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国忙于平定恒山、上党,应付燕王韩广之时,张楚的西路军战况已发生巨变。得到关中十万兵源补充的章邯军攻破曹阳,周文败退到渑池,再遭章邯追击。走投无路,周文刎颈自杀。义军二十万大军十几天内就土崩瓦解。
造反不成,必是死路一条。一般来说领袖人物早已做好了死的准备,所以兵败自刎的情况比比皆是。周文的二十大军被章邯击溃,章邯再率三十万大军一路向东扫来,对所有义军构成严重威胁。胆小者和小股部队,早已落荒而逃。
章邯马不停蹄挥师东进,直*荥阳城外的吴广。
上柱国蔡赐听闻周文兵败自杀的消息,老泪纵横,连连责怪远在荥阳的吴广:“倘若假王能够西进援助周文,周文何至于斯!今二十万大军毁于一旦,若荥阳再失利,我张楚危矣!”
陈涉:“唉!假王就是比较固执,不肯听上柱国的意见。田臧也多次要求西进,却都被假王拒绝了。现在章邯已经*近荥阳城外,这可怎么办呢?假王顶得住吗?”
蔡赐:“大王,应立刻下死命令,令假王要么主动出击远道而来的章邯,要么退守,等待增援。”
陈涉:“吴广这个人平时很温和,但一旦牛脾气上来了,谁也劝不动。”
蔡赐:“这是国家大事,岂可意气用事!实在不行,可着令田臧相机行事,解除假王兵权。”
陈涉:“那怎么行?这张楚半个天下都是假王的,解除兵权,假王怎么受得了?那等于杀了假王。”
蔡赐:“军情紧急,事关张楚安危,万望大王当机立断!”
陈涉:“我再好好考虑一下。”
蔡赐回到府中,召见田臧密使:“大王怜惜情谊,不肯决断。生死存亡之际,田臧可假大王之命酌情处理,老夫自有担待,你快快赶回荥阳。”
密使领命急赴荥阳前线。
田臧顿足:“假王正在督促攻城,如何会交出兵权?我军休矣!”
李归:“我军危在旦夕,一不做二不休,将军谎称陈王口谕,若假王不从,趁其不备杀之如何?”
田臧:“只有如此了!杀一人救千万人,即便大王追究罪责,田臧也当一力承担,不可连累上柱国。”
李归:“末将等愿追随将军!”
当下田臧等人进入中军大帐,请令西击章邯。
吴广脸色铁青,拒绝田臧的建议。田臧按剑起身:“大王口谕,即刻解除假王兵权,违令者,杀无赦!”
吴广愤而起身:“田臧大胆!你敢造反?”
侍卫持戟欲拿田臧,李归跃身向前,一剑刺中吴广前胸,侍卫纷纷扔下长戟跪在地下。
田臧取下吴广人头,修书一封,一并着人送往王城。
快马来报,田臧已取吴广首级,准备领军西进。陈王长叹:“假王啊,你我兄弟大泽乡举事,情同手足,共享荣耀,没想到今天却只为一点点分歧阴阳两隔啊!”
蔡赐:“假王为了一点个人威信而不顾张楚安危,田将军当机立断,大王不可责怪于他。可命田将军力拒章邯,待大王收兵西进。”
陈涉速命使者急往前军,封田臧为大将军,责令务必截杀住章邯。
田臧召开紧急军前会议,向诸将告称假王违抗陈王命令,已经服诛,并展示陈王使者送来的大将军印,稳住军心。随即着令李归监视荥阳,大军西进,阻击章邯军。
布置停当,田臧亲领六万精兵在章邯军必经之地的一峡谷处设伏,等候章邯军。
章邯军全速驰进,进入田臧预设埋伏圈。
炮号一声,田臧伏军杀出,将章邯军三万先头部队截成数段。
章邯军似乎早有防范,阵型未乱,就地设垒防守。
不过片刻,田臧军身后突然从天而降三万秦军骑兵,截断了田臧军后路。
正张皇间,章邯军十万主力从正面冲杀过来。
田臧仰天长叹:“我军实力不济,难料章邯轻骑突袭。将士们!今日只有拼死一战,以报大王!”
