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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一阵森森阴气扑面而来,紧接着乳白色的雾也跟着漫了过来。
透着白茫茫的雾色,由林中往天上看,天空圆月倏然间,竟是血红色的。
墓地中,一方尘土里露出一角的棺材忽然动了,随后一口又一口的棺材缓缓地都被打开来,接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也紧随从棺材里窜了出来。
陆陆续续出棺的尸体有的已断了手脚,有的胸口破个窟窿,有的更是连头也没有。但一具具的躯壳,却仿佛仍是有生命一般的在动,十分灵巧地活动,十分灵活地朝苏幕三人慢慢走了过来。
见此,苏幕当即戒备了起来。而早已是面色阴沉的魏伯阳忽然冷冷地开口问道:
“宋兄,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野味吗?”
对于宋四方的质问,此时的宋四方却没有理会。宋四方在见到破棺而出的尸体后,像是发了癫一样,突然狂笑了一声。接而又是自言自语地慌慌张张道:
“墓碑、白雾……,还有血月。没错了,没错了。”
“宋兄,你说何事没错了。”
魏伯阳再次不满地厉声道,以为宋四方是遭了邪。只不过这一次,宋四方却忽然看了一眼魏伯阳,满是怨毒地回道:
“我说地方没错了。你俩,你们全都要死在这里。”
“你说什么?你疯了吗?”
此时,因为紧逼而来的死尸,魏伯阳仍未想撕破脸,接着厉声质问道。
“我没疯,只是你们欠宋某的血仇该还了。”
宋四方又是一阵癫笑,他看起来像是在笑,但听着却仿若在号哭一般。
“什么仇,我们有何仇怨?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话说至此时,魏伯阳已是一脸的怒容。而此时原本默不作声,早在思量对策的苏幕却是陡然间由宋四方的话,想起了温淑容的死。苏幕立即明白了过来,他万想不到原来性情大变的宋四方竟是装的。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宋四方心底对自己与魏伯阳的怨恨竟会深至如此。
在苏幕想清了缘由后,宋四方也真如苏幕所想般地道出了原因:
“你们都是杀死我妻子的凶手,你说什么仇。”
宋四方说出这话时,言语间充满了怒气。而当下也算明白了事情原委的魏伯阳不由恨恨冷笑道:
“哼,温淑容是被史文绣杀死的,与我们何干。宋兄,你可不要一时想不开,走错了路子。”
“不,不对。你们也有份,你们也是凶手。我之所有独自苟活来太上宫,就是为了要杀掉你们,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宋四方的脸霎时又变得无比的狰狞。
“你个疯子。”
魏伯阳随即失去了耐性,陡然目露凶光,恶狠狠地怒骂了一句。接着突然对着宋四方的胸膛,踢出了一脚,登时就将宋四方踢得老远。
随后,魏伯阳头也不回地,就浑然不顾地向着来时路,撒腿往回跑。不过片刻,人便消失在了雾色当中。
魏伯阳的一脚之力,使得宋四方当下踉跄退倒了好几步。尽管宋四方的修为已达到与苏幕一般,但拼斗技法却是远远不如魏伯阳与苏幕。猝不及防下,竟是无半点反抗之力,而且还因魏伯阳那数百斤力道的脚力而呕出了血。
宋四方吐出的血气立即惹得原本还只是缓缓接近三人的死尸疯狂了起来。十几具死尸忽然发了疯一般,转而都朝宋四方猛扑了过去。
而尽管宋四方当下一刻也立时反应过来,全力施展反抗,但却已是来不及了。宋四方很快便遭到了群尸的撕咬,随即惨叫声一阵。
眼见宋四方一连莫名的惨状,原本已是打算趁此抽身离去的苏幕,不由又停下了脚步。苏幕忽然叹了一声,接着一掌宛若利刀般地朝围攻宋四方的死尸劈斩了去。
死尸虽然凶狠,可却也不懂得闪避,只是凭着血气,一味地对着宋四方撕咬。
苏幕的利掌很快便在尸群中劈开了一道出口。随后其另外一只手在千钧一发之际,硬是将宋四方从尸群中硬扯了出来。
等将宋四方拉了出来后,苏幕一手撑着宋四方,一手又再次朝着死尸接连劈出了好几掌。
但这一次苏幕的接连搏杀下,奇异的事情却是发生了。原本已是腐朽的死尸,在苏幕连击之下,被打散打残不过片刻后,竟然在瞬间又忽然自动复原。继而再次完好如初的接着攻来,没完没了。
