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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午后。
记忆在金子般的岁月中穿梭而过。
北方的天空。
年少的时光如树阴下的那一处阴凉轻轻而至。
风温婉的吹着,阳光静静而微斜地落在窗前那株开放的月季花上。
那株嫣红的花枝轻舞着青春的气息,却又时而安静的迎视着这骄阳过后的温柔。
这是一个夏日,一位成长的少女和她的梦。
女孩穿着件白绉长衫,坐在窗前的木椅上发呆,拦腰秀发如漆黑的墨泼泻而下,这还未长成的少女,正如芬芳如梦而来。
母亲正从身后走过,这是一位慈祥的又有些传统的妇人,她的衣着与笑容里透着十足的“贤妻”味道,发也如墨的黑,确切说是位清爽又贤淑的美女人。
“熙熙在做什么?在等花开吗!”笑容里映出伟大母亲的关爱,“怎么白天也像梦游似的?”
“妈妈...”女孩应声却欲言又止。
“傻孩子,有什么就问吧!”细心的母亲好似洞察到什么,转过身也坐在旁边的木椅上,用手整理一下女孩的裙子。成长的少女也许真的都有很多问题要问。
女孩眨了眨乌黑的眼睛:“妈妈,你说花开之后...”顿了顿又说:“是不是过了一段时间就凋谢,而且香味儿也尽了呢,是吗?是这样吗?”期待的眼神等待着母亲的回答,很专注,很认真,犹如专家在研究课题,却也带着女孩爱问的傻气与聪颖。
母亲低头看看花,露出无奈的微笑。
“那人活着又是为什么呢?”还未等母亲开口,女孩又接着问,而且还带着一个迷惑的表情。
这个问题有些深奥,又好象很简单,可这位母亲却怔住,望着远处沉思片刻,然后清晰又坚定地说道:“孩子,人活着是为了爱!”在有点严肃的眼神里闪着慈母的谨慎。
“是为了‘爱’,人活着是为了‘爱’?”女孩如梦般的重复道,粉嫩的脸上写满疑惑,眨着一双乌黑的眼睛有太多的不解,眉头也皱起来,这答案如怪兽闯进梦里,有点儿惊恐又让人不安,但忽然女孩又断然说道:“那爱一定是不长久的!”
“什么?”母亲惊讶的表情在脸上停留几秒钟,看来这个问题有点严重。
女孩认真的抬起头看着母亲解释说:“如果‘爱’是长久的,那月季花就该一直开放而不会随季节凋谢,可是,妈妈你看...已经落下一朵,开了才没几天呀!”女孩又俯身捡起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一些花瓣,放在手中抚弄着,很惋惜的瞧着。好象“爱”就是如此脆弱,经不起时间地考验,也躲不过季节地摧残!“爱”难道总是会让尘世的苍生感伤的吗?
母亲沉默了,望着地上残败的花蕊,陷入很深的思考,时间仍在继续!
“夫人,先生来电话找你。”保姆走下楼梯对着这边喊一声。
母亲起身捏捏女孩可爱的脸蛋儿微笑的说:“爱是有奇迹的!我的宝贝。当然...爱是博大的,并不是那么一朵月季花,我的傻孩子!”然后匆忙走向房内。
女孩不语蹲下身,闻了闻那朵娇艳的花并深呼吸:“哇,好香哟!”懵懂少女甜美的笑颜在那个北方夏日的午后成为永远的记忆......。
十二年后,南方的都市。
“呤......”现实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回忆嘎然而止。
何梦熙拿起桌上的电话很职业的问道:“你好,新街花语。”
对方沉默几秒钟却又忽然挂断。
这是一家小小的花店,开在街边;这是一条熙熙嚷嚷的小街,只在午后才会有些安静;这也是男友开的花店。她只是偶尔来坐坐。周一的午后生意一向很清淡,再加上是六月的季节。这样热的天气连一向勤快的店员阿香也达起瞌睡。
何梦熙拿起遥控器把空调调低一度——让室内的一切都清醒些。这么热的天,虽是六月初,可室内的花都也都有些睡意。你看,那一大簇堆在墙角的百合有些倦怠,优雅的兰花状似入眠,木通里的忘忧草好象还在矜持的顾作神态......。整个空间也许只有梦熙的衣着看起来还有些醒目和清新。是的,她今天穿一件纯棉白色荷叶上衣,配一条暗绿色公主裙,长长的黑发,齐齐的刘海下如星月的双眸,而腕上的玉镯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这已二十四岁的美女正活色生香!
