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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兄弟又重逢
这次喊声未落，一个人影从林子里钻了出来，站在那里望着刘书铭。
刘书铭一愣之后，就马上冲上前去，那人也冲向了他。“翰学！真是你啊，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这么多天我都一直为你提心吊胆！”这人正是程翰学。
拥抱在一起的兄弟两个，虽然才只分开了几天，居然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刘书铭、程翰学都止不住落泪了。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之后，程翰学先松开了刘书铭。他看看站在刘书铭身后不远的媛儿、关虎、小草、傻熊，再看看站得稍微远一点的众山贼，对刘书铭说道：“我们聊聊吧，看来这几天你变化不小啊！”小草和傻熊见程翰学望过来，也冲他微笑点了点头。
“好！”刘书铭擦了一下眼睛。他一直认为自己属于高冷范的那种人，没想到自己一下子也能这么激动，感情这么外露。
刘书铭点手招呼那名陪他下山的头目，领着喽兵，护送受伤的关虎和另两位兄弟先回山寨。关虎心细，怕刘书铭等人自己不认识回山寨的路，留下了裴家伺候人的那名汉子。卧牛山的面积可着实不小，并且林木茂密，生人的确很容易迷路。
“你怎么还成了山贼头了？”一看山贼们走远，程翰学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可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快跟我说说，你这几天都是怎么过的，我一直都惦记着你呢！”
“你有变化了！几天没见，连惦记我这种话，都讲得出来了，刚才还说为我提心吊胆！”程翰学略带揶揄道。
“靠，你这回知道我有多爱你了吧！”刘书铭笑道。
“嗯，你一定是暗恋我很久了。从小就暗恋我了吧？是不是？”
“靠！不开玩笑了。说真的，你瘦了还晒黑了，赶紧跟我说说你这几天到底是怎么过的？”
“嗯。前天早上我是让痛风这小子的鬼叫，给吵醒的。一睁眼，我就发现自己躺在林子里，痛风在不远的地方喊叫，他没看到我……”
“他叫什么？”
“他主要是骂你……”大概童峰骂刘书铭时的口才确实不错，说起这个程翰学脸上忍不住微笑。
“往下继续，骂我这段可以省略。”
“我把自己隐藏好，让童峰看不着我，然后观察他。他一直在那儿骂你！”
“略过！”
“好，这段我略过不播！我看他骂着骂着，没把你骂出来，骂声却让他的两个手下找到他了，就是老七和黑彪子。我当时不知道他们叫什么，是后来知道的……”
“对了，你怎么跟他们混到一起的？他们人呢？”
“他们怕山贼追，跑了！我琢磨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藏在这附近没跑，要不也见不到你了。不过，那几个山贼他们也没追赶，过了一会，就看到你来了！”
“看着我了，怎么不出来叫我？太没义气了吧，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你这几天变得开朗了不少啊，也贫多了！我看你身边跟着一大群人，想先看清楚是什么状况，而且看你好像也没什么危险，还像是个头儿！”
“我真变贫了吗？”
“以前你话多少啊！哪像现在这么多话？”
“继续说你怎么跟痛风他们混到一起的，别跑题。”
“我看痛风他们三个人聚到了一起，就想先找到你。我想偷偷溜远点给你打个电话，可是电话打不通，根本没信号。后来我就在林子里迷路了，东走西走的也不知道饶了多长时间，还是找不到你。然后我就在一个山坡上看到了这条小溪，我就奔着小溪走。来到小溪这我就总算有了水喝，就开始找吃的，林子里的能吃的，我大概都试了个遍！”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个山上有山贼的，发现穿越回古代的？”
“天黑以后！我那时候努力地记住路，然后往山上走，觉得到高处的时候什么都一览无遗，容易看到你。可我在山上的时候，没发现你，却在天黑了之后，看到了一个山坡上有好多木屋透出灯火。离着挺远，我也看出了有点不对。我还偷偷走近到了那些房子附近仔细看，发现那些房子里住的都是山贼。那时候就感觉自己可能是来到古代了！”
“你怎么和痛风他们混到一起的？你还没说呢？”
“你别急啊，听我说完。我看到那么多山贼，就决定先回到小溪这边来，毕竟这里有水源，有食物。你不知道，后来我都开始在小溪里抓鱼吃了。”
“生吃吗？”
“我是北京猿人吗？我不会钻木取火啊！并且后来我在林子里，还捡到了一些铁器和火石。”
“果然不愧是学霸，到哪儿都饿不死！”
