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羿铭是当晚回来的,对李氏的自杀,也是很吃惊的样子,却对自己劝老夫人彻查之事只字不提,也没有任何异样。
沈羿风只专心和沈羿晨一起处理李氏的后事,又兼心情不好,只是跟沈羿铭打了个招呼,又说此处人手够了,便让沈羿铭回去。
沈羿铭不愿在李氏院子里多呆,听说老夫人病了,便又到老夫人那里去。
刘夫人和林乐容、周清芷都在,林乐容正喂老夫人吃药,周清芷在一旁帮老夫人轻摇着团扇。
老夫人脸色灰白,见沈羿铭来了,眼皮也没有睁一下,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来了”,便没再开口。任凭沈羿铭怎么说,也只是“恩”一声了事。
沈羿铭闹了个没趣,只好讪讪地出来。
“二爷且等等,我和你一起。”周清芷将扇子递给喜鹊,说道。又跟老夫人三人辞行。“老夫人,母亲,长嫂,我先回去了。明儿再来瞧老夫人。”
“你且去吧!”老夫人轻声说道。
“我和你长嫂忙,多亏了你!”刘夫人也说。
“母亲这话就见外了,服侍老夫人,原是应该的!”周清芷说着,对三人服了服,退了出去。
林乐容和刘夫人并未将她们的怀疑讲给老夫人听,这事即便老夫人知道,也不能将沈羿铭如何,倒不如让老夫人安心调养。
“老夫人,你且好生养着,把心放宽。事已至此,也只能把事情往好里办,尽量补偿李家。再尽量少传出去。”林乐容轻声说道。
“恩。”老夫人对林乐容还是有芥蒂,只是动了动眼皮。“你母亲说的不错,你是个识大体的!这事倒是我办的急了,怪不得你心里头埋怨。”
“老夫人说这话,倒让我无地自容了。”林乐容忙道。
心里的怨气还是有的!但对着一个被糊弄了的老人家,讥讽的话也说了,当时心里的不满也发泄了。再埋怨又能怎么样?见老夫人如今这样。她心里反倒过意不去。
“都忙了一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也让老夫人好好休息。”刘夫人说着,站起身来。对老夫人微微屈膝。“母亲,我也告退了!”
“都去歇着吧!明日也不必过来,先去忙那边是事,我有丫头们服侍就行!”老夫人说着。轻轻闭上了眼睛。“至于参与此事的下人,任由你们处置。”
林乐容和刘夫人一起出来。并没有立刻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命人将杜氏带到刘夫人院子里,又命孟岩请来了沈羿晨,一起询问杜氏。
那杜氏也是个外强中干的。经不住刘夫人几句喝问,便说这事,是王氏让她应承下来的。
“王氏说。李姨娘是主使,奴婢就是再有罪。也不过是被赶了出去。她给奴婢的银子和首饰,足够出去自己做些小买卖,倒比在府里为奴为婢的强。”杜氏说着,连连磕头。“奴婢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其实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至于什么药什么的,奴婢也是一概不知。”
“给她记下来,念一遍,让她按上手印。”刘夫人对孟岩说,又问王氏。“银子和首饰,你都放在何处?”
“奴婢还没敢往外拿,都藏在厨房里。”
刘夫人吩咐墨菊叫几个管事的婆子进来。
“看看厨房里是谁当值,让她去叫了王氏进来,带上这杜氏,当着她的面搜!”
有两个婆子先去了,很快回来。
“回夫人,厨房里因出了事,老孟家的只让家里有事的两三个走了,其他的人都在。”
“如此正好,去吧!把王氏也一并带回来。”刘夫人吩咐。
几个婆子干起事来倒是利落,不大的工夫,便将王氏带了来,银子和首饰都放在桌子上,一瞧便是大手笔。
王氏还跟人推推搡搡,满脸的不服气。
杜氏也被带了回来,低头跪在一旁。
“再派几个人,到李姨娘院子里,将菱角和艾草分别带来。悄悄的,不要惊动了大爷。”林乐容吩咐道。
沈羿风今晚说什么不肯离开那院子,大家也劝不住,常跟在沈羿风身旁的刘大海又不在,便多派了几个人陪着。
王氏听说还要带艾草,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又忙掩饰,可还是不似方才那么镇定。
沈羿晨也将王氏的神情看在眼里,心知此事必有蹊跷。
李氏自尽,已让他很是震惊。若再查出冤情来,证明李氏是无辜的……他心里五味杂陈,越发明白大哥的心情。
艾草和菱角先后被带来。
艾草先到,见到王氏和杜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倒是那个菱角,一见几个人都在,立时便慌了神儿,“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听艾草姐姐的,诬陷姨娘……”
“胡说!”艾草柳眉倒立,杏眼圆睁,怒气冲冲地看着菱角。“我何时指使过你诬陷姨娘?”
