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醒了一觉,发现胖子没有睡在我身旁。按理说:胖子绝对不会比我醒得早,难道他今天出息了,起得比我早。
我四下张望寻找他的身影,溪水边洞口处都没有看到他的踪影,他的背包就静静的躺在我身旁。左边山体的裂缝那么窄,他自己肯定进不去。于是,我顺着溪水往外走,一边大叫着胖子,一边侧耳倾听,结果没有任何的回答。我开始有点惊慌失措了,手脚并用的在溪流中的大石阶上攀爬,趟着冰冷的溪水往岩洞外面走,无情倾湿我裤腿的溪水冻得我牙直打颤,但是,此时我的心里却急的跟着了火一样。心中暗骂道:死胖子,跟我玩两回失踪了,等我找到你,非抽你丫的不可。
我趟着溪水行走了大概有三里路,山涧间的溪水变得平缓了许多。我的嗓子已经喊得嘶哑了,还没听到胖子的应答。我弯腰喝了口冰凉的溪水润润喉,洗了一下脸,打起精神继续趟着水前进。没走多远,就发现前面不远处好像透着光亮。
我立刻兴奋的幻想着,胖子就在出口处等着我。然后告诉我说:他只是因为好奇,先出来看看而已。我内心不断的鼓舞自己,然后开始飞奔,冲出山洞的瞬间,我看到眼前是一大片错落的奇峰,怪石嶙峋的石林,一望无际的山石突兀重叠,却不见胖子的半点踪影。
看着层层叠叠的峰峦,我无力的瘫坐在地,歇斯底里大喊一声:“钱光荣(胖子的大名,他自己不愿意别人叫他的大名,他说钱都光荣了,还混个屁。)你给老子滚出来。”石林内回音飘荡着传远。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渴望胖子出现在我的身旁,失望袭来,身子一下发软,无力的向后倒去。
忽的,天空上一个黑影迎面向我飞扑过来,我机警的就地打滚,滚出去一米多远,慌忙跳起身定睛一看。一只大老鹰,在半空中大鹏展翅,身形快赶上小型飞机那么大了,顿时就把我吓傻眼了。
小时候我和胖子驯养过猎鹰用来抓兔子,老鹰一般不会轻易袭击人类。不过,眼前上空中的这是鹰吗?大得已经超出想象了,头上还长有羽冠,再看展开的羽翅,外圈的长羽竟然是火红色的。
我曾听老人们讲过,这种类似雄鹰的动物是“鹘”,最喜欢吃活物,嗜血如命。它那锋利的利爪,可以抓起一头牛,强劲的翅膀在上空扑扇一下,地面上到处都是尘土飞扬,无比尖锐的鸟喙,要是对准我的头啄一下,估计我的头盖骨一下子就被凿穿了。我心中吃惊,没想到在这深山的石林里,竟然还生活着这种怪鸟。
我急忙从地上拎起胖子的背包,准备掏枪出来。偏偏在这危机时刻,胖子背包的拉链卡住了,怎么用力都打不开,急得我浑身大汗淋漓。这时,怪鸟已经又一次俯身,如离弦之箭般像我射来。我情急之下,只好抡起背包,当流星锤使用。怪鸟在半空稍微停顿了一下,我趁此机会,马上转身,磕磕绊绊的跑进石林内。
石林内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碎石,没跑几步就滑倒了,手上划满了细长的口子,现在没时间理睬这些小伤,保命要紧。我不停的往石峰密集的地方钻,怪鸟俯身了几次,都因为石峰的遮挡,没有办法冲下来。
我跌跌撞撞的在石林内左躲右闪,忽然发现前方由一个窄小的石洞,立刻滑了进去。我筋疲力尽的躲进这个小石洞里藏身,怪鸟不死心的在石林上方盘旋。
我在洞内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说:小爷就是不出去,跟你在这耗上了。我将身体往里面挪一下,然后把背包都堵在洞口处。怪鸟并没有下到地面上,仍旧在上空盘旋。我看没什么危险了,这时才顾得上处理手心上的伤口,咬着牙把插进左手心肉里的一个石片捏出,伤口很深,肉都翻了起来。我在伤口上洒了些创伤药,用绷带缠紧,然后靠在石洞内闭目养神。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我趴在背包上,对着缝隙朝天上看。天上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已经不见了怪鸟的身影,我终于松了口气,将背包推倒,爬出了狭小的洞。放眼望去,映入眼底的全部是巧夺天工的峻美石峰,峰峦叠起美不胜收。
等我感叹完了以后才发觉迷路了,放眼周围,都是长得一样的石峰,根本分辨不出东南西北,也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估摸了个大约的方向,往石林内行进,此时日头已经开始偏西了。
自己已经有过孤身涉险的经历,心里不在紧绷,剩下的全是对胖子安危的担忧。石林越来越密集,到后来完全没有路了,只能双手双脚并用的在石林上攀爬,受伤的左手如钻心般的疼痛。
爬了许久,我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坐下休息一下,口渴想喝水时才发现我的水壶摔坏了,水都漏没了,而胖子水壶里面的水,竟然被他喝光了,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
我抬头看着头上的太阳,阳光的温暖立刻给了我力量,我站起身,继续在石林上攀爬。
刚翻过一处不小的石峰,我突然发现十几丈外,先前袭击我的怪鸟,正围着一处高耸入云的山峰嚎叫盘旋。我打算趁怪鸟不注意,偷偷的从下方一侧绕过去。
当我在下面走近了才发现,有两只怪鸟正围着高耸的山峰,不断的攻击着什么。开始我以为是偷吃鸟蛋的蟒蛇,仔细一看,大喜过望,怪鸟围攻的竟然是消失了的胖子,他正在石峰上,转着圈迅速的向下攀爬。
于是,我高兴的向前方冲了过去,掏出枪想助他一臂之力。结果,怪鸟乱飞,根本打不准,子弹都打偏了,射在了石峰上。
胖子在石峰上面听到了枪声,加快了速度往下爬,转眼间就到了石峰脚下。两只怪鸟由于身体太大,没办法冲进密集的乱石林内,在半空凄烈的嚎叫着。
我跑到胖子近前,急忙拉着他躲到个一扇门般大小的岩石洞内,胖子激动得磕巴说:“可...可...可算遇到同志了。”
我憋着一肚子火问他说:“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胖子对我解释说:“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鸟巢里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气得大骂道:“你睡死过去了啊!这么大个的家伙抓着你飞走,你愣是不知道,还差点叫鸟当晚餐给吃了,到时候我给你收尸,就只能捧着两坨鸟粪回去了。”
胖子咧着嘴,表情痛苦的说:“老郑啊,快给我看看伤口,我自己看不到,都快痛死了。”说完就趴在了地上。
看着胖子的伤口,我笑出声来,他的屁股被怪鸟给抓开了花,我笑着对他说:“这回你的屁股是破了相了。”说完,我从背包里面拿出了创伤药,给他轻轻的抹上。我看见他脖子后面系着衣服,好像包着什么东西,于是问他说:“你这脖子上,挂的是什么东西?”