“这两者有关系吗？你别总打岔！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跟痛风他们混到一起的吗？”
刘书铭闭紧嘴巴，示意自己不再打扰。
“我摸黑回到小溪，发现痛风他们三个也到了那里，正用我留在那里的火堆烤吃的。而且他们也发现了我，然后我就费尽力气跟他们解释，我们现在已经是穿越回了古代，并且周围都是山贼。”
“他那家伙，能信吗？”
“你说对了，痛风对别人的话，什么都不信，更何况穿越这么夸张的事。不过也好在我们都是又饿又累，加上又是晚上，所以倒也相安无事。等昨天白天，他自己爬到高处一看，也就信了。”
“然后你们就一直待在这里吗？”
“我跟他们说，如果我们想要离开这山里，就得有水和食物，要不这人生地不熟的胡乱走，弄不好就得饿死。所以我们昨天和今天就一直在准备这些东西，不过现在，都已经让痛风他们拿走了……”
“我真好奇，你们用什么盛水啊？”
“竹筒啊，就算没有竹子的话，也可以用木头或者什么别的代替，或者实在不行，就去山贼那里偷！”
“佩服！佩服！”对程翰学这三天遭遇，刘书铭大致是听明白了。也清楚这几天，很可能是因为裴元绍这厮翘了辫子，导致山寨处于停产歇业的混乱期，几乎没什么人出寨哨探，才让他们一直没被山贼发现。
“你呢？怎么还成了山贼头子了？”
“那话可就更长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让你好好的吃上一顿饭之后，我在细细的跟你说。”刘书铭亲热地搂起程翰学，准备回山寨。回转身看到媛儿、小草、傻熊还等在一旁，才发现自己高兴的什么都忘了，忙给程翰学介绍：“这两位不用说了，小草和傻熊你都认识！这个可爱的小萝莉呢，叫媛儿！”然后给媛儿介绍程翰学：“这是我的好兄弟，翰学！”
程翰学道：“媛儿，你好！”
媛儿道：“你就是翰学啊？”
“你知道我？”说完之后，瞥了一眼刘书铭，接着问媛儿：“他都说我什么了？”
“他喝醉酒了之后，一直在喊翰学、翰学，我还以为是位姑娘呢！”
程翰学听了大笑，看了看有点发窘的刘书铭，神秘兮兮地说道：“这女孩怎么什么都知道呢，关系不一般啊，我知道你为什么人变开朗了！”
“瞎鬼扯！”刘书铭笑道，然后扯着程翰学迈步回山寨。
裴家的偏厅里，刘书铭、程翰学、媛儿三人围坐在一张饭桌前。
风卷残云、饱餐过后了的程翰学，人也好似恢复了很多光彩。他笑吟吟的问刘书铭：“现在和我说说你吧，是先说说你这几天都是怎么过的呢？还是说说和这位萝莉的事？”
“你不是本来想知道，我怎么成了山贼头子的吗？”刘书铭反问道。
“算你嘴厉害！那随便你吧，先讲什么都行，反正我都想知道！”
刘书铭嗫嚅道：“我不知道怎么开口，翰学，我杀了人了！”“啊？”程翰学吓了一跳。见刘书铭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脸色有点苦。
刘书铭简单把穿越之后醒来被小草、傻熊追逐，后来意外撞见山贼杀人行劫，三人如何逃命，如何到了文娘家，又如何被裴元绍欺凌，以至文娘为救自己身死，自己又如何杀死了的裴元绍的经过，对程翰学讲了一遍。说到文娘的时候，刘书铭边讲边安慰媛儿。媛儿强忍着没哭，眼窝蓄满了眼泪，可并没有掉下来。
程翰学听着听着表情也变得凝重，一时无语。
刘书铭突然问道：“翰学，你知道杀人是什么滋味吗？”
程翰学听了这句问话，盯紧了刘书铭的眼睛凝视，似乎想要从里边探究点什么出来。
“我居然没什么感觉！我杀了他之后，居然没什么感觉！”刘书铭声音涩然。“你知道吗？我杀了一个人，一个大活人，可是居然没感觉，心里边居然平静的跟什么都没做过一样！翰学，你说我是不是有问题？天生有问题？”
“那是因为，你杀的人是个人渣！不是你的问题！杀这种人，可能我也会一样，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你是宽慰我吧？我想我是找不着答案了！不过重新来一次的话，我想我还会杀他，而且是毫不犹豫！”
“当然！那种时候，难道你不杀他，让他杀你？”说完后，程翰学觉得这个话题过于沉重，就转移了话题问道：“那你怎么混上山，当了山贼头子的？”
“那个可不得了，纯属意外中的意外！本来我们想离开这座山的，可是凑巧赶了场热闹，遇到周仓和赵云单挑，最后我又稀里糊涂的下了场，把周仓和赵云全都给得罪了……总之，说来话长，哪天抽出时间我再细细跟你说吧。”
听到周仓和赵云的名字，程翰学兴味盎然，颇觉惊奇。“干什么还得改天，就今天得了，赶紧给我讲讲！”
刘书铭只得把相关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讲了一遍，再抑扬顿挫的注入自己的演绎发挥，把事件叙述的跌宕起伏、趣味横生，听得程翰学大呼过瘾。两个人越聊越开心，也渐渐地从晌午时分聊到了掌灯时分……
听刘书铭学完了今早上释放裴元绍姬妾的事，程翰学哈哈大笑。大呼：“好人不好当啊！”
程翰学忽然问刘书铭，想过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刘书铭回答只想过回到沛县去看看，其他的还没有想过。程翰学又问道：“你没想过留在山寨不走吗？”