田臧带头冲入敌阵,亲随呐喊着杀向秦军。
但田臧六万大军已被十几万章邯军反包围。在田臧中军大旗的鼓舞下,反被截成数段的田臧军各自为战,誓不投降。
这一仗,从上午杀至傍晚,田臧六万大军全军覆没。
李归闻讯,泪流满面:“天不助田将军!李归无路可退,唯有死战杀贼,追随田将军。”
当下命令全军饱餐,等待搏杀。
章邯三万轻骑瞬时抵达荥阳,马不停蹄,即刻对李归营寨展开猛烈攻击。
营寨早被章邯军骑兵冲开数道缺口,城内李由大开城门,数万守军呐喊着冲向李归营垒。不到两个时辰,李归三万义军被秦军风卷残云,斩杀殆尽。
章邯中军至荥阳,李由设宴款待:“大秦有我章邯将军,天下有救!”
章邯:“李将军守城有功,皇上当有嘉奖。吾当即日开拔,进剿陈县,诛杀陈涉。”
章邯将大军分成三路,直插陈县。一路之上,连破邓说、伍徐军,抵达陈县郊野。
陈涉早已速命各路将领回兵陈县勤王,但只有十几万人马及时赶到。
上柱国蔡赐领军十万来到郊外阵前,但见秦军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
战鼓响起,秦军战车排山倒海冲来,三万骑兵如狂风一般扫向义军,二十万黑衣黑甲步卒呐喊着跟随冲锋。
义军未曾见过如此大规模兵团作战,内心早已胆怯。秦军挟连胜之勇,一举击溃义军阵型,上柱国蔡赐未及后撤,顷刻被秦军骑兵砍杀。
义军潮水般后退,幸亏有张贺五万后军依壁稳住阵脚,收留溃兵。
若张贺不能顶住秦军的疯狂进攻,陈县就难以再守。
陈涉忍住上柱国阵亡的悲痛,亲自来到张贺军中,为张贺压阵。
义军见陈王驾临,军心复振。
张贺军阵前有壕沟拒马,可阻挡秦军战车骑兵的攻势。
翌日上午,章邯军向张贺军发起攻击。章邯军在强弓硬弩掩护下,以独轮车整车整车将沙袋推入壕沟中,不过数个时辰,已有多处壕沟被沙袋填平。章邯一声令下,战鼓雷鸣,章邯军在已填上沙袋的各处冲向张贺营寨。张贺军拼死顶住章邯军的强攻,但缺口太多,秦军攻势太猛,守军眼看着不支。
张贺跪请陈王:“请大王先回城内,张贺当死战护卫王城。”
陈涉在亲随簇拥下回到城内,攀上城墙督战。
连胜之下,秦军如猛虎出闸,张贺军很快就不能支撑,“轰”地一声全军溃散。城内赶紧关上城门,以防秦军随溃军入城。
城内只有不到三万人马,陈县已无力守住,只有放弃陈县东撤,待各路援军抵达再战。在众将簇拥下,陈涉来不及带走宫中大小,引军东撤。
章邯复制击溃周文大军的战术,不给陈涉丝毫机会,立即以三万轻骑包抄追击。见东路被阻,陈涉转而引军南下,秦军轻骑随后掩杀,陈涉军拼死断后掩护陈王,退至汝阴,陈涉身边只有不到五千人。
稍事休息,即闻秦军骑兵已至。陈涉只有弃城而走,但南路已被秦军骑兵截断,陈涉军复走北路,至城父,陈涉军只剩三千人。
自大泽乡九百人举事以来,陈县称王,麾下拥有数十万之众,可就在半个月时间内,身边只剩下这三千残兵败将。真是造化弄人!
陈涉满眼血丝,仗不是这么打的,哪有连自己也不休息的!秦贼章邯,你他娘的好样的!等我有了喘息机会,必领天下诸侯大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追得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让你连撒尿的工夫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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