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逍遥游昆仑 > 第二十九章 两三件趣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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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扶苏在十二岁最为鲜衣怒马潇洒快活的时候被熙知庸拴着脖子硬生生脱出了自己的金银窝回梦城,一路上他见过许多人一辈子都未曾见过其一的壮阔风景,有大漠黄沙碧天只见风根起于陆地直达天庭的扶摇龙汲水,有万丈悬崖接云海,一轮红日跳出其上见海日的瑰丽神奇,有九天银河乍泄于大黄山巅,碎成无数磨盘大小的翡翠玛瑙的烟涛迷茫,有天牢岑上云霞明灭势拔五岳掩赤城的恢弘壮阔,过去对于熙扶苏来说这只不过是些人间不常见的风景而已,可当熙扶苏愈发浸淫武道修行,越是能慧眼识珠,从这些景色中瞧出点意旨之外的东西,尤为弥足珍贵,而昔日被自己最为厌恶的辛苦日子,也能从其中参悟点不可与人言的道理,他好像真开窍了一般,眼中的天地世界豁然开阔,难不成真能摸到点像古来圣贤那般“天台一万八千丈,一夜飞度镜湖月”玄妙灵思。

  可是纨绔入骨的这位哪能像那些江湖武痴一般闭关自锁,既然迈进了花花世界,为人处事的乖巧妥帖的熙扶苏自然不会放过一切左右逢源的好事,要么去扇香狮那里讨曲,就是跑到傅家厚着脸皮去胡侃乱炖,顺便跟着公羊化良取取经,这日子过得真是快活似神仙一般

  立春过后是雨水。

  熙扶苏被熙知庸叫去告知了一门不知道那老夫子从哪里听来的法子,按照这位啥都想抓到手里的主儿,自然不会放,熙扶苏抓紧时间,一心两用,入定默念经书诗词歌赋,反正摸到啥想到啥就是啥,苦练撼龙庭,距自己的老子说这是为了摒除执念,随心而为,才能真正做到道家所谓的婴儿胎息境界。

  在熙知庸这段时间刻意刁难下,熙扶苏举步维艰,始终抓不住熙知庸描述的物我两忘,练习乏味的他非要知难而上,就算没有半步终南捷径可走,他也要看看能不能在这条大路上循序渐进。

  雨水之后恰好是惊蛰。

  熙扶苏听说了一个喜人的消息,随之在昆州境内炸开了锅,一位才子俊彦算得上衣锦还乡而回,整个回梦城愣是装扮的跟上元佳节一般的喜庆热闹,各家千金小姐不再深锁闺阁,跑到街上抛头露面,只为一亲某人的芳泽,这可是自认风流倜傥的熙家大纨绔纳了闷,这满城的大小姐都吃了那家伙的春药了,这也就算了,你们一些大老爷们跟着起啥劲凑啥热闹呀,跟在一群姑娘美娘后面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的。

  傅灵珊讥讽嗤笑道:“咱们的大纨绔跋扈主儿的风光可都被远修哥给抢跑喽,果然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面对傅灵珊的刁钻讽刺,熙扶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牛气样子,踌躇满志道:“咋了,远修回来就不是我兄弟了,咱仨虽说是青梅竹马,可带把的是我们俩爷们,怎么也比你个

  丫头片子来的要好。”

  气的傅灵珊一天没搭理他。

  第二天锣鼓喧天热闹非凡的欢迎人群中刨去一些上了年纪的妇人,就是美娇娘大小姐就有三千人,至于其中的男子嘛也有一千多,其中就有昨天还嬉笑怒骂的熙家大少。

  这几日被城中老百姓挂在嘴上茶余饭后唠叨无非两三件趣闻而已。

  头条铁定就是城中的小状元陆远修从国学府归来,那迎接的场面,花灯千结,无数艳羡这位俊美公子的小娘子和书生齐齐立在城门口,据说其中便有那位怀抱佳人扇香狮的大纨绔熙扶苏和傅正碧玉倾城的独女。

  第二件就是小状元锦衣还乡,精卫铁骑统长岳河山长子岳明成终于登上了国学府这道龙门,而咱们的大纨绔熙家公子这下估计拍马都来不及喽!

  第三呢就是城里来了位据说能御剑飞行的通玄青衣黄冠道士坐在那座貔貅压龙头的城楼顶儿,其间只有饱学诗书的熙夫子和傅首富上过城楼,与那道士言语过两句。

  凌晨天还未亮,临近城门,一辆富丽超常的马车呼啸而来,在城门口停下来,从其中下来三人,两男一女,言笑晏晏。

  其中有位锦衣公子下车前的一瞬间,掀开车帘一角,抬头瞥了一眼,瞅见了一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雍容华贵。

  只是眼神冰凉,如洒落在大雪上的月光。

  等他下车后再观望时那位半老徐娘竟然不见踪影了,他还以为是今儿起来早看花眼了呢。

  那马车将这两男一女三人放下后就调转马头离开了。

  而那三人在结伴行走出城,趁机领略回梦城的风情。

  北唐地处南瞻部洲北部,建国定龙共有十九州,其中回梦城所在的昆州则是在北地更北,远离北唐真正的大州中枢龙州,自古以来临近中原,故而民风彪悍,不像清水国所在的燕南多出文人骚客,昆州多产剑客游侠,北唐更是盛出权阉巨宦。