“住口!”墨菊怒道。“主子们在此,还轮不到你说话!”
艾草听了这话,直直地跪在地上,给刘夫人三人磕了一个头。
“夫人、大少夫人和三爷明鉴,奴婢从未做过对不起姨娘的事情。是菱角在陷害奴婢。”
王氏听艾草这么说,立刻张嘴,也要说话,却被身旁的两个婆子给捂住了嘴。
“奴婢没有胡说!当时,艾草姐姐虽是悄悄跟奴婢说的,但跟奴婢一个屋子的槐花却偷偷的听了去,之前还劝过我。奴婢便假意答应她不做,只求她别告诉姨娘。”菱角忙道。“奴婢原本是怨柳桃姐姐走时,姨娘竟不为柳桃姐姐说话,才听了艾草姐姐的话,动了歪心思……”
“去带槐花。”林乐容立刻吩咐道。“我和夫人离开时。李姨娘院子里的人都是单独关着,定不会有串供一说。”
刘夫人不说话,只是将几个婆子都看了一遍。
“今晚的事,谁敢传出去一个字,就别怪我不客气!”
“奴婢们不敢。”几个婆子忙答道,即刻又去带人。
艾草听了菱角这话,已知道是瞒不住了。不免也有些慌张。还不待槐花带到。便忙低下头来。
槐花是个看起来粗粗笨笨的丫头,听主子们问这事,早就吓坏了。一五一十地说了。
“奴婢还听到艾草姐姐说,她会趁机,将药藏到李姨娘的房里!”槐花脸色发白,颤抖不已。
艾草见事已至此。也只好低头承认。只是见无人问,也没说是何人指使。
刘夫人吩咐孟岩都记下来。让三人按了手印,将槐花送回去,另外两个看押起来。
“你也别怕。这事原跟你干系不大,你胆小不敢告诉你们姨娘。也情有可原。只是今晚的事,不要向任何一个人提起,明白吗?”林乐容柔声对槐花道。唯恐她回去想想又后怕。
“多谢夫人!多谢大少夫人!多谢三爷!”槐花分别给三人磕了头,由一个婆子带着下去。
王氏见刘夫人等人并不问她。一直一言不发,神情却越发慌乱。
“我也不问你,也不审你!”刘夫人目光森冷地看着王氏,又吩咐孟岩。“只将杜氏的供词给她念一遍,让她自己听。”
孟岩一字一句地念完,王氏的脸色变得蜡黄,却依然一言不发。
“你们且将杜氏带下去,不必进来了,只等着听吩咐。”
刘夫人见王氏的神色,心里已然十分明了,先吩咐闲杂人等都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她和林乐容、沈羿晨、孟岩,再就是下面跪着的王氏。
“这厨房里的药,究竟是谁下的,想你比我更清楚!当初你为何打翻大公子和大少夫人的食盒,想你也比我更清楚!”刘夫人恨恨地看着王氏。“我只想知道,厨房里还有谁,参与了此事?”
“无人!”王氏忽然抬起头来,神情倒是有几分凛然。“药都是奴婢亲自下的,跟旁人无关。只是,这一切都是赵姨娘指使奴婢做的,奴婢不得不如此而已。”
“倒安排的很是周详!”林乐容冷冷一笑。“事情查不出来,便只害一个李姨娘!若查出来,便又可以栽赃到赵姨娘头上!是不是安姨娘走了,也是为这个躲了出去?”
沈羿晨听林乐容这话,心中一顿。
又瞧刘夫人,也是一脸的笃定,似乎早就知道王氏会这么说。
想王氏、艾草等不过都是下人,又怎么会平白生出害人之心?这背后,定然是有人主使。
若不是赵映雪,那会是谁?
沈羿晨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夫人和大少夫人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奴婢已说了!奴婢自知陷害李姨娘,又下药害刘姑娘和大爷大少夫人,难逃一死。只是,夫人和大少夫人愿意相信恶人,奴婢也是没办法的事。哈哈哈哈!”
王氏先是冷笑,后来竟然变成了大笑。
“赵姨娘还真是心思细密,她告诉奴婢,只要说是她主使的,便更会无人相信是她,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哈哈……”
“来人,将这个疯婆娘的嘴堵上,带出去!”刘夫人喝道。
墨菊忙出去寻人,几个婆子进来,将王氏拉了出去。
“好了!我也乏了。你们且回去吧!那些供词,孟岩先收着。至于怎么处置这几个下人,咱们明天再议。”刘夫人一脸的疲倦。
林乐容瞧了瞧沈羿晨,沈羿晨的脸色也不好。
她知道,沈羿晨虽单纯,却不笨。如今这情形,怕是他早就想到了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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