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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睡得早、没烦恼”。李甜昨晚由于休息的比较早第二天果然感觉自己精神焕发,而且在手机闹钟响起来之前就已经睁开了眼睛,话说上班前一个班小时起床你可以优雅的吃一个早餐。李甜起来的时间正是这样一个优雅的时间,可是他完全优雅不起来啊,他家昨天可以爆发力“战争”的啊。
怎么办,怎么推门出去?他默默地在房间踱步。他甚至已经准备出了湿纸巾,如果实在出不去,就在最后的时刻用湿纸巾擦擦脸然后直接上班走人。不说话很多时候也可以化解战争、缓和尬尴。他在房间走动的声音让李妈妈知道儿子今天起来的早。于是就在门口喊了一声。
“甜甜,起来啦?”就像往常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语调,一样的情绪。
“嗯,起来了。”李甜应了一句,但是声音不大。甚至有点因为尴尬而调小了音量。
“起来就好,快出来洗漱吧,我的早饭做的差不多了。”李妈妈说完就从门口离开了,赶紧回到厨房,因为煤气灶上正在煮的小米粥让她放心不下。小米粥最有营养了,而且对胃也很好,李爸爸经常应酬,所以家里早晨吃小米粥的初衷是为了缓解李爸爸头天晚上喝酒伤害了的胃。可是现在,这个小米粥已经成为习惯而保留了下来。吃了十多年的早餐桌上都会有不变的小米粥,即便是今天有别的菜,也会有小米粥。好像熬锅粥,李妈妈的早晨才算正式开始似的。
门“咣”的一声响了。“老李回来啦,赶紧把包子拿过来吧,儿子已经起床了,我的粥马上就好,咱们准备开饭。”李妈妈是个手脚麻利的人。嘴上一句不停,手下的活计也不停。她一边煮着粥,一边从阴面小阳台的窗台上的瓶瓶罐罐里拿出她自己腌制的各种小菜。油黄瓜、荠菜疙瘩、酸辣萝卜条,这些小菜基本上是一年四季都会备着的。家里人的口味清淡、酸甜不一样,多几样小菜是很好的调剂品。李甜听到爸爸进门的声音之后就赶紧一头钻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漱,这样一来既可以快速洗漱,又避免了见面后的尴尬。李爸爸也想进卫生间洗把手,可是一推门,锁上了。
“哦,我在里面呢。”李甜的嘴里刚伸进去牙刷就遇到爸爸推门要进。
“我去厨房洗手。”说完李爸爸走开了,从语气上听,李甜好像也听不出个高兴还是生气,好像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似的。他甚至怀疑昨天家里发生的事儿是不是真的啊,会不会其实本来就是他做的一个梦?怎么今天就这么平静呢?难道平静的海底蕴藏波涛吗?
洗漱完毕,李甜走出卫生间,并轻轻的带上了门,爸爸妈妈都看到了他,但是没人叫住他,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下一步要去干嘛,是雷打不动的一套程序的开始。李爸爸坐在餐桌边,把买回来的包子用筷子夹着放进了盘子里,李妈妈从碗橱里取出干净的碗筷,准备盛小米粥。
接着大家就听到李甜的卧室里传来了噼噼啪啪的声音,这是李甜护肤的第一步,拍爽肤水。李爸爸第一次看到时候吓了一跳,他见过老婆保养皮肤却没见过儿子也这么干,而且就那么大言不惭的坐在书桌前摆着折叠镜子,然后开始大肆的拍打。
这是李甜上大学养成的毛病,一旦青春期发育起来之后,爱美的心也就膨胀起来了,所以李甜的大学宿舍里也开始了一轮一轮的保养风潮。说是风潮真的都是跟风一般,一开始是什么海藻面膜,宿舍人都贴一脸黑乎乎的恶心东西,外在宿舍的人开起来确实像极了排泄物的颜色,可是一个宿舍的人就这么硬生生的贴了半个月。不过说实话,这些家伙的皮肤确实白皙了不少,引得很多女生的眉眼和侧目。
要知道,李甜读的是艺术学院,没有一个好皮囊怎么在艺术学院混?都是外贸协会,都是那修道中的“妖精”啊。后来他们宿舍又开始流行什么鬼马睡眠面膜,那段时间最糟糕,全宿舍都晾着洗完的枕巾,脸上涂满了面膜液,一侧脸就沾到枕头上,第二天就开始洗头发洗枕头。不过幸好睡眠面膜的风潮过去的快,不然到了冬天估计都没有换洗枕巾。
一会儿就没声音了,因为李甜开始进入保湿程序,各种乳液都来那么一点点,一层一层的涂上去,最后再上一个隔离霜就大功告成了。整个化妆过程持续约五分钟,李甜管他叫做“清晨早安五分钟”,好像没有这五分钟就出不了门一样。幸好他选的都是男士化妆品,看起来没有那么油腻。就是靠着这个保养秘籍,三十岁的小男人总是扮演25的小鲜肉。
“甜甜,吃饭啦。”妈妈的一声提示每次都是在李甜完成化妆的最后一步后,估计李妈妈也是摸清楚了规律的吧。
李甜走出房间,刻意想假装的正常一点呢,好像没发生事情的模样。不过李甜终归不是表演系的学生,表演起来过于夸张,显得更不自然。李爸爸也不说话,低头拿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李甜走到厨房帮妈妈往出端粥。递给爸爸的时候,他可以回避了一下眼神。他心想,万一对上呢?
