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令我窒息,惆怅与那悲伤如同深夜的浪潮向我袭来,漫天盖地,无处可逃。祭司,你说,这算什么?”冕衣加身,年轻的继承者如是问道。“解梦一说,你不是更为擅长么?我们的窥探者,玖幽翎。”被唤作祭司的曼妙女子冷淡地笑笑,一双蔚蓝色的眼瞳是净水一般安分却带有极度尖锐的味道。“我自是能看见他人的心,可于我自身,并不能知悉全局。”玖幽稍稍低头。
暗曜之战,暗魇战败后,他便妥协回到家族当这个古老家族的今代继承者。本来过两年才到规定的继承年龄,不过真不巧,暗曜之战里,这个有着天才读心能力的逆子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上一代的玖幽家主,所以,只能提前就位了。冠冕仪式是在昨天结束的,次日便回到了暗魇城。这个曾经为患一方的国明明已经散了,却用空荡荡的王座苟延残喘。旁边被囚禁在桂座上的大祭司,似乎等待着什么。似乎,这样死寂的王国,还能有重新崛起的一天。
他是家族的大宗主,却向异族的祭司行礼。他敬佩这位祭司。
“告诉你也无妨,只管你信不信罢了。”祭司提了提手,寒冰锻造的枷锁发出类似于金属碰撞的“唦啷”声,夹杂着几声清脆的“叮铃”响着,“你,最终死在自己的阴影里。”祭司的表情变得严肃,那样紧绷着的眉眼,像极了已殁的那位王。
“那还真是不知是喜是忧呢。”玖幽浅浅地勾了勾唇角,似乎祭司谈论的并不是自己的命运一般,云淡风轻。“连生死于自身也淡然得不似个人了呢,玖幽殿下。”稍作惊讶,祭司旋即也是一抹浅笑,“我总是想啊,你屈身于暗魇第六驭魇士这个称号,未免太可惜了。要知道,这衣冠下的禽兽,可是比任何怪物都凶猛可怕呢。”祭司指了指玖幽那一身华衣,饶有趣味。
“你这样说,我可是不会开心的,祭司。”玖幽挥了挥宽大的袖子,打量着自己的衣袍,片刻,“这一身冕衣,并不是我追求的极点啊,相反,可笑得很。”他自嘲地笑笑,褪下这一身华服,紫色的焰火绕着他的手腕蔓延到提着的衣物上,烧了个彻底。
“呀啦,还真是大逆不道你,玖幽家族大宗的逆子。”这样批评的口吻说着,祭司依旧是赞许的目光。她很相中这个名为玖幽翎的男生,比起玖幽那天才的能力,她更心水这孩子那理智得可怕的心思。她一直坚信,理智的怪物是最可怕的,何况这怪物还是个天才。如果说玖幽当初加入暗魇只是一时意气,她甚至不敢想象若这个男生想要回到自己的家族里为所谓“正义”来攻打暗魇,会是怎样的结果,也许这样就没有暗魇此刻的苟延残喘了吧?
危险的人身边,总是有着更危险的人。我们的王,当初是如何的疯狂才会想要这样引火烧身呢?当然,那位王也着实是恰当好处地引火自用了,但,这性质终究是在玩火啊。人总是会背叛人的。祭司眯了眯眼,如海如天的一片蓝里,沉淀出无尽的念想和悲伤。这样的感情最终会在时光里染上沧桑的味道,最后腐朽成泥,谁都不会想起。
“祭司,我就不打扰你了,谢谢刚才的解梦,告辞。”见那女人有了倦意,玖幽背过身径直离去,蓦然回过头,“就算是逆子,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也是要装出一个好宝宝的模样呢,我果然很厉害吧?”说罢,他连同他那不知意味的笑靥也消失在空间的断层里,成为稍作扭曲的一道光。
对,你还真是你家族的好宝宝……祭司摇了摇头,苦笑,玖幽家族千代家业,传到你这一代还真是活见鬼了呢。
即使是一千年前事情还是能够记得,甚至连同交谈双方的每一个表情细节,都能还原得清晰。于他看来,记忆这种东西,有着极其强大的生命力,并不是说丢就能丢的吧。又或者,只是对于他而言是如此,对于天才的他而言是如此……玖幽翎摇了摇头,那扇死沉的雕花城门为他打开来。这多少年岁以来,似乎连同这死物都生了灵魂,那么我们的王的灵魂,又会在什么时候觉醒呢?
“难得,你迟到了呢,玖幽,你莫不是留恋着你的家族赐予你的人类的身份吧?”坐在最顶端位置的女人如是道,蔚蓝色的眼瞳是净水一般安分却带有极度尖锐的味道。
“啊啊,是呢,抱歉。天才的我似乎对人类的知识理论完全不通呢。”玖幽揉了揉吃痛的太阳穴,确实,天晓得精通天文地理的他居然会被人类所创的数学理论所难倒。“不说这个,嗯,我们的候补一魇呢?还没来吗?”玖幽看了看出席会议的人,没有那抹嚣张的颜色,难怪这么安静。“他,大概没有必要参加这次的会议,嗯,或者说,他没有这个能力执行这次分配的任务。”祭司解释着,笑笑,“不过你倒是只注意到矢冰翊没来,而没有发现筠錦和祢沧他们也没在场么?”“喔,也许他们的存在感一直都不高。”玖幽抄起手,“那么就请祭司分配任务吧。”
“关于我们当代的王,她似乎是被赋予了太多人间表面的情感,而一直抗拒着自身的力量呢,这也许是混沌的能力一直没有觉醒的原因。我曾一直对她灌输‘感情是多余的,你因该面对自己的力量’这样的思想,但是效果似乎并没有多少。所以我想到了,”祭司缓缓地说着,也许是漫长时光的禁锢的影响,这个女子的心平静了不少,少了浮躁,“若是不能去除她那多余的感情,不如我们就用我们的感情去感染她吧。既然我们的王是善感的人,那么长时间的故事洗脑,也未尝不可。”
“故事?我似乎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水遗痕挠了挠头,“你是要我们给她讲故事吗?”“嗯,是很简单的任务呢。”祭司笑笑。“啊啊,还不如让我去猎杀恶鬼呢。”水遗痕转身撞到藩洛迦的肩膀上。“明知道撞不死你,你又何必如此幼稚呢?”藩洛迦扶了扶额,“不就是讲一个故事么。”“喔,不是一个故事哦,你们轮流着值班,每天都给我们的王讲一个关于暗魇恶鬼们的故事,让我们的王爱上恶鬼,并在那样纠结的情感里成为恶鬼,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祭司提醒道。“明明可以使用精神系列的技能篡改她的思维,你却要求用这样温和的手法来改变我们的王,祭司你还真是当了一回好人啊。”玖幽笑笑。
“如果可以,我宁可不复辟暗魇,也不会允许你们伤害她分毫。”祭司唇角的笑意消失了,她可以很平静地说一些嘲讽的话,但在“王”这一话题上,她不允许分毫的不敬出现。“好吧,我明白了。一个星期轮流一次,这个星期,就让我先将我的故事带给我们的,王,吧。”玖幽叹了一口气,欠身。
被庇护着的王啊,就让我将你那充满着多余幻想的内心世界,涂满黑色吧。我们,都不应该憧憬光明的。他蓝紫混色的眼瞳里,装载着一个宇宙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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