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在漏入的些许阳光中游弋,李君彦呆呆地望着它变幻得种种怪诞的形象。对于穿越这件事情,他似乎并不像其他前辈一样能坦然接受,虽说他在前世的生活并非是高富帅一枚,充其量只能算是勉强摆脱了屌丝的行列;父母,朋友,亲戚;理想,未来,憧憬;曾经少年时期的他也有厌恶平凡的生活,想像自己在某一天受到神秘的召唤,前往异世界成为一个打败魔王,拯救世界的大英雄等等之类中二想法,然而这不代表成年的他能够放下前世的种种羁绊,从此踏上创造奇迹的生活。
距离马脸上次的探询又过去了约莫六七个日夜,李君彦虚弱的身子也好了七七八八,能下床行走,也能自己打理自己的生活。这些在常人看来微不足道的事情,却是大大鼓励了李君彦的情绪,渐渐地从混乱的思绪中回复为原本乐天派的做派。
除了能够生活自理,另一件值得李君彦骄傲的事则是初步掌握了阿摩罗口中的夷语。比起前世自小学开始学习英语,而到了大学才有机会和老外交流,小圆脸这个外教可谓是二十四小时全天候陪护,而且夷语结构简单,词汇少,故而不过一周时间,李君彦已掌握了日常的一些交流对话,不再需要靠老半天指手画脚,互相去猜各自的意思。
从阿摩罗口中,李君彦也打探了一些此世的情报。不过阿莫罗在宫中地位甚为低贱,所得所知具有所限。极力拼凑下,李君彦大抵知晓自身原本也是此宫中一位身份高贵的大人物,只因出了什么叉子,才会在此重伤修养,而阿摩罗原本只是山下住的夷人,被宫中的人雇来做些粗活;而至于更为细微的地名,人名,有些阿摩罗所能解释且不得详尽,还有些却是连他也不清楚。
“阿摩罗,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李君彦面带友好的微笑询问道。小圆脸也熟识了这位躺在床上,极少动弹的大人物,知他十分友善,更不会宫中其他人歧视他,也笑着回答:“阿摩罗,大狗,黑色的大狗,凶猛的大狗,很厉害。”
李君彦颇难理解夷人对犬类的动物崇拜,心道这阿摩罗大概就和前世农村给孩子取名狗剩,二蛋是一类性质,又复问道:“阿摩罗,那日和你同来的长脸,是什么人?你为何这么怕他?”
阿摩罗缩了缩脑袋:“罗巴吞,比头人还厉害,”又想了想,“比族里的摩纳老巴吞还厉害;不听话,他就会放火烧阿摩罗,还会叫头人把阿摩罗的阿妈,妹妹,牙牙全都杀掉。”
巴吞就是这土人中的巫医,李君彦笑问道:“这罗巴吞真的很厉害?阿摩罗你说说,究竟是我厉害,还是这罗巴吞更加厉害一些?”
这似乎是个极难的问题,阿摩罗想了好一会儿,缓缓地说:“我的小兄弟白头,他得罪了房子里的人,全家被罗巴吞手下的小巴吞杀掉了。”
他又用了好几个夷族特有的感叹词表达屠杀时的恐怖场景,末了又神神秘秘地对李君彦道:“大人,你一定曾经也是厉害的大巴吞,可惜现在受了伤,没有力气,怕是不是罗巴吞的对手。要是大人能好起来,做房子里的大巴吞,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说罢,又露出一副极度惋惜的样子。
李君彦被阿摩罗一副质朴中透露出的小小狡猾逗乐,笑道:“要是能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做个好巴吞,让阿摩罗你做族里的大头人。”顿了顿又道:“阿摩罗,你知道这儿叫什么么?”
见阿摩罗一脸茫然,李君彦又换了一个问法:“你看,阿摩罗,你叫我大人,又叫我巴吞;你们除了叫这儿房子以外,还有什么称呼么?”阿摩罗挠了挠帽子,说道:“对了,我听摩纳巴吞说过,这儿叫??????”这一连串急促的语音大大超出了李君彦的夷语能力,阿摩罗又着急只手画脚半天,最后在地上画了张大网。
李君彦不明觉厉,倒也知道这些秘密还是留待将来一一查清,在小圆脸的帮助下开始缓缓从石床上坐起,慢慢立起来,在阿摩罗崇拜的眼神中,哼哼唧唧地开始练起了一套每日必练神秘的肢体动作。
这些日子里除了小圆脸,全宫上下似乎也都忘了这位宫中的大人物,再无一人来探望李君彦,倒是让李君彦天天在脑海中编好的几套说辞无用武之地。这大人物的身份也没有给李君彦带上生活上的优待,在石室之内形同幽禁,每日饮食都是阿摩罗从仆役厨房中带来的粗鄙吃食,隐隐加深了他在某方面的担忧。
————————————————时间过度的分割线———————————————“呼哧,呼哧???”封闭的石室内,一个半裸上身的苍白男子脚踏弓步,双手斜插如云,凛凛恍如天神,实在是天下难得的诚实小郎君,盖世伟男儿;李君彦对着铜镜,毫不知耻地夸耀。
还对背后忙活着的阿摩罗吹牛道:“看看哥这身腱子肉,一个字,棒。二个字,完美。阿摩罗,你们族中可有什么第一美人?介绍哥认识认识,日后有啥好处,不会忘了你的。”
半晌也不听答复,李君彦正在这儿奇怪,话里也没有什么特别刺激他的啊,莫非是触到他有什么伤心之处,难以忘怀的往事?送了他好人卡的女神。
转过头来,正要以自己曾经的多年备胎经验,作为一名前辈好好劝导与他,岂料回过头来,却是把他吓了一大跳。只见石室唯一一道通往外界的木门洞开,门扉斜倚在两侧。门洞中显出一群人来,站在众人左前方的正是他所熟识的马脸罗巴吞,右边也又一个大汉身着和马脸同款的法袍,而后面几位虽也穿着法袍,单论图案的华丽繁杂成度,却是远远不如。众人中最为令人瞩目的则是一个被众人如众星拱月般排在中间的矮小少年。
少年的穿着打扮,却与所来同伴不数一流。颈挂一副金镶玉双龙抢珠项圈,身披一件锦绣团财绫罗比甲,内着月白长衫,脚踏五福纳喜履,倒是头顶简简单单用逍遥巾盘了盘,似是一位世家公子,富贵少爷。
李君彦心道,此人穿得如此标新立异,独树一帜,而其他几人却又隐隐视其为领袖,今儿的这阵仗怕不是好想与的,我还需谨慎应对。对那贵公子以目示意,却不答话,似略带些挑衅之意。
果不其然,一人跳将出来,手指如戟,指向李君彦大喝道:“大胆,何权,见了陈天王,不但前来知礼,且目无尊长,触犯了本教规矩,事到如今,还不速速请罪。”
李君彦轻笑而立,张口道:“敢问,陈天王;我如今是否还担任本宫天王之职?”
