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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裹铁的车轮碾过城郊湿润的泥土，天空中飘起细雨，淅淅沥沥的，在初春的夜晚看起来好不凄凉。
赶车的是巴尔扎，在夜色的掩映下，车身上张扬的九阶紫晶狮族徽也显得萧索起来。
厚重的车帘挡住了夜晚的凉意，车内诺亚躺在高玄的腿上，经过一番惊吓后此时的她已经睡去，可是那紧锁着的眉头依然有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恐惧。
“做噩梦了？”高玄看着这皱起的眉头心中想着，握住诺亚有些冰凉的小手，手很软，恍若无骨，带着丝丝滑腻。
紫宇坐在一旁，探出脑袋望着车外缓慢逝过的景色，细雨扑打在脸上，化不开那一脸的寒冰和深沉。
“还在想那两个小女孩？”
听闻高玄的话，紫宇点点头，脑中又不可抑制的闪过那个昏黄潮湿的地下室，两个小女孩充满痛苦和污渍的脸。
“放心，今晚会有人偿命的。”高玄语气平淡的说着，似乎声音有些大，怀中的诺亚将头往高玄怀中蹭蹭。
高玄不说话了，用手抚摸着诺亚的秀发，双眸间是浓浓的溺爱。
紫宇也不说话了，将头转向窗外，望着这个被黑暗笼罩着的天地。
……
马车行驶的不快，在高玄的示意下巴尔扎特意减缓了速度，以免速度过快的马车摇晃惊醒熟睡的诺亚。
来到学院时诺文已经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从熟睡中醒来的诺亚理了理有些杂乱的秀发，面颊羞红的有些不好意的看着高玄。
“有你这么照看人的吗？”
满脸怒色的亚文上前拉住诺亚的手就往学院内走去。望着不断回头目光中露出不舍的诺亚，高玄笑着点点头示意着诺亚安心回去。
回过头，看着提前派来通知亚文的拜恩，高玄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
得到肯定回答的高玄仰起头，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深深吸一口夜里微凉的空气，雨后的湿漉让他格外的清醒，一股不可抑制的饥渴从内心深处传来。
月黑风高，杀人夜！
……
塔姆街，一栋巨大的府邸前，两盏红灯笼高高悬挂，给节日增添气氛。
43岁的亚摩斯躺在铺满天鹅绒的床上，两个近乎全裸的侍女在他身上不断摩擦，然而亚摩斯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望着自己还算平坦的小腹，感慨着么多年的纵情声色还难得的保着他这样的身材。
他很满意如今的现状，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里，像自己这样止步于大斗士的人实在太多，自己这么多年一步一步爬上来也实为不易。
伸出手在左边侍女挺拔的胸部上捏了一把，侍女呻吟着，却不见亚摩斯接下来有何动作，当下越发卖力的用手在他身上游走。
突然亚摩斯有些烦躁的挥手让两个侍女退下，“这小子怎么还没有把人送过来？”
他起身独自坐在床边纳闷着。
……
风很大，街上的行人越发的稀少，其实人们过节的兴致也不是很大，最起码一阵小雨就可以轻松浇灭。
高玄望着宽大的屋檐上被风吹的不住摇摆的灯笼，手一挥，身后早已静待的三十名影卫提刀而上，将这座宅院团团围住。
从门口进入，宽大厚重的大门在巴尔扎的脚下分崩离析，早已发现异常埋伏在门后的护卫被这巨大的动静吓的后腿一步，不敢向前。
高玄跨过破碎的大门，手中握着一把三尺有余的长剑，剑身狭长薄如蝉翼，在火光之下阴阴生寒。
望着七名仗剑在手的护卫，高玄嘴角不可遏制的升起一丝冷笑，左脚蹬地身形爆射而出，手中长剑挥动间带起漫天剑影向着对方罩去。
此时的高玄内心出奇的平静，无悲无喜，体内的斗气急速催动，转眼间剑芒便与侍卫们的长刀想撞，一阵叮当作响间，两名侍卫的长刀竟是应声而断。
紧接着高玄脚步连动，错身冲进人群，剑芒闪烁间带起一道道喷洒的鲜血，惨叫声开始响起，一名护卫看着这个灵动诡异的身影，猛然间劈出自己蓄谋已久的一刀，作为这一队队长的他有着五星大斗士的修为，这一刀带着残影，是那般的凌厉强势。
然而面前灰色的残影身形一错已经绕道其身后，“嘶”这个队长不可置信的望着从胸口冒出来的长剑，“好快！”他的心头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带着一张荒谬错愕的脸倒下去。
巴尔扎盯着以一抵七还瞬间毙敌的高玄瞳仁微缩，一抹惊艳从目光中一闪而过，他没想到第一次经历生死战斗的高玄有着这样行云流水般的熟练，仿佛天生练就一般。
同样，原本想上前帮忙的紫宇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站在尸体之中的高玄，这是怎样一种实力，面对七名同级之人还能瞬间抹杀，他望着昏黄下灯光下一脸平静高玄，“这还是那个善良天真的高玄吗？”
“啊！……”尖叫声四起，一些侍女望见着血腥的一幕，尖叫着向着内院跑去。
“什么人？”
锃锃锃锃一连串密集的刀锋出鞘声响起，赶来的侍卫望着站在是尸体之中的高玄神色骇然。
在高玄还未动之时，紫宇已经冲了上去，两把短刀在手中挥舞而起，像是两道旋风一般向着是侍卫们卷去。
“星火！”紫宇声喝道，手中的匕首迸发出耀眼的火光，像是流星划过天际一般没入身前侍卫的胸膛，抽刀而出，不去管那已经死去的尸体，身形再次暴涨，手中双刀连动，像是死神的镰刀一般划过众人的咽喉，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下一刻淡淡的血痕迅速扩展，鲜血蓬勃而出，侍卫们右手提着刀，左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颈部，鲜血自指尖溢出，一种叫做死亡的阴影迅速占领他们的脸庞。
