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醉汉带着臭狐狸要去哪!”仑晴一声高呼,登时惊醒了紫罗和络羽林。
醉汉见风凌绝已然昏迷,哧鼻哼了一声,浑身青光一盛,星袍在风中猎猎鼓动,一眨眼,已扛着独孤落窜到几丈外的空中。
敌我未明,紫罗和仑晴当下身形一晃,跟着追出几步。络羽林双臂尽断,只能远远望着众人消失不见。追至落月谷后山密林时,那醉汉身形一晃,没入林中不见。
“紫罗姐姐,臭狐狸会不会有危险啊?”仑晴见独孤落没了踪影,登时又急出一茬泪水。
两人早在进入北斗宗前便已相识。紫罗大仑晴五岁,是以私下无人时,二人便以姐妹相称。
“晴儿妹妹,我看那人虽然古怪,但眉目中带着几份傲气,不会对小落如何。”眼见这丫头面目紧张,双眼含泪,紫罗心里暗道:“呵呵,只是这傻小子哪点好,能让仑晴这千金大小姐如此喜欢?”。
几年前,紫罗接到北斗宗任教聘书后,从星宗学院出发,行至泊月城中时,天降大雪。城中之雪几已没膝。她在雪车上行驶时,突然看见道旁三五个少年嘻嘻哈哈地拍打着一个雪堆。待这些少年离去,雪堆瑟缩几下,竟然蠕动起来。紫罗叫人上前拔开雪堆,就见独孤落蜷缩于内,身上唯一一件大衣,被他抱在怀里,大衣里面则卧着一只咿咿呀呀的小独角兽。紫罗登时便被这少年的善良打动,随将其带到车上治愈。后来得知,这少年无父无母,独自流浪,好生可怜。便又认其为弟弟,将其带入北斗宗修行。只是进入北斗宗前,两人早有约定,绝不公开姐弟身份。
“唉,傻小子,你要是娶了仑晴,以后就不用姐姐担心了。”紫罗叹了一口气,旋即飞身进入密林。
再说那醉汉见后面有人追踪,当下身形一鼓,调了两股星灵汇聚脚底,略一发力,便如风驰电掣般没入林中,又跑了一会,捡了一个山洞,停了身形。
眼前这少年肤色黝黑,两道剑眉粗重,厚厚的嘴唇上残留几分血迹,虽然模样不甚俊俏,但即便此刻昏迷不醒,满头短发依旧勃然怒立,脸上充满了桀骜不驯的阳刚之气。
“唉,样子也不差,怎么连基本的星灵释放都不会?”适才比试,独孤落使出一招,分明是两败俱伤之计。只要近到风凌绝身前时,但凡放出一丝星灵,也定能让对方头破血流。偏偏这独孤落虽有声势,却放不出一丝星灵,反倒让对方毫发无损,轻轻松松地伤了自己心脉。
那醉汉叹了一口气,伸出双手在独孤落的奇经八脉摸了一遍。摸完,饶是自己身经百战,阅历无数,脸上竟然也生出几分惊诧:“这小家伙得罪什么人了!”
言罢,丹田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震颤,一股冷流经过胸腹,赫然涌上右臂,半条胳膊登时酥麻起来。那醉汉举了胳膊,仔细端详。看了一会,颓然坐在地上,叹了一口气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两行浑浊的泪水从眼中流出,登时没入胸前不见。
“夜雨连山断,香炉伴影歇。梧桐疏月,断桥水凝,梦里何处卷空帘。乱世情,浮生梦,曲断千世缘。琼瑶醉,青樽烈,杯空万古愁。”
独孤落在一片懵懂中,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合啸吟唱。箫声凄切,犹如深山里一股冰泉,缓缓淌入体内。那些断裂的筋脉此刻正如火烧般滚烫炙热,被这箫声一裹,即刻清凉无比。
独孤落嘿嘿傻笑了一声,从梦中醒来,睁开眼时,四周寂静无比。自己躺在一个漆黑山洞,身下尽是一些兽物坚硬的尸骨,烙的身子吃疼。洞口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男人,坐在那兀自喝酒。
起身行至洞口,独孤落这才发现,天色已近傍晚。落月山漫山遍野犹如火烧,赤红无比。更有林中红枫,簌簌而落,如血滴,如斑斑星火,洒满一地,把秋天的肃杀勾勒到极致。
“刚才那箫声是您吹的?”独孤落走上前,坐在那人身旁。只觉四周尽是烈酒的腥臭。
那醉汉没说话,递过一瓶酒。
独孤落本就口渴,接过酒瓶后虽然明知是烈酒,也不含糊,当下一饮而尽。饮过之后,从头到脚竟然火烧一般滚烫,身子也瞬间变得轻飘。
独孤落打了一个酒嗝,坐在那人身旁。
那醉汉自己饮了一瓶后,突然嚯嚯大笑道:“我平生救人无数,还没有哪个人像你一样,醒来也不问问自己被谁救了。”
独孤落听此人声若洪钟,言语光明磊落,不像是邪恶之人,当下跟着嚯嚯大笑道:“我平生被人救过无数,也没见过您这样救了别人,又不告诉人家为何而救的。”
“啊?哈哈,妙极,妙极。看来咱爷两是一对。”那醉汉被独孤落这番妙话逗乐,顿时来了兴致。眼见这少年说话做事,俱是干净利落。双环眼炯炯有神,内藏精光更是灼灼逼人。一举一动透着一股豪迈之气,的确与自己心性相似。当下甚是欢喜,又拿出两瓶酒道:“小兄弟,你若不嫌弃,你我二人结为兄弟如何?”