“没有，我也答应过媛儿，不能留在这里。文娘是山贼杀的，我怎么能留在这当山贼呢？”
“我们留在这里，我们可以不当山贼！你没觉得你来做寨主，就比裴元绍当寨主强得多吗？”
刘书铭没言声，思量着程翰学的意思。
“我们来改变这个世界！就像今天你释放那群女人一样，我们来做一点好事，就会让这个世界变好一点。如果你留在这当寨主，能力就会比我们在外边势单力孤大得多，我们可以做的好事也就大得多！如果我们来做这个寨主，就好过别人来做，如果我们不做，世界就失去了我们可以带来的这分改变……”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翰学，你说的太好了！”刘书铭把头转向身旁的媛儿，问道：“可是媛儿，你同意我留在这吗？”
“你们的话我听不明白，不过你不用什么都问我，反正我知道你不会做坏事！”
程翰学眼含笑意的看着刘书铭。“书铭，可真有你的，这么好的女孩让你赶上了。别的不说，我们聊了快一天了，她也陪了我们一天。”
刘书铭笑道：“好是好，就是今天上午的时候，还有人说我欺负女人，也不知道是谁？”
媛儿小脸一红，伸手作势要拧刘书铭。
当他们聊得正热火朝天的时候，小草和傻熊推门进来了。“老大，你们还聊啊，还吃不吃饭了，要升仙啊？”
程翰学知道了他们两个人已经拜了刘书铭做老大，见他们进来，忍不住想替刘书铭问个问题。“你们知道童峰也来到这儿了吧？你们不打算找他去吗？”
“我们已经跟了刘哥了，童峰就不在是我们老大了。”小草回答道。
“谁是你刘哥，你生日比我大好不好？”身为同学，刘书铭听说过小草的生日。
“如果以后书铭和童峰打起来了，你们帮谁？”程翰学把刘书铭岔开了的话题，又重新拉了回来。
小草和傻熊大概还没考虑过，这个类似于媳妇和婆婆落水先救谁的尖锐问题，愣着没说话。
刘书铭不想把气氛的弄的这么僵，这么尴尬。“什么老大不老大的，弄的那么认真干什么？”
程翰学对刘书铭郑重的说道：“这个问题，以后很有可能会碰到。更何况，你还记得不？我们刚刚才说过，我们是想要改变这世界的！以后很多事，都不能在像以前那么随随便便！”
刘书铭知道程翰学说的对，也就不再说什么。他清楚自己的性格，表面上看着锋芒毕露、不好相处，可实际上却内心柔软，不愿意逼迫别人、强人所难。翰学的性格是表面看起来温和，实际上却外圆内方，极有原则、一丝不苟。
“我们向着老大！跟着老大，他不会让我们做什么坏事，而且他比童峰有义气的多。”小草说道。
“可别忘了，你们之前可是黑社会，你们还害怕做坏事吗？”程翰学可不打马虎眼，他咄咄逼人。
“可我们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就是跟着童峰瞎混，欺负欺负人！我已经有点后悔了，傻熊的家里也给他找了个工作，他都准备要上班了。如果不是来这里的话，我们可能再过一阵子，也就不跟着童峰了。”
“你也是一样吗？”程翰学问傻熊。
“什么？”
“帮谁啊？”
“当然是帮老大了，小草不是说了吗？他说的就跟我的一样，我们两个的关系，就像你们两个一样。”
听了傻熊的话，刘书铭和程翰学都笑了。心想，我们是什么关系，好的都快长一块了，你们能一样吗！
饭菜那名仆妇早都已经做好了，等端上来之后，刘书铭、程翰学、媛儿、小草、傻熊围坐在饭桌前。众人一看，嚯，都快成了同学会了！
见到程翰学之后，聊得什么都快忘了的刘书铭想着，吃完了饭之后，应该去看看关虎才对。他被砍伤了，自己回来山寨都忘了去看看。明天还应该见下周仓和赵云，一来把翰学引荐给他们，二来有好多事情要和他们商量。
程翰学的到来，唤醒了刘书铭。自己来到这个乱世之中，远离了那个早就想离开的家庭，远离了学校，远离了平凡的生活，有如重生一样。自己是应该好好想想，来做点什么了！
人的能力越大、责任也越大。但是刘书铭却想反着来理解这句话，如果自己想要担负更大的责任，做更多的事，那就要先获得更大的能力。什么是乱世里的能力？当然就是势力。自己是个山寨的寨主的时候，就最少可以让山寨附近的百姓少受些欺凌，那如果自己是一个郡县的太守的时候，就可以造福一个郡县的百姓，如果是一方诸侯，那自然能给百姓带来的福泽也就更多......
想到这些，刘书铭顿觉心潮澎湃，心头的一腔热血一下子滚烫了起来，脑海里有一种什么东西要升腾飞扬！一贯懒懒散散、无所事事的自己，现在突然像被什么高大上的东西在召唤一样！
幻想吗？不是！自己并非夸夸其谈、纸上谈兵的牛皮爱好者、嘴炮选手。理想吗？不是！这个词能量不够，没有power的感觉。梦想吗？这个词好！刘书铭喜欢这个梦字，觉得它带有某种浪漫的色彩。他想，如果给梦想这个词再加上个定语——宏图霸业，或许就可以描述出心里边那种高大上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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