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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上海。
魔都的快节奏生活是众所周知的。经济发展程度高,城市建设节奏快,相应地却造成了人民生活成本高,人均幸福指数低的情况。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远不如以前可靠,关系不再仅仅是靠感情来衡量的:什么,你和我谈感情?我们还是来谈谈价钱吧!谈感情多伤钱啊是吧?
拿一个很形象的例子来说明,就比如以下这个场景。
某高速公路上,一辆大型运输卡车车头冒着青烟挡在了道路中间,车头不自然地翘起。近距离一看,原来是两辆车追尾造成的严重交通事故。而卡车前方的那辆轿车几乎一半的车身被压在了卡车的前轮之下。
后方的车辆被挡住去路,有些司机不耐烦了,下车喊道:“追尾了么就靠边停着等警察呀,挡在路中间算怎么回事啦!”
“你脑子呢?车子撞成这样还开的动的啊?里面的人肯定出事了啊,好赶紧拨打120叫救护车嘞。”同行的另一名司机嘲讽道。
“那你120打了吗?”先前的司机问道。
“我干嘛要打啦,车子又不是我撞的,又不关我的事啊,要打也是肇事司机去打嘛。”那位司机理所当然道。
“真是运道不好,大早上地撞见车祸,晦气!”前面的司机咒骂道。
…………
上海市GM高中高二6班,“1911年孙中山先生所领导的辛亥革命带来的不仅是中国封建王朝的终结,宣告了中国民主革命的胜利,更是……”
“这位老师,不好意思打断你一下,请问你们班有一位叫齐亚腾的学生吗?”历史老师明显对来者打断她的长篇大论感到非常不满,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圆框眼镜,方才看清说话的是门口一位女警察,后者微微点头向她示意。
看到警察来学校找自己的得意学生,历史老师心里三分不快七分不解,暗自嘀咕齐亚腾这小子不会在外面犯了什么事被警察找上门来了吧。
虽然不情不愿,她还是礼貌的回应到:“我们班上是有这么一名学生,请问你们警察找他有什么事吗?”女警察面色沉重地说道:“事情比较紧急,是关于到齐亚腾家里的事,需要他跟我走一趟,我的同事还在校长室等他,请您通知他出来可以吗?”
话说到齐亚腾这名老师的得意弟子,正手捧着近400页的厚重历史课本,将书本完全挡在自己面前,隔断了老师视线的同时自己的脑袋已经垂在书本后睡得不能更香了。
老师虽然不情不愿,可想到或许有重要的事情,还是冲着齐亚腾的座位方向喊了一声,“齐亚腾,你出来一下,有位警察找你,快去快回啊!”
齐亚腾理所当然没反应,同桌女生着急地伸出胳膊肘顶了一下齐亚腾,一边小声提醒道:“别睡了,老师叫你呢。”
这下齐亚腾总算睁开迷糊的睡眼,甩了甩混浆浆的脑袋,然后竭尽全力装作一副精神饱满仿佛始终在专心听课的样子,起身,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并询问道:“老师,不好意思刚才我没听清楚您的问题,能麻烦您再说一遍吗?”
全班先是寂静,随后先是一个人噗嗤一声笑出来,紧接着全班开始哄堂大笑。
“说你个头,外面有人找你,赶紧去解决了回来上课。”历史老师再笨也知道齐亚腾之前课上干嘛去了,语气不善并且附送了几个白眼。
齐亚腾发觉自己出洋相了,顿时老脸一红,灰溜溜地窜出教室,一眼便发现了外面那人身上醒目的警服。
近距离打量了眼前的这位女警官,身高近170,身材标志,面容清丽,眉宇间隐约透露着一股英气,用齐亚腾的个人简洁通俗的评分标准就是:
嗯,肤白貌美腰细腿长,99分,鉴定完毕!
这是齐亚腾见面后2秒内给出的分数,至于为什么是99分而不是100分呢,理由很简单,因为这位美女警花不是他女朋友。
“你好,请问找我有事吗?我不记得有违法乱纪的行为啊……”
“你是齐亚腾吗?”
“对啊我是,请问……”
“你父母出车祸了,高速公路上被一辆大卡追尾,现在已送到市三医院抢救,情况不理想,医院已下达病危通知书,你现在需要跟我们去一趟医院进行家属签字并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
如果说之前那位女警花带来的消息不算噩耗,那接下来发生这些的一定算是噩耗了。
齐亚腾不记得自己那天下午在医院急症室外面候了几个小时,他不记得手术室上方的灯是什么时候息的,他忘了自己在哪些表格和单据上签了什么字,也不记得他是怎么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的。他只记得当手术室的门打开时,大夫一脸憔悴地说出“很抱歉,我们尽力了”这七个字时他心中的一根弦是怎么崩断的。
齐亚腾没有选择见父母最后一面,遗体直接由医院安排火化,过几天会通知他来领取。
“也许还是不要见比较好吧。”他这么告诉自己。
肇事司机被判有期徒刑十五年,赔偿金额120万。
司机看起来是个老实的汉子,从外地来上海打工也有好几年了,平时给人跑运输。出事那会他在车上抽香烟,往窗外抖烟灰时走神没看前面路况,等回过神来发现要撞上的时候刹车已经来不及了,齐亚腾父母的那辆尼桑轿车车尾几乎被压成一张铁饼。
齐亚腾记得在公安局见到那司机时对方一脸死灰,他生命中接下来的十五年将在监狱中度过,可想而知这辈子也基本上算是毁了。他老婆带着他们不满十岁的孩子在警局外面哭的撕心裂肺,知道齐亚腾是受害者的孩子后差点跪下来给齐亚腾道歉,表示就算砸锅卖铁问朋友亲戚借钱也把赔款给他。
齐亚腾自始自终只是低垂着眼帘没有说话。
人生很多时候就是这么多意外跟无奈,既然躲不过不如坦然面对。天灾人祸本不可预测,挨到谁头上只能算是谁倒霉,怨天尤人也于事无补。
从那一天开始齐亚腾的人生轨道就注定将脱离了凡的剧本,走上了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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