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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前面不远就到广平府了。”林振恭敬说。
凌道人捋着白须,颔首微笑,后面的小张清扛着凌道人的拂尘,晃晃悠悠地走着,引得旁边的黎志贤和林振两人直笑。
他们一行人从古墓出来后,已经是隔天清晨了,等他们回到客栈,掌柜见他们一夜未归,而回来时还是披头散发,身上脏兮兮的,那个道长看起来算是最干净的,但穿在身上的外衣也不见了。
“道长,这个广平府可是这附近有名的武术之乡啊!”
“哦?”
“就说道光爷还在的时候,这广平府出个勇猛厉害的杨无敌,后来还被人请上京师旗营当了武术教师,一身太极拳法打得各路英雄好汉那是心服口服啊!当时许多王公大臣和一些贝勒爷都是抢着拜他为师,跟他学武。”
“哦,如此了得的人物!”黎志贤一听这么一个人,惊奇地说道。就连一旁的小张清也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听着。
林振这时见他们来了兴趣,清清嗓子便开口讲道:“据说这杨无敌杨老师傅,年轻的时候在温县陈家沟的一家药店中当小工,之后恰逢陈家沟陈老太爷在那里教授武学,这杨无敌见此心痒难耐,自己偷偷躲在旁边看陈老太爷练拳的招式,自己底下一招一式的比划着,还挺有模有样的,不过后来也被陈老太爷给发现了,按理这江湖规矩应当是废了这个人……”
林振有声有色地说,待说到杨无敌要被废的时候,故意停下吊了大家个胃口,身边的小张清正听得入神就没了,赶紧拉着他的衣袖,催着他继续讲:“之后怎样啊?快说啊!”
林振这时嘿嘿一笑,“要说这陈老太爷也是德高望重之人,他见杨无敌天资聪慧,是个可造之才,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怪罪他,反而还让他随着一起学习,等他学成后回到广宁府这里收徒授武,不仅是这广平府的人连许多外地人都跑过来跟着杨老师傅学拳,所以这才让这里变成远近闻名的武学之地。”
“这陈老太爷也是不一般,有机会真想看看这太极拳。”凌道人始终都是面带微笑,不温不火地说。
“林兄,为何你如此熟悉这里的情况?”
林振咧嘴一笑:“我姑姑、姑夫就是这广平府人,我小的时候也来过这里。”
广平府内的一块空地上,天气寒冷身上却只着单衣的几十个青壮年还有一些少年一对一在那比划着拳法,旁边还有一群脚步蹒跚的小孩子咿咿呀呀地在那里学着前年们比着拳,那可爱的模样引得众人连连发笑。而站在空地边还有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人,他看着空地上正在比划的少年,时不时上前指导一下。
“师祖,这拳怎么打得慢吞吞、软绵绵的,一点其实都没有!”
当凌道人他们进了这广平府,见这里有人在练武,便走过来看看。
只见他们练的拳法松柔缓慢,架势大开大合的,与短小精悍、攻击勇猛的南拳相比,更显得松弛大方。
小张清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这附近大都听得清清楚楚的,那些练武的年轻人见是个很小的小孩子,便对后面的林振他们怒视相向,觉得这个小孩会这样说肯定是他们两个教唆的,就连那个虎背熊腰的中年人这时也回过头来,淡淡地看着他们,而林振和黎志贤两个人现在只能大呼冤枉了。至于凌道人,人家看起来可是仙风道骨,一派得道高人的模样。
凌道人干咳了一声,双手抱拳,“对不起了诸位,小孩子童言无忌,请诸位多多包涵……”
“唉~”
在广平府里一处清幽有致的大院,在里面其中一间二层楼房内,一个脸色苍白、全身瘦弱的青年人躺在床上,而旁边椅子上坐着一位老先生,老先生手把在青年人的手上像是在帮他号脉,老先生的后面还站着一对神色紧张的中年夫妇。
“李大夫,我儿怎样啦?”等那个大夫号完脉后,那对夫妇连忙问道。
只见那大夫收回手摇摇头,“陈员外、陈夫人,恕老朽无能为利,今公子的脉象虽虚浮无力,但明显只是久未进食而导致的,至于为什么长昏不醒,老朽就……唉!”
那对中年夫妇听到这位老大夫的话,本来紧张的心情瞬间就垮了,那个陈员外面色更加忧愁了,而那他的夫人则趴在床边,哭哭啼啼的:“我的儿啊!你可别吓娘亲啊!”
那个老大夫见如此情况,自己也不好再继续待下去了,连忙起身告辞。
“丰生,送李大夫!”陈员外叫了房间里一个下人送李大夫出去。
“李大夫,这边请!”