独孤落自小流浪坊间,孤苦无亲,早就盼望结交天下豪杰。此人既能救出自己,其本领想必不小,正好拜为大哥,向其讨教两手,回去再对付那风凌绝。
两人情投意合,当下拜日月为父,拜群山为母,拜天上群星为兄,义结金兰,肝胆同照。
三叩首后,独孤落率先站起,向那醉汉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弟独孤落向兄长行李!”
那醉汉见状哈哈笑道:“老弟不必客套。哥哥姓陆,名楚狂。你就叫我狂哥吧!”
若是换做别人听说这名字,恐怕早就吓地匍匐在地。只是独孤落刚刚成为星士不久,在星界里,也就知道个星尊啸天霸,剩下的却是白纸一片了。
“狂哥?哈哈,那我不就是狂弟喽!妙极,妙极,刚才伤我之人,姓风,叫疯子。看来今天是狂人大战疯子了!”独孤落大笑道。
陆楚狂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不悦道:“贤弟,那人不过是一个小小蚂蚁,怎配与我狂辈为伍。”
独孤落吐吐舌头,心想他风凌绝三阶星士在大哥眼里都是蚂蚁,那我一个小小的一阶星士该算什么?
念罢,不禁黯然道:“大哥,我无勇无谋,不过是一个一阶星士,您为何要,要……”
陈楚狂见独孤落面色凝重,知他心中所想,慌忙真挚地说道:“贤弟,务要多怪。大哥向来口无遮掩。你当下虽然星阶低微,但刚才面对强敌,不卑不亢,胆色十足,单这一点,便足以胜过那什么疯子傻子十倍,此为勇。临危之中,贤弟不慌不乱,镇定自若,须臾间想出破解之招,此为谋。贤弟使出的那一招有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之意,此为……”
陈楚狂略一迟疑,独孤落上前哈哈笑道:“此为狂!”
“对,对,对。这正是我狂宗的做派!我纵是三尺螳,也要挡你万丈车。我纵是星星火,也要化你百世冰。我辈之狂,狂在敢与天比高,敢与地比远,敢与风比快,敢与浪比奔,敢与虎比勇,敢与龙比啸!”
这一番话语,意气风发,激荡起伏,犹如醍醐灌顶,瞬间驱散了独孤落心中自卑。两人越谈越欢,一时豪气大发,不知不觉,竟然牛饮鲸吞了数十斤百年沉酿。
日落月升,群星灿然。山谷里陡然升起一团薄薄的白雾。两人抓了山中美味,升了火烤吃大半,又说笑了一番。转眼间,陈楚狂话锋一转突然说道:“贤弟,你幼时可曾遭遇过什么不幸?”
独孤落咬了一口马肉,想了想摇摇头:“不记得了。”
那陈楚狂点点头又问:“贤弟,你父母可曾有什么仇人?”
独孤落哈哈笑道:“大哥,你忘了,我自小无父无母。是被城中星尊庙里一个看守抚养长大。他只说,我在一个雪天,被人丢到了门口,至于父母是谁,现在何方,真真是一无所知了。”
陈楚狂点点头,这少年的经历实在和自己像极。自己幼时亦是孤苦无亲,靠着大漠上牧人的马奶和羊奶喂大。有了这层共同的经历,陈楚狂对独孤罗的好感更盛,内心深处已将其视为同父同母的弟弟,当下柔声说道:“贤弟,自古贫门出英雄。当今之世,虚伪狡诈之徒,弄权依势之辈,大有人在。老者,居位不退,权者,居高不下,留给我们年轻一辈的空间实在少之又少。贤弟若想出人头地,还是要有个一技之长啊。”
独孤落背书不行,但星悟极高,当下领会陈楚狂的意图,面露尴尬地说道:“大哥,不瞒您说,我在北斗宗已修习了三年了。按照常理,我早该就是三阶星士。可到现在,每次练习星技,运转星灵时,身上一些穴位和经脉总是疼痛无比,堵塞难疏。是以体内的星灵纠结其上,无从释放。”
陈楚狂点点头道:“这就对了。兄弟,这实则与你无关,乃是你的身体和别人不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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