为大,这一大礼,身为晚辈的青鸿老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省下。
见青鸿老人坚持,夏云杰只好端坐着受了青鸿老人叩首大礼,而黄老见状,浑浊的老眼不时闪过精光。
跟青鸿老人相交多年,黄老又岂会看不出来青鸿老人对夏云杰的尊重似乎远不止本门师叔长辈那么简单!
要知道,就算夏云杰真是青鸿老人的师叔,但两人年纪相差悬殊,又素昧平生的,夏云杰既然不让他行礼,他似乎也没必要非要这般坚持,而且行礼时,那表情肃穆得就跟朝圣似的,委实让黄老惊讶。
黄老却是不知道,古老门派,一门之中最为尊贵的就是掌门。掌门便是一门之象征,一门之主,对门人有生杀夺予之权,就算诸葛玄现在在世,依旧得听夏云杰这个掌门的命令,否则便是欺师灭祖,背叛门派!
受了青鸿老人的大礼之后,夏云杰把他扶了起来,定睛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年事已大,时日本就有限,怎可过度筮卜,以至伤了元气,折损了元寿呢?”
原来夏云杰并不知道青鸿老人帮黄老算卦占卜一事,见他元神萎靡,显然是过度筮卜遭到反噬,故忍不住出言责备。
要知道,夏云杰虽是年轻,但怎么说也是师叔兼掌门,是有义务对门下弟子进行教导指正的。
“什么?云杰你刚才说什么?青鸿不是只伤了元气吗?怎么就成折损了元寿呢?又折损了多少?”黄老一开始以为青鸿老人只是伤了元气,如今方才知道是折损了元寿,不禁急了。
夏云杰卜筮预算造诣比起青鸿老人不知道高了多少,只是平时只以普通人生活不运用卜筮预算能力罢了,如今黄老一说,夏云杰心中再微微掐指一算,哪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闻言苦笑道:“青鸿年事已大,元气乃是他的根基,一旦受伤却很难像年轻人一样完全恢复,自然便折损了元寿。不过还好发现得早,黄老哥倒不必担心。”
黄老对夏云杰自然有信心,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然后双手紧紧抓着青鸿老人的手,老眼含泪道:“老神棍啊!我该怎么说你呢?”
“呵呵,不必说,我这是因祸得福啊!”青鸿老人笑着拍拍黄老的手道。
因为两位老人,一位需要休息,一位却急需夏云杰帮忙把他受损的元气给调补回来,所以接下来,三人稍微聊了一会儿,夏云杰便带着青鸿老人离开了黄老的房间。
青鸿老人跟黄老住同一家酒店。
当青鸿老人和夏云杰回到瞿卫国给青鸿老人安排的房间时,房间里,冯文博、瞿卫国还有冯正诚早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
见两人回来,三人急忙起身见过夏云杰。接下来,青鸿老人和冯文博父子也少不了一阵寒暄。两位老人相聚更是勾起了各自对师父、父亲的回忆,忍不住落了几滴老泪。
“卫国,你过来,跟为师一起重新拜见过你掌门师叔祖!”青鸿老人落了几滴老泪之后,想起瞿卫国恐怕还不知道夏云杰真正的身份,抬手把眼泪擦掉,然后拉过瞿卫国的手,走到夏云杰面前,率先两腿一曲跪了下去。
“弟子青鸿,拜见掌门!”说着,青鸿老人的老泪再次忍不住滚落下来。
古人言,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一个门派同样如此。
青鸿老人的师父诸葛玄大师被迫害临死前,最耿耿于怀的并不是被人冤枉迫害致死,而是因为到死也不知道本门的掌门身处何处。所以在死前,诸葛玄大师一直不肯瞑目,直到青鸿老人发誓毕生一定会努力寻找本门掌门,认祖归宗,诸葛玄大师方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弟子,瞿卫国,拜见掌门师叔祖!”瞿卫国这才知道夏云杰不仅是师叔祖,而且还是本门掌门,急忙跟着师父一起恭恭敬敬地向夏云杰磕了三个响头,眼里也忍不住落下几滴眼泪来。
“都起来吧!”夏云杰见老人落泪,鼻子也忍不住有些发酸,急忙强忍着感伤,把青鸿老人扶了起来。
“不知道曾师祖如今是否还安在?”青鸿老人起来后,带着一丝期待地问道。
“师父老人家去年过世的,享年一百二十四岁,走时无病无疾,甚是安详。”夏云杰回道。
青鸿老人闻言自然难免又是一阵伤感。
“时间不早了,我还是先帮你把伤势调理一下,其他事情改日再说吧。”夏云杰生怕青鸿老人过于伤感,又伤了心神,见状及时转了话题。
“弟子自行调理几日便是,万万不敢劳烦掌门师叔。”青鸿老人闻言急忙道。
青鸿老人伤的不是身体而是元气,旁人帮忙调理是需要消耗真元法力的。
“什么劳烦不劳烦的,既然是同门中人,就是一家人,怎么可以见外?”夏云杰闻言不满道。
“话虽如此,但掌门师叔身份尊贵,是本门的希望所在,又岂可因为弟子而耽误了掌门师叔的修行?”青鸿老人见夏云杰面露不满,不仅没有退让,态度反倒更坚决。
“耽误我修行?呵呵,你放心好了,我如今已经是二鼎境界,帮你调理这点伤势还不至于耽误我的修行。”夏云杰闻言这才知道青鸿老人顾虑什么,不禁神色轻松地笑道。
