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凡仔细看了一会儿这被张老取名为‘封平剑’的长剑,便准备睡了。这时,银鸣却是醒了,蹭了蹭他的裤脚。袁凡轻轻抚了抚他那泛着淡淡银光的脊背白色毛发,靠着阳台的木栏,缓缓睡去。
一觉从早上睡到了中午,袁凡也并没有急着去关山城。张老虽然修为很高,但毕竟年纪大了些,已经说好要休息一天了。
第二天一早,依旧是阳光明媚。
张老不知从哪牵出一匹马出来,把一些东西装好放在马拉的木车上。袁凡到没有多少行李,待得张老整理好后,两人一狼便向镇外走去。
街旁那几个老人也是向张老告别,言语虽不多,却有一种温馨的感觉,让袁凡略微神游。
一个月前,他与爷爷一起来到镇中,记得还遇到了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少年,还有一个修行小成的富家子弟。一个月里发生的事相对于以前也有些多了,不过以后会更多一些吧,袁凡想。
经过“张府”时,他发现招兵早已不见。虽是意料之中,不过袁凡还是挺想参军的。
袁凡突然想到了什么,“张老,我还有问题,您以前是不是也有过弟子?”
马上的张老愣了一下,随后平静道:“有过,又都没了。”
袁凡偷偷瞄了一眼张老,没再说话。
山门镇离关山城二十里,算是不短的一段路。卯时出发,想必午时就差不多可以到了。
天上太阳散发着炙热的光,而袁凡备的水却是不多,虽然他几乎不用喝水,但很快还是没了。丈宽的大路旁山风吹来,却也是一波波热浪,如身在油锅。路旁不时有些小路,大概是通向一些村子的。
张老随意地看着路边,似在回味久违的景色。好久没有战事,他也好久没有去关山城看看了。
突然,经过两山之间时,张老的左耳不为人知的动了动。十里外的左边峡谷之中,有一道身影正停下来,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捕捉着什么。
那人一身青衣,相貌与人无异,全身都散发着一丝丝阴冷的气息,像是一条毒蛇。
蓦地,他两眼睁了开来,两道碧光爆射出一丈有余,望着大路方向。他一咧嘴,嘴角延伸到了耳根,“可让我找了好久,原来你在这里,这是要去关山城?可不能让你去哪里,不然到时候可有麻烦不少啊。”
“小凡,一里外有一条河,你去取些水吧。你只带那点水,我也有点渴了。”张老微笑道。面色未变,似乎太阳只是烛光一般,他说着向右边山路一指。
袁凡无奈笑笑,又要晚那么一点了。不过倒也不会差这点时间,他立刻提着水袋向那边走去。果然,在一里外他看到了一条河流,他喝了几口,随后开始灌水。
而玥暝在看到河流后两眼冒光,直接跳进水中,好好洗了个澡,大灌了几口。见袁凡还在灌水,于是就很是干脆的再趴一会儿,没人会介意多舒服点。
轻风拂过路旁,尘土微扬,树叶轻摆。树丛中,那道青衣身影向山路中漫步而来。
“碧影,多年未见啊。”一声轻叹传开,林中那道人影不由一顿,瞳孔猛缩。
然而,那道声音却没有给他多少时间。
只见一道蓝色剑光飞掠而来,刹那洞穿了青色的身影。冰蓝色的气流在那道残破的身躯中肆虐,只听得嘭的一声,原地只留下了一滩血迹,尸骨未存。
“开战期间竟派分身来这,果然是在寻找什么吗...”马背上的张老身上那强大的波动刹那间平息了下来,想到了一些事的他不由自语。
他对于战争的了解,还是很深的。只是纵然他知道许多,却依旧不能从根本上找出源头,一切还得看缘。
不一会儿,袁凡便回来了。张老接过水袋,喝了两口,便又递还与他。旋即他们又上路了,山风流动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当太阳挂在城西山巅之上时,袁凡终于看到了巍峨的城墙。
关山城坐落在这边境,拦在前往人族内地的路上。城墙比得上大城市的,高有二十余丈,由灰黑色的玄武岩砌成。在那下方的中央,是一丈高的朱红色城门,门上有写着“关山城”三个大字的牌匾,门前有两个士兵站在那里。
当他们到城门前时,那两个士兵立刻严肃道:“战事频繁,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在他们看来,老人和小孩只能是闲杂人罢了。
张老不多言,拿出一枚紫铜色的令牌,正面是一个张字。
“原来是将军的贵客,冒犯之处还请海涵。”其中一人见到令牌,立刻道,“您请!”说着,便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袁凡不语,跟着张老一起进城。
此时,城中已是炊烟袅袅,淡淡的饭香弥漫在城中的每一个角落,但仍然掩盖不了城中那种沉重的气息。因为靠近北门的地方,故而人比较少,但却又是大多伤员的居住地。
吃饭时间已经到了,所以街上的人并不是很多。袁凡远远地看到城的那边有着一批批军队来来去去,心中略有感触,却又不能知道自己那感触是哪一种情感。
很快,他们一行很快就到在张老的带领下来到一处接近城中央的宅子。这是一间时常被打理的房子,很干净,甚至连食物都有,似乎昨天还有人居住一样。
吃完晚饭,袁凡很快就睡了,梦中看到了爷爷的样子。回忆着以前的事情,小时候进小镇和张落雨的冲突,和爷爷一起打猎一起练功。
第二天一大早,袁凡就起来了。早饭的时候,袁凡想到了什么,问:“张爷爷你也姓张,你知道镇子中张家的事情吗?”
