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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独自外出被雷击之后,母亲管我甚严,不许我独自外出,即使有人陪同,往往也不让出村,母亲慈爱,我虽能理解,却委实烦闷,一日母亲有事不在,我寻思想偷偷出去走走,更想去进入洛阳城看看,身在洛阳周边,却不能一睹汉时繁华,岂不是如同入宝山而空回?
没想到我刚到门口正好碰见秦庸出来,笑着问:“少爷要出去?”我有些尴尬,点了点头,甚怕秦庸阻拦,虽说我是主人,但毕竟只是个孩子,母亲没在,秦庸不让我去,我可真无可奈何。不料秦庸却未阻拦,只是唤过秦喜秦悦二人跟随,嘱咐道:“你们陪公子出去走走,要好好照看公子,早点回来。”我心里暗喜,心想秦庸虽然谨慎,却不是不通人情。
我呆在家里太长时间,心生烦闷,一出门来,心情顿觉开朗,又恰是春季,近处一片花好树绿,风景大好,远处邙山巍巍,洛水迢迢,只觉风光骀荡,心旷神怡。不一会走出村庄,远远看到高大的城池,甚为壮观,护城河足有七八米宽,城门的吊桥已经放下,桥头虽站了了些侍卫兵勇,但也有百姓进进出出
我有点兴奋,几乎跑向城门,秦喜却跑过来对我道,“公子,进城游玩需些时辰,如果晚了恐夫人担忧责怪,不如来日奏明夫人再来游玩,而且城中住的多有王公大臣富豪大贾,要是惹出什么事来,我们待不起。”二人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我好不容易溜出来,且机会大好,如何肯回?我做出一副恼怒神情,对他们摆了摆手,意思叫他们回去,二人见我神色可怖,态度坚决,无奈只好跟随。好在守城们兵勇并不阻拦,我们顺利进入城里。
汉洛阳(也做雒阳)北依邙山,南临洛水,作为东汉都城已近200年,经历多年各朝各代的建设,已成规模,气势颇为恢宏。东汉末年,此地更是富豪大贾云集,号称财富海内第一。
洛阳城里街道宽阔笔直,虽车如流水马如龙,却不见拥挤。市井颇为繁华,小商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我三人颇为新奇,但觉眼前事物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都看直了眼,宫殿更是雕梁画栋,色彩鲜艳,变化丰富,瓦当之上,竟然纹饰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等动植物,端是形神兼备,力度超凡,并有铭文,有”千秋万岁”、”万寿无疆”、”天地相方与民世世中正永安”等等,字体有小篆、鸟虫篆、隶书、真书等,布局疏密相间,用笔粗犷。奈何南北两座宫殿虽戒备森严,不能靠近,不得仔细观赏。我家所住,虽在当地也颇为奢华,但比起宫殿而言,自是大大不如,不过些青砖黑瓦。秦喜秦悦都是半大小子,玩心也颇重,见如此繁华,不由流连忘返,不再催促于我。
然而即使在都城,难民仍然比比皆是,一个个面有菜色,瘦骨伶仃,沿路乞讨,和周围形成比较大的反差。果然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见众人甚是可怜,想到孟子所说的“明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可明君却在何处?
当时在位的汉灵帝刘宏,实是个大大的昏君,他在位施行党锢及宦官政治,又设置西园,巧立名目搜刮钱财,甚至卖官鬻爵以用于自己享乐,当时有民谣道:“举秀才,不识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弟良将怯如鸡。”,“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终于他在位晚期爆发了黄巾起义。想到如此兴盛繁华洛阳日后竟然毁于战火,我嘘唏不已。转念又想,我还是先别替“古人”担忧,先想办法“苟全性命于乱世”要紧。
我们游兴甚足,直到天色已晚,恐城门关闭,我三人才走出城门。此刻太阳西沉,夕阳如血,把远处青山的轮廓清清楚楚地勾画出来,我心想这夕阳所照之处,以后乱世,不知要死多少人,堆下多少白骨?
