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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师叔到来,晚辈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来的人一身长锻丝绸做成的青袍,衣角镶嵌“桓木”二字。这是首席弟子才有的服饰。
“我要见谷营主。”梁茹连看都没看谷青木一眼。
“师傅在闭关修炼,现在不便见客。”谷青木本该称呼“家父”,但在剑派中,对同门师兄弟都以“师傅”称谷绣田。只有在家宴或无旁人,谷青木才可以称“父亲”。
“我可以等。”梁茹回答果断。
谷青木皱着眉头,神色为难道:“师傅闭关,少些半月,多则数月,这恐怕怠慢了梁师叔。”
“不怠慢。”梁茹直接闭目养神,吩咐左右及常笑:“你们随意坐吧,我们就在这等几个月。”
“梁师妹,我知道你是所谓何事而来,但‘青山不老决’乃我桓木营之特色独有,除了掌教师傅及后任营主外,我可以无理由拒绝任何人。“
谷绣田须发斑白,却英气如朝勃,字字铿锵有力。
梁茹冷冷道:“若我非要想看呢?”
谷绣田道:“那请掌教师傅出面。”
“你明知道掌教在闭关修炼,已经到突破大剑师进入剑宗境界的关键时期。”梁茹冷声道:“你还搬出他老人家,你是想阻碍掌教进阶吗?”
谷绣田走到门外,双手合掌,神情甚是虔诚。只听他低声道:“掌教在上,弟子愚昧,进犯金尊,实在万死不辞。”
常笑看到这一幕,心道:“想不到定军剑派的掌教定乾坤在各营主心中,竟是这样超然的存在。”
“谷师兄,平日来可没见你这么虔诚过。”梁茹讥诮道,“一听掌教要进入剑宗境界,就这般做作。”
谷青木听得心中有气。他性子按耐不住,愤声道:“梁师叔这是来求人的吗?”
“谷师兄,你这这样教育弟子的吗?”梁茹冷声只对谷绣田。
谷绣田笑道:“梁师妹话锋不减当年。”
“当年的谷师兄何尝不是被敌寇打废奇经八脉。”梁茹道,“若不是掌教仁慈,予你‘青山不老决’,怎么能有你今日。”
常笑心想:“想不到这‘青山不老决’这般神奇,可以把残废变成一代宗师。”
“掌教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我谷绣田,所以我对这‘青山不老决’就应该更加细心保护。”谷绣田话锋一转,“若掌教师傅有令,弟子唯命是从。”
梁茹竟然被说得无言以对。
“梁营主,我们走吧。”常笑起身,又道,“您仁慈,却送我进一个不仁不慈的营派中,我对你只有感激,无任何怨言。”
谷绣田阖目,不言。
梁茹本无言以对,听得“仁慈”二字,讥讽道:“谷师兄,你对待自己的弟子这般不仁不慈,传出去,可不大好吧。”
谷绣田本不理会,但身为一营之主。他道:“‘青山不老决’非常人能学,常笑虽是我师徒孙,但资历尚浅。”
“那如何才算有资历,是要做你的儿子才有这资历?”梁茹道,“待掌教闭关出山,这问题,我倒要跟他老人家,好好理论。”
谷绣田宠溺儿子,扶为首席弟子,这偏爱早就有所传闻。定乾坤闭关修炼,他在桓木营更是一手遮天。想到五位营主,掌教定乾坤每逢议事都要听听梁茹的意见。若梁茹咬着这事不放,那如何是好?
谷绣田已经坐不住了。他道:“青木的资质在营中,乃翘楚,常言道‘举贤不避亲,举亲不避嫌’,我也是唯才是用。”
“你怎么如此肯定,常笑的资质就不如谷青木。”梁茹话锋直至要害。
谷绣田道:“那你想怎么证明?”
梁茹道:“很简单,让谷青木拔剑,一招若能击中常笑,我便承认师侄的资质。”
谷绣田笑道:“我桓木营注重练气、养生,若说招式凌厉,不如麒金营;变化奥妙,不如天火营;剑中带柔,更不如你德水营。都知道我桓木营起手第一剑为‘蓄’,又叫三蓄,蓄力、蓄气、蓄神,后发制人。”
梁茹冷笑:“难道一个剑师级别的首席大弟子还怕一个连剑气都还未修炼出来的新人弟子?”
“一招就一招!”谷青木哪还坐得住。听到对手还是一个剑气都未修炼出来的新人弟子,心中更加愤怒。就这样,父亲还要跟她讨价还价?真是有辱桓木营威名。
“师侄,你要知道,我说的是剑招。一招未中,便输。可没说比剑气,若你用剑气,该当如何。”梁茹道。
“那我便输!”谷青木随口便应答。他性格火暴,目中无人,哪把常笑看在眼里。
但谷绣田已知道今日这“青山不老决”要交出来了。他听说过常笑躲开麒金营杨紫冰的“凌风二十一剑”而不损毫发。梁茹也听说过,所以才敢这么说。
谷青木呢?
