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漭漭群峰在夜色下狰狞盘爬,月色如水,照得大地一片澄清。雾气升腾变化,化为一团鬼影渐渐消去,山谷间藤草蔓延,怪虫乱叫,又有一阵冷风刮过山壁,飒飒邈邈,使人心寒。
这谷间正躺着一个人,浑身赤裸,只有手里还攥着一把古朴长剑,他双目紧闭,显是昏迷未醒。月光穿过峡谷,照在他的脸上,却是一个人类模样。长剑微微震动,放出轻微的光芒,却也是奇特,这满山的孤魂野鬼也不来找他的麻烦,豺狼虎豹更是绕道而行,可见是此剑的功劳。这把剑正是七星剑,这个人也自然是石溪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星斗渐渐隐去,东方显现了鱼肚白,怒云在光线中狂飙猛进,山谷间也似活泛了起来,渐渐有了生气。似乎是被这股生气所感染,石溪眼皮跳动,慢慢的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石溪醒转过来,怔怔的发呆,过了许久才自言自语道:“怎地变成如此模样,我的衣服呢?”
他看着浑身赤裸的身体,大为惊讶,跳了起来,一股凉风吹过,突然冷意泛来。不禁失声道:“我自练成妖丹,已然是寒暑不侵,五谷不食,怎地会有冷意?”连忙运玄功内视,却发现泥宫丸中空空如也,本该安坐的元婴早已不见了踪迹。
“怎地会如此,我被那巴山虎所暗害,本该神魂俱灭,尸骨无存,如何会站在此地?”石溪怎么回忆也无法想起被黄雾吞噬之后的事情。只记得最后巴山虎和倚海龙的身影消失在眼角,一股恨意涌起:“巴山虎,倚海龙,今日我自大难不死,必有厚报与你。”
“当务之急,怕还是先找到个出路。”石溪艰难的走动了起来,试着施展妖功,却发现法力全无,全身酸软,走路已是勉强。不得已只能一步一步的行走起来。
边走便思索,疑虑越来越多,一不知为何会逃出生天,二不知为何会落到此地,三不知为何衣服全无,法力尽失。按照道理来说,伶俐虫为妖,若没有了法力,只会显现原身,化为一条黑虬,如何还能维持人身。这些问题纷纷扰扰,一起朝石溪涌来,只感觉头隐隐作痛,想要强行回忆起当时场景,再加上各种问题的搅扰,脑中简直就是一锅乱麻,石溪大叫了起来,声音在山谷中回荡,飘飘渺渺,悠扬传送。
就好像是和着石溪的叫声,一阵狂风无端刮过,烟沙四散,雾翳弥漫。石溪心中闪过警觉,忖道:“俗话说,风从虎,云从龙,这狂风来的如此蹊跷,莫非有老虎在附近。”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好像是在印证石溪的想法,一只白晶掉额大虫从草丛中跳出,隔着十丈远,盯着石溪看。
石溪心中暗暗叫苦:“这如何是好,现在法力全无不说,就连气力也是勉强使用,手中只有一把七星剑,怎地是好。”
这七星剑自石溪醒后,也放佛是失去了能量,光芒隐去,变成了一把普通的宝剑。石溪提在手中,全无勇气与这大虫对峙。
这老虎其实已经盯了石溪很久了,只是忌惮他手中的宝剑,隐隐有莫大的威压,但它为山中的霸主,心内不服。其他猛兽或离或散,只有它在此守候,果然,等到石溪醒转,这股威压已然消失,猛地蹿了出来,口腹之欲支配着它,把眼睛死死的盯住石溪,脚步缓慢,渐渐的靠向石溪。
石溪眼见如此,也顾不得慌乱,心中只想着要冷静冷静。他也曾为妖兽,知道天生兽类虽无灵智,但是力大无穷,速度惊人,若是转身逃跑,必无生路,若是面对这老虎慌乱不堪,那更是自寻死路。只有提起宝剑,横在当中,也把眼睛牢牢的锁定老虎,虽不能慑服,也可拖延时间,另想他法。
这大虫见得如此也有些踌躇,原来它在山中日久,虽为兽类,可天长日久,也得了些灵气滋润,神识虽未开,却有些本能,往常只要自己出现,带着黑风刮过,对面的人不是瘫软在地,就是转身逃跑,可哪里能跑的过它,是以也吃过不少人。可对面这人看着普通,也不强壮,怎地就敢与自己对峙。
过了一刻钟,大虫有些不耐,猛地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阵阵狂吼,但见周围飞沙走石,草伏树倒,狂风呼啸。
