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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地凯听了尤文强的警告,心里自是发憷,心里还没有做出跟阿罗依相好的决定,又因为心里装有老婆和儿子,心里产生了远离了阿罗依的想法,就是阿罗依去找他,他也是尽量找借口避开的,尽量不和阿罗依见面的。
阿罗依晓得罗地凯心里存有顾虑,她也是心里存有顾虑,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而要求人家抛弃爱情背叛家庭吧?阿罗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她需要幸福,但是她并不想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阿罗依没有强行把罗地凯纳入自己幸福范畴的想法,但是她感觉到了孤单,孤单仿佛利剑,在她的体内穿梭,她迫切需要排遣心里的孤独感,而做到这一点最好自然是跟男人交往,哪怕是看到男人也是心底里的慰藉。
跃进木材站里有男人,跃进街上也有男人,有些男人早就对阿罗依生发了幻想,希望阿罗依能够陪他们睡觉,然而阿罗依却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女人。阿罗依拒绝同那些男人交往,因为那些男人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他们只是希望在婚恋之外有阿罗依做情人,给生活增添额外的风采。
阿罗依不想做他们的情人,这样就跟他们在思想上产生了抵触,进而招来他们怨恨的眼光。在男人怨恨的眼光下过生活,既是不幸的,也是美好,其美好在于从男人怨恨的目光里,阿罗依感觉到了自己有魅力,是能够招致男人为之怨恨的魅力。阿罗依不想做烂女人,她想做贤妻良母,对罗地凯是格外的青睐,在心里盼望罗地凯能够离婚,然后与她重组家庭,如果真是这样,那该是多么美好的婚宴。
罗地凯极力压制自己的感情,然而他到底是压制不住,回避了一段时间,总算是走进了阿罗依的家里,向阿罗依表明了心迹。阿罗依说,你看上了我,我也是看上了你,可你是有老婆孩子的男人,如果我跟你好,岂不是伤害了你老婆孩子,我可不想做伤害你家庭的女人,至于做姘头,更是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阿罗依明确地拒绝了罗地凯的爱情表白,罗地凯自然伤心。看到罗地凯感伤的样子,阿罗依心里不忍起来,她摇了摇脑袋,咯咯而笑,说,罗依漂亮,罗依漂亮啊!漂亮的罗依有好男人来追求,可我又是不忍心拒绝男人来追求的,少女于是就变成了少妇。阿罗依说过这话,眼睛顿时红了起来,她把头埋在两膝之间,哭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
罗地凯看到阿罗依哭了,心里慌慌的,赶紧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一只手,说,莫哭,莫哭,算我不好,算我不好行不?等会儿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到时候是说不清楚的,就是跳进了跃进江也是说不清楚的。
阿罗依没有把手缩回,说,我就是要哭,我就是要让人看见你正在欺负我,我就是要让人家看见你欺负了寡妇。罗地凯虽然已经结婚,但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不知道如何处理,又担心被人看见,背上欺负妇女的罪名,赶紧放开了阿罗依的手,跑了出去。
高莫县境内有大小110多条河流,跃进江是高莫县第二大河流,全长128公里。枯水季节,河床露出,河水轻悠悠而来,轻悠悠而去,流水一步三回头,俨然多情者。跃进木材站坐落在跃进江畔,占地三十亩,木头运到这里,被加工成枕木雏形,由汽车运到广通,改由火车外运。
站里共有十名工人,均为男性,除了罗地凯以外的九个人,下班以后各自回家。罗地凯离开了阿罗依家,回到了宿舍,想起了阿罗依,心里好生郁闷。罗地凯为自己的懦弱而伤感,作为男人,他有权获取女人,有权获取女人的爱情,然而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获取阿罗依的芳心,更为要紧的是他有老婆,他很难做到离婚再娶。罗地凯想了许久,最后决定爱自己的老婆,不再去骚扰阿罗依。
罗地凯忍了再忍,就是忍不住去思念阿罗依。高莫县是个思想保守的地方,然而在男女情爱方面却是相对开放的,如果有哪位女人做了红杏,除了自己的男人,不会有几个人去谴责她们,相反还会以生理需求来为她们作辩护。阿罗依丧夫,是个寡妇,如果她愿意做罗地凯的情妇,是不会有人来干涉的,尽管是谨守道德观念的时代,依然会出现这样美好的情形,阿罗依晓得,罗地凯也是晓得,但是到目前为止,他们的爱情依然是镜中月,依然是水中月,尽管是亮晃晃的,但是其亮晃晃,充其量只是虚空而已。
