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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枫跟随于慈前辈修习剑术,这一晃就是两年多的时间。时至今日,他们也终于踏上了归程。
这一日天色渐晚,二人来到一个叫做“青岗”的小镇上,打算就此歇息一夜。
这一路走来,说也奇怪,他们竟然看到许多空无人住的房屋,让这里显得冷清了许多。
他们来到了一处茶馆,要上一壶热茶,便向店里的掌柜打探原因。
掌柜仔细地端详了一下二人,发现他们一脸的吉祥之相,并不像坏人,于是叹了一口气道:“唉,客官有所不知,这都是‘河伯’给闹的。”
江小枫听罢,讶道:“‘河伯’?”
掌柜点了点头,又道:“‘青岗’镇的境外三里处有一条大河名为‘怀河’,在四年前,这里突然来了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自称是‘怀河’里的河伯,说让我们每年的九月初九给他选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做新娘,还要用花轿抬到河边,就像真的娶嫁一般。如若不从,就要发洪水淹死全镇子里面的人。”
于慈好奇地问道:“他只不过是妖言惑众罢了,你们却真的这样做了?”
掌柜摆摆手道:“一开始我们当然不信,可是后来‘怀河’真的发了大水,淹没了好多田地,后来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家中有年轻女儿的大户人家,就都搬走了。”
“啪!”
于慈听罢,把手掌狠狠地拍在了木桌上,怒声道:“真是岂有此理!三日后即是九月初九,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妖孽,竟敢为祸世人!”
二人从掌柜处了解到即将嫁给‘河伯’做新娘的沈家,直接走到了那里。
于慈重重的叩响了腐旧的木门:“有人在吗?”
“谁啊?!”
开门的是一位年纪六十岁左右的老者。
于慈给江小枫使了一个眼色,江小枫便道:“老伯,我们能降妖除魔,分文不取……”
“去去去!”
他的话还没等说完,沈老伯就不耐烦的把门关上了。
沈老伯长叹一声,正要转身往回走,确实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此时于慈和江小枫两个人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沈老伯用力的倚着大门,惊声道:“你,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于慈呵呵一笑:“到里面说话。”
简陋的茅草屋中,三个人围坐在了一张破旧的木桌旁。
于慈捋着胡须,道:“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我有一计可除此妖孽,如何?”
沈老伯问言,当即跪了下来,哭着道:“道长如能除掉这个妖孽,我们全镇三百余口,永远都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
于慈将他扶了起来,又让江小枫凑到身旁,低声的嘀咕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江小枫听他说完,眉头微微皱起,道:“前辈,这样做岂不是太麻烦了?不如我们明早就到河边,直接除掉他吧!”
于慈摇了摇头,笑道:“这样才有意思嘛!只是要委屈你一下啦。”
江小枫颇为无奈的看着他,终究也没说出什么来。
之后,沈老伯让自己的孙女沈莹出来拜见于慈和江小枫。
她穿着浅灰色的布衣,看上去十六岁左右,皮肤白皙娇嫩,杨柳细腰,还真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
第二日的申时,镇里的几位长老便将“新娘子”接走了。
第三日清晨,江小枫和于慈、沈老伯先行来到了怀河的岸边。
天色微明,河面上还笼罩着一层乳白色的浓雾,目之所及,竟是一片朦胧。
湿冷的晨风吹在脸上,有着被清水冲洗的感觉。
沈老伯先看了一眼左边的江小枫,然后又转过头望着于慈,惴惴不安地道:“道长,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于慈捋了一下被风吹得飘飘起舞的三寸胡须,露出了极为神秘的笑容:“放心好了,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江小枫上前一步,用双手抓住沈老伯的胳膊,只见他双唇微动,却没发出任何的声音,也不知道是想说些什么。
不多时,突然从后方传来了一种极为喜庆的乐器声。
“来了!”
于慈猛然转过身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就好像今日娶亲的是他自己,而并非“河伯”。
远处,正有一大队人群向着河边遥遥而来。
最前面是几位年纪稍大的长老,跟在后面的吹唢呐者、提锣者等等皆穿红衣,共计十余人。
再接着就是一顶大花轿,前后抬轿者共计四人,最后面就是一众百姓了。
等这二百多人都聚集在河边的时候,河面上的浓雾也已经散尽了。
微风吹皱了水面,在晨光的映耀下,泛着粼粼的波光。
此时有一位须发花白,身材干瘦的老者走上前来,只见他双手抱拳,对着怀河深鞠一躬,说话的声音竟是极为的干哑:“河伯大人,我们已经把新娘子给您送过来啦,请您笑纳!”
这一句说完,老者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还请河伯大人保佑青岗镇风调雨顺呐!”
“哗!哗!——”
他话音刚落,原本安静的河水突然变得喧闹了起来!
江小枫放眼望去,隐隐的看见在大河的中央处泛起了一尺多高的浪花。他似乎是有些害怕,以至于把沈老伯的胳膊抓的更紧了。
“孩子,别怕。”
沈老伯轻声安慰着,用右手在江小枫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嘴上告诉别人别怕,可是就连他自己的身体都在不停的哆嗦着。
于慈收起笑容,极目远望,只见泛起浪花的地方,正缓缓地钻出一个人来。
远远望去,正是一位男子。
他走在奔流不息的河水上,竟然如履平地。
待走得近了,众人也看清了他的全貌。
他身穿亮蓝色的绸缎,衣冠楚楚面如白玉,单从相貌上看,竟是一位绝美公子。
于慈看着沈老伯,不可思议地道:“他就是‘河伯’?”
沈老伯轻轻的点了点头,也许是由于害怕的缘故,说话的声音竟然变得沙哑了起来:“就是他!”
‘河伯’离岸边越来越近,这里的百姓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之后,竟然就变得鸦雀无声。
百姓们紧紧地瞪着‘河伯’,正慢慢地向后退去。众人此时就连呼吸都是极为小心,生怕一不留神惹怒了他,就会命归黄泉。
百姓们退到了里花轿二十多仗远的地方后,方才停下了脚步。那‘河伯’走上岸来,简单的理了理衣衫,也不看众人一眼,直径的向着花轿走去。
‘河伯’在花轿门处停住身子,面带笑意,柔声道:“娘子,为夫来接你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花轿的门帷被从里面掀开了。
接着,就有一只纤长的玉手从里面伸到了他的面前。
也许是因为有些紧张,她的手指在轻微的颤抖着。
‘河伯’看见这只白嫩的手掌,竟然怔住了。
这个娘子和往年的那几位不同,既没有大声叫喊,也不哭泣,确是直接把手伸了出来。
“有意思。”
他在思忖了一下,也不犹豫,握住新娘的手之后,就把她拉了出来。
‘河伯’把新娘从上到下细细地打量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便抬起手来想要去揭开她的红盖头。
于慈等人站在人群的前排,此时他正捏着自己的胡子,脸上又露出了一种神秘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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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情节改编自《史记滑稽列传》的《西门豹治邺》中的故事。部分内容参考自百度百科的“河伯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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