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屋子，又喷些香水，她们各自回自己屋。到九点钟，李蜜来找静丹看表。静丹明白她意思，搪塞说：“这会儿可没见分晓，一会儿许来呢！”
九点半钟，李蜜又来，静丹心里没底了，盲目向楼下望，一边说：“再等等，再等等——”
李蜜胜券在握般坐下来，问：“等什么时候？总有个期限吧！”
静丹想了想说：“到十点吧。”
她们便在一块等，时而望一眼楼下。
九点三刻，静丹的手机响了，看号码是张敏打来的，心里一乐，接便问：“张哥，现在哪呢？”
“楼下，你下来一下！”
“什么事？刘总呢？”
“怎么，我说话不好使？是刘总叫你下来行了吧！”
静丹心里乐开了，弯一眼李蜜，才解释：“不是，张哥说话怎么会不好使呢？你现在和刘总在一起吗？”
然后听后面的话，静丹笑不下去了。
“刘总不在这儿，叫我带你去他那儿。”
而李蜜似乎听得更真切，站起问静丹：“咱们谁算赢呢？”
静丹悔恨刚才忘乎所以画蛇添足，直接下去不就结了！先回复张敏：“好，我这就下去。”
而张敏听到李蜜的话，好奇地问：“你们玩什么呢？”
静丹赶紧回一句：“没玩什么。”就撂了电话。再支吾李蜜：“到底算谁赢，回来定。我先走了，你管一切，白——”
李蜜便也不和她较真。
静丹下楼，进张敏车里。张敏接着方才的话说：“刘总不来，你们很快活吗！”
静丹不想提赌局的事，便直接问：“刘总在哪？”
张敏起动了汽车，才说：“骗你呢，今天咱俩单独行动。”
静丹疑惑，知道他还有话，便等他说完。
“不怕我拐你跑了？”他却开起玩笑。
“跑哪去呀，我乐不得呢。”静丹随着说笑。
“看来我真有机会，大美女对我不设防。”
“说正经的吧，我们去哪里？”静丹忍不住笑出来，再赶紧板起脸。
张敏便也严肃说：“真是刘总指令，叫我们代表他到各分公司走走，这是咱们的职责范围吧！”
“噢，我跟着你呗。”
“这话对，所以共事就得找明白人。先去哪我说了算呗，然后怎么说、怎么做先都看我呗？”
“当然了，我可什么都不懂。”
“知道不懂，承认不懂才是聪明人，就怕不懂装懂。记住今天看我的，保证你长见识。”
静丹心里疑惑了：到底干什么？
说话间，车子拐进一家化工厂大院。在进门时静丹注意看了厂子标识，回忆先前看过的公司资料，确认隶属于宏发集团。
张敏先下车，再为静丹开车门。便见办公楼里走出两个人来，前头的人头发光亮眼神更光亮，小跑两步握住张敏的手说：“张大助理，怎么来也不先通知一声，迎接来迟，恕罪、恕罪！”
张敏便也和他打哈哈：“王经理，先通知你还叫微服私访吗？刘总派我们来看看，先跟你特别介绍一下——总公司白助理。”
静丹方上前一步，伸出手说：“白静丹，请王经理多多关照。”
王经理赶紧握手，一边点头哈腰说：“听说了，听说了，白小姐是接原来刘助理的班。今天头次见，属实是才貌双全，年轻有为，以后还要请您多关照才是。”
他再回顾张敏说：“张助理，咱们先上楼坐坐吧！”
张敏便顺着他话说了：“既然到了老哥一亩三分地，当然要听老哥安排了。”
王经理便头前带路，上二楼，开办公室，眼见铺的实木地板，红木定制老板台，满屋富丽堂皇。分宾主坐进沙发里，专职服务员倒茶、敬烟。王经理问：“刘总有什么特别指示吗，两位大助理？”
张敏还是打官腔：“刘总派我们到下面看看，兄弟知道您这管理一流，所以第一站当然到这了。”
再转向静丹说：“白助理，王哥可是出了名豪爽的人，以后若有事相求，保证不会推脱。”
“那是，老弟这话我爱听，白助理以后真要多联系了。”王经理果然热情，双手递过名片。
张敏再说：“王哥，我们到厂子里走走吧，刘总下旨可不敢糊弄啊！”
“那是、那是，我陪两位一块下去。”
他们便下楼，到后面厂房，先是成品车间，完全是自动化生产，车间很大，工人却不多，都穿着整洁制服，安静、有条不紊，内外环境也都整洁，看着就舒服。
静丹还要到其他车间，张敏却拉她往回走了。
而刚才王经理离开他们，这会儿再迎过来问：“两位助理感觉怎样，多提宝贵意见啊！”
