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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岚寺是扬州城外五十里处的一座佛寺,建于何时,语焉不详。数年前,那里香火还很旺盛,后来城里修建了一座金碧辉煌的普照寺,香客信众自然舍远求近,烟岚寺也就日渐荒废。到后来,寺里杂草丛生,野兽出没,又闹起了蛇妖,有许多过路在寺里歇脚的行人,传说都被蛇妖幻身的美貌女子迷惑吃掉,从那以后,“烟岚寺”便人迹罕至。
楚云听完,神色骇人,若有所思。半晌,拍了下脑瓜子,自己早该想到的,只是未曾亲眼见过,一直以来,都只是以为是多舌好事之人编出来吓唬人的鬼话,哪里想到果真是有妖孽作祟。
不了见他神色惶恐,又好心的补充说:“施主,单凭你一己之力,恐怕是有去无回,贫道不忍看你年纪轻轻就枉送了性命,不妨请我做个帮手,胜算更大些。”
楚云心里思忖,这道士所言非虚,自己虽然有些道行,对付五六个魁梧壮汉戳戳有余,可若是遇上蛇妖,只怕是凶多吉少。但那道士贪财好利,又怎会如此好心,只怕是又要讹银子。
于是,楚云试探着开口问道:“敢问,请道长出山相助需要酬谢多少银两?”
“好说好说。”不了作势噼里啪啦拔拉起算盘珠子,嘴里叨叨着:“车马费、误工费、体力费、法宝损耗费、精元损失费,不多不少,正好六百两。”
楚云听完气不打一处来,生平还没见过这么贪财的出家人,跟城里出了名的铁公鸡史员外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亲兄弟。
不了见他满面怒容,却并无不好意思,展眉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以为修道之人就不吃不喝不用花钱,行走江湖,云游四海,没有盘缠可是寸步难行。况且,我武功高,自然收费高,你若是请个没用的去了,到那里先被妖怪吃掉,回头你还得搭钱给他买口棺材。”
楚云暗想,此人所言虽说是歪理,但听着好像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只是自己身上没有这么多银两,救人心切,便不欲与道士争辩,当下起身抱拳告辞,打算只身前往烟岚寺救出小黑。
楚云刚迈开步子,突然,门外远远地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好个贪财的小道士。”
好熟悉的声音,难道是她,楚云几乎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小捕快,别来无恙吧。”说话间,一个俊俏的翩翩书生已移步到了桌前。
“你是?”楚云用疑惑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白脸后生。
“认不出了?”再仔细看看。书生咳了咳,粗声道。
楚云只觉得这后生面色白净,柳眉似峨,美目流转,眉眼间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便摇了摇头。
“哼,小捕快,才一天不见,就把好朋友忘掉了?”书生恢复本来清脆悦耳的嗓音微带怒意地说道。
“是你。”楚云定晴一瞧,在他耳垂上打着耳孔,认了出来,又惊又喜,指着书生惊道:“你怎么跑来了?”
眼前的书生正是冰月,只不过此时,她换上了男装,楚云才没有认出。
只见她面如冠玉,英气逼人,风度潇洒,负手而立,潇洒倜傥的样子真不知要迷死多少俏丽的小姑娘。
冰月回答道:“我回来取样东西,途经破庙,听见一群乞丐说起小黑被蛇妖给抓走了,心中放心不下,从他们那里打听到你的住处,便过来找你一起商量对策。”
一旁的道士插嘴道:“噢,原来你约了帮手,早说嘛,耽误我时间。”说着,背起算盘不满的向门口踱步走去。
“喂,小道长,你等等。”冰月喊住了他。
不了停了下来,慢慢回过头,道。“有事吗?”
“接着。”一道金色弧线从半空里划过,精准无误地落在了不了手里。
不了一看是锭金元宝,顿时眼放金光,又不放心地将金元宝放进嘴里用牙狠狠咬了下,确认这是货真价实的金元宝,喜上眉梢地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这位施主真是识货,不是我吹牛,普天之下捉妖我最在行了,就算蒙上眼睛,用鼻子一嗅便能闻出这妖怪有几斤几两!”
