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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霾公主大名叫许遥，小名叫小鱼。
梁戬反复念叨，最后竟然不自觉的唱了出来：“许遥你，你是一只鱼……”
“水里的空气，是你小心眼和……咳咳……”三聚真人情不自禁接着唱道，旋即觉得自己失言，干咳两声掩饰过去。
他接着问道：“亿面剑魔，你认识我师妹？”
“见过。”梁戬答。
三聚真人知道问不出什么，便道：“亿面剑魔，昔年我们是敌我双方，没想到一别五年，大家已经化敌为友，一起为国效力了。”
梁戬淡淡笑道：“首长说的极是，我一直都在为国效力，欢迎你弃暗投明。”
这句话是变着法子骂三聚真人只是朝廷鹰犬，心中只有统治阶级，没有国家民族，任谁都听得出来。饶是三聚真人涵养足够好，脸上也不由得一阵红一阵白。
侮辱和被侮辱这种事也讲究个“门当户对”，若是一个普通人说出同样的话，三聚真人理都不理，连杀人的兴趣都没有。反之亦然。
过了片刻，他才缓过气来说道：“亿面剑魔嘴上的功夫还是那么好，看来前大监狱长的闺女对你的精神阉割实在不到位，没让你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
“报告首长，该阉的都阉掉了，不该阉的，谁也无法从我脑海中夺走。”梁戬道。
梁戬口口声声称其首长，三聚真人只觉得声声刺耳。
你有权保持不沉默，反正我们迟早会让你沉默的。他内心咬牙切齿的想着。
“罢了，我们说正事吧。”三聚真人绕开话题，“放你出来的风声，已然走漏。我便是得到我们插在盘教中的红耳传来的消息，知道我师妹将会向你出手，所以急急赶来。幸好小鱼她没有铸成大错。”
“只怕天微星首长您不来，亿面剑魔也会全身而退。”一直运气疗伤的洪通通突然酸溜溜的说道，“那盘教的妖……不不，我是说令师妹跟他关系可不一般。”
此话挑拨离间意味颇浓。三聚真人果然意味深长的看了梁戬一眼。后者波澜不惊面色不改。
“雾霾遮天网就要散去了，咱们上了战机再谈吧。”三聚真人道。
三人上了稍有破损的枭龙软体战机，胖头和瘦头赶紧向三聚真人行礼。
三聚真人并不搭理他们，看着梁戬说道：“敌人势力之大，不可想象。我们要改变路线，别出蹊径。”
梁戬道：“之前的路线我都还不知道呢。”
“那已经不重要了。”三聚真人道，“我们现在的路线是，先去天女行省浑河北战犯管理所补给，然后去北高丽，由金玮柏元帅派人送我们去亚美利坚。”
“浑河北战犯管理所？绝望之地？”开战机的胖头骇道。
“从北高丽走，金六胖送我们？”瘦头大惑不解，“金六胖的飞机，亚美利坚能让过？”
“糟了！今天不能去啊！”洪通通一拍大腿，忙提醒三聚真人道：“天微星首长，今天是罪民……”
当他看到三聚真人的神情时，好像明白了什么，止住了话。
梁戬想问的都被人家问完了，只好紧盯着三聚真人。
“慢慢跟你们解释。胖头是吧，改变航线，前往浑河北战犯管理所。”三聚真人下令道。
“是，天微星首长！”胖头答道。
一个小时后，枭龙软体战机来到了浑河北战犯管理所旧址的上空。
“什么情况？”胖头突然叫道。
梁戬往外一看，发现三个外国人并排跪在管理所旧址的黑色铁门前。他心中有惑，却没有说话。
像天朝这种国家，和西方国家相反，历来都是严以待民，宽以待客。这里曾经改造过无数的外国战犯，把他们改造的又白又胖送回国去，继续以天朝为敌，反正当了战犯坐牢也不吃苦。天朝是一个要脸的国家。所以被自己国家惯的一身毛病的外国人竟然跪在天朝监狱之前，实属罕见。
三聚真人等人视若无睹，闭目养神。
枭龙软体战机缓缓落在浑河北战犯管理所旧址大楼的停机坪上。一男两女三个人等在那里。
“是三鹿道长李一！”洪通通看见了熟人。
三鹿道长李一卖相极好，容貌气质可傲天人，除了气势和实力之外，其他方面绝不输于尊师三聚真人。
梁戬不认得劳什子三鹿道长，却认识后面两个女人，一个是商坛的传奇女老板马芸，另一个是歌坛天后汪菲。他易容后，曾先后跟二女有过一夜性。
三聚真人第一个出了机舱。其余诸人紧随其后，走下舷梯。
“师父，罪民就快来了！”三鹿道长一脸焦急，“可廖所长刚好又出门巡视去了！”
“廖所长身为巡视八骏之一，自然要以巡视为重。罪民要来便来，看把你吓的。”三聚真人有点恼怒徒儿的养气功夫，“他们若不来，我们如何暗度陈仓，浑水摸鱼。”