“二鼎境界!”冯文博和冯正诚或许不明白二鼎境界代表着什么,但青鸿老人和瞿卫国却再清楚不过,别说他们,就连他们师祖、曾师叔祖这辈子都没摸到二鼎的门槛,没想到眼前这位掌门师叔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是二鼎境界,可想而知,他将来的成就将是何等的恐怖!两人闻言不禁同时面露震惊之色。
“呵呵,所以你现在不用担心了吧。走吧,我们到房间里去。”夏云杰见青鸿老人一脸震惊的表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青鸿老人被夏云杰这一拍,下意识地就跟着夏云杰往房间里走,而瞿卫国等人则留在了客厅。
进了卧室,夏云杰让青鸿老人盘腿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他的背后,将双手直接按在他的头顶。
见夏云杰直接将手按在自己的头顶,青鸿老人不禁有些不安地道:“师叔,这……”
“不要说话,守住灵台,全力运转本门心法。”夏云杰却不由分说地打断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青鸿老人目中闪过一抹感激之色,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守住灵台,全力运转本门心法。
青鸿老人一转本门心法,右臂内便显出一尊巫鼎来。只是这巫鼎残缺不全,只有一足,而且忽隐忽现,好像随时会分崩离析一般。
这巫鼎正是青鸿老人多年修炼的巫力所凝聚,原本就残缺不全,凝聚不实,如今又伤了元气,就更若风中残烛,摇摇欲坠了。
正当那尊巫鼎摇摇欲坠,仿若随时将分崩离析时,一股浩瀚磅礴的巫力突然从青鸿老人的百汇穴灌顶而下。
那股浩瀚磅礴的巫力一冲下来,那尊原本摇摇欲坠的巫鼎便渐渐稳定下来,本是缺二足二耳的巫鼎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一足一耳。
那巫鼎一长出一足一耳,顿时便绽发出耀眼的光芒,一丝丝浑厚的力量从巫鼎中散发出去,仿若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力量。
当巫鼎长出一足一耳,已是二足一耳,尚缺一足一耳时,夏云杰缓缓将手从青鸿老人头上挪去,然后起身走出卧室,留下青鸿老人依旧入定在原地。
“卫国,你守着你师父,不要让人打扰他。”出了卧室,夏云杰面色有些疲倦地道。
刚才除了帮青鸿老人疗伤,夏云杰还不惜消耗巫力助他一臂之力,突破了他十来年停滞不前的境界。
如今正如青鸿老人跟黄老说的“因祸得福”,他现在已经是地巫一鼎中期境界,已经和他师父诸葛玄生前的境界相当。
“是师叔祖!”瞿卫国闻言躬身道。
“叔爷,要不今晚您就住酒店里吧。出于安全考虑,这整一层楼的房间都已经包下了。”冯正诚见夏云杰神色疲惫,走上前恭敬请示道。
只是这回冯正诚却擅自改了称呼,这声叔爷也是叫得发自肺腑。
夏云杰闻言诧异地看了冯正诚一眼,不过却也没特意纠正他,只是点点头道:“也好。”
正所谓虱多不痒,今天不仅跟黄老称兄道弟,还多出了一位八十五岁高龄的师侄,四十八岁的孙侄,而且因为门内规定,他们还必须得叫他师叔和师叔祖。既然如此,夏云杰也无所谓再多一位中年大叔叫他叔爷。
“叔爷要不就住李师伯的隔壁吧?”见夏云杰点头答应,并且也没有纠正他的称呼,冯正诚一颗提着的心不禁放了下来。
他就怕夏云杰不接受他这个称呼,那就说明他跟他还是见外的,如今看来眼前这位叔爷真的爱屋及乌,没把自己当外人看待。
“我随便,这里的条件可比我住的地方强多了,还是你们当官的好。”夏云杰半开玩笑道。
“呵呵!”冯正诚讪讪地笑笑,这话他可不敢乱接。
住进冯正诚安排的房间,夏云杰感到阵阵倦意袭来。刚才助青鸿老人突破地巫一鼎初期境界,还是比较耗神耗力的。
不过人虽感到倦意,但脑子却格外的清晰。
盘腿坐在床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就像电影一样清晰地在脑子里一一播放过去,黄老邀请他入仕途的话似乎犹在耳边响着。
这是另外一种跟酒吧打工生活完全不一样的经历。
两种不同的经历在他的脑海里碰撞着,让夏云杰更清楚地看清人生,也更清楚地看清自己和自己所追求的。
一丝明悟悄然在心底升起,心性也悄然间在趋于成熟完美。
不知不觉中,夏云杰入定修炼了。
两臂中那两尊巫鼎比起以前越发高大厚实,散发出一丝丝让人无比心悸的恐怖力量。其中左臂中的巫鼎依旧还是缺着一足。
巫力悄然在夏云杰的体内运转,一丝丝巫力滋润淬炼着他的血肉之躯,同时也像以前一样开始凝聚那缺掉的一足。
巫力汇聚,渐渐凝聚成巫鼎一足,凝而不散,竟就这样水到渠成地成功了。再也没像以前一样凝聚了又散,散了又凝聚。
地巫二鼎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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