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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官兵们拼命忙活了许久,喜鹊没抓着,结果一个个累得趴倒在街上,哎哟声此起彼伏,猛喘着粗气,引得周围一片哄笑声。
毛大铁几次张弓搭箭,想射死这只胆敢骂他“死胖子”的该死喜鹊,却一点机会也没有。因为达哥并没飞高,只是飞得比官兵们稍高一点,在他们的双手之间穿来穿去,灵活地躲闪着。
见当兵的都累趴下了,达哥飞到毛大铁面前,说道:“死胖子,你不问青红皂白,胡乱抓人,你这是助纣为虐,真替你害臊。现在你的手下无能,抓不到我,你呢?”
不但被达哥辱骂,还被公然挑衅,毛大铁哪里忍受得了,气得吹胡子瞪眼晴,抡起大刀就朝达哥劈去。
“死胖子,还想杀我,就凭你?”达哥灵巧地躲了开去,迅速飞上前,尖喙朝着毛大铁握刀的掌背使劲啄了一记。
“哎哟。”毛大铁一声惨叫,大刀“哐当”掉落在地,右手手背顿时鲜血直流,剧痛无比。
达哥看着不知是气得还是疼得脸上扭曲的毛大铁,说道:“死胖子,我念你也算是一条抗倭的汉子,才放过你的狗眼。不然,我让你下半辈子都在黑暗中度过。”
“你知道我?”毛大铁按压着鲜血不断外涌的手背,眼里装满了疑惑。
“你也带兵打过好几次倭寇,这事我是知道的。再说,江滨县能有多少事是我达哥不知道的。上个月,你中年得子,还是我派手下去报的喜呢,你别不识好歹。”
“那天在我家门口叫的喜鹊是你派来的?”毛大铁脸上露出笑容,提到儿子让他的心情好了一些。
“当然,全江滨的喜鹊都是我的手下。”达哥得意洋洋地道。
毛大铁半信半疑地看着这个能说人话的喜鹊,心想:它真的是喜鹊的首领?若是真的,那就不能得罪了,不然以后喜鹊不报喜,只报忧岂不是大祸临头?应该是真的,不然它怎么会知道娘子上个月生了宝贝儿子?
“多谢达哥手下留情和报喜之恩。”毛大铁作了一揖。
“不用谢,你不找我们的麻烦就行了。好了,田俊雄的事不能怪我们,不信你可以去悦来食馆打听打听。我们可以走了吗?”达哥不耐烦地道。
此时的毛大铁知道再纠缠下去只会是自找没趣,尚不说这个少年海生能不能抓住,单人家养的这只喜鹊就已经很难缠了,真惹火了这只神鸟,被它喙瞎了眼睛就真丢脸了。还好自己也流血负了伤,回去应该能够交差了,忙不迭地道:“当然,当然,达哥好走。”
达哥飞落到海生肩膀上,海生对着毛大铁作了一揖,说了声:“告辞”,转身就走。
身后留下一片惊讶的目光。
走了一会,海生笑眯眯地问:“达哥,你不会怪我没帮你吧?”
“怎么可能。这点小事哪要你动手。再说了,高虎师父吩咐我们要保护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你出手的。你也要记住了,不到时候,你断不可大显身手的,你给我忍着。呵呵,刚才真痛快。”
“这有什么忍不忍的,我又不是爱逞能的人。不过你的‘幻影法’真的很厉害,几十双手都抓不到你;还有那个毛大铁愣是给你唬住了,呵呵,厉害厉害。”海生对着达哥竖起了拇指。
“这有什么,雕虫小技。我只是担扰,象这些头脑简单的头目,领着这般不堪一击的官兵,遇到倭寇高手,只有挨宰的份;又如何保护江滨的黎民百姓呢?唉,还有那个田佑明,为了维护儿子,竟然动用兵房的兵将,实在可恶。”达哥虽是鸟类,却懂得体恤人间疾苦,实在难得。那些只会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的官员们,相比之下,真的是禽兽不如。
“算了,这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我们还是赶紧去办自己的事吧。”
“好哩。”……
江滨县衙内,县令田佑明和吏、户、礼、刑、工五房掌司聚集在一堂,正商量着中午发生的,震惊衙内外的伤眼事件,同时焦急地等待着刚奉命出去捉拿伤眼凶手的兵房毛大铁。
如此劳师动众是因为:县衙六房中有四位掌司的公子和三个田县令的家丁,都是这个事件中的受害者。
三个伤的是左眼,四个伤的是右睛,县里最好的郎中正给他们医治着,不过郎中说了,十有八九会瞎。
四位掌司有的垂头丧气,有的义愤填胸,只有一位礼房大人心里正庆幸着自己的小子没跟着田公子,才和毛大铁刚满月的儿子一样,幸免于难。
“大人,你一定要为下官们作主呀。”
“是呀,大人,小儿要是瞎了一只眼睛,这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呀?”
