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猎物是偷来的,汤恩。”不顾汤恩涨红了的脸色,杜林平淡而坚定地说道。
“胡说八道,你有证据吗?”经历了一瞬间的失态,汤恩迅速冷静下来。“我看你是怕赌约失败,才找来这蹩脚的借口吧!”
汤恩很清楚他的猎物是怎么获得,因此短暂的慌乱后,立即回到了理智的状态,他矢口否认,并犀利反击。
“杜林,别妄想转移话题,你的猎物呢?你一个连猎物都没有的人,有什么立场指责别人的猎物来源不当!”小李克特也站了出来,在汤恩的指责上,更进一步。
“是啊,这个冒险者在阿尔文森林两个多星期,连一只兔子都没打到,还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周围很快有人打抱不平。
“不要理会他,让他拿出猎物,如果没有,就判定汤恩一方获胜,让冒险者履行赌约!”又一个人说着,还挥舞了一下他的拳头,如此看来,阿尔文森林附近的猎人们,对于冒险者的确有很深的成见。
“就是,既然敢夸下海口,就要有面对失败的觉悟。”群情很快激愤起来,现场的人数太多,许多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小李克特与杜林的对赌,理解成了杜林当初羞辱汤恩时的赌博。
不过对于这一切,杜林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只是摇了摇头,说:“我有证据。”
可是,杜林的话,却完全淹没在汹涌的人潮中,但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他仍不慌张,因为杜林明白,如果小李克特想要他履行赌约,就必须得创造一个安静,可以让人说话的环境。
“怎么回事,这里这么吵起来了。”正是群情激奋的时间,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狩猎节的举办方和周边市镇的富商、知名人士们到了,走在最后的,还有那位来自斯特波尔图的大人物。
“霍华德勋爵,这件事您也知道的,是在下与杜林的赌约。”小李克特越众而出,向先前询问的声音解释起来,声音的主人,正是夏纳镇执政官、勋爵霍华德。
本届狩猎节在夏纳镇举行,因此,作为夏纳镇的管理者,霍华德勋爵理所当然地担负起了,维持狩猎节现场秩序的责任。
见到是小李克特,霍华德勋爵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这件事情,然后他摆了摆手,让手下的巡卫队(李克特男爵走后,霍华德勋爵暂管巡卫队),将情绪激动的人们分隔开来。
最后,这位处事公道的贵族又看了杜林一眼,才对小李克特说道:“说吧,是怎么回事。”
虽然老拉尔森因为梅隆商会的任务,而暂时离开了夏纳镇,但与霍华德交情甚笃的他,还是留下了让霍华德勋爵照顾杜林的请求。
所以,对于杜林参加狩猎节,以及与小李克特对赌的事情,霍华德勋爵是比较清楚的。
对于霍华德勋爵的询问,小李克特答道:“如您所见,我按照赌约,拜托汤恩先生为我捉来了这只令人惊叹的猎物,正要登记在狩猎节大会上,并托汤恩先生的福,享受一下这前所未有的荣誉,可这时,杜林跳出来了……”
“当然,我充分理解杜林的心情,毕竟谁都不想面对失败,也不想承担失败的后果,但规则就是规则,我希望勋爵您能为我主持公道,就像您一直坚持的那样。”
小李克特话说得滴水不漏,看来挫折的确使人成长,现在的小李克特已经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所以,虽然对于杜林未能捕获到猎物,我深表遗憾,但基于我们的仇恨与赌约,我还是希望能在您的见证下,行使赌约的权利,杀死杜林!”最后,小李克特拿出白纸黑字的赌约,为整件事,划下了一个残忍的句号。
直到这时,周围的人才大致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纷纷查看起两人赌约的内容来……
“啧啧,怪不得那个杜林极力否认,原来他们对赌的竟然是生命!”看清双方的赌约后,围观之人中有许多露出了惊叹。
“喔,这么说来,这个冒险者也不那么可恨了,谁都不想死啊,真可怜。”也有人表示出对杜林行为的理解。
当然,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对,甚至反对的人更多。
“有什么可怜的,谁让他自己那么自大,要与别人立下这种赌约?”
“就是,自己没本事,捉不到猎物不说,竟然还污蔑我们汤恩大哥,活该倒霉!”
更有人惊呼出事情的内幕。“我知道小李克特,他曾经是贵族,后来似乎因为这个冒险者杜林,被剥夺了爵位,所以才这么大的仇恨,连全部家产都赌了进来,那可得有好几百金纳德吧?”
