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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生惊醒过来,定神仔细一看,此兽有点象伏魔洞的白虎高虎叔,不同的是它只有一身褐色绒毛,却没有老虎皮上的黑条斑,更象一只巨大的褐色猫。
“彪?传说中母虎的三儿子?”达哥见多识广,马上想到那种传闻。
“什么传说。本大王是真的哩。”彪怪笑着。
“海生,快跑。”达哥一声惊叫,一振翅,身躯垂直腾空而起,半空中一个俯身,朝着彪脸直冲过去,它要不顾一切,啄瞎彪眼。
“找死,雕虫小计”彪轻蔑地道,张开血盆大口,迎着达哥冲来的方向。
眼看喜鹊就要成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好个达哥,临近彪口,突然一个回旋,凌空一个漂亮的空翻,越过彪的大嘴,冲向彪的右眼。
“不好。”彪一声轻叫,双眼一闭,猛一甩头,躲过达哥的攻击。
刚才轻敌,差点着了达哥的道,彪火了。双腿一蹬,身躯拔地而起,双爪拍向还没飞高的达哥,誓要将达哥拍成肉泥。动作灵如流水,迅猛无比。
“不要。”海生惊呼一声,情急之下,飞身一跳,伸出双手,抓向彪尾。
达哥不顾安危,舍身救他,海生终于明白了达哥陪他上山的目的:达哥是想保护他。
眼看达哥有危险,海生本能做出反应,只想拽住彪,拖住它的后腿,哪怕尾巴也行。他决不能看到达哥被拍死。
体内的东西迅速移到了腰间,海生感到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推动着他象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
他抓住了彪的尾巴根部。
几十斤的重量拖缓了彪冲向达哥的速度,“啪”的一声,彪的双爪拍了一个空,达哥逃离了彪的双掌,躲过了成为肉泥的厄运。
彪落回到地面,尾巴仍然被小海生死死拽着。臀部受痛,激起了彪的怒火,彪忍痛奋力竖起尾巴,将小海生高高举起,尾巴又迅速往下一甩,将海生重重摔在地上。
地上的落叶被一股急促下沉的强大气流迅速掀起,一声闷响过后,海生背部朝下摔倒在地,取代了落叶的位置。一股微甜腥味的液体冲出了海生的喉咙,跟着渗出了嘴角。
彪的尾巴仍然没有摆脱海生的掌控,疼痛加剧。
尾巴被拽住让它感到非常恐慌和不安。
彪更火了,一咬牙,忍住巨痛,挥起尾巴向右边用力一甩,连同海生,拍向旁边的一棵大树。
甩尾是老虎杀敌的绝技之一,如扬鞭怒挥,身强体壮的猎人也将一挨即亡,威力无比。彪是虎的兄弟,绝技如同一澈。
“蓬”一声巨响,海生的身体着实打在树干上,反弹落回地面,双手仍然紧紧抓着彪的尾巴。
一口血箭脱口而出,迅速染红了地上的树叶。
彪抽了抽尾,感觉到尾巴还被死死拽着,心里一惊:这还是人吗?按理早该甩脱了。没道理呀,即使被身强体壮、力大无比的野猪咬住尾巴也该甩脱了,何况一个小孩?
彪惊恐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只见小男孩仍然紧紧抓着它的尾巴,睁着大大的眼晴,恨恨地盯着它。
彪着急地时而上下跳跃,时而前弓后仰,时而左右翻滚,奋力挣扎,拼命似的想甩掉尾巴上的累赘。几次想回头咬死这个讨厌的小男孩,可自己修长的身躯让它根本够不着,小男孩双手抓住的是尾巴根部位置,而不是尾梢。
“海生。”达哥一声惊叫,向箭一般俯冲下来,落在彪的脸上,尖尖的利嘴啄向彪的眼睛。
身经百战的达哥明白,彪和虎一样,身上的厚皮硬如铁,根本不怕攻击,最脆弱的地方就是眼睛,哪怕它闭上眼睛,眼皮也是最脆弱的。
彪只顾着甩掉尾巴上的小男孩,冷不防被达哥袭击了面门,只好闭上眼,一边忍受着眼皮上的巨痛,一边继续甩着尾巴。它心里认定:这个难缠的小男孩才是它最大的麻烦,可他却有超凡的抗击打能力和出类拔萃的意志。
曾经面对十几头凶猛野猪的围攻也能轻松战胜的彪,更加恐慌了。
又连续几番摔甩之后,彪也筋疲力尽,痛苦难忍了。它完全是自己把自己累垮的。跟老虎一样,彪致命的弱点就是暴发有余,耐力不足。
尾巴上的累赘没甩掉,彪根本无暇顾及小小的达哥,只要能抽出一只爪来,达哥怕早被拍成泥了,内心极其不安的彪根本没想过应该先停止折腾,解决掉达哥再说。
此时,眼皮上的疼痛也让彪受不了了。再这样被达哥啄下去,它非瞎了不可。一旦眼瞎了,它必将成为其它野兽的猎物。
