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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瞎逛游,熙扶苏行至不足五丈高的一堵青墙后,行人寥寥,熙扶苏猛地猫身躲在墙角根下,面色阴沉,嘴角绽出一抹狞笑。
好灵犀的杀机!
在匡庐峰上王壤山在熙扶苏的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之下,兴之所至,就跟他倒弄倒弄了自己在江湖里摸爬滚打的经验之谈,其中就有提到据说是由春秋名声在外一柄鱼肠勾剑价值千金的刺客引出继而演变出如今蛰潜暗藏的杀手行当,不过由前者为了国之大义慷慨赴死,到如今唯利是图臭名昭著,不过其中就有当日哥舒罔提及的神秘莫测的长生殿,貌似是杀手这个行当里声名赫赫在外的名门了,可今日自己这是遇到了这个行当里效仿先人不成反类犬的雏儿呢,还是个老谋深算的江湖老龙王呢,幸亏自己大半年下来侥幸迈入初九品以及久病成医养成的敏锐嗅觉,就在熙扶苏深思自己怎么招惹到了位大杀手,又该如何应对时,熙扶苏自己就猛然起身,整个人刚想大步狂奔直接撞进人群。
一道诡异身影不知如何,在何时,从何处浮现。
一膝盖撞在熙扶苏腹部,让这位大纨绔弓身如虾,而后一记凌厉手刀砍在他脖子上,敲晕了。
这位刚踏入初九品嗅觉敏锐的苦命公子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这么昏死过去。
难不成大半年的苦练撼龙庭都白费了?
熙扶苏一手提着驴肉一手提着老酒,趴在墙上缓缓瘫倒,嘴里含糊碎碎念,反正都是些粗鄙低俗的俚语。
那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敲晕熙扶苏的男子一只手拎着熙扶苏衣领,眉头微蹙。
一个穿着碎花棉袄的少女提着一朵不知哪来的野花,离开店铺,蹦蹦跳跳地径直朝着西城门去了。
哟这是要出城玩呀,难不成这偌大福地回梦城小姑娘玩够了。
半个时辰她径直出城后,渐渐放缓步伐,走得慢腾腾,也不着急,再走了一个时辰,竟是朝着秋意深重枯黄满笼的敬亭山走去,就这脚程就是小姑娘刚踏进敬亭山就往回赶,也得趁着夜幕星斗抵达呀,再说北唐各地一直都是宵禁森严,就是一些将种子弟也不能随意在夜间出城入城,看架势小姑娘是不打算回城了?
一个姑娘家怎么也不会晚上要在山上过夜吧?
而且最近几年的敬亭山据说很是不太平,有些猎户时不时就能在山中拣到一些大型猛兽的尸骨,虎熊皆有,好在没有人的尸骸,否则这座曾得一位诗仙点名“两看相不厌,唯有敬亭山”的名胜可就没人敢来喽。他们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玩意能如此占山为王,妖精作祟还是魑魅魍魉?不过有一个说法仅在猎户之间流转,山中一处深潭盘踞着一头黑蛟恶龙,每当满月便会出水觅食,肆虐山间,
不管如何,山中终究总有野兽出没,越是深处,越是危机四伏,就连一些经验老道的猎户都要成群结队才敢在敬亭山里走夜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少女渐渐较快步伐,一脸天真无邪,欢欢喜喜蹦跶在孤山小径上,丝毫没有一点危机感。
圆月当空。
霜月已满。
她隐约走到了一处死胡同,脚下已经没有有迹可寻的路径了,可她仍然还在前行,驾轻就熟地钻进了一座长满枯藤岩体黝黑的山洞。
又不知多久,她走出山洞到了一个水潭边上,她弯腰喝了口水,只喝了三分饱,从怀里摸出一方同样小碎花手帕擦擦嘴角。
身后密林传来一阵异样声响。
簌簌簌
惊起几只寒鸦。
小姑娘站起身,望向密林。
一幕骇人至极的景象映入眼帘。
小姑娘身后盘踞着一头吐露红信的雪白巨蟒,雪白蟒身隐有金辉流萤,鳞次栉比渐生龙鳞。
名中冷硬“钩戈”二字的小姑娘脸上瞬间绽开一朵如花笑颜,很是天真无邪,对这条似乎已经能够盘踞整座山头的巨蟒半点不怕,还自然而然地有一股发自心底的心生欢喜!
真的十分天真无邪,可这一抹亦十分平常的笑容在这幕景象下半点亲近没有,反而骇人恐怖至极。
那条雪白大蟒见到小钩戈转身后,对着小姑娘探出头颅,低下硕大如箩筐的脑袋,蹭了蹭小姑娘额头。
这深潭中哪里是盘踞了一头恶蛟,分明一条得了大造化马上要化龙的通天大蟒。
小姑娘满心欢喜,道:“小白,乖!”
“小白看没看见师傅呀?”