而就在这时有一个丫鬟进了房间,“老爷,夫人,外面有个书生来敲门,说他是临山镇来的林振表少爷,要见老爷和夫人。”
“哦?是振儿?”
陈员外和陈夫人相互看了一眼,陈员外连忙说道:“快叫他进来吧!”
“是!老爷!”那个丫鬟听了陈老爷的话,就急急忙忙出去了。
“夫人?”这时陈员外见他夫人要起身,赶紧去扶着他。
“老爷我没事,振儿这孩子来了,我这个做姑姑的也有好多年没见过他了。”
陈夫人说完话后,就整理了面容,擦干脸上的泪水,就和陈员外一起出了房门,临走时还不忘吩咐一句:“你们照顾好少爷。”
“是!”
而在这个陈府大门外面,凌道人几个人在外面等着,这时那个大门开了,那个叫丰生的下人领着李大夫出来了,那个里大夫出来之后看到凌道人他们,脸上不察觉地抽动了一下,便匆匆离去了。
“表少爷,快快请进!”这时那个丫鬟急忙忙地走了出来招呼林振他们。
林振先是笑着跟那个丫鬟点了一下头,就转身请着凌道人他们,而在陈府大门不远的一个转角处,那个本来已经离开了的李大夫现在正靠着墙角半掩着身子,盯着那里凌道人的背影。
而刚要进门的凌道人突然感觉背后有人在看着他,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若有所思地看向角落那里,而那里现在却是空无一人了,他这时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道长,怎么啦?”走在前面的林振见凌道人突然停下来,便开口询问道。
其他人也是疑惑地看着他。
“哦没事!没事!”凌道人一边打着哈哈,一边随着林振进了陈府大院里。
那个丫鬟领着他们进了陈府,只见这陈府气派非常,里面假山环绕、错落有致,银丝带般的流水,更增添一丝活力。而这时虽是已入冬,但里面种满了各式常青树,显得悠然寂静,虽比不上江南水乡园林,但在这小小的广平府内,也算是有了一处美妙的地方。
而这里面时不时见有家仆走动,在不远的地方,一群下人丫鬟好奇地看着那边,只见那边的丫鬟领着两位相貌俊朗、气宇不凡的年轻公子,不知道哪位才是府里的表少爷,而最奇怪的是这两位年轻公子旁边居然有位精神矍铄、老神仙般模样的道人,那个道人的身边还带着一个活泼可爱的小道童,真是奇怪的一行人啊!
小张清自从进了这陈府大院后,两只大眼睛咕溜咕溜地东张望西张望的,好奇地看着四周围,而黎志贤看着这清幽安静、小桥流水的大院,心里暗自猜想这林兄姑父和姑姑到底是何许人也,在这小城内,这等规模的院子可不是一般的士绅财主能够建得起来的。至于凌道人,这里就属他最为淡然了。
那个带路的丫鬟领着他们走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穿过一扇门后来到一个大厅前,而此时大厅里,陈员外夫妇早已在那里等着林振他们。在前头的林振看到陈员外夫妇,连忙上前行礼,“振儿拜见姑姑,姑父!”
“振儿,好多年没见,你都长大成人了,我们都差点认不出你来了。”陈员外夫妇见到林振,赶紧拉着他,上下看了他一眼。“你父亲母亲可还好?”
“家父家母在家安好,此次出来还吩咐我过来探望您们二老呢!”
“好好……”
咦~
这时林振才发现姑父姑姑神色疲惫,而且姑姑眼睛红肿,明显是刚哭过不久,该不会是姑姑家里出什么事了吧?
“振儿,这几位是?”这时陈员外疑惑地看着后边的凌道人他们。
“姑父姑姑,这位是凌道长和他的徒孙小张清,凌道长可是位得道有成的高人,振儿这一路上多亏了道长的照顾,我才能平平安安地来到这里。而这位是黎志贤黎兄,广东人士,跟振儿一样是上京赶考的士子。”
陈员外听完林振的介绍后,抱拳跟凌道人他们分别打了招呼,连忙把他们请进大厅中。
“振儿,刚才听你说你要上京考试,此时年还没过,现在去京城不是太早了些吗?”
“姑父,这……一言难尽啊!”林振闻言也只得苦笑地说,他也不会跟姑父姑姑说之前家里那边发生了妖怪害人的事,自己还因此差点遭害,若不是凌道长,此时就……
“对了,姑父姑姑,为何不见文生表弟呢?”
这时那个陈员外夫妇一听到林振的话,神色变得不自然,只见陈夫人这时忽然背过头去掩面而泣,而陈员外则垮在了椅子上,整个人好像苍老了许多!
“你文生表弟……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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