他当然也听说过,但他不服。
“慢着,既然是一剑定胜负,那胜如何,败如何?”谷绣田问道。
“胜当然是你教会常笑‘青山不老决’。”梁茹道。
“‘青山不老决’只能自己领悟,他人教导,自会事倍功半。”谷绣田这话当然是假话。有名师教导跟独自领悟,那是一个草根,一个贵族的差距。他又道:“既然梁师妹这么看好我们的徒孙,若他有幸躲开这么一剑,那我就把‘青山不老决’借他一览一盏茶功夫。”
“梁师兄,这未免太小气了吧。”梁茹道。
“‘青山不老决’是掌教亲自交予我,我自然要保管好。”谷绣田又道,“你说常徒孙资质好,那一盏茶功夫,足以学会‘青山不老决’。”他不等梁茹开口,又道:“梁师妹,我让步到这,你若还不依不饶,我就会顽固不化。”
梁茹心里知道,这从前就小气得出名的师兄,现在能做出这样的让步,不就看在掌教对自己重视的面子上。现在她只能看向常笑,想从常笑表情出看出什么。
常笑脸上挂着笑意,眼神中带着无奈、感激,仿佛在告诉梁茹:“谢谢,您做得够多了,剩下的就靠我自己吧。”
正午,云雾盖天。
天寿宫的花园,一株青松垂枝在路旁。
常笑就站在青松下,等待谷青木的一剑。常笑站在这自然有道理,对于剑师境界的人物,常笑可没估摸过。万一来个毁天灭世级别的剑招,那自己还不得一命呜呼。
所以他选中了花园的一处,这处的这株青松巍然挺立,在花园中非常醒目。显然是谷绣田爱松之心。
“哼哼,你就算不留情面,也要对这株青松有所顾忌吧。”常笑心想着。
谷青木已经迫不及待要把常笑狠狠教训下了。
“常师侄,我会对你收下留情的。”谷青木说这话简直让常笑想骂他不害臊。
剑起。
常笑瞪大眼睛了,知觉一股蓝色剑气直逼自己的心脏。他心里大骂:“我去你妹,这是要我命的剑啊!”
常笑当然要闪,而且要闪得远远的。可自己的腿却怎么也动不了。他不敢低头去卡,只是奋力敲自己的大腿,希望它动一下。可腿就像被这东西捆住一般。常笑心里又大骂:“我去你妹,说好的一招,你暗地里还有一手!”
剑落。
是鲜红的血,是常笑的血。
但输的却是谷青木。
就在那剑已离常笑不足一尺位置,常笑意识到,这场比赛有两大营主在观看,所以自己的腿不可能是被树藤绳索之类的东西捆住。常笑想起在藏书阁读的一本“定术三十七篇”,里面就有一章“缚地决”。要求施法人的剑气高于对手,便可在一定的距离内,把对手定住在地面。
所以常笑断定自己是被道术控住。他既然知道这一招定术,便知道破解法。
于是常笑拔剑,往自己的大腿一处大穴刺入,以疼痛刺激神经,强迫挣开定术。赌这一把,常笑是对的。
但谷青木却还要第二剑!
常笑大骂:“我擦,说好的一招!你妹的还要第二手,第三剑!既然你狠,别怪我无情!”
常笑一腿受伤,一腿被定,但两手还算灵巧,乾坤袖还在,“黑蛛网”也在。
“上吧‘黑蜘网’!”
一张蜘蛛网铺天盖地,笼罩在谷青木周身。“黑蜘网”虽然是件不可多得的宝物,可对手是剑师级别的高手!
“黑蛛网”嘶的一声,四分五裂。
常笑看得目瞪口呆,心道:“这也尼玛的太强了吧!”
可神气的一幕出现了。
破碎的“黑蛛网”那碎片带着粘稠液体,缚住了谷青木。
常笑被这惊奇地转变,露出欣喜的笑容。他强忍单腿的疼痛,虽然一瘸一拐,但还是速度非常快。他绕在谷青木身后,心里骂道:“人贱自有天收,看我绝杀‘仙人指路’!”
常笑双手合并,作枪手势,捅入谷青木后庭。
“啊!”谷青木发出一声鸭子般的尖叫。
众人看呆了。
这是在作甚?
梁茹刚刚想去制止,但见常笑突然亮出一件法宝,便停下举动。现在见常笑反败为胜,本为他高兴,却见他竟然使出这么一招。从小深受传统教育的她,哪能入目。可不知为何,却也生气不起来。反而掩嘴,轻轻一笑。
这可气煞了谷绣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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