“绝不能放过凶手,不然咱们江滨县衙的颜面何在?”
“一定要将凶手碎尸万段,竟然欺负到衙门头上来了。”
看着痛心疾首的同僚,田佑明一字一顿地道:“诸位大人稍安勿燥,等毛大人捉回凶手,本县一定严惩不怠,决不姑息。”
大家正七嘴八舌地诅咒着,却见毛大铁跌跌撞撞,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右手包扎着,上面还有一大片鲜红的血迹。
“大人,末将无能,没能抓到凶手。”毛大铁垂头丧气地低声说道,双手抱拳,尽量呈露出自己血迹斑斑的右手。
“你受伤了?毛大人。怎么回事?”田佑明一脸惊愕问道。
于是毛大铁把自己如何英勇带着几十个精壮的士兵去抓凶手,如何跟那只伤了各位公子眼睛的喜鹊大战了几百回合,自己也手负重伤,却没能抓住它,最终让它跑了的所谓经过,添盐加醋地说了一遍。
最后毛大铁惭愧地道:“各位大人,末将无能。只好先回来和大家共商对策了。”心里却暗想:无论如何,本将是不会再去抓的。
“啊?连毛大人也抓不住凶徒,这如何是好?”吏房掌司唉声叹气地道。
“是呀,是呀。”户房、工房和礼房附和道。
田佑明一时也无良策,只好无奈地看着刑房掌司张毕成,问道:“张大人,你意下如何?”
张毕成自幼习武,颇通些拳脚,刑房任职了十几年,在江滨也有些名气,手下有上百号捕快,因嘴形有点歪,人称“歪嘴张”。
“大人,下官愿意率领手下捕快,和毛大人率领精兵一千,一起抓拿凶手。下官就是搜遍全城,也誓将凶徒辑拿归案。”歪嘴张信誓旦旦地道。他家小子也是独苗,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
“很好。毛大人,你意下如何?”田佑明把目光转向毛大铁。
“这….”毛大铁有点为难地道:“大人,末将的手已负重伤,大刀也拿不住,近来倭寇又频来骚扰,你看?”
田佑明一听,面露不悦,在他的心里,自家的家丁受伤不说,宝贝儿子心爱的老鹰死了,同僚的公子也是和儿子一起的时候被伤的,不把凶徒抓住,还有何威望做这个县令?
田佑明掏出令牌,说道:“本县下令:着兵房毛大铁调拨出精兵一千,暂归张毕成靡下;着刑房张毕成率领全体捕快和精兵,速速捉拿凶徒归案,不得有误。”
“下官遵命。“歪嘴张和毛大铁双双接过令牌,领令离去…..
当海生和达哥从江滨县最大的海产铺子出来的时候,只见门口黑压压地围着一大群全副武装,手握长枪的官兵,中间有个腰挂捕刀,骑着高头大马的歪嘴捕快。
江滨县城是歪嘴张的地盘,要找个肩膀上站着一只鸟的少年自然有他的办法,况且海生也没有刻意躲避,肩上硕大的达哥在大街上很是张扬。歪嘴张要找到海生的行踪,无非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就是在悦来食馆,伤我儿右眼的狂徒吗?”歪嘴张一见肩膀站着鸟儿的海生走了出来,立马大声喝道。
当歪嘴张看见海生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年,很是意外,心想:毛大铁呀毛大铁,你怎么一个少年也捉不住,还说得这么玄乎,害我带了这么多兵,大张旗鼓地来捉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这传出去,叫我有什么颜面再做刑房掌司呀?真被你害残了。
“你是谁?”海生问道。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你只要回答在悦来食馆,是不是你伤了七个人的眼睛?”歪嘴傲慢地说道。
不等海生回答,达哥双爪一纵,朝着歪嘴张飞了过去,同时尖声喊道:“歪嘴张,伤你儿子的是我,我叫达哥。”
“你怎么知道我外号?”歪嘴张骇然问道。他听毛大铁说过,那只喜鹊会说人话,他当时还讥讽毛大铁是不是鬼故事听多了,尽说胡事。没想到这只喜鹊不但会说话,还叫出他的外号,真见鬼了。
“我不但知道你叫歪嘴张,还知道你五年前就勾搭上了县令田佑明的小妾冯翠花。”达哥发出只有歪嘴张才能听清的声音。
歪嘴张一听,呆住了,这是什么鸟?竟然知道他这个不可告人的、弄不好会要他小命的秘密。
达哥见歪嘴张被唬住了,张大着歪嘴怔怔地看着自己,灵机一动,挥动着翅膀凑到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如果田佑明知道你和他小妾通奸的事情,你的下场会怎么样,你应该很明白吧?冯翠花可是他最疼爱的小妾。别痴心妄想要杀我灭口,你要是敢动一下,我会让你比你的儿子更残,让你永远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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