我驻足遥望夕阳,远远看见一个人向我们走过来,步履蹒跚,趔趔趄趄,我稍感奇怪,不由站住多看了几眼,突见那人已摔倒地上,我走近观察,见摔倒的人是一个汉子,身高体壮,留有胡须,我上去摇了摇,已经人事不知,看其年纪不大,一身白衣已经破破烂烂,嘴唇发白,身上还带了一把剑,我动了恻隐之心,看了看秦喜秦悦,指指家的地方,示意二人把大汉带回家去。
秦喜秦悦面有难色看着我,我坚定的指了指家的地方,二人无奈,只好架起大汉,大汉过于沉重,走不远,两人
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两人实在累了,只好搀扶大汉到路边歇息。我见身旁路边有条小溪,转身捧了水到大汉嘴边,大汉被冷水一激,睁开了眼,我转身又捧来一捧水,大汉喝了,向我微笑点头,又喝了几捧水,大汉示意够了。但是他身体依然虚弱,需要人搀扶,秦喜秦悦只好又架起大汉行走,好在大汉勉强能迈动脚步。如此一来,秦喜秦悦就轻松了许多,我们慢慢往家里走。
母亲早已在门口等待,秦喜向母亲说明情况,母亲忙叫二人扶大汉到后房一间无人居住的房间中躺下,吩咐环儿拿了些吃得东西,大汉神智清醒,但是精神却还颇为萎靡,吃的很少,似乎连说话也颇为困难,想挣扎起来感谢我们,母亲见大汉身体还虚弱,忙道:“你身体还需要恢复,先放心在此修养,有什么话好了再说”。大汉感激的点了点头,母亲叫人扶他躺下,起身示意我们离开。
次日清晨,我和母亲又来看大汉,不料大汉浑身发热,居然昏迷不醒,母亲忙吩咐秦庸快去找大夫。大汉这一病得非常厉害,反反复复发烧,一度我们都以为大汉没救了,直到十多天后,大汉才停止发烧,又过了数天方能起床。
这天母亲寻思大汉应该好差不多了,又和我又来看大汉,从这几天的情况看,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刚到后花园,就听到嗖嗖风声,原来大汉正在后花园练拳,虎虎生风,树上花瓣为拳风所激,纷纷落下,围着大汉舞动,甚是好看。我和母亲都不懂武术,却也不由叹为观止,大汉虽大病初愈,但仍觉其神威凛凛,气势十足。
大汉随即惊觉,忙停了下来,走上前来倒头便拜铿铿有声,母亲叫道:“壮士快快请起。”大汉起身道,“我本习武之人,这久卧床不起,不得练习,今天精神好转,想动一动,不想惊扰了夫人。”
“不碍事”母亲见大汉大病之后练拳,已经额头见汗,微笑道,“壮士且洗漱收拾一下过来厅堂,我有话要说。”大汉连忙点点头,转身回屋。母亲也携我手走出后花园,回到厅堂。
不大会功夫,大汉来到厅堂,转身又要跪下,母亲连忙扶起道:“不必多礼,快快请坐。”大汉坐下。
“不知壮士哪里人士,为何晕倒路边?”母亲问。
“我乃河北真定人士,姓赵名云,字子龙,家中只有一个哥哥,从七岁随师父学艺,刚刚艺成回家,不想家中毁于强盗,听村民说,哥哥因为家里被毁,说要到洛阳来寻找亲友,所以我也就一路寻找过来,不想路程太远,又偶有迷路,盘缠花光,一路颇为艰难,快到洛阳时,身体虚弱,饿的太厉害又才昏迷在途,如不是公子夫人相救,早已不免于难,这些天又大病,皆依赖夫人救治照顾,如此大恩,云实不知何以为报。”
我心里激动万分,刚才见赵云练拳,我就觉得他非常人,不想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赵云!
“不知壮士如何寻访哥哥?”母亲问。
“我离家时年纪尚小,有七八年没见到哥哥了,只知道哥哥名叫赵海,他有何朋友在洛阳,我实在不知,因为家没有了,我也无所依靠,加上想念哥哥,才来洛阳,目前看只有慢慢寻访。”
母亲思考半响道:“我有个主意,不知壮士能否答应?”