张敏还是含糊说：“王哥管理还有的说，这次我们任务重，只能走马观花了，马上去下家了。”
“这哪行！”王经理急忙拉他的手，一边说，“我已经定了座，贵宾楼，吃完饭再走也不迟吗！”
张敏却坚决，挣脱开他的手，说：“真的不了，圣命不可违，下次吧！”便向前走。
他带头，王经理和随从仍后面跟着，到车前才停下来，王经理拿过两个信封再往张敏手里塞，一边说：“两位确实忙我也就不强留了，但有时间一定补上。”
张敏假意不接被硬塞手里，也就收了，然后坐进车子。静丹已经坐进来，待车子开动也和王经理他们挥手告别，然后等不及出厂门打开一个信封看果真装着钱，不用细数大约有两千块。便向张敏埋怨：“我们这不是刮旋风吗？”
张敏也不回避，直接回复：“是啊。”
静丹便说：“我不要，都给你，我可没这个资本。”
张敏却把信封递还给她，说：“这个你必须收，而且这次我还是借你的光——他们要给你送见面礼吗！”
转头看静丹还是不情愿的表情，又解释说：“这就是我们在老板身边的好处，都是看老板的面子吗！当然我们也要会说话，至少别说坏话。而且你想，就凭咱那点工资干什么够啊？老板面前装孙子，旁人面前咱得是爷，吃好、穿好、玩好——哪儿不得花钱。你先别笑，马上王副总儿子就结婚，你得随人情吧，少了行吗？慢慢你就知道难了。但这秋风也不是随便刮的，有机会就赶紧使。上午还有点时间，咱们还能捞一家。马上就到公司物流中心，应该比方才油水大些。”
他嘴说着，车子便拐进物流大院里。院子超大，周遭是库房，场地里停放着大小车辆，所以仍显拘束。
车子停到办公楼门前，没人出来接，张敏便带着静丹直接到经理办公室，经理又不在，只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女秘书接待他们，当被问到经理去向十分紧张。张敏便看出问题，拿出手机直接给他打过去。第一次没接，张敏气了，再打，这次接了。张敏径直骂道：“死老陈，你干什么呢？我在你公司呢，快回来！”
那边倒没生气，还低声下气解释：“好兄弟，真对不住，哥这有事一时回不去。你有什么事跟我秘书说，告诉她都给你办了。”
张敏却不依不饶，继续问：“忙什么呢，按摩啊，还是洗脚啊？也不用瞒兄弟呀！刘总叫我来的，刚被刘总任命的白助理也一块来了，你看着办吧，我等你十分钟！”
那边再求饶：“兄弟哎，哥这边出难事你还听不出吗？你就别问什么事了，帮哥这一次哥还能忘你吗？”
张敏却还笑着问：“什么事啊，哥？能帮忙兄弟还不帮忙？现在看感情。”
那边再无奈道：“对，兄弟说的都对。你现在不问就是帮我了。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说白了。你们等我一会儿，我跟我秘书说句话。”
然后他撂了电话，马上再打回给女秘书。女秘书避到别屋里。大约过了五分钟，她才急急跑回来，说：“我们经理说，到中午了，叫我在海龙城定了一桌酒席，请两位慢慢用，他然后就能回来了。”
张敏却故意生气道：“还吃什么饭啊，我哥有事心烦，我就不打扰，改日再来吧！”
说着便向外走，女秘书赶忙拿出两个信封拦在他前面说：“经理说给两位的一点小意思，请两位一定收下。”
张敏假意不收，强行过去，下楼。静丹在后面暗自笑他戏演重了。而果真当女秘书把信封扔进车里，他便默领了。
车子开出院门，静丹再忍不住笑出声来，笑一会再板起面孔说：“这次怎么回事，你得跟我说清楚，不然我告诉老板。”
张敏诡笑着说：“你没看这里有见不得咱们的事吗？先看看表示多少，然后再说。”
静丹打开一个信封，粗略翻翻就知是五千了。
“才五千啊！”张敏还不满意，埋怨说“哪天我还得来找他。这次他外面一定出了大事，兴许是车祸要么打架，反正不想让咱们知道，不想让刘总知道。”
“那我们就不问、不汇报吗？”静丹提出疑问。
“不让咱们问，也省得咱们为难。报什么呀，你以为刘总愿意听什么破事？他下面这么些企业，有事都要过问，不累死也气死了。所以下面能自己办的都自己想办法圆了，实在办不了的，还用咱们找他们，早追着抢着找咱们了。这也是潜规则。真十二点了，她刚才说海龙城，咱们就海龙城吧！”
