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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油菜花开季节,太阳暖暖地照着,成群结队的蜜蜂在花丛中飞来飞去的,蜂足带起的花粉在空中飞扬,坠落,飞扬,坠落。这时节是农村相对清闲的时候,生产队长安排村民铲草皮。太阳是格外的温暖,鸟儿在树上歌唱,天空里不时出现雄鹰,雄鹰展翅,眼睛死盯着在地上觅食的鸡仔,母鸡警觉地望着雄鹰的飞姿,用咯咯的叫声告诫儿女们要小心些,避免成为雄鹰的口中食物。
老公显得很不安分,不停地说话,整个场面充满了快活的空气。老公看到生产队长恹恹的,就走了过去,递给生产队长一支烟,给他点上,说,队长,看你恹恹的,你昨晚是不是和大嫂那个了?听到这话,生产队长立马来了精神,说,何止是那个!我昨晚和你大嫂那个了七次,别看我老婆平时挺斯文的,可是一到做那种事情就不是斯文了,你越做她越叫,我喜欢做事喜欢叫唤的女人!
村民听到这话,轰然大笑起来。生产队长老婆红着脸走到男人面前,说,你呀,真是个呆子,私底下的事情也是可以拿到公开场合里来说的?生产队长的老婆采取了转移话题的做派,她把头扭向老公,说,老公,别听你大哥胡说,一个晚上做三两次倒是有的,至于七次?瞧他瘦精干巴的样子,有这个能耐么?你不相信?等到哪天有时间,我弄给你一个女人,看不做死了你才怪!
生产队长的老婆说过这话,扬起头笑了半天,眼神明显地走了岔道,说,老公,给我们讲个笑话听吧?老公说,我这个人挺文明的,就是讲出来的笑话,也是充满了文明的气息,吭吭,吭吭。生产队长的老婆显得很不耐烦,说,要说就拿出老公鸡的速度来,你吭吭个球啊?老公笑了起来,说,那好,我说了,三姓河边一条沟,两边茅草乱悠悠,不见村民来放牧,只见和尚来洗头。
几个女人听到这话,嘴里说,做了他!做了他!大叫着齐齐地向老公冲去,老公见状,心知不可以抵抗,就是抵抗也是没有用,正所谓好汉不抵众人,撒腿就跑,跑到远离人群的李芷渝面前。李芷渝看见老公跑了过来,随即站了起来,她用手轻轻地甩了老公一耳光,笑着坐了下去,低头抚弄她的衣角,挨了耳光的老公用手捂着脸,高兴地跑了回来,说,我有老婆了,我有老婆了,我的老婆名叫李芷渝!
过了几天,老公来到李堂皇的家里,央求德玉纯把女儿嫁给他做老婆。德玉纯听到这话,惊讶得从地上跳了起来,说,老公,你可不要作孽啊!你们城里人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甩一个,你也想作孽啊!老公说,我不想作孽,我也不会作孽,大婶,我爱李芷渝,特别爱芷渝,我会爱她一辈子的,我会用心爱她一辈子的。当天晚上,德玉纯把女儿叫到身边,做女儿的思想工作,说,芷渝,你可要想好了,城里人花花肠子多,你看杏妹,孤儿寡母的,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杏妹初中毕业后回到农村,在三姓村队部给知青吃饭,皋之江喜欢她,她也喜欢江之高,两人谈起了恋爱,由于他们没有把握好爱情的尺度,没过几个月,杏妹就挺起了大肚子,基干民兵队长把她抓去审问,她很快就说出了事情的原委。这种事情在现在是不算什么的,然而在那个时代却是要受到批判的。生产队长把事情捅到了大队,大队也不好直接出面处理,就把事情汇报给公社知青办。知青办主任把他们叫到公社,动员杏妹做了人流,等到条件成熟时给他们开结婚证。
皋之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根本就不把知青办主任放在眼里,三句话不合就骂娘,知青办主任很是为难,上面叫他管理知青,知青仗着有知青政策,五马六道的,不服管理。知青办主任沉思了两天,到底把皮球踢给了公社革委会主任。公社革委会主任此刻陷入了感情的纠纷之中。公社革委会主任的老婆是城里的清洁工,大字不识一个,脾气倒是大得很,把男人管得严严实实的。公社革委会主任离开了县城,到乡下任领导干部,他的老婆担心男人在下边出轨,想制止派他到公社,县造反司令部就派人做她的工作,威吓说你再耍混,我们就来革你的命。那年头什么都不怕,就怕人家来革命。公社革委会主任的老婆担心被革命,又想自己人老珠黄了已经没有了吸引力,再说男人也不是那么好控制的,还不如让他下去当个领导,凄凄楚楚地为男人准备好了行李,放男人到乡下任职去了。