“夫人但讲无妨,夫人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如能用得到赵云,绝不敢辞。”
“不如就在我庄子暂时住下,调养身体,我这个儿子因为一场大病,身体虚弱且无法言语,前几年,救他的大夫说他身体虚弱,习武会有所帮助,他也希望我个他找个老师习武,奈何我一妇道人家,一直没能找到名师,刚才无意见壮士习武,果然好身手,不如你教习我儿子些武艺,空闲时你则去寻你的哥哥,我们也代为打听。”母亲婉婉道来,合情合理。
我心中大喜,忙走到赵云跟前,俯身要跪,赵云一把抓住,转头对母亲说道:“如此甚好,我身无分文,就仰赖夫人公子收容,公子是我救命恩人,教他些武艺,不足报答救命之恩,还拜什么师?只是学武甚为辛苦,公子从小富贵,未必吃的这个苦,如果公子有学武的决心我必倾囊而受,即使不行,我也教他些强生健体之术,夫人看可行否?”
母亲颇为高兴,说不拜师恐不合情理,赵云坚决不依,也只好作罢。我没想到母亲竟然会留下赵云,在此世道中,如果习得武艺,无疑对以后生存大有帮助。
次日清晨,我便随赵云在后花园一大块空地。“你此前可有学习武艺?”赵云道,“可先给我观看,看你底子如何?”。我摇了摇头,随即脸上一红,我想到我唯一会的就是五禽戏,但知道这只是强生健体之舞,而不是武。在赵云面前怎么敢班门弄斧。赵云见我面有囧色,微微一笑道:“不用害怕,你会什么练习什么。我好看看你的底子,好教你从何学起。”我鼓起勇气,练习了华佗所授的部分适合演习的东西。练完见赵云一言不发,不由忐忑。赵云回了回神,面露微笑。
“公子聪明之极!”赵云道。我没想到居然收到夸奖,一时反而不知所措。赵云沉默半响道,“公子所练,绝非平常之武艺,云未尝见也,虽动作大多舒缓,却刚柔相济,颇感其博大精深,长期练习,必能强身健体,修身养性,公子练的极好,即使换我练习,恐怕无法如公子这般自如。”
我知道赵云所言并非浮夸,心里也有些得意,我对五禽戏情有独钟,如数天不练,就若有所失,长时间练习更是让我觉得自己精神奕奕,身轻如燕,耳聪目明。自觉练五禽戏练的婉转如意,已得其中精髓。
“然此术强身健体,修身养性有余,杀敌防身却无大用,我平生所学,以枪法马术最好,弓箭次之,剑术拳法又次之。”赵云说道:“如强身健体,公子所学比我高明,无需我教,如练习实战之术,要有所成,必然非常辛苦,公子能坚持否?”我连连点头。心想强身健体,修生养性对我远远不够,我希望能凭借自己本事保得全家平安。
“只是我观公子体格瘦弱,力不够大,若不得力道作为基础。。。。。。。”赵云似乎颇为犹豫,难道我的体格学不成武艺?我心里一凉。突然赵云喜道:“我有一套打坐吐纳之术和你刚才所练颇有相通之处,恐怕会很适合你,如你能学得此术,日后修为恐还在我之上。”
赵云却又叹了口气,“师傅说我天赋过人,且天生神力,战场厮杀,当世已经罕有敌手,若想再进一步,只有在此内家功夫上下功夫,可惜我生性恐怕不适合此类内家功夫,多年苦练,仍不得其法,此心法所得不过十之一二,虽深感其中威力惊人,但终不得进步。恐怕能能指导你的不多,你能修习多少,就要看你自己的悟性了。”