他说的静丹能理解一半，然后也不想全明白了，难得糊涂吗。便放轻松说：“这次我请，有外快吗，感谢你！”
“你请，埋汰我呢？”
“谁埋汰谁，男女平等吗！”
“在吃饭问题上，从来就没有男女平等。而且我说了，今天我是借着你的光。”
两人便进了海龙城，找了一个僻静点的位置，点两盘海鲜饺子，两碗鲍汁，两碟凉拌菜，两杯自制饮料。
一边慢慢吃着，张敏接过前面的话头说：“物流中心的事，你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就算刘总问到也这么说，我们真不知道吗！”
“反正这种事刘总问也是问你，我听你说就是嘛。”
“原来你也是滑头。”
“跟师傅学的吗。”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看我已经鬼不过你。”
“干嘛呀，扣我高帽了，而且还是‘破’帽子。”
吃着饭，静丹没说“屎”字。接着她又问：“我们这么做，是不是糊弄刘总啊？”
张敏忖着先不回答她，使得她着急，再催促：“你说呀，别瞒着我。”
“刘总是你我能糊弄的人吗？”张敏先反问一句，再比喻着说，“孙悟空古灵精怪，会七十二般变化，可是如来佛祖一翻巴掌，就压在五指山下。刘总就是如来佛，我们做的事他会不知道吗？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还看着我们这么做。不懂了吧，也不用懂。你以为谁都能随便做咱们位置，可能吗？首先得刘总信任。说白了，刘总一看你就喜欢，然后你还得争气。可花无百日红，咱们就赶快利用，得看火候。我可把多年的心得都掏出来了，也就对你。真怪了，我怎么就觉得跟你有缘呢！”
静丹跟着思索，忽然笑着答道：“我记得第一次偶遇刘总，一块看见你。”
“对，还有小武。”张敏同样记得，再说，“现在你、我、小武是刘总最亲近的人。所以我们就算做点过分的事，他能不包含吗？”
“吃好了吗？”他看静丹撂筷许久，问道。
静丹再试探问：“我买单行吗？”
张敏站起用手点她额头一下，说：“不行。”招呼服务员结了账。
再跟静丹说：“分公司的信息你掌握得很清楚吧，干脆考考你，现在快两点钟，咱们还能走一家，你定去哪儿了。”
静丹便认真想了想，还真想到一处特别想去的地，试探问：“去之雅姐那行吗？我也假公济私一把，借光看看她。”
“中，你说去那儿就去那儿。”
两人坐进汽车，而到望海花园还有挺长的路，张敏又磨蹭着开，好和静丹聊天：“到刘助理那儿，我们可就不能刮旋风了！”
“真财迷了你还，差不多就行了。不愿意，现在换地方也不晚。”
“逗你玩的，我也早想看她了，我们也是一块合作过。”
“你们一块儿也这样吗？”静丹便好奇地问。
张敏好像很认真回忆，然后回答：“不一样，下面经理都怕她。因为她和刘总关系近——说实在的，我也怕她。”
“你这是说我好欺负了？”
“哪啊，看你想歪了不是。咱们在一起也很多天了，你应看出张哥是实在的人。别看我跟别人咋咋呼呼的，其实我很孤独的，也就跟你说点实在话。之雅，我挺尊敬她，真的，我们是另外一种朋友。虽然一块儿说话不多，但很有默契的。刚分开那会儿，说实在我挺不舍的。我们也算亲人吧，她独自住，我刚到这边光棍一根，关心都不在嘴上了。下边人对她，怎么说呢，又敬又怕，然后也妒嫉，她没有你我轻松吧！”
“你能理解她吗？”静丹再问。
张敏变回含糊态度了，只答：“理解，都理解。”不管静丹指哪方面了。
然后他换了话题说道：“你看她穿的、戴的、开的、住的就知道她也有办法弄钱。”
静丹却不想听了，又是钱。
车子已开进滨海大道，远远就能看到望海花园的楼群了。张敏又说：“一会儿别看在你之雅姐那儿弄不到好处，建楼的可是咱公司工程队，我找他们头安排一场，正好晚上一块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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