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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钢笔,一张毕业照,还有一束红玫瑰。
罗成已经盯了三个小时,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东西是谁送的。
黑色的“英雄”牌钢笔,几乎已经消失在市场上的款式,大概七八年前,上高中那会还能见到。
红玫瑰是新鲜的,麻子似的花蕾里还能看见水珠,可G市的花草市场数不胜数,怎么知道是哪一家。
剩下的线索就是那张毕业照了。
这是高中时期的毕业照,青涩的笑容,蔚蓝的天空,和监狱高墙似的铁栅门。罗成被挤在最后一排的边上,像一个多余的人。
若是少了罗成,照片可能看起来更整齐,更美观。
照片后面还有四个字,黑森森的钢笔字。
“你要死了”。
我要死了?怎么可能!
罗成淡然一笑,放下这张老照片,靠在长竹椅上,现在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但肯定不是这些恶作剧似的东西。
罗成是一个小有名气的短篇恐怖小说作家,专门写一些离奇的恐怖故事吸引读者,有一笔可观的收入。
但要想在G市生活得好,这点收入远远不够,所以他写了几本长篇小说,却没想到被编辑屡次退稿。
一气之下,他决定用四年的时间,在家专心写一本最恐怖的小说。
所谓的家,就是在这里,一个月前刚刚租下。
八十年代的老房,四层楼,单间,有一个小阳台,虽然有些偏僻,但对于罗成来说反倒是清净,可以专心创作。
他住在三楼。
罗成起身去倒一杯水,清凉的白开水缓缓倒进杯子里,就像陈旧的记忆被打开那样,记忆犹新。
高中那会,罗成喜欢一个女生,她叫杨柳,瓜子脸,柳叶眉,在班上算是一个标致的小美女。可是直到高中毕业,罗成仍然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罗成把她归纳为自己第一段的恋爱。
想到这里,心里就忍不住想看看杨柳的样子,高中毕业之后,至少有七八年没见过了,也没听见她有什么消息。
罗成回到长椅,放下杯子,又仔细端详起这张老旧的毕业照,但目光仅仅在前两排女生的地方来回徘徊。
“诶,不对了,怎么没有杨柳呢”,罗成蹙眉道,他数了一遍照片上的人,更加疑惑了,“怎么少了一个人?”
罗成当年虽然是“挂名”式的副班长,但他经常能看到班级学生表,他清楚记得当年班上确实是63个人。
罗成喝了一口水,再数一遍,还是62个人,而且偏偏少了杨柳。
“可能是自己记错了,最近太累了”,罗成放下照片,按按太阳穴,想到自己的小说还没开头就十分头疼。
作为一个作家,一个月可以写出很多东西,可他的电脑里依旧是个空白的文档。这很烦躁,越是烦躁就更写不出东西。
“嗒嗒”,有人敲门。
罗成清醒了一会,边走向大门,边在心里嘀咕着,“谁啊,我住这里不可能有人知道的”。
他早就跟G市所有认识的人打了招呼,说自己回老家的县城发展,还换掉手机号码,就是不想被打扰。
“谁?”罗成在门后面问道。这里是G市的城中村,治安一向不好,何况现在大晚上。所以,如果不是自己熟悉的人,他绝对不开门。
门外没有回应,连敲门声也没有了。
“可能又是一个恶作剧吧”,罗成心里想着。
可刚走开两步,敲门声又响了,依旧是两声的“嗒嗒”,轻得不像是用手指来敲,而是用指甲挠门发出的“滋滋”声。
罗成不耐烦了,喊道,“谁呀?再不说话就报警了”。
罗成自认为搬出警察就可以吓走对方,可惜他错了,因为可怕的事才刚刚开始。
这时,底下的门缝塞进一张卡片,上面好像有字,罗成蹲下去,拿起来读道,“东西是我送的”。
接着又塞进一张,“你喜欢吗”。
罗成还没来得及思考,又见一张,“想知道我是谁吗?”罗成几乎在心里刚念到“想”字的时候,接下来一张已经告诉他答案了,“我是杨柳,杨树的杨,柳树的柳”。
“我叫杨柳,杨树的杨,柳树的柳”。
这句话是杨柳在第一堂课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罗成记得非常清楚。
罗成立即起身打开门,可门外面根本没有人,空荡荡的楼梯,死一般沉寂,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她?
就在罗成失望地关门的时候,眼角恰好看见门外的地上还有一张卡片,和自己手上的卡片是一模一样的。
“上面还写了什么”,罗成纳闷着,捡起地上的卡片,却发现底下还有一枚铜色的钥匙,也顺便拿起来。
卡片上写道,“我有很多万能钥匙,送你一把”。
“万能钥匙?”罗成打量着这把再普通不过的钥匙,笑道,“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会有万能钥匙”。
罗成在脑里梳理一遍,肯定是某个读者想恶搞自己,这个读者不但找到自己现在的住处,还伪造一张少了一个人的毕业照,并故意利用这些卡片和钥匙来吓唬自己。
钥匙肯定打不开自己的门,真是一个拙劣的恶作剧。罗成笑笑,这样的故事在他的小说里经常套用。
罗成缓缓关着门,可门还没有关上,又被他推开,拿钥匙插向门锁的锁孔,居然能插进去,在轻轻拧动之后,罗成再也笑不出来了,好奇心摧毁他的自圆其说。
这不是一个恶作剧。
“这个钥匙竟然能开自己的门”,罗成惊慌道,此时感到楼道有一股阴风吹来,在楼道的转角处闪过一个影子,罗成惊道,“谁?”
长长的楼道静悄悄的,比荒山墓地还要静。
罗成拔出钥匙,迅速躲进屋里,把门关上,脑里依旧浮现那句话,“我有很多万能钥匙,送你一把”。
如果有人可以随便进得了你的屋子,你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就像坐长途客车的时候,明知道会发生车祸,但永远都猜不到是在哪一个路段,一路上只好提心吊胆。
这一晚,罗成睡得特别沉,还做了一个梦,梦到高中的教室,讲台上站着一个人,她说道,“我叫杨柳,杨树的杨,柳树的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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