一见这般景象,苏幕立即有了判断。自己恐怕除了逃跑之外,已别无它法。当下只得将宋四方人搀扶到了肩上。接着寻了个方位,准备着朝着魏伯阳逃去了方向跟去。
可就在这时,趴伏在苏幕肩上,已是满身污血,生命垂危的宋四方却是突然凄然低声道:
“你,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还要救我。我可是要害你的人,你当时就应该也让我死在史文绣手下。这样,我也就不用害你,我也就不至于孤孤单单活在这世上。”
宋四方话说到最后时,竟已是泪流满面,说不出的怨苦悲切。
“呵,我救你,只不过是因为你是个可怜人,我可怜你。而我似乎也是。”
苏幕嘴角也泛起了一丝苦笑。
“可怜人,可怜人。哈哈……。不,不对。你还不是,你至少还能有个念想,而我却是没有。你应该活下去。”
宋四方突然又提了口气,将苏幕往身后一推。接着狂吼了一声,就朝袭来的死尸迎了过去。随后,便是听得宋四方凄楚告诫:
“啊……,记得,如果能走出去的话,要记住防范真武院的骆景藏,是他让我带你们来这里的,他也想要害你……。”
宋四方的话没有完全说完,便消逝了下去。
见情况已是难以挽回后,苏幕便趁群尸撕扯宋四方尸体的空隙,也往魏伯阳逃去的方向,奔逃了去。
也只是奔行了数里,在确定群尸已是不可能再跟来后,苏幕便又在林中一处,停了下来。此时的他忽然由宋四方最后的话,想通了一些事情。
既然宋四方是受别人蛊惑来害他,就一定不可能只凭林中墓地里的几具死尸来坑害他。此时此地,一定藏有其他凶险。
在想明白了这点事情后,苏幕当下便是一路慢行。他开始不断地在树上划着记号,凭着树桩年轮以及上天上星斗来尽可能地来辨别方位。
转眼,约莫三个时辰过后。
不幸的是,苏幕仍是出不了本应是离挂月峰不过近在咫尺的密林,他低估了眼前的密林。
而幸运的是,苏幕也随即明白了一些事情。这迷蒙的密林之中,应是被布下了迷踪阵法。不然以自己辨别方位的能力,即使是大雾弥漫,也决不可能走不出去。而更令他奇怪的是,原本最先逃走的魏伯阳,在他按部就班地在林中找出口时,却是连个人影也没有见着。
可之后转念一想,自己小心谨慎,有几次又在另外一些妖兽抑或恶毒瘴气中险些丧命后。苏幕忽然又觉得匆忙逃走的魏伯阳就算消失了,也不觉得怪了。
之后,又过了三四个时辰。原本料想着天应是已该发亮,已该是黎明时分。但这时的密林之中,却是仍见不着半点光线,眼前眼后依旧是一片灰蒙蒙的暗。而此时,天上星斗血月依然仍在。
苏幕猛地有些无所适从。虽然觉得无时无刻环绕在眼前的树林,仿佛随时要将人吞没一般。但他却没有绝望,只是不得不暂且放弃快速离开密林的想法。
又过了一顿饭功夫,沿路只觉得脚下的路,越行越是崎岖。可等再戒备地走了几步时,却见眼前一个石洞依山傍水地豁然现于眼前。
见此,苏幕好奇心起,当下便选择缓步走了进去。而一进石洞之内,眼前陡然一亮,只见得石洞之内的石壁竟能生出光辉。而再细瞧时,又见洞内别有天地,凳板生花,石座石床,石盆石碗,应有具有。
然一切最令苏幕惊讶的是,洞内石床上,竟还盘坐着一个人。而在其进得洞内时,石床上的人却仍是一动不动。
等苏幕再走近石床时,又忽的发觉,石床上的人的长相竟然与挂月峰山腰的太上宫祖师爷石像竟然一模一样。
猛然一见,苏幕顿时心头一跳。虽然不知太上宫已创立多少年,但此时石床上的祖师爷却仍是肤色白皙,宛若婴儿一般。乍看之下,只见躯体左手拿书,面容肃穆,简直俨若水晶雕成的雕像。
苏幕当下硬是接连干咳了几声,而石床上的祖师爷却仍是一动不动。至此,苏幕才明白了苗头。他连忙走到石床边,往石床上的人的身体摸了一摸。
片刻之后,苏幕更是骇然到无以言表的地步。只觉石床上的人虽然已没了呼吸,没了生命,躯体也是冰凉得要命。可当手触碰到这躯体时,却能立即感觉出这遗体竟是坚硬如铁,且毫无腐朽的迹象。
“看来这一定是太上宫祖师爷无疑了。想不到,这堂堂祖师爷竟然会在这种地方寂然而终。”
苏幕当下不由暗自叹道。而其后,随着眼光一瞥,苏幕又猛然发觉遗体右手垂地,而手指所指之地,竟然有着几行字。靠近一看时,只见得其中如此写道:
“余名太上,有幸得上苍垂青,盗得天书。然奈何慧根未结,穷极毕生岁月,亦难勘天书之秘。至死,方知己之微不足道。故留字以纪,以待有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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