看得见,他能成为兽中之王;若是看不见,它连只老鼠都不如。它不想回到小时候那种炼狱般的日子。
此时,彪的眼皮已被啄破,血流满面,眼睛快要被达哥啄爆了;尾巴疼痛得似乎已被拽离了身体。
极度的恐惧充满了彪的头脑。
罢了,罢了,求饶吧。再说这个难缠的小男孩能说鸟语、通兽言、喜鹊肯为他卖命、而且意志超凡,将来应该是个不凡之人,臣服于他也不算丢脸的事。
“饶命呀!主人,饶了我吧,主人。”彪心灰意冷,停止了反抗,四肢跪地,痛苦地丧求道。
…………………
达哥飞到海生的身边,挥动翅膀,轻轻拍打着满嘴鲜血,还紧紧拽着彪尾巴的小海生,焦急地问:“怎么样?海生。”
“还好,你呢?”小海生仍然躺着不动。
其实不是他不想动,是根本动不了,全身已经麻痹,不听使唤了,只剩下一点神志,还保持着清醒。
“松手吧,主人。彪是兽中之王,说话一定算数的。您就是我的主人,我决不会伤害主人的。”彪恭敬地说道。它的尾巴早已麻木,眼睛也睁不开,一睁就痛得撕心裂肺。
彪被驯服了,就象一匹烈马被骑手征服了一样。
“可以放手了。我相信彪。”达哥对着海生点了点头,怔怔地望着他,这个四岁的小男孩,怎么可能抓住彪的尾巴,而且已被摔得重伤吐血了,仍然没有松手,这需要有多么顽强的斗志呀。
达哥想不明白,太不可思议了。
海生这才松开双手,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仰面一躺,四肢一摊,动弹不得。
体内的东西慢慢在游动,象是在按摩,所到之处,舒服无比。不一会,四肢恢复了知觉,身上的痛苦也减轻了许多。
海生挣扎着坐起身子,吐掉嘴里残留的鲜血,又用手抹掉嘴角的血迹。
“彪是什么动物?”海生向达哥问道。
“传说是老虎三胞兄弟中最小的那个…..”
“我来说吧.,主人。”彪转过身子,跪趴在海生面前。“喜鹊说的对,我是老虎三胞胎中最小的那只。因为我先天不足,瘦小孱弱,身上没有黑条斑,妈妈以为我是不祥之物,不认我。我不但没吃的还被丢弃在饿狼出没的地方。还好,我活下来了。我吃过枯叶败草、吃过动物残尸、啃过泥土石块、喝着污水脏泉,为了活命,我不得不学会飞山、越涧、爬树、攀藤,不断与比自己大且凶残的野兽搏杀,不知受过多少伤,流过多少血,断过多少根骨头。我拼命地厮杀,世人都知道我是凶残的野兽。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我孤独地活着,没有兄弟,没有朋友,心里只有仇恨……..”彪说着说着,声音慢慢低了下来,眼泪和着鲜血顺着脸颊,大颗大颗掉在了地上。
海生听着,心里一阵难受,伸出双臂,抱住彪的脑袋,帮它擦去泪水,安慰道:“不哭,不哭。我就是你的朋友,我们一起玩。我还有很多朋友呢,不会孤单的。”
“我叫达哥,我也是你的朋友。”达哥也附和着。
“我有朋友了。呵呵……”彪竟然高兴地笑起来,“主人,给我取个名字吧。”
“啊?我没有给别人取过名字呢,怕取不好。”
“不怕,只要是主人取的,叫什么都行,我不想叫彪了。”彪丧求着,彪的名声不好,他想改变。
“这样呀,我想想,我想想。”海生轻轻拍着脑袋,努力思考起来。他没有真正读过书,只是爷爷奶奶偶尔教过那么一点,给彪取名字真是难为他了。
“你是老虎,排第三,有了,要不就叫三虎吧?”海生一拍脑袋,终于想到了一个名字。
“不错不错,这名字好。”达哥听了连声叫好。
“三虎,三虎,我喜欢,谢谢主人。我是三虎,不是彪,哈哈……哎呀”彪高兴得猛一睁眼睛,眼皮上的伤又让它痛苦得叫了起来。
“怎么了?”海生关切地问道。
“眼睛有点疼,主人。”三虎闭着眼说,眼皮上刚停止流血的伤口又破了。
“我去给你采点药,你等着。”达哥说完飞了出去。
不一会,达哥衔着一根不知名的绿草回来了,它教着海生摘下叶子,用双手搓碎了,又叫海生吐了口唾沫和着,敷在三虎的眼睛上。
“噢,好凉,好舒服,不痛了。谢谢达哥,你真是神医。”
“那当然,包你一会就能睁开眼睛看了。”达哥得意地道。
刚才还斗得你死我活的一人,一鸟,一彪围坐在一起,说着,笑着………
(注:出于对改过自新的彪的尊重,以后的叙述会称彪为“三虎”,彪和虎本是同胞兄弟,只因没有黑条斑,被母虎嫌弃,称为彪,遭遗弃。炼狱般的环境,才造就它冷酷、毒辣的无情秉性,一旦被驯服,它会比狗更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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