“师祖高明！”马芸马老板一记马屁轻轻送上。此人有商场鬼见愁之称，才华横溢，举手投足间，打的全天下的实体店溃不成军。只是长相欠佳，因此自创一句名言：女人的长相往往和她的才华成反比。
有时梁戬想起与马芸的那***好，不由得捶胸顿足，那晚真的是喝大了。有负自己。
三鹿道长让自己的另一个徒弟，歌坛天后汪菲引领众人去休息室。
梁戬又想起与汪菲的那一夜，扼腕长叹，那天本不该喝的那么多。有负佳人。
三聚真人让三鹿道长赶紧安排人维护枭龙软体战机，并补给燃料。
刚进了管理所休息室，进来一个大胡子。梁戬认识他，是个导演，以拍烂片侮辱名作而蜚声国内，脾气特爆。
大胡子趴在三鹿道长耳边低语。三鹿道长听完后，又趴在三聚真人耳边低语。
“亿面剑魔，你稍事休息，我请你看场好戏，李一，打开显示屏。”三聚真人道。
“伊……”
马芸与汪菲儿女俱是身形一震，内心不由得发出呼声，却又忍住。
她们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表情谦卑眼神平淡的陌生男子，万万没想到他就是昔日令风云变色的亿面剑魔，令自己魂牵梦萦的伊面梁戬。
她们从未见过梁戬的真容。
她们却并不在意这种小事，梁戬就算把自己易容成一条狗，也足以让她们爱的死去活来。只是她们本以为再次见到梁戬时，即便相逢不识，也应该认得他那桀骜不驯而又勾魂摄魄的眼神。而现在这双“爱神之眼”写满平淡和疲倦。她二人都是一等一的识人高手，却决然看不出这双眼往日的痕迹。
这个男人的身上，又有了新的故事吗？二人心情复杂，却丝毫不露痕迹。抑制情绪，她们也是高手。
三鹿道长让大胡子打开显示屏，休息室里亮堂了不少。招待员给每人都端上一杯水。
显示屏里出现了浑河北战犯管理所旧址大门的影像。三个大鼻子蓝眼睛的外国人依然跪在那里。
脚步声传来，一个东瀛观光团出现了。
一群老老少少胖胖瘦瘦的东瀛友人看到了管理所旧址，泪如泉涌。在最老者的带领下，他们开始跪拜浑河北战犯管理所。
这些老人或者老人的祖辈，曾经被关押在这里。他们或来祭祖，或来故地重游，缅怀过去。自然也有向天朝谢罪的。
战争是最邪恶的事情，偏偏人类还乐此不疲。
或许只是因为有更邪恶的东西主宰着人类的选择，这东西就流淌在人类的血液中。
休息室里的人都感慨万千，谴责战争。那三个外国人依然跪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一个笑容甜美身材巨好的东瀛少女还以为他们三个是群众演员，跑到三人中间举起右手做了个V字，然后自拍十数张照片。三人依然低垂着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这一切跟他们无关。
又有几个东瀛人想跑过去合影，三人突然抬头，吓跑了他们。
梁戬注意到，三个外国人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尊敬、愧疚以及不屈。很奇怪是什么东西会让他们将这三种情绪糅杂进眼神。
“罪民来了！”洪通通骇道。
他是拳术大师，异能高手，端水的手此刻却抖得很厉害。
远处烟尘四起，一大波人正在靠近。
他们中有拄着拐棍的老人，有穿着西服的白领，有卷着裤腿的农夫，有家庭主妇，有孩子，有学生。
中间有两个年轻人头上缠着白布，挑着一个白底黑字的横幅。这横幅一出现在众人视野里，所有人只觉得天色猛地黑了下来，只感觉天昏地暗，凄风冷雨，死在浑河北战犯管理所内外的孤魂野鬼都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那不是横幅，根本就是招魂幡。
“招魂幡”上的黑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一笔一划都是用绝望和愤懑发出，似乎随时随刻都要飞出横幅，勾走看见它的人的魂魄。
横幅上写着：给我们一个说法！
仅仅是要个说法，或许是世界上最简单的需求，却恰恰是有些人最难得到的东西。尤其是当欠他们说法的是统治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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