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楼宇回来后没去纳凉,直接便去了静室。他知道,今天晚上,便可以突破练气十层了。约莫在寅时,楼宇感觉到体内的灵气循环圈子扩大到了全身每一处。他便知道,已经练气十层了。
没有异象,没有声响。仿若落花流水一般自然而然便到了练气十层。练气十层给楼宇最大的变化便是,内视,以及灵觉。
体内的一切反映在脑海,如江河滔滔永不停息的血流,仿若昊阳一般永不停息的心脏,如雾气流转一般遍布全身的灵气,自身的一切,都反映在灵魂之中。
灵觉自然延伸出一丈。静室四周石墙的上细纹纤毫毕现。但却有一种让楼宇窒息的死寂流转其间。这里没有生命,没有光。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世界已经消失。我就是全世界。这种气息让楼宇很绝望。
很想,真的很想走到后园,去用灵觉接触一下这个世界。看看世界的真实面貌。但楼宇忍住了。聚灵中有说过,突破十层之后不管你感觉如何。不论你想做什么,不论有多想。请忘记。忘记自己忘记世界。把新生的灵觉收入身体。静坐一个时辰。若不然,后果自负。
楼宇收回了灵觉,但内心的绝望和想去看看世界的巨大渴望折磨着他。完全静不下心。楼宇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一点。
“既然灵觉反映的感觉这么强烈,我让他换一种感觉!”转移注意力,一向是人类忍耐某些东西的不二法宝,楼宇把灵觉全部放到了自身流转的灵气之上。
慢慢的,慢慢的,楼宇静了下来。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只有灵气流转,聚合的庞大到宛如星空的世界在内心。而后,楼宇慢慢明白了自身灵气的特性,他们的生命,他们的灵!在领悟的那一瞬间,仿佛突破了某种束缚,瓶颈。那感觉,和突破一样。
楼宇又静坐了一刻钟,才慢慢起身,缓步走到后园,展开自己的灵觉,用灵觉,第一次去感受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露珠在夜间低落,微风吹拂摆动树叶上的毫毛,大地里土壤弥漫出万千生气。摘下一个用法术保存下的桃子,咬一口。
你知道桃子真正的味道吗?牙齿压破皮的一瞬,汁水流入口中,一股无限的酸甜弥漫舌尖,咬一口果肉,无数的细胞在你空中沸腾,碰撞,刺激你的味觉。鲜,香,酸甜,每一种感觉都被扩展到最大。每一种刺激都无限的真实。这,才是桃子真正的味道。
眼睛扫过四周,你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你平时观看的世界。你从来没有如此真实的感悟过它。每一种颜色,都是自然,是生命。他们无时无刻不在释放自己的活力和对世界的热情。他们摇曳着他们的生命,生机,无限的生机让楼宇感到了自己的渺小。一瞬间,楼宇泪流满面。
剩下的一个时辰,楼宇便在这院子里呆呆的坐着,看了一个时辰。吃早饭的时候,楼宇很随意的提了一句:“爹,娘。我十层了。”
楼父楼母呆了一下,然后很激动的说:“你释放一点灵气出来看看!”
楼宇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照做了。灵气以释放,他自己也呆住了。这还是以前的灵气吗?以前的灵气如果说是石头,全无生气,那现在的灵气却是木头。虽然还木,但却有一种“灵”的感觉了!
楼父楼母看到了之后,楼父只是不说话,紧抿着嘴唇。楼母却掩着脸在哭泣。看不出是哭是笑。楼宇不明白。为什么父母反应这么大。全村练气十层少说也有三十五万吧?
也没等楼宇想明白,楼父便把楼宇拉到了书房。留下母亲一个人在外头,抽泣。
进房父亲便问:“你突破后没有跑出去吧?你这孩子,快突破也不和我说。”说完本来想敲一下楼宇的头,却变成了摸一摸。
楼宇皱了皱鼻子,说道:“孩儿也不知道练气十层还有关卡啊,以为和平常突破一样的。唔,孩儿一直静坐,直到感觉到了又一次突破才起身出去。”
“好,好,很好!练气十层还有三道小关,这第一关你已经过了。这第一关叫明气,需要在刚突破十层的时候静坐,感悟自身灵气,了解它。若是没有在一个时辰内突破这关,便终身筑基无望。一般人突破的时候都知道有这个关卡,所以都能过。我以为你还有三个月左右才能临近突破,唉。是为父的错。”说完自责的看着楼宇,将一直手搭在他肩上。
“爹,孩儿这不是没事吗?不过看你自己都说有错了,你承认孩儿是天才,我哦便原谅你了!”楼宇笑笑做了个鬼脸说道,那展露的酒窝仿佛将一切不愉快吸收了。
“哈哈,我孩子当然是天才,是天才。”两人一起笑了一阵子,楼父才接着说:“你母亲哭却不是为这是,她是舍不得你啊。以前你要进学,这两年在田间,我们除了吃饭也照顾不到你。这转眼间,你又要离开了。”
“我去哪?是大伯那吗?孩儿可以再陪父亲母亲半年的!迟点也没关系。”楼宇仰着小脑袋盯着比自己高了四十厘米的父亲红红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不行,修仙之路迟一步,步步迟。争一时,方可争一世。这些话你就别说了。我心意已决。今天是有别的事要告诉你的。明天天,你大伯会来收粮,你们同去。”
“爹,多几个月都不行吗?”楼宇真的像多留一会。前世上大学之后一年最多见父母三四次,难道今生又要这么快就分开吗?
楼宇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他以前看恐怖片,经常说,这么不让我碰到呢?但有一句话,楼宇恐惧到不愿意想起。
子欲养而亲不待。
楼宇爹没给楼宇伤感的时间,披头盖脑便是一顿话下来了。
“别矫情,听仔细了。我把外面的事能说的都给你说一下。我当年的经历对你有用的也都会告诉你。不是什么圣言,但都是经验。希望你记住。”
父子两在密室长谈了一日。晚上,楼宇一家子睡在一张床上。说着很多有的没的,但是句句敲在三人心上的话。
第二日,圣望历九万零六百二十七年,六月初十,巳时三刻。楼高家门前。
一两灵马驾驶到此处,楼宇的大伯从中下来。和楼高拥抱了一下。对弟妹点了点头。摸着楼宇的头道:“臭小子难过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
楼宇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句。
也没一起再吃饭或者喝茶,离别之时不便久,越久越伤离人心。老爹楼高扶着楼宇上了马车,附在楼宇耳边小声的说道:“记得,你要成仙!”楼宇也蹲在马车上,附在老爹的耳旁小声的说道:“爹,我回来时候会有个很可爱的弟弟,或者妹妹,对吧?”
楼宇也没给老爹发难的机会,向楼母拜了拜手,说:“娘,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又向在这相送的邻里们拱了拱手,道:“诸位伯伯,婶婶,我走了。大家帮我照顾好我爹娘。”
乡亲们笑了笑,老爹却对楼宇喝了一句,“小兔崽子快滚,说的好像我要你照顾一样!你给我照顾好自己。”老爹说的很严肃,母亲和众乡亲却是一齐笑咧了嘴。
楼宇和大伯说了一句,我们走吧,便钻进了帘子,低下头坐着。
楼静在外头还待了一小会,和楼父楼母说了一些放心之类的话便进了马车,对那车夫道了一声走,马车便转过头驶向了远方。
“好男儿当志在四方,你这孩子扭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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