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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为了要安抚程义春狂躁的情绪而与他相拥在一起的时候,远
处的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校门口,但当我看到是我老妈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我便慢慢地松开了抱住程义春的双臂,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如释重负的说:
没事了,放心吧,结束了。
当我看到老妈向我们这边走过来的时候,我赶紧招手让她过来,老妈看到之后就赶紧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然后甩了一下头发,用一种非常傲慢而且略带讥讽的口吻说道:
呦!这是怎么了,6大金刚怎么只剩下2个了,哎呦!这地上还有两个
呢!啧啧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嘿,真是少见啊,包头市第十三中
学有名的扛把子们居然被揍成这幅德行,哎呀,真是佩服佩服!
王立玉一听这话显然就已经明白是冲着他来的,自然是不服气可又不能
做什么争辩,毕竟输了就是输了,铁证如山,还能有什么狡辩的呢。接
着我老妈又继续说道:
哎呀,说说吧,怎么回事啊这是?
在场的4个人互相看看对方,都怯懦的低下了头,谁也不敢在说些什么
了。这时,老妈看了一下站在我右边的程义春,半响开口道:
孩子,孩子?
哎!程义春,我妈叫你呢!我用右手碰了碰他说道。
啊?
此时,程义春抬起头,可我突然敏锐的察觉到他那双望向我老妈的眼眸
中充满了委屈和一种极度渴望的眼神。不过,他到底是在渴望什么呢?
我不知道。而此时,程义春正一言不发的看着我老妈。
孩子,告诉阿姨,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不要怕,这里有阿姨替你撑
腰,他们要是再敢对你不利,阿姨绝对不会让他们有好果子吃。来,
说吧!
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句让我们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的一句话,这句话一出甚至连我老妈都被惊呆了。只见程义春深呼吸了一口,在为了忍住左胸膛的疼痛而轻微的咬了一下牙齿之后他挺起胸膛说道:
对不起,阿姨,这件事情本来就和林维恩无关,是因为我他才被牵连
进这场斗殴当中的。既然这件事情是我挑起的,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请你不要责怪您儿子,好么?
说实话,如果不是看他的身形,单听他的声音和眼神我真的会误以为他至少是一个18、9岁左右的成年人。此话一出,老妈愣了半晌,然后说道:
好,阿姨答应你,不责怪维恩就是了。
之后老妈又突然厉声喝道:
你们几个还不快给我滚,等在这儿干嘛,想进派出所么?
于是,王立玉几个人见状只能灰头土脸的拿起棒球棍,拖着被程义春打的几乎半残的身体逃也似的跑出了校园。
怎么?你还要在这开宴会么,上车吧!
老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很不满意而且厌烦的说道。然而,当我看到程义春用他那满附血渍和淤痕的厚实的右手按住正在往外流血的左胸膛的时候才想起来他左胸膛受伤的这件事情,这时我才注意到他从看到我老妈到现在身体一直都是向我这边倾侧过来的,也就是说我老妈根本就看不到他左胸的伤口,加上他又用他那双又大有厚实的右手按着,所以血没有怎么流出来,这让我老妈误以为他只是轻微的胸部肌肉拉伤而已。但是,现在看来他就是想要硬撑也撑不过去了,从左胸膛流出来的鲜血已经流到了他的腹部,将他的裤子的上半部分彻底的染成了暗红色。然而,他仍然是咬着牙硬撑着。这个时候老妈才发现程义春的已经是身负重伤,于是她赶紧说:
哎呀,我的天呢!这孩子刚才怎么不说话呢,伤成这样还在这硬撑?
快,赶紧送他进医院。
那个…妈,我就先不和你去陈姨那了,他伤成这样,我……
行了,知道了!
我还没等说完,老妈便极度不耐烦的打断了我说的话,然后他继续说:
你妈我又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泼妇。你同学都成这样了,你去照顾
他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不过记得,要早点回家啊。
嗯哼,我知道了。
我随便应了一句,便目送老妈上了出租车,在车里还有一个女人那也是我老妈的老同学于姨。
这个时候,我发现程义春身上开始出汗,鲜血正一滴一滴的滴到地面上。但是他仍然咬牙硬挺着,我除了他发粗的喘息声之外什么都听不到,听不到他的一丝呻吟声和因为疼痛而合理出现的哭泣声。而此时,我从他那越来越粗的喘息声和他越来越暗淡无光的眼神中看出他身体上的伤势已经不容再耽搁一分一秒了,于是我们赶紧打车去了最近的一家医院。还好,到了医院之后医生的诊断结果是程义春并不是因为流血过多而出现虚脱,只是因为他打仗时过度的狂躁和亢奋产生的呼吸过于急促导致的轻度血压上升和轻度呼吸困难,并没有什么大碍,这让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而此时天色已晚,我在确定诊断无误之后因为怕他的家长在家里等着急了,所以我也非常急着带他回家,因此,我还没来得及等医生给程义春给开药,自己就当机立断的跑到医院的售药处给程义春开了消炎药和外敷药水,之后便带着程义春离开了医院。
终于,我们在程义春的引领下找到了他家的地址。那是一个挨家挨户都是平房的地方,距离我们学校就是乘车也都有30分钟的路程的县城。当我们进入他家之后,我看到他父亲正拖着喝的醉醺醺的身体走了出来,看到了我和程义春站在门口他便立刻猜到他儿子一定又在外面闯祸了,随即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乱骂。是啊,以这幅德行回家的孩子,就算家长是一对傻子也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何况程义春他爹还不至于到那种地步。
爸...我回来了…!
