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都市言情 > 情缘相随上上签 > 第十章 宅男寡女生好感

?那是一个扬柳千条花欲绽,葡萄百丈蔓初藤的季节,风和日丽,书声琅琅。第二节课时,龚宫转到前面寝室,见牛成独自在批阅作业,她不请自入,“噔噔噔噔,帅哥,好事做到底,送佛到西天,你要帮我写回信哩!”

  

  “怎么可能呢,你姑父的情况一概不知从何写起,我不是你老爸肚子里蛔虫,谁知道他要讲些什么?你好歹是个初中毕业生,用得着要我写回信?”牛成放下笔,游离的目光无处安放——她紧身羊毛衫裹得胸部丰盈高挺,腰围纤细,线条分明,那幽香若兰,勾人魂魄的体香更令人窒息。

  

  “大仙,我不懂英文,那一个个字母像蚯蚓,万一写错了个字,小蚯蚓弄成了大蚯蚓,姑妈收不到回信怎么办?你必须给我效劳!”龚宫暗送秋波,口香糖一样粘,棉花糖一样柔,用脚勾了下心旌摇荡的偶相,“我爸买了菜,中午要答谢你哩。”

  

  牛成被她撩拨得心猿意马,欲望蓬勃,忽然双臂大张,像是抒发感情,像要热烈拥抱,虚掩的门一下子合上了。龚宫温情脉脉,肘子轻轻一推,“我在问你话?”

  

  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牛成顺手牵羊,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两人静静感受着妙年男女的浓情盛意。龚宫滚滚不断的红晕泛出,像青苹果上成熟的一小片,“你个*郎,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牛成搂紧她颤抖的身子,按在胸脯的右掌慢慢用劲,头也凑了过来,“不是我*,只怪你亭亭玉立,花枝招展,太有魅力。”龚宫轻轻推开那只摩挲的大手,搜出两颗紫色麦李子,风情万种地买弄,“我家里有更好吃的,去不去?”牛成牵住她的手,不假思索,“去!去!”两人一拉一扯一温柔,不知不觉在心底播下了孽情的种子。

  

  长长的楠竹篙将电视天线架举过屋脊,炫目耀眼。光溜溜的水泥晒坪边立了两根钢管,铁丝上晾着三件男人的衣裳。走廊里两摞劈好的木柴,层层叠叠井字形地架着。这些既有正经八百农村居家的浓厚气息,也彰显出主人爱干净讲整洁的良好习惯。牛成走近厨房门,龚毕运腰系围裙绾双袖,破鱼分肉剥蒜臼,忙里忙外团团转。龚宫呆头呆脑的哥哥坐在灶前专门续柴,灶膛里旺盛的火苗飘带着油烟,烤得他脸上汗津津的。宾主打过招呼,龚宫欢欣鼓舞,将他带进闺房,敬过茶,端来水果,继续忙她的事去了。

  

  这是一栋三间暗楼,装修一新,宽敞明亮,室内墙壁的九O四平如镜面,底下一米高卫生墙涮着墨绿色油漆,门窗清一色大红,配有防蚊纱布,这在当时的农村已经是上好的条件。所谓暗楼是指一楼全放了水泥预制板,二楼的高度比一楼矮了许多,只放杂物不住人,既时髦潮流,也实惠耐用。龚毕运就这么一个憨巴儿子,稀泥巴糊不上墙,近三十岁的人连个二手堂客也弄不到,看来这辈子算完蛋了,难道龚家招赘纳婿?美女配楼房这一肥差会降临在那个小子头上?

  

  龚宫的卧室位于东房前面,简单明快,几分闲置。帷帐里挂着三件夏衣女装,大衣柜朱漆描金,两只皮箱叠于其边,墙上贴有几幅当红影视明星彩照,玻璃窗外台一盆仙人掌含苞欲放,苍绿的厚叶上长满锐利的尖刺,令人望而生畏。牛成拉开书桌抽屉,一封待发的信赫然在目,既然写好了何须别人捉刀代笔?他双手捧笺用心细看。信为龚宫所写,看来下了不少功夫,撇是撇捺是捺,王八坐上席规规矩矩,给人的印象是僵硬、呆板、毫无生机。六百多个字东扯西拉,断断续续,居然有几处错字错词。这样的人也站在讲台上为人师表,教书育人,岂不是欺世盗名,滥竽充数,玷污了人民教师的尊严?好在她只是教低年级拼音和音乐罢了,不致于误人子弟。

  

  龚宫走到房门口,见牛成私自阅读自己所写之信,一个健步跨过来,夺回手中,衔恨挟怨,“不许看!”

  

  牛成不明就里,未语先笑,“怎么啦,又不是情书,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就是不许你看!”龚宫嘟囔着嘴巴翘得老高,仿佛信里的确掩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牛成挺直腰杆,右手托着腮帮,顾盼神飞,“你这是咋回事?‘激动不已’怎么写成‘激痛不也’?四个字就有两个错字,难道你接到他们的信心里不舒服?我看完全是你表达错了。对他们的思念不能说相思,相思专指异性感情方面的事。另外‘梦寐以求’是个形容词,偏正式结构,一般作谓语、定语,你除了把寐字写错,用法也欠妥……”

  

  龚宫羞愧难当,撒娇地剪断他的话,“别扫兴啦,再说我把你赶出去,不要你吃饭了!”

  

  龚毕运不声不响地来到房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懂装懂,永世饭桶,这来得假?上学的时候要你把成绩搞好,你说情愿割牛草;要你发奋读书,你说宁愿以后养猪。多分一点心思到书本上,也不至于这么差劲吧?这好啦,写一封信还要求别人,几句简单的话也说不通,简直气死我了!”

  

  龚宫可怜巴巴地投过去一眼,奶声奶气地求饶,“爸,求您别叽叽咕咕,多掉面子;你先去厨房做菜,让我跟他学一学。”

  

  船由风摆,客由东摆,饭桌上龚毕运礼貌周到,频频举杯,村俗无比,豪爽中尽显一片真诚,朴实间弱带几分憨厚。两杯白酒下肚他含泪讲述了姐姐出走的经历:民国三十八年,龚毕琴在县师范读书,苏伟台巡视中看上了她。因为他年龄大十一岁,故乡已有家室,龚家父母一直反对。但他俩死心塌地,棒打不散,两位老人最后只得默许,全成了他们。苏伟台是县党部二把手,知道自己的老板站不住脚了,当时他有充足的时间外逃,可刚好那几天龚毕琴回到乡下老家。苏伟台舍不得抛下心上人,仓猝中找了过来,这就错过了最佳逃离机会,南下的解放军迅速占领了县城。苏伟台、龚毕琴如惊弓之鸟在芦苇丛中藏了七天起夜,每晚深更半夜龚毕运步行三里多,独自划船摇桨,胆战心惊送一次饭。最后龚家变卖了部分田地,连龚毕运的订婚手饰也搭了进去,这样才凑齐了他们出境的盘费。

  

  解放后,人们几乎天天忙着抓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想着中国革命和世界革命。龚家自然受到连累,先是划成富农成分,后来是黑五类,枷锁一个接一个,光苏伟台三个字就让龚毕运全家吃尽了苦头。在那个把政治张扬至极的年代里,牛鬼蛇神的儿子是很难找到老婆的,龚毕运一路坎坷直到三十岁才娶上一个患有严重癔病的女人。有了儿子,这个家庭有了欢乐,可龚勤七岁时因为口角被人打成了脑震荡,龚毕运又跌进了苦难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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