可是他真的想多了,李爸爸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眼,也是假装没发生事儿。两个拙略的演员在一起飙演技的场面实在是一出喜剧,如果有人在旁边观瞧估计早就笑出声了。但是两个敬业的“演员”谁都没有笑场,怎么能否定自己的演技呢,那不是砸招牌了嘛。
紧接着第三位演员出场,这位演员经验也不丰富,但是人家戏好啊,知道用台词凑情绪。
“哟,今天买的包子啊,什么馅儿的?赶紧尝尝,还是小区门口那个包子铺吧,我就说他家的东西质量好,肯定开的长久,这都吃了好几年了,要我说啊,要是早餐不吃他家的包子都有点不习惯了。”李妈妈一坐上饭桌嘴就停不下来了。
爷俩谁也不搭话,都是低头吃着。不搭戏,这还怎么演啊,李妈妈也就讪讪的收场了。早餐立刻陷入无声的状况,看起来像极了哑剧。这时候吸溜粥的声音,咀嚼包子的声音,李爸爸吃东西时候吧嗒嘴的声音似乎都被放大了似的。一家三口尴尬的要命。
还说是李妈妈机灵随和有办法。“咱们听个收音机吧,你每天早晨起来的晚,我俩也不敢开收音机,怕吵你睡觉。今天多好,咱们一起吃个早餐,一起听听新闻。”说着李妈妈从厨房的操作台上取过来收音机,一拧音量收音机就响了起来,是中央台的新闻节目,收音机里说的都是什么国际政要发表了什么申明啊,国际战局发展分析啦一类的节目。
“你看看,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我给换个台。”李妈妈想找到一个轻松的节目,音乐节目也是好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拧不到,而且就算找到了也是因为拧的不准而导致收听效果不好。
“行啦,行啦,关了吧。刺刺拉拉的。”李爸爸发话了,语气显得有点生硬。
李妈妈感觉自己的一番好意被辜负了,有点不高兴。赌气似的就让收音机停留在一个音乐频道上反复进行调试。
“早餐的时候听点音乐不是挺好的吗?信号不好,我把天线拉就出就好了。”李妈妈一边说一边拉出了收音机的天线,果然音乐变得真切起来。里面播放的是一段肖邦的钢琴曲,肖邦的曲子很多人都会觉得有放松心情,同时又能提神醒脑的作用,收音机里播放的是肖邦的《夜曲降E大调第2号》,曲子悠扬婉转好像是要安抚一颗昏睡的心,没人知道这个鬼电台怎么会在清晨播出这样的曲子。
不过幸好是这样的曲子,让大家的心绪都平静了许多,都开始专心的认真吃起饭来。饭桌上没人说话,但是也不会出现尴尬的吧嗒嘴的声音,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了。
这种情况就是我们所说的“黑不提、白不提”,遇到事情之后都不说,更不说破,让一切自然的交给时间去抹平就好,伤疤会愈合,心绪会平静,问题似乎也会解决。
虽然我们不能否认这种处理方式是一个办法,可是分歧依旧存在,矛盾还会爆发。不过至少不应该是在这个清晨,在这个大家都着急去上班的星期五。
李甜上班的时间要稍微早一些,他吃过早饭就钻进卧室开始换衣服,收拾东西,但是他的心里是揣着一个小兔子的。他也不知道这样的冷处理到底对不对,不过管他呢,至少过来今早早说吧。收拾好东西,他就下楼钻进自己的小车往学校赶去,他就今天死活不能迟到,不过按照这个点的话,应该也迟到不了。
由于走的相对较早,路上基本没太多车,堵车的高峰还远远没有到来,他已经把车停泊在学校附近的停车场了。然后随着人流向学校大门都去。
李甜越走心越虚,越走似乎就越害怕,早晨刚刚从父母的魔爪下安然逃脱的他,现在就要落入教导主任的死亡陷阱了。
李甜硬着头皮,决定低头在人流中快速通过就算了,生死关口就是要勇敢闯过去才行的。
可是就在他即将进入校门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李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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