  惊蛰至。

  春雷萌动,万物苏醒,蛰虫惊而破土出穴,银装素裹的昆州风光无限好,春暖花开也一样景色旖旎,千树粉桃白梨,春意盎然。

  清晨时分,隐隐云遮月,玉兔还西傍着呢,就有三个人摸着黑来到了涪陵山跟下,跃入幽绿山中,朝着涪陵第一匡庐峰蹒跚前行。

  山似笔削,黛如美人。

  涪陵山整体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否则王壤山也不会把熙扶苏丢在这自生自灭,要的就是这份原汁原味的野性生存,大谷有五,小谷过百,其间连绵数百里,此处是北唐通往中原的咽喉要地,横亘关中南面,西起秦陇,东至蓝田,相距三千里,昔人言山之大者,太行而外,莫如涪陵,有“天下之阻”之称。丽肌秀姿,那真是千峰碧屏,深谷幽雅,灵长天物漫山遍野,福德之气上青冥,令人心生神往,更让一些堪舆风水大师啧啧称奇,说涪陵山脉依傍此处地势结出半分龙脉,说此地乃是王朝中兴之地,只是钦天监未发话就没人当真。

  在涪陵山万林千嶂中的一条小路上。

  “远修哥,扶苏,你们快过来看呀,这里有好多福仓鸟。”

  走在前面的少女不披轻裘着件广袖流仙裙,素雅纤细,肤色莹白剔透,明艳动人,对着身后两人巧笑倩兮。

  后面跟着一位书生模样的士子,头戴紫金冠,腰系玉蟒带,一袭华章白袍,衬得着实风流倜傥,潇洒不羁,正是那从国学府赶回那位名动京华的士子,陆远修,刚及冠,是国学府的当家祭酒先生赐的字,曾扬言“北唐青年翘楚得名士遗风者唯陆恒之子”,表字经赫,陆远修对着自己这俏皮的表妹也是无奈得很,佯作有些怒气,道,“灵珊,哪有大家闺秀像你这般不矜持呀,要让姨母知道你可就该禁足了。!”

  傅灵珊天真烂漫的笑道:“远修哥,你去呀,莫要忘了是你带我出来给姨母上山采灵芝草的,你也脱不了干系。”

  陆远修摇头不语,苦笑连连。

  紧随其后一位俊俏公子哥儿缓步走来,气息均匀通畅,望着前面的俏皮少女少不了一番挖苦讥讽,不是熙家扶苏又能是谁。

  “远修哥,别管珊丫头了,就她那刁蛮劲就得告诉淑姨母,好好调教一下她,否则以后准是个女禄鬼,哪有人敢娶呀,我还想以后给你护花来的,看是没指望喽。”

  傅灵珊羞赧一怒,柳眉微蹙,讥讽道:“扶苏,等你真天下无敌时再说吧,可别半道被人废了。”

  陆远修哈哈大笑,这丫头不是又着了扶苏的道,哪里还能看得出展洋大方来,明明就是一丘之貉。

  熙扶苏逗笑道,“哎哟,巡山赏景着那广袖流仙没什么,但是要说去涪陵第一峰匡庐去采灵芝草,莫要扭伤自己,我可不背你哟。”

  红日初升,跃出云海。

  陆远修望着那轮初升的旭日,轻声说道:“扶苏,叔父带你出门六年游历,身上的脂粉气淡了,怎么还是这般油腔滑调呀?”

  想到熙知庸带着熙扶苏出城时那颇为悲壮场景这茬的傅灵珊,瞥了眼熙扶苏,一双秋水长眸弯成了月牙儿,她可是知道熙知庸为什么带熙扶苏出门六年,美名游历天下,还不是慈母多败儿,严父慈母,经不住慈多过于严,造就一代祸害乡里富贵能淫威武能屈的大纨绔,虽说眼前人能过目不忘,马马虎虎还能算得上聪颖绝顶,可经不住这位鲜衣怒马的纨绔大少留恋酒色斗鸡,昆州境内哪个青楼酒肆,见熙扶苏哪个不和看财神爷似的,一掷千金买诗词换佳人一笑的荒唐买卖干得还少嘛,幸好熙知庸做过帝王师,赏赐颇丰家底殷实,才经得起折腾,烟花柳巷里还给了这位大少个雅号。

  狎妓把玲珑,烟花锦郎官。

  最后熙知庸书生一怒为儿子,据说孑然一身连银子都没带拖着熙扶苏出门游历,一走便是六年,而且回城时,那扮相绝对的顶级小乞儿,衣衫褴褛两父子呀,连自家老管家都没认出,差点打赏点银钱闹出笑话。

  哪家父母不愿子女成龙凤,哪愿浑浑噩噩到百年。

  正中死穴,一听到这茬,熙扶苏顿感面皮羞红,想起当初他父亲拽着他的耳朵,没有侍从,没有怒马,只有一本他爹编纂的《小春秋新编考》,两父子就这么出城了,还记得城头那些美娇娘送行,泪雨梨花,呼喊着冤家早点回,那场景真是壮士出川蔚为壮观。

  他谄媚一叫,道:“这……快看好大一只福仓鸟呀。”

  而后脚底抹油拔腿就跑呀,把傅灵珊和陆远修留在原地哄笑。

  福仓,乌鸦也,通体黑色,嘴基背部无羽,皮肤灰白,世人皆说不祥,而北唐一位学问大家曾说,寡居之鸟,福而有苍,流而广之,百姓都改叫福仓鸟,世人都爱听那好话,何况好鸟。

  好鸟好世道!

  便是斗升小民盼望的好日子了。

  身后那巧笑倩兮顾盼生波的女子遥遥喊了声,“烟花锦衣郎去哪呀,奴家可想煞了你呀。”

  熙扶苏作势誓死不从。

  可这脸打的,啪啪啪,顶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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