“扑哧”一声,冰月笑出声来,忍俊不禁道:“你这么说,倒好像是我家里的金毛。”
“金毛?他是谁?”道士一听带金字,耳朵立马竖起老高,凑上前来。
“金毛是我家豢养的一条浑身金色的西洋狗。”冰月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回荡在这个静谧幽静的小店里,平添了几分暖意。
不了听完后,神情尴尬不已,闷哼一声,鼻子差点儿气歪了。
这鬼丫头,真会捉弄人,楚云强忍住笑,正色道:“事不宜迟,救人要紧,我们这就出发。”
于是,三个人稍做收拾,冒着深沉的月色踏上了征程。
三人出了酒肆,穿过城门,抄小路,一路蜿蜒向西行去。
走了一个多时辰,踏进一片青苍翠碧的竹林,青竹夹道,竹影扶疏。
冷月的清光斜斜洒下,透过竹叶间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映出斑驳的光圈。
如此的美好的月夜林影,却叫人不寒而栗,林子深处不时传出幽怨声,悲凉呜咽,泣戾阴森,听得人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箭竹枝顶,不时还有白色的身影掠过,形如鬼魅幽灵。
众人心里有些发毛,不由得加快脚步。
正走着,突然,平地无端刮起一阵阴风,地上堆积的枯枝败叶和灰尘被风卷的漫天飞舞,双脚难以站立。
狂风中,三人赶紧蜷下腰,就近找凭靠,抱紧身边结实的翠竹,以免被大风卷走。
冰月,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样,见风起,一手揽着竹子,另一只手却紧紧护住粉红的脸蛋,生怕劲风卷起的枯枝败叶划破了她的花容月貌。
片刻,耳畔风声大作,一阵紧过一阵,怎会无端刮起诡
异的恶风。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风声虽大,除了衣袖被风鼓的猎猎作响之外,身体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狂风咆哮怒吼的力量,好像这风从来没有刮起过,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若说是幻觉,可是这鹤唳的风声却又吹得令人心惊胆寒。
三人心下觉得奇怪,不约而同地睁开了眼睛,楚云和不了奇怪的发现冰月胸前有股淡淡的白光透过衣衫射出。
冰月自己不知,看见楚云和不了突然双双盯住自己的胸部不放。
刷,脸一下红到脖子根,高声叱道:“喂,你们这两个大色狼想干什么?”
两人神情专注于白光,早把男女大防之类抛到九霄云外,对冰月的呵斥充耳不闻,一起伸手指向冰月微微隆起的胸部。
冰月见他俩神色惊讶,一楞,转即想到,定是风把蜘蛛、蜈蚣什么的粘在了身上,赶紧闭紧双眼,用手去掸,还一个劲问,掉下去没有?
两人被冰月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以为她中了邪乱发神经。
掸完后,冰月睁眼低头一看,也瞧见了这白光。似乎想起了什么,背过身子,从怀中掏出一颗晶莹透明的珠子,正是那枚盗窃来的“定风珠”。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风声渐渐变弱,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潮,释放完能量,就偃旗息鼓,从岸边退去,留下了裸露了沙滩。
“好宝贝。”不了盯着珠子,两眼放光,眼露贪色,羡慕地赞道。
看来,这定风珠能平定风浪,确非谣传。
冰月听到称赞,心内欢喜,忙贴身收好了珠子,生怕被别人抢走似的。
风声稍止,天空又变得黑云翻涌,隐隐有雷声由远及近,倾刻,雨丝从天空落下,淅淅沥沥,冷风吹来,点点滴滴,打在脸上。
三人出来时走得匆忙,均没有携带雨具,只好以手遮头,冒雨在竹林中深一脚浅一脚的奔跑起来。
三人一通小跑,穿出竹林,地势变得平缓,远远的可以望见笼罩在一层厚厚雨气中的烟岚寺。
此刻,雨点下的更大了,黄豆般的雨点哔哔波波从半空里砸了下来。顿时,三人的裤子、鞋袜里沾满了粘稠的泥水。
三人赶紧加快脚步向寺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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