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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虚在水中直游到日头升上正空方才意犹未尽的起身上岸,面对被暴雨淋湿了的衣服,杨雁枫临去之际留给他的银票也是湿哒哒的,至乎王山交给他那本本就有些陈旧的书被水泡过以后也更加破烂,所幸书中的文字还不至遗漏,不由苦笑一声,借着日光,全数铺在岸边一块大石之上。
正值晌午,也觉腹内有点微饿,遂套起那条湿透的裤子,往山上行去,看能否找得到些野果之类充饥的东西,不想竟大有收获,抓到一只肥美硕大的野兔,后又去昨晚栖身的洞穴内拿回了那本心得体会方才下山。
行至岸边,找了块石片磨利,将野兔剥皮洗净,再找来枯枝残叶堆好,却又犯难,原来已尽数被打湿,他只顾想快点吃上鲜肉,却没想到这点,不由大失所望,他本来不甚饿,此时看着放在一边的野兔,却是越看越饿,大感难受,也不知过了多久,脑中灵光一闪,又或是福至心灵,走到那堆枯枝旁坐下,拿起一片残叶,暗暗运气体内真气,不想,那残叶竟缓缓冒出青烟,凌虚心中一喜,暗道此法果然可行,手上加力,真气用得更是勤快,不片刻,那片残叶已燃了起来,随后将双手放在那堆枯枝两边,体内真气勃发,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枯枝已渐渐燃了起来,此时若有高人在场,只怕会当场将凌虚骂个狗血淋头,如此大材小用,实在让人痛心疾首,凌虚却哪里知道,只想快点吃上肥美大野兔便于愿足矣。其实想想,有时候其他人又何尝不是一样,为了心中极度渴望的东西或理想,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亦是值得的,不管那东西或理想再不珍贵,再卑微,只要能得到,能完成,便胜过世间所有。
支架串肉,将之放在火堆上炙烤,凌虚望着那野兔浑身上下冒出的油脂滴在火里,发出兹兹声响,鼻中尽是肉香,不由狂咽口水,食指大动,待那野兔烤得有八九成熟的时候,早已按耐不住,撕下一块兔腿,大快朵颐起来,虽没放任何调料,却是吃得津津有味,只觉已胜过这世上的所有美味。
悬挂天空的太阳已缓缓下坠,这一顿竟吃了大半天,待把整只烤兔都消灭干净,已是云霞漫天,西落得夕阳彷似镶上一道金边,天边的白云变得有型起来,似仙鹤,似苍龙,似人,似物全都蒙上一层鲜艳的色彩,凌虚望着天边这如梦幻般的景色,终是想到了杨雁枫跟他说的那句话“只有活下来,方能领略到无以伦比的动人美景。”
正自感叹之际,忽听得三百米开外有五名男子向这边走来,他也不知道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只觉就这样自然而然,恍如亲眼目睹一般。
不及细想,取了大石上早已干透的银票,书籍,穿上那件被雷电打得有些破烂的衣服,躲在不远由两块顽石对立的缝隙中,那缝隙仅一人可进,若从外面看,很难发现,凌虚也想看看来的是些什么人。
脚步声起
那五人已距凌虚刚才洗澡的地方越来越近,其中尚有交谈的声音。
“戚老大,这次太守大人发下重赏,谁要是抓到那小孩,官升三级,赏金万两,这可是千载难逢发横财的大好机会啊!也不知那小孩怎会如此值钱。”
走在为首的那名中年大汉闻言后,道:“老三,咱们只管抓人领赏,其他的万不可多问,免至招祸,明白吗?”
那名男子诺诺答应,显是对这戚老大极是敬畏。
凌虚心道:“他们说的小孩多半就是我了。”当下也不敢伸出头去看,只是躲在缝隙中继续听他们说些什么。
这时,戚老大身后一名五短身材的男子大发牢骚道:“他奶奶的,这死小孩累得老子找了四五天,要是让老子找到,非要好好打他一顿出气不可。”
在他身边的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笑道:“老五,你莫不是想念春燕楼的姑娘了?”那叫老五的男子讪讪一笑,道:“还是二哥了解我,老子已几天没碰过女人,心里实在发慌得紧。”
戚老大道:“只要找到人,你想在春燕楼待多久都可以,只是到时不要死在女人肚皮上,那就好笑了。”说罢,响起一阵只有男人才会懂的笑声。
随后戚老大沉声下令:“弟兄们,好好的找,不要漏过任何地方,以后的大鱼大肉可都指望这一票买卖了。”
几人轰然答应。
咦?
戚老大见状,问道:“老二,有什么发现?”
那中年文士模样的男子指着凌虚方才烤肉的那堆已熄灭了的火,还有旁边一地的骨头,道:“大哥你看。”
凌虚则是在一旁听得大惊,暗自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
戚老大皱眉道:“荒郊野岭,附近并无住家户,多半是那小孩留下的,老三,老四,老五你们去山上搜,老二我们去这条河的上游看看。”
几人分头展开搜索。
凌虚等他们走得远了,才暗自松了一口气,之后又再石缝中躲了个把时辰,才走出来,眼看天色已近擦黑,便想越过小河,往对面走,忽然背后响起一道声音。
“哈,小兄弟原来你躲在这里。”
凌虚大惊失色,立马转过头去,那中年文士模样的男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而戚老大则在他身后。
原来两人在上游找了许久,老二始终不放心,就提议再回去,不巧正遇上从石缝中走出的凌虚。
凌虚只怔在当地,心神已有些慌乱。
戚老大道:“皇天不负有心人,小兄弟,你是自愿跟我们走呢,还是要我们绑你回去。”
凌虚勉强安定情绪,道:“两位大叔怕是认错人了吧,我只是在这里洗澡的,我娘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戚老大不为所动,冷笑道:“嘿,小孩儿,还想蒙我,你大概还不知道,你的画像已贴满了景阳郡方圆几百里的乡镇了吧。”
凌虚心中了然,李钟见过他,回去以后想必就把的面目描述给别人画了下来。
事到如今,凌虚心知再是慌乱也无济于事,心道:“那日能将李钟打败,昨天晚上经过那场异变之后只怕更加厉害,要是打不过,我就跑,他们未必会追得上我。”念及至此信心十足,说道:“我不能跟你们回去,你们走吧。”
老二正不解这小孩怎会突然就变得如此自信时,足声响起,上山搜索那三人,垂头丧气,想是在山上一无所获,那五短身材的男子边走边破口大骂:“真他娘的晦气,又没找到。”待见到凌虚时,眼前一亮,立时眉开眼笑,道:“哈哈,早知道你在这里,大爷我就不用到处跑了”走近后又骂道:“奶奶的,累得老子够呛,先让老子教训你一顿再说。”说着伸手就往凌虚脸上扇去。
老二直觉这小孩不简单,忙大喊道:“老五,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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