回头向赶上前来的高玄点点头，两个仅仅十六岁的少年就这么带着一身的鲜血向里院走去。
巴尔扎望着这两个并肩而行还略显瘦小但却挺拔的身影，“或许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巴尔扎心想着，急忙跟上前去。
……
“怎么了？”听见嘈杂的喧闹声的亚摩斯推开门，询问门前的侍卫。
“好像有人闯进来了。”
“知道是什么人？”
“好像是两个十几岁的小孩，还有一个大人。”
“那大人实力这么恐怖？”亚摩斯有些不敢相信，他请的护卫多是大斗士一级的，寻常人别说闯，看见都要绕着走。
“是那两个孩子干的。”
“妈的！一群废物！”亚摩斯一脚将这个不中用的侍卫踢翻在地。
“不好了，兄弟们都被他们杀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侍卫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神色间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就在亚摩斯震惊之余，浑身是血的高玄和紫宇出现在长廊的尽头，两张同样稚嫩的脸庞带着血污，这是极其诡异的一副画面，即使隔着很远，亚摩斯都能闻见那股浓浓的血腥味。
“你们究竟是谁？”亚摩斯故作镇定的问道，但是他轻微颤抖的双腿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此时的他心中不断的猜测着两位少年的身份，然而即使绞尽脑汁他也无法想出究竟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两位实力恐怖的少年。
“你就是亚摩斯？”高玄看着这个略微有些秃顶，但相貌上还算忠厚的中年男人。
“我是，敢问我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亚摩斯有些底气不住，身边这最后两个侍卫抖得比自己还厉害。
听到了亚摩斯肯定的回答，高玄神色一凛，就要往前冲。
“等一下！”亚摩斯看着就要动手的高玄急忙大声喊道，而两个侍卫也是浑身一震就要转身跑掉了。
“我可以给你们钱，大把大把的钱！你们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们！”
“哼……”高玄望着抖如筛糠的亚摩斯，这一声中满是鄙夷。
“去死吧！”高玄前冲，瞬间来到两位侍卫面前，右手的剑自左下方撩起，锋利的剑锋轻易撕开单薄的上衣，在肋下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喷涌而出的鲜血瞬间抽走了侍卫的生命力，不去看倒下的他，手腕翻转间，剑锋平推，抵在另一位侍卫颈间的剑锋轻轻滑动，留下一脸恐惧的侍卫和那丝逐渐绽放的血色之花。
解决掉最后这两个侍卫，高玄剑尖直指亚摩斯，傲然而立，一滴鲜血自剑尖滴落，惊不起一丝涟漪。
亚摩斯看着这个年轻和稚嫩的脸庞，一双不带一丝波动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自己，像是暗夜中的两点鬼火，让人不寒而栗，他不敢相信这仅仅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年。
看着这个不断颤抖的男人，高玄手中的间没有丝毫颤抖。
“为什么？”亚摩斯最后问道，他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你该死！”高玄声音平缓，不带一丝情绪，而就是这种绝对的冷静才让人感觉到恐惧，那是对生命的一种轻蔑。
不等亚摩斯反应，锋利的剑尖已经刺入他的胸膛，或许他已经在这个舒适的位置坐的太久了，甚至已经忘了自己是名大斗士，长年累月的安乐生活虽然还未摧毁他的身体，但是已经消磨了他的斗志，临死竟然都未反抗过。
皱了皱眉头，看着满地的尸体，闻着充斥着空间的腥甜气味，高选突然感觉胃里如江海般翻滚起来。
“呕……呕”高玄再也承受不住那种汹涌而来的感觉，弯着腰狂吐不止，感受着那股充斥口腔的酸苦味，高玄刚刚还以一抵数的力量悉数消失，竟是瘫软在地上，而后稍微平复的他看和眼前的尸体竟有再次干呕不止。
望着跌坐在地上高玄，紫宇原本紧张的神情放松下来，这个才是他所熟悉的高玄。
走上前去，拍了拍高玄略微颤抖的肩膀，紫宇并未有说话。
“他们该死。”瘫坐在地上高玄望着眼前的尸体愣愣出神。
“是的，你做的很对！”紫宇点点头，他清楚的知道第一次杀人的感觉绝不好受。
眼睁睁看着一个生命逝去和亲手结束一个生命那是完全两种感觉。
从地上挣扎着战起，高玄摇摇头，拒绝了紫宇的搀扶，摇摇晃晃的穿过明亮走廊，看着一路上有自己造成的残躯断肢，高玄心中突然有种难过的感觉，“这一切真的是自己做的嘛？”
带着满身的血迹走出后院，这是大宅的前院，院中种着几株小树，两丛翠竹，花少许，天空中阴云已经散去，皎洁的月亮投下一片明亮的光辉，照着这树，这竹，这花，这人。
“回去吧，少爷天色已经晚了。”巴尔扎雄厚的声音想起。
回过头，看着同样站在月光下的巴尔扎点点头，感觉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涌上心头。
“是时候该回去了。”高玄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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