罗地凯是有妻之夫,如果背着妻子跟阿罗依相好,心里就会存有被道德审判的顾虑,他是很难越过这道鸿沟的。罗地凯不想走近阿罗依,然而他实在是不能抑制自己的脚步,再次走进了阿罗依的家里。阿罗依发觉她是一根栓牛的绳子,已经牢牢地系住了罗地凯的鼻骨,罗地凯就是想逃也是逃不掉的,就在心里暗自赞美自己有勾引力。
阿罗依否决她有吸引力,继而看重她的勾引力,她以为男人向往女人,不是吸引力方面的原因,而是勾引力方面的原因。吸引力源自事物的本身,如景致,就是依靠其本身的美姿来吸引人们的眼球,而勾引力却是智慧的产物,是活动情愫的表现形式。阿罗依并不计较罗地凯来自何处,也不计较罗地凯有什么样的品性,因为她坚信凭借她的能力,是能够拴住罗地凯的,是能够改变他的品性的,最后成为她期盼的男人。
阿罗依发觉自己爱上罗地凯的时候,心里很是悲伤,她已经从左翠英那里知晓了罗地凯有老婆,如果仅仅为了获得爱情而去伤害罗地凯的老婆,阿罗依又是于心不忍的,何况还会背上破坏他人家庭的恶名。罗地凯再次走进阿罗依家里,正在劈柴,脸上满是汗水,背上满是汗水。跃进的夏天,气温有时会猛然升高,热气在河谷里蒸腾,远处苍翠的松林、茂密的灌木林和嶙峋的山峰抖动起飘忽的身姿,仿佛随时都会燃烧起来。
阿罗依拿起毛巾,走到罗地凯面前,翘起脚跟给他擦汗,以目相视,情款深深的样子,说,看把你累的,坐下休息一会儿吧?罗地凯听到了阿罗依的喘息,轻轻的,柔柔的,便收敛了男人的秉性,变得温婉起来,笑了笑,坐下,痴痴地望着阿罗依。阿罗依避开了罗地凯热辣辣的目光,说,地凯,你不要用那样的目光来看我,你再看下去我会受不了的,地凯,我晓得你现在想要什么,我想我也可以给你的,可是,可是你有老婆,我不能因为自私而去伤害了你的老婆。
听到这话,罗地凯顿感心凉,随即把目光从阿罗依的身上收了回来,望着门外。门外不远处就是跃进江,水声传了过来,在他的耳畔缠绵,萦绕,他感觉到了江水的柔软绵长,压抑在心底的情愫这时变得更加不安分起来,身体随即发生了变化。罗地凯努力地抑制着,走了出去。太阳是热烈的,土地着火似的,暑热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阿罗依笑了笑,说,女人的眼睛是一条河流,河流里有很多很多的水,可是如果山上没有了很多很多的树木,不给河流补充水分,那么河流终究是会变干的。罗地凯看到阿罗依把女人的眼睛比作河流,暗赞阿罗依聪明,说出来的话既生动又有哲理,心里更加喜欢,更加敬佩,说,你说得有理,树木是大山的皮肤,如果没有了皮肤的保护,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裸露的山石,是流动的沙土,还能有什么河流!
罗地凯这样想的时候,就想要了阿罗依。树木生水,阿罗依的眼睛里将永远是水汪汪的,将永远是水灵灵的,我为什么不能做了生水的树木呢?罗地凯正想站起来的时候,于猛然之间意识到自己不该生发出如此恶念,就在心里咒骂自己卑鄙无耻,竟然想到了强要爱恋的女神,梅一婷这时候也是趁机游了过来,像鱼,游到了罗地凯的身边。
梅一婷身着红色的婚礼服,怀里抱着他们的儿子,站在罗地凯的身边。天空里有很多白云,那些白云在翻滚,在快速地翻滚,天空是一会儿白一会儿蓝,太阳光是一会儿强烈,如针似地灼人,一会儿又如温吞水,侵袭着罗地凯的身体,交替着,变幻着,令罗地凯难以适从,不明所以。
梅一婷用含情的目光望着男人,从她眸子里射出来的光芒恍如奇异的电子波,在他的体内缠绵,缭绕。梅一婷用柔媚的眼光看了男人许久,随即把目光换成了幽怨,说,我在家里独守空房,我在家里生孩子,带孩子,你却是在外面想女人,你对得起我吗?要知道,爱情是专利的,是受到法律保护的专利,你如果在外面乱搞,最好不要回云雾村,叫你永远也走不出果子山林业局!
梅一婷说完这句话,倏忽不见了身影,阳光直射下来,像针,直直地戳进罗地凯的身体里,罗地凯感觉到了痛楚。阿罗依显然已经感觉到了罗地凯身体变化,作为结过婚的女人,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正在经历情感的煎熬,她想把自己给了她,就算是对他这些天来劳动的报酬,何况她也不会因此而损失什么,何况还能给她本身带来愉悦。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二十多岁把性当饭,甚至把性比饭看得还要重,然而阿罗依很快在心里打消了这种想法。阿罗依需要爱情,需要爱情来滋润,但是她又不是一个很随便就跟了某个男人的女人,施舍爱情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于风骚,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于轻浮,阿罗依不想因为风骚和轻浮遭遇人们的谴责
阿罗依想要名正言顺的爱情,哪怕名正言顺的爱情姗姗来迟或者永久不来,她也是不会在罗地凯面前随便做作的,阿罗依注定要为自尊而经历太多的苦难,很多事情对于人们来说显得很无奈,令人在它们面前莫名伤感,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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