胖子一脸得意的把衣服解下,然后在地上摊开,我看到里面竟然裹着两颗蛋,蛋壳上生有褐色豹纹斑点,个头比鹅蛋大比鸵鸟蛋小。
我好气又好笑的说:“难怪怪鸟追着你不放,你怎么把人家的蛋给偷来了。”
胖子一脸愤怒的说:“谁让它们抓了我,要让它们知道惹了老子,不会有好果子吃。消灭这两颗蛋,好好补补身体,也算替我的屁股报仇了。”说完就在地上捡了块尖尖的石子,在蛋壳上敲了个小洞,捧起来开喝。
我俩吸食着鸟蛋,蛋液滑嫩可口还有股果香,胖子喝完,意犹未尽的吧嗒吧嗒嘴说:“太好吃了,感觉浑身都来劲了。”
我问他说:“你是怎么从鸟巢里逃出来的?”
他回答我说:“我趁公的怪鸟出去找食,就脚底抹油开溜了,等被怪鸟发现时,我都已经爬到半山腰了。”
我埋怨的说:“以后你可不能再消失了,要消失换我消失,你来找我。我可受够了瞎子摸象般到处找你。”
岩洞外面,那俩只鸟还在天上盘旋,胖子伸长脖子,望着上空说:“这两只鬼玩意怎么还在?”
我笑着说:“你偷了人家的孩子,人家还不跟你死磕到底。”
胖子不在意的说:“咱俩正好趁这机会,在这岩洞里,好好休息休息。”说完就开始把岩洞里面的大石头,搬到洞口处。
我对他说:“你别在那露个大白屁股,四处乱晃,趴着休息一下,我来收拾。”说完,见他正吭呲地打算抱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连忙上去帮忙。俩人用力刚把大石头抱起,前方的岩壁就哗哗啦啦的滚落了一堆碎石头,露出了个黝黑的洞口。
我和胖子惊得目瞪口呆,胖子如有所悟的说:“这是有人故意堵住的,会不会是个盗洞?”
我对他说:“你傻啊,谁会把盗洞开在岩石上,你挖的动啊。这里也没有爆破的痕迹,应该是天然形成的。我们先进去看看,说不定可以通向地面,那就可以避开外面那两只该死的怪鸟了。”说完转身拿起背包,搀扶起胖子,胖子的屁股看来伤得不轻,走路一瘸一拐的,行动好像很费劲,真不知道他刚才逃命时怎么那么身手矫捷。
胖子打着手电筒,率先爬进洞内,我也拖着背包跟着爬了进去。洞内的宽度和洞口差别不多,不过越往内爬越宽敞。爬了不知多久,我问胖子说:“你感觉没感觉到,咱俩好像是一直在向下爬,只是幅度落差不明显。”
胖子不屑的说:“你才发现啊,我们不止是向下爬,而且是转圈向下,跟我刚才在山峰上逃命时,情况是一样的。”
我无奈的说:“这几天身体折腾得生物钟和感官系统,都乱了套了,几乎都感觉不到时间和地域空间的变化。”
胖子对我说:“你这小身板太弱了,得多下几次斗,好好锻炼锻炼。”
我问胖子说:“你怎么对倒斗这遭罪的活,这么热忱。”
胖子回答说:“咱俩虽然开个古董店,只是名字好听,其实个摆设,并没有真正赚到钱,中看不中用。咱家老爷子又不喜爱金银财宝,帮人做事也只凭爱好收点东西,我估计早就是外强中干了,以后还得指望着咱俩养老,我就打算多挣点钱,好好孝敬他老人家。现在有机会多下几次斗,一可以扬名立万,二可以发家致富,一举两得有什么不好?”
我笑着对他说:“你想太多了,老头子可是深藏不露,比你想象的有钱多了。不过你有了钱,打算怎么花啊?”
胖子想都没想就回答说:“当然是要好好挥霍挥霍。”
我开玩笑的说:“怎么着?你还打算娶上个十房八房的姨太太啊!不怕榨干你。”
胖子哈哈哈大笑,开怀的说:“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我俩一边爬一边闲扯犊子,(东北话,跟唠闲嗑是一个意思,就是说说笑笑的开玩笑聊天,一般指说的不是什么正经话。)突然,胖子在我手电筒的光亮里,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大吃一惊,心想道:不会吧!死胖子又要玩一次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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