你个小兔崽子,你他妈的第一天上学就给老子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回
来,你是嫌老子命长还是你自己命长啊,嗯?看吧,人家都找上门
来了你……你个狗畜生,我日你祖宗的…啊……!
此时,程爹嫌骂的不过瘾,便立刻抄起了旁边用来定窗框用的木棍轮了过来,这个木棍就是那种四方形带棱的棍子,只要一抽上来就算是不用力也会在墙上划出一道痕迹出来的,更何况他是如此用力的抡圆了打在他自己儿子的身上。然而,我只感觉程义春用他那粗壮而有力的左手把我我后面一推,我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只见程义春连避都不避眼神凝重的站在那里,直到那一棍子结结实实的正正的打在了他那已经满是伤痕的后背上他仍是如同一尊如同钢铁雕像一样的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鲜血顺着他后背裂开的几道微小的口子流了出来,紧接着是第二下,我看到他胀红的肌肉和因为将手握紧而变得粗壮无比的双臂,才知道他有多疼,这是人类在抵抗外部客观条件攻击时所产生的本能生理反应,而且只有肉体极度疼痛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反应,但是我知道,这肉体的疼痛和此时他内心的疼痛比起来根本就已经不算什么了。就在他那如狼似虎般的爹要抽第三棍子的时候,我再也无法忍受我内心的愤怒了,我告诉我自己绝对不能再让程义春这小子受委屈了,我一定要一次性都爆发了出来,于是我狂怒的吼道:
够了…不要再打了!叔叔,麻烦您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再打行么?我实话告诉您,我是他的同坐,不是被他打的那个学生也不是和他一起打人的那个学生。是我们班的同学因为考试的时候没有得到你儿子的答案而对他大打出手的。他在外面已经受够了外人的欺辱,难道回家之后还要承受您这个做父亲的给予他的凌辱么?难道让您给予您自己的儿子一点儿家的温暖就如此的困难么?
此时,我已经清楚的感觉到我的身体也在因为过度的狂怒而在极速的胀红,我知道现在的我和刚才的程义春一样,已经是满眼猩红了。而我终于可以体会到他当时为什么那么愤怒了,不是因为6金刚欺负他,更不是因为王立玉手里的那把匕首,而是他觉得他作为人的应有的平等和尊重被剥夺了,这就是说他感觉到他作为人的基本尊严也被剥夺了,而这要比单纯的同学之间互相看不顺眼而产生的群殴事件要更令他痛心疾首。而此时,我就能够清楚的替他感受到这种因为尊严的被剥夺而产生的悲哀的痛苦,但是更加可悲的这种痛苦只不过才消失了几个消失便再一次的由他的生父施加在了他的身上,试问有什么还能够有比这更让一个年仅只有13岁的孩子更感到撕心裂肺的呢?我知道程爹已经完全的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般的怒吼给吓傻了,便缓缓的放下来手里的棍子,我看到他不再说什么就扶着程义春进了他的卧室。
说实话,这个房间也许勉强可以称作是一个卧室,但是实话实说的话则会很令人难堪,因为程义春所谓的卧室其实和杂货房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桌子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都已经被纸盒箱子还有一些木匠用品所堆满,整个房间昏黄压抑,唯一可以被称作是一盏灯的东西却只是一个度数不到20瓦的灯泡。然而,更令我无法忍受的就是整个房间里除了四处飘散着的酒臭味就是一股让人闻之变色的汗臭味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弥漫了开来,使我作呕万分,但是为了顾及程义春这小子的面子我还是忍住了。
来吧!我们……开始服药,请你趴在…嗯…趴在床上。
我强打精神对他说了这句话,当然如果他现在所坐的地方还能够被称之为一张床的话。程义春很配合的趴在了床上,之后我对他说:
嗯…可能会很疼,你…啊你,你忍一下,不过这药是进口的,很有
效,才上之后过两天就能好了。
他点点头,然后用坚定的口吻说:来吧!
