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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怎么了?”席炎睁开双眼,他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倒在了路边。此时朦胧的站起,脑海中很沉,像是经历了很多。当他终于站起时他发现自己此时不过才踏入那天路,身后还是那个路口,不远处那道青翠缠绕的石碑还能隐隐看见。
好诡异的路,在那条路中发生的一切席炎现在想来简直后怕不已。他感到自己差一点就永堕沉眠再没有醒来的可能。那条路仿佛可以映照古今,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令席炎难以判断。
不管那是否是我的过去,如今都已成为幻影。这一世我就是我,走出真实的路。席炎看向前方坚定的迈步。
哗啦啦~一片绯红的林地出现在席炎面前,这里席炎看去是一片巨大的枫树林,地面上积满了枫叶。席炎走入,随意将林中的一片枫叶接住,盛秋的红色。外面的世界此时正是春意,这里却是一片秋凉。席炎觉得有些怪异,这里难道是独立不同于外界的吗?
不像,刚才的那道路口也是翠绿,一派春意,为何只有这里是秋景。一片秋海中,席炎在当中漫步,这里的枫叶一片片被席炎拾起,他在观看。这里让他有种不同的感觉,这里的秋似乎并非自然,是在这里留下了什么。
谁在这里留下了什么吗?此刻席炎的手中有数百枚枫叶,而每片叶子席炎都观看了。结果让他吃惊。几百枚相同的枫叶,微风起,更多的枫叶从树上飘落。席炎伸手去接,依旧是相同。从这一刻起,席炎开始在地上不断捡起枫叶,一片片对照一片片观摩。
他捡起了数千枚,数千枚相同。他捡起了数万枚,数万枚相同。这片枫林中依旧在飘落枫叶,席炎在这里不断捡起,丝毫没有厌倦。当每一片捡起时都如前一片一般,这在外人眼中起初是奇怪,到后来却会麻木。
席炎却始终未曾停下,他一片片捡起,如今手中已经捡起了数十万。但席炎依旧在捡,他此时已经忘却了其他,忘却了手中为何能容乃这数十万的枫叶。他的手上还是那般如当初看起来只有一捧树叶,而此时席炎却是捡起了千百万。
忽然席炎停下了,他不再去捡。他在寻找,在遍地的枫叶中寻找,在仔细的甄别每一片枫叶。好像再找不到刚才的枫叶,这林海一般的枫树下再没有席炎想要的叶子。
席炎开始在林中行走,不时的举目远望。前方有一片枯林出现,这是枯败的枫树。并不是每一棵枫树都生机盎然,有不同的树,他们在秋中凋落了。
一棵枯树下,席炎依旧在寻找,不曾放弃。啪~极轻的一道触感,席炎的步伐停下了。茫然行走的席炎伸手摸向自己的肩边,将它拿起。这也是一枚枫叶但如今都枯黄了,显得很是脆弱,轻轻一碰就能将它捏碎。
但下一刻,席炎的脸上却是如晨曦拨开夜幕,露出了笑容。那是久违的笑,好像不再茫然。他再次变回了那个不屈不甘的席炎。他将那片枫叶放入手中,继而看向四周。他在每一棵枯萎的枫树下仰望,当发现枯叶便将它摘下放入手中。每放入一片,脸上便多一分笑容。
有时一连走过数十棵枯树,但却没有一片枯叶,毕竟太多脆弱的枯叶在最轻柔的微风下碎裂了。但席炎却不曾灰心,他一片片的去寻找,走过了千百棵,望穿了千万棵。他的步伐始终没有停下,在坚持,在向着心中希望之处前行。
一片林海中,枫叶在不断飘落,席炎穿行在每一棵枯树下。在摘取每一片枯叶,因为许久他发现枯树并不是全都在一处,它们分布在林海中每一处。有时千百棵一处,有时一两株一处。有时一两棵上能够摘取一片,有时千百株上无一片枯叶。这难以强求,唯有不断去寻找。
某一刻,席炎感到乏了。他已经忘记寻找了多长时间,是一月,百日还是一年。在这里,四季皆秋,林中的枫叶从未停下纷落,而林中的枯树却也未曾见过增加。唯一有变的是,枯树上每摘下一片枫叶却不会再长出。
他真的累了,需要休息。靠在一株枯木下,呼吸开始平稳起来,眼皮开始松动。他好像快睡着了,他真的很累了。哗啦啦~这片林海中的枫叶飘落的更多了。席炎依靠的大树也不例外,树上飘落下太多的枫叶。这一处林海如同下起了一片枫雪,渐渐的枯木上也飘满了枫叶。有些本已枯落的枫树,此刻看上去也如同新生。
许久后,这片林海又恢复了平静,枫叶依然在飘落,却不再那般纷落。划~一棵枫树下,席炎从当中出来,他刚才被枫叶掩埋了,实在太多。
他睡了一觉,此时醒过来了。可是再看向周围时,已经大变样了。变化很多,有许多地方他甚至忘记是否去那里寻过枯叶。林海中,他站在一棵枫树上眺望,周围到处落红,再不能轻易的知晓哪里有枯木。他再去寻找枯木,唯有四处穿行一处处的去看。
枫叶飘落,这片林海令席炎陌生而惶恐。席炎站在林海中久久不语,他的眼眸已经闭合。耳边时不时出来一片又一片飘落的声音,他不曾在意。当中偶尔夹杂着一道极轻微的声响,他也不再在意。
他盘坐下,手中捧着那些枫叶。如今这里已经有了九千万枚,还是没有圆满。他开始静思,呼吸再次变得平缓,但却不是要入睡。他在聆听,此时在感应最不凡的东西。闭眼后,世界一片黑暗,没有光亮,没有摇曳。啪~这是身上有一片枫叶落下的声音。啪啪~又有许多枫叶落下。他还在聆听,耳边那些落叶声渐渐消失,他听不见了。
他的耳边此时只有一声声最轻微的呼吸,那并不是席炎的,他的呼吸也早已听不到了。一道道呼吸声皆是来自那些手上的枫叶,他们此刻在席炎的聆听中都拥有了生命。每一片都有着不同的呼吸声,此刻九千万道呼吸声在席炎耳边响起,他在一一聆听。
又过了一会,耳边的声音又增加了,有不同的声音掺入,似乎又与这些枫叶的声音很相近。这一刻,席炎笑了,他仔细聆听。
当他再起身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枫树林变了,变得再次不一样。他的眼中又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色。那些被枫叶遮掩的枯木在席炎望去时不再难以发现。周围的一切放佛变回了他入睡前。
他再次行走在枫树林中,这一次他不再举目四望。他径直的走到一棵又一棵他未曾走到的枯木下,甚至每走的一颗枯木上都有枯叶,他只需伸手将它摘下就可。手中的枯叶在飞快的增加。脸上的笑容也在增加。
此刻他聆听到,聆听到了枫树林中每一棵被席炎拾起过枫叶的枫树,它们的呼吸。那些还在落下枫叶的枫树,那些已经枯萎被席炎摘下枫叶的枯树,它们此刻变成了席炎的眼睛。他可以看到这枫树林中每一处了,它们都化作了席炎的眼睛。
当最后一片枯叶被席炎摘下,他的手中已经有了一亿枚。三千万红叶,七千万枯叶,这难以想象,但席炎却做到了。耳边的呼吸声又增加了,一亿道呼吸声,此刻的枫树林真的每一处都落入席炎的聆听下。在这众多的呼吸声中,有一道声音很重。席炎闭目去感应,很仔细,最后他感应出了,是这片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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