那条雪白大蟒缓缓游动,用光滑扁额托起小姑娘,吐露巨大红信,仿佛也是满心喜悦,蟒身蜿蜒游荡沿着一处峭壁猛然扶摇立起,直达天庭,好似要直上九天揽满月。
这一幕常人不可见的景象恰好有第三者窥见。
就在不远处一位面色红润如婴孩的年轻道士,清逸出尘,虽然衣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寻常道袍,却不似凡间俗物,完全符合市井描绘的那些得道高人的不食人间烟火。
仙风道骨今谁有,恰在此山无为间。
那年轻道士遥望那扶摇上天庭的雪白巨蟒,目光一直锁在那小姑娘身上,缓缓往这面走来,嘴里呢喃道:“当年古蜀国高皇帝立于高楼自称赤帝之子,以国之神器斩白帝于广都之野,兼以奉上三牲祭礼告慰周天圣真,借机鼓舞离散士气上下一心,宣称得到天命举国众志成城,才挡住了离雀王朝百万大凤铁骑南下,硬生生耗死了本有望一统南瞻部洲,成就继始盛玄三朝之后又一执掌一神州重器的离雀武平皇帝,实为可惜,如今白帝之女降世,因果报应,不知能否真倾了一国气运,完成百万铁骑都未能成就的大业呢,看来天网恢恢断无漏网之鱼,我这行将就木之躯估摸着也逃不掉哩。”
明明是得道如婴儿返璞归真之相怎么就要老死呢。
那年轻道人突然双手负于身后,脚尖轻点一跃而起,飞向白蟒所在之处,飘然若仙,豪迈大笑道:“离雀王朝呀,举国当真无一是男儿。”
在一座论陈设雅致不输大红楼琉璃小筑讲排场尤胜两三重的的大院里,院脚跟一方植满茂林修竹,不多不少,金黄桂子三十六,上等紫竹七十二,共计一百零八株,深谙藏风纳水的学问,假山重叠下映一泓秋水,养有几尾从天山天池弄来的锦尾龙鲤,价值不菲,尤为出彩的是临窗处的紫檀雕螭案上摆放着一对足足六尺高的三足宣德铜香炉,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出自离雀皇族贡品官窑大白琅,有两尺小炉,四尺四足银貔貅和六尺三足独角瑞兽金貔貅三种,而这六尺三足独角瑞兽金貔貅的宣德铜香炉乃是上上极品,本来是北唐首富傅正的心爱之物,却被一位大纨绔耍泼弄滑地给赖下来了。
卧室内一方花梨木书案,设着文房四宝和杯筋酒具,案一角放有一只巨大大白琅花囊,插满了名人法帖字画,门口处摆放着两个暖热火盆,房内温暖如春,地上铺着一条秋香色暖毯子,所谓豪门巨室,也不过如此。
此时屋内紫檀大床上躺在一位俊俏锦衣公子哥儿,盖着一床上等刺绣大条褥,合眼熟睡,面容红润,嘴里模模糊糊,“哪个王八烂屁股的,敢招惹本公子?”
床边坐着位一身素衣披着一件轻裘的女子,眉眼含笑,时不时瞥瞥身后面色冷淡的白衣男子,除了之外,再无他人,连服侍丫鬟和老管家陈章直都未能在身侧。
那素衣女子嘴角翘起,眉眼含笑道:“你若在不起,娘可就把你绑住手脚,再全身捆了一层摔出院子,扔到匡庐峰上喽,不过娘心好,就不扒光你了。”
女子身后的冷面男子嘴角微微扯起一道不可察的弧度。
床上之人一无所知,微微打起鼾声来。
裴白素剪水双眸眯起,杀机四溢,伸出纤纤玉手,作势一把要拧掉床上之人的耳朵。
真是哪有点母慈子孝的意思。
床上无疑就是挨了裴白素身后冷面男子莫名其妙一顿毒打毫无还手之力的大纨绔熙扶苏了,他扭身一闪,滚到靠墙床沿,登时一脸怒容,无疑猜测到王壤山那老王八蛋把戏耍自己的糗事吐露了个一干二净无遗,未尝没有再添油加醋一番,他不禁想起老管家的笑容,娘嬉皮个驴操的,不会把本公子的糗事渲染的弄得人尽皆知吧,日他个仙人板板,下次老子非骟了你不可。
“娘,王壤山那个王八犊子了?”
熙扶苏一脸怒发冲冠而起的模样。
裴白素对着熙扶苏眯起眼来,嘴角翘起一抹阴柔,勾勾手指。
熙扶苏立马苦下脸,都拧出苦水来,“娘,咱们能不能不要总来这一手呀?”
在下人眼中温婉贤良的女主人坚定的摇了摇头。
熙扶苏一副羊入虎口俎上鱼肉任人宰割的痛苦神情,把脑袋伸了过去。
“来吧,来吧。”
裴白素极其淡定地拧住熙扶苏的耳朵根子,装作一副教子有方的严母姿态,道:“娘说过你多少遍了,知礼仪方为人的道理,跟着你爹出趟门哪里学了这么粗话儿,人家王前辈辛苦教导你还不是为你好,就该好好磨磨你这一身的媚态。”
熙扶苏口称诺。
紧接着裴白素手上微微一使劲,熙扶苏极配合地佯装吃痛嗷嗷几声,她就满心愉悦的松开手来,屡试不爽,久久不腻。
坐回床头的裴白素双手叠放在膝上,神情温婉庄重。
她身后的冷面男子神情心中荡起一丝涟漪,这若是落在天山剑宗的试剑天池之上,可是能吓掉无数剑术卓绝的剑子手中神兵的事情,要知道这位冷面男子以剑心通明不沾烟火纤尘闻名在南瞻部洲剑林名头仅此于六大真统之一的东林剑冢的天山剑宗,被天山剑宗老祖宗视为能视剑宗之名盖过剑冢的剑道薪火相传之人,可不知为何他舍王道剑偏偏选了那等不上台面的诡道剑。
天山剑宗老祖宗“天罡剑”曾感慨可惜了一株剑道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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