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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待众人都起来后,陈员外和陈夫人扶着脸色还有点苍白的陈文生,来到了凌道人的房间里,特地来跟他道谢。
“见过凌道长,晚辈已经听家父家母说过了,晚辈的这条命是道长救回来的,不胜感激,在此还请受晚辈一拜!”
陈文生说完顺势就要跪下去,凌道人连忙扶起他,“诶,你现在身体还虚着呢,不必多礼了,更何况男儿膝下有黄金,如何能随意拜人呢?如果真的要感谢贫道,就给贫道来点好酒好吃的就行了。”
“一定,一定!”一旁扶着陈夫人开口笑道。
“哈哈哈……”
就在大家其乐融融的时候,林振看到自己的姑父好像心神不宁、没精打采的,心里觉得甚是奇怪,就走到他身边小声开口,关心地问了一下。不过陈员外倒是什么也没说,摇摇头一副讳如莫深的样子。
“夫人,生儿刚醒来,还需要多休息,你还是先扶他回去吧!”
“嗯,那好,道长我们先告退了。”
凌道人颔首示意,等到他们离开后,这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五人了,凌道人望向陈员外,陈员外张口,欲言又止,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们应该有什么事情发生,小张清见他们都不说话,又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就趴在床上拖着脑袋看着他们。
黎志贤静静地待在一旁,心知此时不是自己出声说话的时候。而林振就没有那么多的避忌了,他开口问道:“姑父,凌道长,发生了什么事了?”
陈员外把昨晚家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他们,林振闻言,与黎志贤对视了一眼,他们现在已经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诧异的只是为何那只狐妖偏偏会找上这儿。凌道人示意陈员外说出原因,为什么狐妖会那样说。
“这……”
陈员外看了眼林振旁边的黎志贤,后者知趣,刚想离开,凌道人就摆摆手让他不用出去,“陈员外但说无妨!”
陈员外先是叹了口气,这才缓缓讲来,原来这陈员外自幼家境贫困,寒窗苦读十年却连连落榜,手无缚鸡之力又无一技之长,只得跟随一个远房阿叔去了走马队讨生活,有一次马帮受雇一位布庄,把一些布匹拉到京城那里。
本来这一路上无惊也无险,平平安安的,有一天他们经过一个小县城,那个县城里有一座胡娘娘庙,香火鼎盛。陈员外他们刚到的时候,就有看到一伙人在那里重金求取赤红火狐皮,好像有人在这附近的山上看到过一只皮毛鲜艳赤红的火狐,不知怎么就传到这些人耳里。
不过那附近的人大都信奉胡娘娘的,连猎户上山打猎时也都会避着那些狐狸,自然是不会去帮他们去猎杀,并且还有本地人想教训一下他们,不过后来据说他们是从京城来的贵人,县老爷见了都要恭恭敬敬的,所以自是没人敢惹他们。
不过本地人不敢去猎火狐,不代表别人不敢,马队里的人看到那些贵人的悬赏,个个眼冒金光,跃跃欲试,不过被陈员外的远房阿叔给喝止了。随后他们就在那个县城里住了一夜,隔天一早正想出发,就发现有三个人不见了,问过客栈的掌柜,得知那三个人天刚蒙蒙亮就出去了。
这个马队里面大多都是同乡的乡亲,自是没有丢下人自己走的道理,所以那个阿叔就带着人出去找他们去了,而陈员外则是被留在了客栈里。陈员外在客栈里左等右等,等了一天终于在太阳下山时才等到他们回来。
不过他们只回来了三个人,而且他们脸色阴沉,身上都带着伤,阿叔手上还提着一个包袱,陈员外诧异的看着他们,问他们发生什么事,还有其他人怎么没回来,阿叔都是摇摇头不出声,之后他郑重其事地把提回来的那个包袱放在了他们房间内的一个箱子里。
等到半夜,陈员外和阿叔在房间内睡觉,不过这时在他们的隔壁,也就是其他两人住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阵不寻常的声音,阿叔叫醒陈员外,吩咐他小心点,不要出去,随后自己拿着把刀,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而陈员外这时一直没听到有什么动静,但他自己又不敢出去看看,害怕得缩在床上,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他立刻跑到隔壁去看,发现隔壁房间房门大开,里面凌乱不堪,好像被人翻找过,阿叔和那两个人都不见了,而地上静静躺着阿叔的那把刀。