在那个时代,公社粮站是个很吃香的单位,粮站工作人员除了领工资还有许多好处,很多人被饿死或者被饿得皮包骨头,独有粮站的人长得肥肥胖胖的,很有精神的样子。站长的老婆是粮站的会计,她晓得自己的男人既贪色又贪财,还叫她造了假账。站长担心假账被查出来,就叫老婆跟公社革委会主任搞好关系,到时候给他们说好话。
公社革委会主任跟公社粮站的老婆很快就搞好了关系,没过多久,他的老婆从县里下来,在打扫床铺时看到床上有几根女人头发,立刻意识到丈夫背叛了爱情,就跑到丈夫办公室摔桌子打板凳地大闹起来,把事情闹到县造反司令部,造反司令部就派人下来调查,有人趁机举报公社革委会主任跟粮站老婆有暧昧关系,公社粮站做假账的事情也被捅了出来,结果是站长被县里抓走,她的老婆被遣送回老家修理地球,公社革委会主任则是留用察看。
知青办主任把皮球踢给了公社革委会主任,他本来是想看好戏,看人家的笑话,他没有想到公社革委会主任在处理这类问题时轻车熟路,效果明显。公社革委会主任打电报给皋之江父母,叫他们立刻来公社处理儿子的问题。皋之江的父母接到电报,不敢耽搁,很快就从伤害赶来,获知了事情真相,也不去看望杏妹,只管把儿子悄悄地带走了事。皋之江回到上海,没有被安排工作不说,还被当作逃兵来批斗,没过几个月就进了疯人院,最后掉进粪坑里淹死了。
三姓村民误以为皋之江回到了城里,就忘记了相好杏妹,心里扎实不舒服,皋之江成为三姓村首个玩弄农村女孩的典型人物,遭到了人们的唾弃,村民从此对知青敬而远之。
李芷渝不仅愿意嫁给老公,还替老公说话,说,我晓得老公不是这样的人,她说过他是很爱我的,他说过他要爱我一辈子的,对了,妈,他还把我比作维纳斯女神呢?德玉纯说,什么斯?什么女神?李芷渝说,是一个断了两只手的外国姑娘。德玉纯呵呵大笑起来,说,我说城里人花花肠子多,你还不相信,你看,这不出来了?比什么不好?偏偏要把你比作断了两只手的外国姑娘,没有了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有什么好?坏透了!真是坏透了!你给我赶紧离开了老公!
两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在“花鞭炮儿响叮当,我送你两兄妹入洞房,愿你们两兄妹,多生儿子少生姑娘”的祝福声中,老公和李芷渝进入了洞房,组建了又一个家庭。李堂皇知道,从他们进入洞房时开始,老公摸李芷渝奶子的机将会有更多,他在感到惊奇的同时有了无数想象,这想象阴魂不散地伴随着他,追随着他,让他永远也摆脱不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老公带着李芷渝离开了三姓村,在上海站稳了脚跟,随后在上海开了一个铺子,专门卖出自三姓村的冰糖桔,他们很快有了积蓄,然后开办了一家大公司。老公对李芷渝很好,他们每隔几年就要回三姓村一趟,他们互相恩爱的样子给了李堂皇以重大的启示,李堂皇的心里萌生了离开三姓村的想法,他想到外面去寻找属于他自己的天空,他不想在三姓村埋没了自己。
李堂皇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也许是愚蠢的,或许是很难实现的,但是他被那种情愫牵扯着。李堂皇执意要离开三姓村,这在当时来说是一种不合情理的思维方式,这种行为准则制约了李堂皇的生活,为他的一生蒙上了一层阴影。有时,李堂皇欣喜若狂,如佛的使者悉达多,以至于在失去勃发意志的人生悲吟里,将自己萎缩成一株病态的兰花怨草,有时李堂皇又如一个伤了自尊的男人,变态地苟活在这个世界上。
人生啊人生,你为什么会如此地悲凉?李堂皇慨叹起来,生活不经意地搏动了埋藏在他心底里的琴弦,十二岁的李堂皇正在经历着家庭的变故。这场变故使他过早地看到了太阳之下的黑暗。从那时候起,李堂皇发誓今生今世永远不想进步,他把这种想法告诉了同学,同学把他当作稀有动物欣赏了良久,摇头叹息,说堂皇,你是病了,你是病得不轻了,世上的正常人哪有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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