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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的草原,越发的静谧。始终无法入睡的乌日嘎,看了看灯下躺了一圈的众人,起身,站了起来,高抬腿、轻落足的他,实在是不愿意,惊扰睡梦中的众人。
当经过萨如拉的身边时,满脸愁容的乌日嘎,禁不住流出了热泪。呆愣了好大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走出了毡房,一屁股坐在了毡房外的草地上。
巴伦和小方刚也偷偷的起身,跟出了毡房。默默的坐在了乌日嘎的身旁。
“大叔!”小方刚打破了沉闷,轻声的喊了一声。乌日嘎仍旧是抬头呆望着,,稀稀疏疏的几点残星,隐隐的挂在天边,仿佛一双双悲苦的眼睛,凝视着这个世界。
“我可怜的萨如拉呀!”乌日嘎悲戚的说道。
“大哥,总会有办法的!”巴伦劝慰着乌日嘎。“哎!我是想过逃跑的办法,可我的老娘已经被他们扣押、当做了人质。我也不想老娘有什么不测呀!”乌日嘎深深的叹息着。
“大叔!您看这样行不行?”小方刚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凑到乌日嘎的身前。
“我能不能代替萨如拉妹妹去?”小方刚神色淡定的说道。
“你、你!你知道那个斯卡纳水怪有多厉害嘛!我们这儿去湖边喝水的马群、和羊群,会经常的受到袭击,有时候,好几头,就直接被那个水怪扯进水里吃掉了,萨满大巫师都没有办法,就凭你,”直爽的乌日嘎不断的摇着头。
“我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太瘦弱了,不够那个水怪塞牙缝的,还是对我的实力不放心!”小方刚半开玩笑的说道。
“大哥,您说现在,逃又逃不得,咱总不能看着萨如拉去白白的送死吧!”巴伦也在劝解着乌日嘎。
“两位,你们毕竟是过路的,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就走吧!别淌这个浑水了!”一脸悲戚的乌日嘎还是有些疑惑的说道,他真的不相信,小方刚有这个实力。再有,万一这个小孩儿,在被水怪吃了,更对不起人家的家人了。第二个后果是,被萨满大巫师知道了掉包的伎俩,老娘还在他们手里,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
“大叔!您要是这么说,这事儿,我们还管定了,事不平有人管、路不平有人铲,我还就偏不信邪了!”小方刚倔强的说道。
“这位大哥,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有别的良策吗?”巴伦的眼睛直视着乌日嘎。
“哎!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试试吧!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二位的好心。”乌日嘎站起来,深深地鞠了个躬。
“大哥!千万使不得。”巴伦伸手搀住了乌日嘎。
“大叔,你不用担心,就是让水怪吃了我,我也不怪您!”小方刚又玩笑的调侃了一句。
“大哥,方刚可是个很棒的孩子,你就放下心来吧,没事的!”巴伦也是信心满满的说道。
看到两人似乎对水怪并没有放在心上,乌日嘎的心这才慢慢的平复了下来。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不过,他真的不相信,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能打败水怪。
看着乌日嘎那半信半疑的神色,小方刚笑了笑,没在说什么。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只能用实力说话。
三个人,重新回到了毡房里,和衣而眠。
献牲节这天终于到来了,早早的,乌日嘎把小方刚装扮好,用蓝色的哈达盖住了小方刚的面容。萨如拉和卡妮娜还有巴伦、狼王和小兽一众人都远远地饿隐藏在草丛中。
事先,小方刚、巴伦和乌日嘎夫妻早就商量过,只要是乌日嘎的母亲被放回来,团聚后的一家人必须得尽快的离开此地。