这种情况让陈员外惊疑不定,他想起了阿叔带回来的那个包袱,他连忙打开一看,吓了一条,一个火红的东西落入了他的眼中,原来是一只有着漂亮火红毛色的狐狸,不过这只狐狸已经咽气了,在它的腹部下还有一条长长的伤口。
“难不成是那胡娘娘来报仇了?”他不经这样想着。
陈员外看着这只狐狸,心中念头不停地翻转着,他咬咬牙,重新把火狐包好,带着它去找那些京城来的贵人,结识了他们的领头,一个锦衣裘服的中年人。之后他靠着贵人赏赐的钱财经商,还有靠着中年人的这层关系,他一时间过得那是风生水起,短短几年就闯下了一片基业,之前他还一直担心那个胡娘娘找上他,不过都过去了一段时间,陈员外也渐渐没在意了。
直到有一次,陈员外带着从各地寻来的奇花异草上京献给那位贵人,在半路上遇到陈员外遇到了一位道人,道人不知为何看中了陈员外运送的花草中的一株五彩之花,想要买下,这时陈员外理都没理他,那位道人见陈员外不肯,就离开了。
后来在那天晚上,陈员外就遇到了那个胡娘娘来报仇了,就在陈员外以为他死定了的时候,那位白天遇到的道士突然出现,把那个胡娘娘給打跑,救下了陈员外。
陈员外为了感谢他,还把那株五彩花送给了道士作为救命之恩。至于那面铜镜还有陈员外挂在手上的玉葫芦,是他到了京城后,特地去了白云观求回来的。而且之后,陈员外再也没见过那个胡娘娘了,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居然是自己儿子遭了罪。
林振和黎志贤听完陈员外的讲述,都目瞪口呆了,林振没想到自己姑父年轻时居然有这样的经历,他以前只听过父母说过,当时姑姑嫁过去的时候,姑父已经是富甲一方的大商贾了。
“凌道长,那个……”陈员外这时开口询问凌道人狐妖的事,却有点难以启齿。
凌道人看着他,好似知道了他心中所想,淡淡地说道:“放心吧,那狐妖已经被贫道打伤,应该暂时是不会再来的……”
凌道人顿了一下,在身上拿出两张符纸递给陈员外,“这两张护身符,你就交给令夫人和令公子,让他们贴身带着吧!”
陈员外接过护身符,满心欢喜,“多谢道长!”
说完话后就起身告退了,紧接着林振和黎志贤也走了,房间里就只剩下凌道人和小张清了。
“师祖,为什么你不收拾掉那只狐妖呢?”
凌道人脸上笑着,语气却很认真地说道:“清儿,我们修道之人讲究的是道法自然、天人合一,不可胡乱生杀孽,而且修得像她如此道行也是不容易的,更何况她身上有一方香火,有庇护百姓之功德。”
“可是如果那只狐妖还跑回来害人呢?”
凌道人这时哈哈大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而此时在陈家大院内,陈员外拿着从凌道人那得来的护身符,匆匆忙忙地去到陈文生的房间里。
“夫人,生儿,你们看,这时凌道长给的护身符,你们一人一张带在身上。”
“哦?”
陈夫人接过护身符,拿出一张放到了一个香囊里,递给了陈文生,嘱咐着:“生儿,那你就好好带着啊!”
“知道了娘亲,爹娘,孩儿现在有些累了,想再休息一下。”
“好好,好好休息!”
等到陈员外和陈夫人都离开之后,陈文生瞬间坐了起来,没有了之前那个病恹恹、无精打采的样子,只见他掏出了那张放在香囊里的护身符,并捏在了手心里,不一会儿那张护身符就化为了灰,掉落在地上了。
……
在一个不知名的山头上,一个素衣女子正对着初升的太阳吞吐着,鼻息之间带出一缕白气,那只无尾狐狸就静静地躺在她的旁边,等那个女子睁开眼,狐狸的脑袋蹭着,两只灰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女子静静地看着它,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面对凌道人的怨毒,“现在不是我不肯帮你报仇,那个道士太厉害了,这里不是我的地方,你也知道我们本来就不擅长跟人斗法。算了吧,现在我就带你回去。”
狐狸闻言,眼中流露出不甘之色,嘴里不停地呜呜叫着,表情仿似哀怨、不停地求着女子,但那个女子至此至终脸上的表情都毫无变化,静静地看着它。时间过了一会儿,那只狐狸见女子主意已定,耸拉着脑袋,任由女子将它抱起,随即离去,不过此时的它,双眼望向远处的广平府,透露出强烈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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