石溪正当其中,黑风不断侵袭,可自身绝不敢乱了阵脚,这大虫只怕有些成了精,一声吼叫竟能引发些许天地之威。大风刮过,石溪只把手中剑遥遥指向大虫,全当这股恶风为无物,虽是浑身赤裸,场面有些滑稽,但脑中哪还能顾及得这些。
大虫见得吼声无功,把身一纵跳到石溪跟前,抬起右爪就是一扫,石溪看的真切,身子一扭,避过这道银线,提起宝剑也是使了吃奶的力,往大虫的头上刺去。噗呲一声,血光冒出,石溪正待欣喜,却发现七星剑绵软无力,剑锋疲顿,只在大虫额顶辞了小洞,心中骂道:“妈的,这七星剑不是灵宝吗,连一只野兽也刺不透,太上老君炼的什么宝贝,我要是证了道,一定要当面找他问个清楚。”
大虫被刺中,额上出了些血,虽然有些痛,但是全然无碍,只是更加狂暴,张开大口,露出狰狞獠牙,就朝石溪扑来。
生死关头,石溪也不敢再瞎想了,使了力气,看准路线,又是堪堪避过,虽则宝剑无用,但是身无他物,只能还是挥剑朝大虫身上砍了一剑。同样建树不大,只是劈砍出一道小伤口。
这大虫更加恼怒,仰头朝天怒吼了一声,又扑了上去。石溪也是越战越勇,有了些自信,也提剑与它混战,一人一虎混战谷中,你来我往,斗了十几个回合。
毕竟石溪为人身,又无法力,斗了一会,力气不足,支应有些不济,再加上宝剑无锋,那大虫却是爪有利刃,口有獠牙,身高体重,擦碰到石溪一下就是重伤。不禁有些着急,避过对方一抓之后,冒险用宝剑朝那大虫的眼睛劈去。却没料到气力不足,去势缓慢,被大虫逮了个正着,翻身躲过,把石溪扑倒在地,血盆大口就咬了上来。
石溪心中苦涩,没想到自己从人间穿越而来,别人都是得仙法,拿灵宝,一帆风顺,直登大道,自己却刚有点起色,炼出两个元婴,就被那巴山虎所害,十年苦功付诸流水。侥幸逃得大难,又要丧命于虎口,正是十年聚妖功,两虎全害空,莫非虎类是自己的克星。心中只想着:“我既然从人间而来,却也不可丢了本色,就是死,也不能狼狈而亡。”如此想着,默念太清玄功,心中一片空明。
这大虫第一口直接咬在石溪的肩头,生生拽下了一大块肉,石溪心中凄凉,更觉死期将至,虽痛却也不觉得什么了。这只大虫却有些恼怒,它费劲功夫,终于扑倒石溪,浑身都是伤痕,却不想直接咬死石溪,而是慢慢折磨,已然是有些通灵了。
大虫见石溪不喊不叫,没有痛苦之色,又是一口咬在石溪的伤口上。石溪虽放弃了抵抗,心中空灵,但身体因为疼痛却不自觉的抓紧了七星剑。只觉一股热流从剑中传来,石溪睁开眼,看到七星剑剑身七星闪耀,微微透亮,已然明了:此剑不知为何又现灵用。想要反手劈剑,却被大虫死死摁住,无法动弹,扭头看到那大虫的尾巴四尺来长,盘在地上,正好在范围之内,扭动手腕,一剑劈去。
一道荧光闪过,虎尾应声而断,这尾巴乃是大虫的本命精元所在,又掌控着身体平衡,极端重要,陡然一痛,钻心剜脑,顿时就跳了起来,剧痛烧心,老虎更加狂躁,正欲翻身而上,将面前这人剖腹裂心。却只感觉先前的威压又自降临,直压的它抬不起头,虽然心中烦躁,但是本能告诉它,若是妄动,就有灭身之祸。
石溪一剑成功,也是大喜,这剑不知怎地又现神通,大虫近在咫尺,可受剑气威慑,哪敢动弹分毫。石溪提剑上前,正欲结果了它,却见这大虫忽然匍匐在地,朝他拜了起来。
石溪心中一动:这老虎果然通灵,却知自己大祸降临,求我饶恕,说道:“虽则我与虎类不容,但这牲畜却非有意害我,生存法则演绎而已,只为果腹,它生存日久,在这荒山中得灵智不易,我若了解了它,岂不可惜。”
遂对这虎说道:“你要害我性命,本非死不可,但我体念你生存不易,若愿归降于我,听我号令,我便饶你性命,还传你法术,助你重生残肢如何?”
这虎闻言也是似懂非懂,只把头点个不停,生怕眼前这人转个心思,一剑杀了它。
石溪见状大喜,说道:“如此甚好,你从山中而来,也是野兽,本无姓无名,既然从了我,不可再野生混长,我且赐你个名,就叫山中石吧。”
山中石点头拜倒,石溪领着他往山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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