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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苏予彦在将军府安顿下来。既然人家带她客气,苏予彦自然投桃报李,十分恪尽本分,照顾病人很是用心和勤勉。
既然语言不通,无法沟通和交流,也不能随意出去。她又是个孤独惯了的人,也就安之若素,把这里当成了实习时的医院,每天清晨、下午、晚上都去病房查房,检查伤口,用手测量体温,然后给病人喂药,喝水。同时,还严格监督病人的饮食。当侍女端来烧烤的肉食等食物时,她会示意她们端走,并到厨房去寻找适合病人的饮食。
来到这个全然陌生的将军府,当然会有好奇心,免不了要在这个将军府探索一番,但苏予彦绝不逾矩,对将军府的所有人都表现了适度地礼貌和善意当然还有距离。她的身体现在是个又老又哑的老婆婆,毕竟不像年轻女孩子一样有精力了,所以她很安静,生活也很有规律。可这毕竟是一个没有网络、没有社交、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世界,和她以前的生活简直天差地别。苏予彦身体是老,但灵魂却很年轻。不过不久,她就找到了兴趣来打发这无趣的生活了。
她发现这个世界的人主食是肉类,而且仿佛只会烤制东西,烹饪方式简单粗糙,口味既单一又浓重,这种饮食是很不利于病人恢复身体的。而苏予彦又不知道怎么用手势表达出来,所以她只能亲自到厨房去,寻找可以给病人吃的食材,并亲自去做。
还好这里的侍女、厨娘包括卫兵都知道苏予彦是将军的救命恩人,是医治将军的医者,对她很尊敬,并不阻止和干涉她的行为。当她需要帮助的时候还总能得到一些善意的帮助。而将军府的厨房虽然比不上现代厨房,不过很大,很宽敞,同时还不缺器皿,炉子也很多,她可以任意使用。
想她在医院实习的时候,可是要照顾一层楼的病人,至少几十个,查个房都要一两个小时,现在,她只有一个病人,除了给病人喂药,检查和处理伤口,她也没有别的事可干,花点时间在烹饪上打发打发时间成了苏予彦最大的兴趣。在孤儿院的时候,就有厨艺课,那时候为了讨好院长妈妈她学得很用心,可后来,就完成变成了个人兴趣。现在,她决定在这里将她的烹饪兴趣发扬光大。
除了肉类,她终于找到了一些粮食和蔬菜,也在花园里找到了一些美丽的蒲公英花、马齿苋等。她把粮食熬成各种各样的粥,因为蒲公英有极强的抗菌消炎作用,但是味道有点涩,还有点苦,她只在粥上撒上几朵,希望美丽的颜色能增添食欲,把蔬菜尽量烹制得清淡、爽口些。
怕病人的营养跟不上,苏予彦还会用动物的骨头煲上一些汤,配上一些美味的菌类。或者做些清蒸的或者煮制的调味小菜,有时候担心太过单调,还会做点凉拌菜等等。
十几天过后,这样的调理见效了。将军的气色好了很多,腿上的肿消得差不多了,烧也早退了。甚至在侍女的搀扶下,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走动了。
在和这位病人十几天的相处中,苏予彦发现这位将军对她十分好奇,经常会冷不丁地对她说话。当他说话的时候英气的眼睛会紧紧地注视着她,比如,当苏予彦把各种稀饭和蔬菜端给他吃的时候,他会问这是什么?为什么要吃这些花?或者问,这是怎么做的等等!
这些简单的话,苏予彦已经大概能听懂。这时苏予彦总会安静地对他笑笑,示意他尝尝。
慢慢地,苏予彦发现她的病人对她端来的食物越来越感兴趣。不过,很快他已经可以自己下床自由活动了,他有时候会去大厅会见他手下那群将士,讨论一些问题,有时候,将士们也会到他的卧房来禀报一些事情等等,有时候他会到花园里四处转悠,甚至还会在院子里练习剑。
每当这位年轻将军练剑的时候,苏予彦会毫不犹豫地走过来阻止他,她会直接走过去拿掉他的剑,用温和而坚定的眼神示意他现在不可以练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知道,将军府从上到下,包括老将军妇人其实都非常尊敬甚至有些惧怕这位将军,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当他紧紧盯着你看的时候,仿佛能看透你,让你无处遁形。他的皮肤黝黑,五官刚毅,眉目英挺,肌肉结实,体型高大而修长,尽管年轻,但那种常年征战沙场的冷硬气势让人不敢逼视。可这些都与苏予彦无关,他是她的病人。
每当苏予彦毫不犹豫地拿掉他的剑的时候,那些侍女以及士兵都瞪大了眼睛,连大气都不敢喘。谁都在暗暗佩服这位老婆婆的勇气。而这位年轻的将军除了苏予彦第一次拿掉他的剑时,英挺的眉毛往上一跳,眼神突然有了危险的气息后,就变得习以为常,甚至,大家还会看到这位将军居然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表情居然有些调皮的意味,并小声地咕哝一句,真是怕了你之类的话,就真的不再练下去了。
一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位将军已经生龙活虎,完全看不出受伤的样子。苏予彦知道,这他已经完全康复。而康复了以后的将军就很少老实地呆在将军府里了。慢慢地,苏予彦连食物也很少给他做了。
不用烹调食物,苏予彦也就更闲了。她整天无事可做,刚开始还想帮着仆人们干点活,可仆人们一见她干她们的活,就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弄得苏予彦也不敢做了。
这一个月以来,苏予彦虽然只是寄居在将军府,但府里的人对她都很客气很友善,这让满身疲惫和内心悲苍的苏予彦感到了温暖和安全,甚至连她都看得出,连将军也对她很敬重。所以,不知不觉她已经把这里看成是这个陌生世界的家,至少是个可以栖居、比较安全的地方。
可是,现在病人已经康复,不再需要她这个医生了,她又有什么理由再住下去呢?怎么好意思再住下去呢?
可是,除了这里她又能到哪里去呢。她不知道她要到哪里去,她已经彻底绝望,这里不是它原来的世界,不仅隔着距离也许还隔着悠远的时间。她不知道该怎样回到她原来的世界。而且她又老又丑,命不久矣,如果不能恢复原貌,就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又能怎样?每当想起这些,她就会静静的独自在回廊或者庭院里慢慢地走着,忧伤而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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