“这么多财富,我看这个叫杜林的家伙,多半是贪图巨额财富,才会接受这种生死赌约的吧。”
总之,随着小李克特语出惊人的举动,周围的人群像煮沸了的开水一般,翻腾起来。
小李克特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虽然没有在杜林脸上看到绝望的表情,但他还是按部就班地说道:“好啦,东尼会长,我这点小事,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还请您继续赠与汤恩先生,他应得的荣耀吧,我想霍华德勋爵是不会阻止的。”
到了这个时候,小李克特反而不着急了,赌约已经公之于众,杜林在人群中央,肯定无法逃跑,他只需要按照赌约的程序,一步一步将杜林逼入死路,就足够了。“哈哈,杜林,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小李克特口中的东尼会长,是阿尔文森林附近猎人公会的会长,正是负责本次狩猎节一应事宜的举办人。
听完小李克特的话,东尼看了霍华德一眼,见这名贵族没有阻止的意思,便开口说道:“好吧,是有些拖得久了,现在就让我们见证这伟大的一刻吧,夏纳镇的汤恩先生,将于今天,获得狩猎节有史以来最高的荣……”
“请等一下,东尼会长。”突然,就在东尼会长正要宣布汤恩成为终极冠军,狩猎节即时结束时,杜林又不合时宜地开口了。“他无法成为狩猎节冠军,他的猎物是偷来的。”
“杜林,你还要胡搅蛮缠到什么时候!”小李克特满面怒容,实际上心里却乐开了花。“哈哈,还要挣扎吗?可你不明白,你这反而是加速自己的死亡啊,杜林!”
果然,会长东尼听到杜林的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说:“狩猎节是古老而神圣的,是我们阿尔文森林周边猎人们非常重要的一个节日,外乡人,希望你不要把你个人的恩怨,带到这不容亵渎的节日中来!”
“对,尤其是你作为参赛者,竟然还没有捕捉到猎物的情况下……这简直是对这项神圣节日的侮辱!”对于杜林几次三番的指责,汤恩也不是泥捏的,恰到好处地借着东尼会长的话,打击了杜林一句。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没捕捉到猎物了?”然而,杜林掷地有声的话语,堵住了汤恩的嘴,他坚定而专注的神情,让所有人都禁不住安静了下来。
可这种情绪,只在众人身上持续了不到一秒,就烟消云散。
原因无他,有汤恩的魔眼巨蜥珠玉在前,杜林就算捕获到《猎物价值排行榜》上前十的猎物,可又能怎么样呢?
无非也就只能证明一下,他杜林不是废物罢了……可废物与死人,区别真的很大吗?
这种想法在每个人的脑海流过,最终引发了成片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杜林,你真是太搞笑了,难道你认为,你的猎物还会超过汤恩先生不成?”小李克特首先发难,这时,作为胜利者,小李克特认为他已经有资格享受胜利的果实——嘲笑与讥讽失败者。
汤恩也摇着头,装模作样地说道:“这还真是让人尴尬……”
就连霍华德勋爵,与少数知晓杜林秉性的人,也垂头丧气起来。
见证过杜林奇迹,一直没有说话,等待杜林奋起的他们,没有想到,最终等到的,竟是这样一个啼笑皆非的结果。“或许,是我们期望太高了吧,奇迹终究不是每次都会出现的。”这些人如是想到。
“好啦,东尼会长,赶紧宣布最终结果吧,要知道,今天可不仅仅是我们这些偏僻地方的小聚会,那位大人还在后面看着呢,就别让这些丢脸的事情继续了吧……”
“是啊,赶紧宣布结果,让大家欢庆这历史性的一刻吧,正好洗掉这些不知所谓的事情。”
“宣布结果吧。”
与此同时,站在霍华德与东尼会长周围的其他人,纷纷催促起来,他们有些是来往于阿尔文森林和大城市之间的商人,有些是本地的士绅贵族或知名人士,总之,他们的话,还是非常有份量的。
在一众人的嘲笑与催促声中,东尼会长也自嘲地笑了笑。
他不知为何,在刚才听到杜林的话语时,竟然有一种古怪的错觉,差点就相信了杜林这个冒险者。“果然是老了啊,怎么可能会出现传说中的猎物……看来,在我的有生之年,终究是无法得见了。”
“这是我的猎物。”面对所有人的嘲笑与讥讽,杜林也不辩解,径直拿出了怀中的猎物——水晶之梦。
看到杜林终于拿出猎物,克蕾雅笑了起来,拉起林可萝莉,走了过来,嘴里还念念叨叨着:“走啦、走啦,领奖的时候到了,希望这个终极冠军,会在得到地图以外,还有点奖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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