斑驳光阴中,华服少年往前迈了一步,把他的相貌暴露在日光下。这是怎样一张举世无暇的容颜,面似傅粉,眉如新月,鼻如悬胆,唇如涂朱,仿佛用尽世上一切美好的词来形容这张脸也是不为过的,尤其一双眼睛,盈盈似水之中又发出一股透亮。樱唇轻启,声若流水道:“何天王,劳苦功高,为本教,本宫出生入死,积功数十年转战大小战役无数乃为天王,这天王除了您还有谁能坐。”
李君彦又道:“我既为本宫天王,何来无端小人,捏造事由,污蔑本座;本座为本宫可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水里来火里去,如今却落到这般地步?定是你们这些小人从中作梗,陷害忠良,我要见宫主他老人家。”
没人想到这个意志消沉,法力全失的废人天王竟做出这幅撒泼打混得样子,顿时这场面变得一团尴尬,马脸和黑衣男们发现宫中对这他的态度并非预想的那样冷淡抛弃,不禁头痛,尤其是马脸想到这些日子里对这位的所作所为,还有被他暗中克扣下得丹药,心中也不知道七上八下在想些什么呢?
而那个出头要在陈天王面前,抢得好印象的黑袍,这时更是如放在炉子上烤一般,进退不得,身上汗珠如下雨般滴落下来,只恨地上为何没有道缝可供他钻进去。
这时还是这个神秘的陈天王出手化解了这个尴尬。只见她双手一掐指诀,无数桃红细砂从她的乾坤袋中涌出,指诀变换,散落在地上的细砂凝化成成片片桃花,散落在黑袍身上,似是毫无伤害。黑袍跪在地上,也不敢抗拒异宝,不过片刻竟化作一个桃红色沙人,面容惊恐,不知死生。陈天王转过头来,巧笑若兮问道:”何天王,玉柔如此处置,不知您还满意?”
李君彦头一次看到如此手段,心中正是又新奇又害怕,面上却装出一幅充满对党组织的敬爱之情,颤抖道:“宫主老人家真是明察秋毫,派来了您,陈天王,实在是感谢你啊,若是这次没有你,我的冤屈不知何日才能伸张。若是没有你,我们这些为宫中奋斗的老兄弟就要在小人的欺压下,流血又流泪???”
见李君彦嘴上不知道还能扯出什么鬼话,陈天王先一步抢话道:“何天王,这次宫主命我过来,实乃宫中有要事欲与何天王细商,日子便定在三日之后,希望何天王能做好准备,给宫主一个满意的答复。”说完环顾石室四周简陋的环境,又道:“此等陋室,实在不是何天王住的地方,罗平,你平日里是怎么办事的?”
这一句话砸下来,吓得罗平支吾言语,满头大汗。这是李君彦却说道:“陈天王,你错怪罗平了,实在是我前几日身子太虚,不易挪动,罗平考虑再三才会暂时让我安置在此。现如今我身体康复,怕是早就准备好房间供我休憩,是吧?罗平。”
罗平感激地看了李君彦一样,连忙道:“启禀陈天王,广德殿尚有三间厢房,宽敞明亮,藏风聚气,正宜何天王颐养玉体,立刻小的就安排人让天王住进去。”
陈天王笑意盈盈:“那么,小弟就不打扰何兄静养,三日后尾龙房恭候大驾。”施了一礼,带着剩下的黑袍扛着那具桃红人像走出石室。
罗平此刻那是比孙子还孙子,只因李君彦说了句东西用熟了手,便派人把东西从石室搬到广德殿,这来回可也得有两三里地哩。这时,李君彦却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胡床上,监视着整个工程,好不快活。
忽然,李君彦挠了挠头,觉得有一丝古怪萦绕在心头,挥挥手招过累的像狗一样的罗平,“天王,你还有什么吩咐?”这被支使得如此辛苦,罗平不但没有一丝怨言反而觉得这是何天王不计前嫌的表现。
“你们吧???这位陈天王是女的吧?”李君彦问道。罗平突然向四处张望了一眼,一脸神秘地说,“天王,这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啊,这陈天王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不过这天生男生女相,又和我们宫主?????嘿嘿???反正就这么回事。”罗平此时不负初见时一股练气士的清高,反而像个猥琐死宅分享最新种子一般,“男的?!!!”李君彦前世也不是没有见过伪娘,不过不考P图,真相都蛮惨不忍睹。而这位陈天王大概算是秀吉,扶她之流的异生物了。看着罗平的猥琐笑容,李君彦深深感觉腐文化的传播真是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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