“我就是张家的人,六十年前的张家主人。”张老笑道,似乎并没有隐瞒的意思,顿了顿,继续道,“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现在只是一个铁匠,而那令牌是张家上一任家主继位时给我的贵宾令牌,见到相当于见到一个将军罢了。”
“哦。”听见张老说了这么多,袁凡也不再多问。不过他却更想知道张老的弟子到底有多厉害了,毕竟张老曾为一家之主,修为定是不弱的。像如今的家主,也是一位大将军。
上午,袁凡奉张老之命,把一封信送到城中央的城主府的守卫手中去。
一路上,他遇到不少伤员,身上有白色纱带,不时还会遇见血腥气。袁凡以前并非没闻过,但换成人类的,终究感觉是大不一样了。
而途中出了这些皮肉伤和骨折伤外,还能看到断腿断臂后还幸存下来的。只是对他们来说,是幸运或者不幸,袁凡也不能对自己断言。
伤员中,有些本就不少伤疤的会安静一些。同样的,新兵也不会少,有的一上战场就不幸受伤,痛苦的表情和声音会让旁人体会更深,犹如掉的是自己的肉折的是自己的骨,那撕开血肉撕心裂肺的痛感如同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让人忍不住嘴角抽搐眉头直抖。
不足二十丈的袁凡足足走了一小会儿,才将信件交到门口守卫的手中。
“张将军!张将军!”这时,一个巨大的吼声从西大街那边传来,不一会儿就近了。正要回去的袁凡不由停了下来,因为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
一个高大的士兵背着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男子飞奔而来。背上的那个人脸色煞白,嘴边还有着残留的血迹,连高大士兵甲衣的肩膀处也是染着一片惨红。
这时,门口两位士兵还是忍心拦下了他们,道:“诸位将军正在商量军事!”
“两位大哥,麻烦禀告张将军,就说...”大汉十分慌忙的道,却突然看到门内走出一道身影,立刻跪拜道:“张将军,救救二狗吧!”
袁凡这次听清了声音,记起眼前的高大士兵正是镇中两位士兵中的一个。
壮汉看着背上那昏迷中却仍咳血的二狗,焦急得不知所措,也不敢乱动,怕惊扰到刚刚又昏迷过去的他,让病情恶化加快。
那位穿着黑色铠甲的张将军没多顾守门两人的招呼,只是摆了摆手,就迅速冲上前来,催动真气,欲帮那名为二狗的伤员稳住经脉。
只是过了不久,黑甲将军便皱着眉,松手道:“二狗他五脏六腑已然尽损,本就活不了了,如今多活一天已是奇迹,大壮,节哀顺变。”
这时,二狗也算转醒了过来,不只是回光返照,还是那张将军疏导的真气起了作用。见到此情此景,他惨然的笑了,而后努力的挤出了点声音,沙哑道:“谢谢..大哥了。”说完,他便头一歪,似乎又昏过去了。
壮汉慌忙中探了鼻息,手指顿时僵住了,瞬间红了眼睛。他又不死心,先后探了颈脉搏和腕脉搏,终是砰然瘫跪下去,眼泪如决堤的大河,瞬间涌下。
曾经说过的同生共死,却变成了预料中的独自留下,他叹息中夹杂着呜咽,泪水漫过脸颊落在发白颤抖着的手指上。其实他知道或许最后一个人留下来,他俩都希望不是自己,又都希望是自己。
而现在,谁都不用再争了。
或许大壮以前流血断骨也不流泪,如今却是失声痛哭。这让袁凡在回去的路上一阵失神。只是到家后,却不记得自己想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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