当天晚上,赵云拿来一些竹简,墨迹未干,原来正是他白天所言心法,篇幅不长,也就大约三千字左右,赵云给我做些解释,然后给我讲解了些练习之法和自己心得。赵云随即道:“师傅传授我时说此乃内家功夫,讲究神为主帅,身为驱使,以修心为主,要求心不胡思,意不外驰,精不妄动,气不轻浮,神不乱游。若有成,内则明性立见,智慧顿开,百骸松和圆融,经络气血通畅。外则自然百体无滞,动作轻捷快利,感觉灵敏,实是奇妙无比。”
赵云道:“此心法师傅明言,乃古传,书中文字,固然深奥,而修炼也颇为不易,非一朝一夕所能领悟,你切不可心急,否则不仅不能进步,恐怕对人还有害,而且修习之时求静,外部喧哗不可练习,内心烦乱亦不可练习,否则轻则伤人精神,重则走火入魔,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你也必须铭记在心。”我点了点头。赵云又道:“你应该熟记此心法,然后毁去,师傅再三告诫我此心法不能落入俗人之手。”我忙点头答应。
赵云走后,我大概看了一遍心经,不用倒吸了口冷气,文辞颇为艰涩,好多文字的意思都一知半解。且大多篇幅是要求你达到什么境界,如何达到却只字不提。我当晚就开始背诵,整整三天,才记得烂熟,毁去心经。我每熟练背诵一次,感觉对心法所言又有几分领悟,不由颇为欣喜。心经开始两百多字,都是对心境的要求,无非是脑中需要空明澄澈,鼻息绵绵,魂不内荡,神不外游一类,理解起来倒也简单,但是做起实非容易。
自此我白天随赵云习武,夜晚则练习心经,虽进展缓慢,也逐渐有些感觉,二百字以后,不仅文辞难懂,而且不知如何修习,似乎要如何运气在体里穿梭,我腹中无气,自然无法练习,好在我虽领会不多,但对我身体确大有好处,往往晚上练习两个时辰白天就浑然不困。气力也有所增加。心里也暗暗高兴。
白天时间几乎都在习武,早上赵云传授我一两个时辰,下午则自己练习,赵云得空就去打听哥哥消息,我秦喜秦悦都随他去过多次,但是音讯全无,后面大部分时候他自己去寻找,但是每次回来都神色郁郁,随着时间推移,赵云寻找的心也就淡了,有时三五天才去一次。母亲安慰赵云说洛阳人口众多,既然不知他哥哥投奔人的姓名,需找起来自然吃力,但天长地久,若其确在洛阳,终能找到。
赵云教我的是些拳法、剑术和弓箭,学习这些东西对我其实颇为枯燥无味,要不是想到来日大难,早就放弃,虽咬牙坚持,然古人道“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把练武当做一件苦难的工作,结果可想而知,好在赵云性格脾气很好,耐心也足,并不责怪。
这一日早上练习完后,赵云显得闷闷不乐,有为难之色,我走上前去做询问之色。赵云道,“转眼来洛阳一年多了,苦寻哥哥不见,恐怕传言不真,哥哥并没来洛阳,我自小父母见背,哥哥把我拉扯大,我十分想念哥哥,这几天我思虑再三,想暂时告别公子,回去看看哥哥是否返乡。而且人生苦短,我习得一身武艺,为的是战场厮杀,建功立业,在此虽然丰衣足食,日子逍遥,却不得我平生所愿。”
赵云确实非池中之物,有朝一日必然冲天飞起,我知道自己挽留不住,心中十分惆怅和留恋。赵云又道:“蒙你母子救命和厚爱,赵云又无以为报,教习你武艺时日尚浅,你未得其中真味,所以我也十分犹疑。”
赵云又想了想道:“不如我先回去些时日,寻访哥哥,不管找得到找不到,我必然返回,再传授你一年武艺,聊抱大恩,然后再去找明主投之,可否?”