一对兵士,簇拥着一个戴着两个牛角似的高帽巫师,手中拎着一根法杖,趾高气扬的坐在马上,一行人,趾高气扬的向着乌日嘎家策马驰来,一辆布幔围挡的马车,紧紧的跟在后面。
萨满巫师跳下马来,乌日嘎右手放在胸前,深深的鞠了一躬。“恭迎大巫师!”萨满大巫师把法杖交给随从,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你女儿呢?”“大巫师,萨如拉就在毡房里。”乌日嘎装作很是悲伤的样子,眼中忍不住还掉下了几滴泪水。
“乌日嘎,你女儿被选作灵童,是应该高兴的事儿,斯卡纳水神是我们草原上的圣神,为圣神而献身,是举家荣耀之事,你应该高兴才是!”看着对面神采飞扬、侃侃而谈的大巫师,乌日嘎恨不得上去,狠狠的揍那个家伙一顿。
“是!大巫师教导的及时!”乌日嘎恭恭敬敬的说道。
“把马车上的老太太放了!”大巫师吩咐着手下的士兵。一个士兵撩开了-车帘儿,一个灰色围巾罩头的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走下车来。
乌日嘎赶紧的跑上前去。“额吉!”伸手搀住了老太太。
萨满大巫师,吩咐手下的士兵,搀扶着假扮的萨如拉,钻进了马车,一行人扬长而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乌日嘎的心中百感交集,他把该搬的东西收拾好,叫妻子带着萨如拉和额吉,赶着羊群离开。牵过两匹坐骑,乌日嘎飞身上马。
卡妮娜手持法杖,和巴伦骑乘在一匹马上,狼王和小兽也跳上了马的后背,跟随在乌日嘎身后,一阵风儿似得疾驰向斯卡纳湖边。
斯卡纳湖,如一轮皓月,镶嵌在绿草如织的大草原上。这一天,早早的,湖边就挤满了围观的群众。
湖岸边,一丛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烧。身穿灰色长袍的大巫师,法杖斜指向半空,迎风的长袍,簌簌抖动。大巫师接过随从递上的一碗酒,口中不住的叨念着,缓缓的泼洒向半空中。猛地,一团火焰,在半空中燃烧了起来,诡异的蓝色火焰幽灵般跳动着。
然后,大巫师又把一碗酒缓缓的泼向了地面,一团幽兰色的火焰,腾腾燃起。
最后,大巫师长身下跪,把一碗酒高高的举过头顶,缓缓的倾倒进湖中,汩汩的火焰在湖面上燃烧了起来。
“请灵童!”假扮成萨如拉的小方刚在两个士兵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到了湖边。
两个士兵抬来了一个小木船,放在了岸边,小方刚在士兵的搀扶下,跨前一步,踏上了小木船,士兵们缓缓地把木船推下了湖。
巴伦、卡妮娜、狼王和小兽都挤在最前面的人丛中,定定的看着被推下水的小木船,水面上微风拂过,波纹荡漾。无舵的小船,在湖面上漫无目的的飘荡开来。
小木船向着湖的远端飘去,仿佛有一股无形力量拉扯着小木船,众人的目光都紧紧的聚焦在小木船上。
小方刚把覆盖在头上的哈达扯开一条缝,仔细地观察着湖面。
湖面平静的向一面镜子,阳光照来,跳动起无数耀眼的光斑。大有水光潋滟晴方好般,浓浓的泼墨之意。
洪涛翻涌,一个巨大的漩涡,如奔跃的烈马,怪啸着出现在小船的不远处。莞而,一个瘦长而丑陋的巨头,探出了水面。
一股怒涛涌动,挟翻江倒海之势,狠狠的撞向了小船。
一株三叶青莲,自卡妮娜的手心处,电射而出,在空中缓缓的变大,直接飞向了湖中的小船。
一道烈芒冲天而起,卡妮娜手中的法杖凌空飞旋,向着湖中飘飞而去。
空中和雅的梵音袅袅,周遍远闻。几乎在呼吸间,三叶青莲和法杖,都飞到了即将翻覆的小船附近。
那头本来还兴风作浪的水怪,灵魂似乎是受到了震慑般,凶烈的怪眼中,竟然流露着深深的惊恐之意。
巨浪的作用下,小船瞬间,就倾覆了过来,那株三叶青莲,竟然轻飘飘的在水面游浮,小方刚脚踩青莲,一声怒吼,法杖挟风雷之声,狠狠的砸向了水怪。
看着湖中发生的惊奇一幕,萨满大巫师的脸色,渐渐的阴沉下来。怎么那个灵童还跟水怪激斗了起来,最主要的是,那个小灵童还有那样的法杖和一株青莲。难道、、、、、?真是无意插柳柳成荫呀!老天竟然把这样的东西,呈现在自己的面前。
于是,萨满大巫师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狰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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