于是,我开始给他擦上我从医院开回来的外伤特效外敷药—法琳诺尔。当我将药水用药棉话擦到他身上的时候,我能够明显的感觉到程义春的身体猛地冲动了一下,一层汗水瞬间出现在了皮肤的表面之上。然而,他仍然保持着他那平静而柔和的眼神,除了稍微紧一下鼻子之外他没有任何的表情和声音,甚至连紧要牙关的动作都没有。于是,我开始一边帮他上药一边帮他用嘴去吹他那已经血痕交错,血迹斑斑的几乎可以说是虎背熊腰的后背。在后背上完药之后我让他做了起来,然后让他用手撑着床,正当我准备给他的胸膛和腹部上药的时候一个6、7岁的小男孩走了进来,看到我之后连称呼都不叫一声,上来便问:
我哥怎么了,被谁打的?
正当我要回答他的时候,程义春对着那小男孩愤怒的吼了一句:
小兔崽子,你他妈和谁说话呢,没大没小的,赶快叫维恩哥。嘶…说你呢,听着没?
程义春这一举动下了我一跳,不过他还真是够爷们的,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吼出这么大的声音,真是不佩服都不行啊!于是,我立刻打开了圆场:
哦,没什么!不叫就不叫嘛,孩子第一次见生人都是很难免会这样
子的。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小弟弟?
小男孩显然被程义春的那声吼吓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道:
维恩哥,我叫程义冬。
哦,那……义冬,麻烦你帮哥去街盆过来行么?
程义冬听完,便快速的跑到了洗手间打了一盆凉水过来,随后在程义春的严厉命令下跑到外屋去做功课了。于是我便开始帮程义春擦拭他的胸膛和腹部。由于刚才撕裂衣服之后他过于狂怒,以至于前胸一下子扑到了地上,我担心灰尘会另他胸部的伤口感染,因此只能用清水擦拭他胸部的伤口之后才能够帮他上药。不过还好,刚才在医院已经把血止住了,只要上一些消炎的要就好了。
此时,我忍受着程义春身上那股极度浓烈的汗臭味和脚臭味所带来的足以令人作呕的感觉为他擦药,一边擦一边帮他轻轻的吹着伤口。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我的正上方似乎有一双眼眸在凝视着我,久久不曾离去。而正当我抬头看的时候,我的眼眸正好和程义春的眼眸碰了个正着。在那一瞬间,那双充满感恩、激动、热诚光芒的双眸看得我浑身不自在,而此时,那双眼眸中已经开始泛出一股又一股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了一会之后一点点的顺着这小子那圆润黝黑的脸庞两边成圆弧状流淌了下来。那是我才发现,原来程义春不只微笑的时候非常美,而且他在流泪的时候更是魅力十足,特别是那双因为泪水的浮现而变得美奂绝伦的乌黑亮丽的双眸,更是给他原本阳刚彪悍的男儿本色上凭添了几分因为真挚情感的勃发和释放而显示出的心灵最纯净之美,而这则是一种几乎已经将情感上升到精神境界层次上的美。
晚上20点30分,我在帮程义春包扎好他的上口之后,和他随便出去吃了两碗面回来的时候他父亲和他弟弟已经睡下了,我扶着程义春进来到了他所谓的卧室里。突然,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便问他:
那个...程义春,你妈呢?我来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见到你妈呢!难道她今天加班么?这时,我发现程义春那原本充满坚毅和自信之光的眼神在我提出了这个问题之后居然一点点的暗淡了下去。之后,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低沉道我几乎听不见的嗓音对我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我…我妈和我爸在我6岁的时候就离婚了。
哦…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我充满歉意的说,但是心里仍然很希望他能告诉我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和前因后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我还是忍住了没问,毕竟人家的家务事我也不好去多管或者是多问。然而,程义春好像是看中了我的心思,于是他说:
没关系,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来吧,让我来告诉你这整件事情的过
程。
虽然是很高兴,可以知道关于他的所有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欲擒故纵了一下说道:
这个,我不太喜欢打听别人家的家室,而且这件事情都过去这么久
了,如果说现在再提起来的话,会不会……
我还没有说完,程义春就伸出了右手做了个摆手的动作示意我停口,然后,他便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如果对自己的兄弟还要有秘密的话,那我还能相信谁呢?
兄弟?我心想。谁和你是兄弟,你差点害死我,现在居然还在这块儿我和称兄道弟。如果不是怕当时你死在校园里,而我又恰好在旁边,说实话我才懒得管这等躲都来不及的“好事”。不过,为了能让他说出实情,我也只能假装做出一个笑脸回应他,并且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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