我只得点了点头,次日,母亲秦庸给赵云找了匹良马,准备了些干粮金银。送赵云到门口,我眼泪已经夺眶而出。赵云道:“公子不必如此,我去去就回,少则数月,多则半载,我走后你自行练习,回来我教你马术和枪法。”言毕纵马而去。
赵云走后我却颇为后悔,从我对历史的了解,赵云早年投靠公孙瓒了,若如此,恐怕一去不回复返,不论是从感情上还是从将来要发生的战乱,我都应该把他留住,但如今已事不可为,我不知道我的出现是否会对历史产生改变,不过从赵云重情重义一诺千金的性格来看,他不会食言而肥,心里才有些安慰。又想我即使留得了赵云一时也留不了一世,赵云注定是个纵横沙场的武将,我如为雄主,可让赵云为我所用,如只是为了保全性命,我也不忍心留他。
成为雄主?我恐怕只能想想而已,我只是一个的商人之子,没有显赫家世,也并非巨商,如何能起兵称雄。更要命的是:我是一个哑巴。在转世度过了一段适应期后,当我发现不需要掩盖自己的时候,我逐渐感觉到不能说话给我带来的压力。
开始的时候,我甚至不愿意发出声音,故意装成哑巴。但是现在不同了,我需要做些准备,需要和人沟通。
以我对三国历史和现在情况的了解,再过两年就会发生黄巾之乱,不要说黄巾之乱本身带来的破坏,就是光那几年的干旱天灾,就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亡。即使能逃过此等大灾,此后董卓进京,见洛阳富足贵族府第连绵,家家殷实,金帛财产无数,便放纵手下士兵,实行所谓“收牢”运动。这些士兵到处杀人放火,侮辱妇女,劫掠物资,我这样的家庭如何能够逃此劫难?
此后董卓更是火烧洛阳,退往长安,挟持洛阳百万百姓随行,为了防止官员和人民逃回故都洛阳,董卓将整个洛阳城以及附近二百里内的宫殿、宗庙、府库等大批建筑物全部焚火烧毁。据说洛阳城当时“二百里内无复孑遗”、“生民百遗一”,那是多么惨烈的情况。我无法接受自己母亲和自己的家人未来遭受如此屈辱。
赵云走后,我忧心忡忡,可能赵云的强大让我前些日没有过多思考将来的问题,赵云走后,我深感无人可以依靠,明知将来会发生灾难,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坐以待毙的感觉,让我如坐针毡。即使我再努力,大难来临时,也只是十几岁的孩子,我又能做什么?
我必须说话,我对自己说!却发现长时间不说话,似乎不会说话了,声音嘶哑,自己都听不懂自己说些什么,我这下慌了,我拼命的喊叫说话。我的反常引起了母亲的恐慌,她怕我再出什么问题,一天我嘶哑的在后花园吼叫,母亲轻轻叫了声:“冲儿!”
我转过身,见是母亲,不由十分尴尬,母亲走过来轻声道:“你怎么了?”我轻轻摇了摇头,母亲说:“不会说话也不要紧,你不可太着急。”我点了点头,母亲说,“环儿红儿都说你这几天精神不好,吃饭不香,不是发呆就是做大声喊叫的样子,眼睛通红,神色可怖,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请大夫给你看看?”
我摇了摇头。母亲又说:“你担心什么?她们说你一天忧心忡忡的,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写给我看。”我突然道:“母亲,我们要做些准备”,虽然声音嘶哑别扭,但是母亲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对突然脱口而出的言语,我自己也吓了一跳,这句话我一直想对母亲说,没想到情急之下居然脱口而出了。
母亲惊喜莫名,蹲下一把抱住我,“冲儿,你能说话了,老天有眼呀!”我脸上一脸茫然:我真的又能说话了!
母亲的高兴和兴奋中断了刚才的话题,她叫来了家里所有的人,宣布了这个喜讯,并嘱咐秦庸昭告族人,晚上要宴请宾客。哑了两年的我突然能说话让大家感觉惊奇,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镇,当天涌来很多人来看热闹。大家纷纷祝贺母亲和我,母亲喜笑颜开,这个家庭好久没有这么热闹和开心了。
父亲没有音讯,家里唯一的男丁又大病一场成了哑巴,这给母亲带了很大的悲伤和压力。她一直苦苦支撑这个家庭,心力憔悴。虽然家庭富裕,但是这个以男人为天的社会,母亲对能否长久维持得住这个家庭还是心存疑虑。这下好了,儿子不哑了,而且长大了,即使丈夫真有不测,母亲也觉得有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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