“何小姐,恐怕...陈老板今天不会再过来!”早被电话吵醒的店员阿香懒散的说道。
“知道他去那里吗?手机打不通。”梦熙一边给一束白玫瑰换水一边说。
“上午来过一次,匆匆忙忙的。噢...想起...他带走九十九朵红玫瑰啊,真是莫名其妙的,我说我去送,他说不用!”阿香伸个懒腰端起水杯,继续说:“何小姐,你们恋爱有几年?”拿起扫把开始打扫卫生。
“大概快四年。”梦熙正埋头捆一束满天星。
“四年,你还确定他爱你吗?”她抬起头问。
“哦,有问题吗?”梦熙微笑着反问。
“你知道——男人真正需要什么样的女人?”阿香神秘地说。
“你说呢?”梦熙随便的应着。
“男人,男人其实骨子里不喜欢什么仙女和什么圣洁的天使!他们更喜欢或更着迷于十足的妖女和荡妇!!!”阿香气愤的评论,好象经验丰富。
“嘻...那我是什么呢?”梦熙感到好笑又有些奇怪,第一次听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乡下小丫头讲男人。
“你啊,可惜,成分是80%是仙,20%是妖,男人最不想要的就是你这样的成分组合。”阿香郑重其事的说。
“噢,天呢!原来是这样,我原为我一半是仙一半是妖呢!”梦熙觉得她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居然还会用“二八”法则,还好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的说法已经过时。
“这种组合太惨——伤人伤己,花花世界没法生存......书上看来的。”阿香顽皮的傻笑。
正在这时有人推门而进。
“小姐,我要买花!”声音很大,样子有些粗鲁,络腮胡,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细看衣服倒还考究,也有一丁点儿的绅士味儿。一辆雪亮奔驰停在外面。
“请问是送给仙女,还是妩媚的女孩?”梦熙的眼中还盛满刚才的笑意。
男子开玩笑地说:“当然是后者,仙女自己会散花,不要送的...哈哈哈...。”
“那请稍等!”阿香从后面跑过来,利落的打理起那种女孩喜爱的花束,做好生意老板会加工资的。
男子坐下,多看几眼何梦熙,仿佛想说什么还是没说,直到梦熙给他端来一杯绿茶,道谢之后他问:“小姐,怎么称呼?”
“她叫仙女,会散花的,我的老板的女朋友!”阿香抬起头笑着,“我叫香香,都叫我阿香,请多关照。”
男子被她的话逗笑,这时一束漂亮的花已打好,男子付钱并强调说不用找零。
“谢谢!”阿香看多给许多钱,殷勤的建议,“这样的女孩最好花和内衣一起送,再加一瓶美酒,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啊!”阿香神秘的笑。
男子推门而出,笑的合不上嘴,好象她的话一语中的!
“多给这么多钱,梦熙姐请我吃雪糕?”她伸着手。
“嗯,快去吧。”她也想吃。
一会儿阿香拎着一堆雪糕回来,两人慢慢吃着,暂时忘却生活的烦忧与天气的闷热。是啊,梦熙正在找工作,她不想呆在花店里。其实与俊伟相爱这些年,让这个爱做梦的女孩忽视工作的重要性,虽然她曾作过两年的高级职员。可是女孩只知洗衣做饭是不行的,时光如流水已相爱四年,两年的幸福生活让她有些依赖,也很无所事事,虽书看很多,花店却很少来,好象在内心深处总害怕面对这些娇艳欲滴的花,仿佛生命很轻,一碰就碎了!
太阳的光线已渐渐开始变得倾斜,阿香也开始整理所有的花束,迎接傍晚的到来,情人约会的时候,生意会更好。而在一旁的梦熙正漫不经心的接了一个电话,眨眨长长睫毛的眼睛。这是一个通知面试的电话。约在明天早上九点半。
拿起雅致的皮包,拍拍裙子上的花叶,然后离店而去。
手机响起,传来一组图片,是俊伟的,看着他的笑容梦熙开心许多——这是她爱的人,也是爱她的人。几张搞怪的图片之后是一排字:“梦熙我想你,不象老鼠爱大米,而是怪兽吃掉你!”接下来又是:“我要过几天回来,姑妈家信号不好。小白兔耐心在家等我,大灰狼很快就回来。爱你的俊伟。”
“好的,我等你,别把自己弄丢!”梦熙也回一条,好似甜蜜如初,虽然近来俊伟有些怪怪的。
夕阳的余辉有点儿炽热地照在繁华的大街上,树荫显得有些突兀,梦熙戴上太阳镜漫步在人行道上。此情此景让她忽然想起四年前刚认识俊伟时在同样的余辉下两人合作写的一首诗。是用手机你一句我一句互发对方组合成的这样一首诗,当然少不了俊伟的搞笑图片。只是这是一首有些悲情的诗。诗歌如下:
----------------无题-------------------
``爱人,请你不要离去
``时间里有你的气息
``在这个人世
`````````我曾有你
``爱的甜蜜芬芳
`````````轻轻飞逝
``百转千回的漂泊
`````````只为了再见你
``爱人,请你不要离去
`````````你是尘世里我的唯一
``我愿意微笑的等你
`````````在下一个起点里
`````````依旧专注的爱你......
-----------------------------------------(诗歌作者:郝雪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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