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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龙城,位于凤凰城西,六百里外。往西有三条路,一条往南,直通南陈。一条往西,去莫炎城,再往西就能到达楼忍城。北边,乘香千里草原。那里一望无际的草原,却是一条大河的发源地。河对岸,一片冰封,万里无人的落玉冰川。落玉冰川以西却已经是极阙帝国了。
安龙城,传说是一条从死神殿里逃跑的灵龙被死神以轮回大道给镇压在地底。它挣扎着、咆哮着、嘶吼着。最后也没能逃出来,于是变成了黄土,堆在大地上。
辰时,路上的人已经很多了。
树,古树,怕是要七八个人才抱得到的树。一棵,两棵,竟有十二棵。
安龙城外,无名的客栈外。四匹马,四个人,两个老人,两个年轻人。
皇图龙影的白袍永远是不变的,蝶影的衣服是天天要变的。陇雨,还是白袍。而那个阿婆却除了头发是白的,其余都是黑的。
一松马缰,马儿便缓缓跑了起来,真的是好马。
不过,阿婆的马明显不是好马。它太瘦了,可能这无名的破烂客栈就只有这样的瘦马儿。
安龙城终于看的清楚了,像一张巨兽的两排牙齿。因为两边都是山,都是两座大山,山大本来也不奇怪的。
怪的是这两座山都是弯的,而且一座往南,一座往北,中间的城市就像一张嘴。
两座山上都有城墙,也只有城墙。其余都是光当当的石头,石头很多很多。像是天上掉下来的冰雹一样,圆溜溜的。
安龙城东门,一座两百丈的城墙下的一座小门。
四人跑了半柱香,终于到了东城门下。
看着这道小门上的重墙厚壁,不知道怎么的,皇图龙影却感觉到不安。
从帝王道的兵法来说,这又是一重易守难攻的城市。
街,青石板街。并不宽敞,四人只能下马,缓缓向前。皇图蝶影却急不可赖。
因为她饿坏了。
昨晚光顾着看戏,直到睡着了也没吃东西。今晨,看着那黑暗的破败的客栈。她只是怀疑,昨晚她究竟是怎么睡着的。哪有半点儿食欲,差点把昨天的吐出来。
“您好,请问城中最好的酒楼在哪?”皇图蝶影已经在打听了,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一桌子美味佳肴还有几壶子好酒。
她不得不说,她现在已经快变成酒鬼了。
安龙城的酒楼当然叫安龙酒楼。
她们也很快就找到了,因为这个城只有一条路。你一直走,什么都会找到的。
今天还早,所以狼吞虎咽一番就又踏上新途。
前面已经到了西门,西门是一座没有门的门。为什么东门要高墙厚壁,而西门却是无门之地?
“少城主,前面是分叉路。南往南陈,西往莫炎,北上乘香千里。我们走哪条?”
陇雨笑着问皇图龙影。
“陇雨,请问安龙城主是谁?”皇图龙影却问陇雨,问题却没有回答。
“帝王道朱七贤,也是七阶若梦境高手。”
“他有子女么?”
“他有一子,名朱子瑰!”
“哦,我们去莫炎城吧。听说,那里有炎天国最高的山,紫儒山!”
“前面还有一座山,也是炎天七名山之一的小泉山。”
皇图蝶影听说有名山,就兴奋了。大喊着:“好,我们爬山去罗!”
而那个阿婆却始终一句话也没说,都半天没说一句话了。昨晚,她的话还很多的啊?
皇图龙影率先驱马前行,四人又上路了。
小泉山,距安龙城七百里西。
山下,有一小镇,唤作流泉。
每天来小泉山游玩的人都很多,很多。
于是这里的酒楼、客栈、**、商店都很多。
于是这里酒色财气都有了,但这里的赌坊却只有一家--涌泉赌坊。
夜,悄悄莅临。
灯,华灯初上。
涌泉赌坊也点起了灯,有灯就有人。可是,涌泉赌坊的门却还关着。
门口,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着厚重的红漆大门,他敲了敲,竟然没人搭理他。
他叹了口气,又看向对面的一家叫含香院的店。
他笑了,灯光下,他的脸黑暗着。看来却并不像是这个小镇上的人。有点像南方,或许是亚横帝国才有这种肤色。
他的个头很高,光光的脑袋上没有半点毛。
他径直的往含香院走去,兴奋的搓了搓双手。好像他已经揉着了软软的胸脯,翘翘的圆臀。
许久,许久。
或许他今晚就睡在里面了,夜已经很深了。
但是他还是出来了。
已经是深夜了。
他回想起刚才的四个女人,他换了四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也一个比一个浪。
但他依然精力充沛,一脸兴奋。就像他刚从涌泉赌坊里赢了几十万金子一样的兴奋。
他兴奋着,眼睛也就放出特别的光。
他看到了四个人,其中有一个少女真的是太美了。如果可以换,他愿意用生命来换她的一夜情。
他看着四人走入流泉镇上最大的酒楼,明泉阁。他笑了,因为他对那里真的很熟悉,因为他也住宿在那里。
可是当他仔细看来,他才发现他笑的早了些。
四人中有一个七阶若梦境,两个五阶奔云境。只有那个最漂亮的才重雾境。自己虽然三十三岁已经是舞雪境高手,想要在一个七阶若梦境的绝世高手抢人。难啊,太难了。
灯火如昼,行人已稀。
他走进了明泉阁,拣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他本就出了一身大汗,再吃点东西又有什么不可的呢。再说,隔壁那一缕天然的香,真的能另人神魂颠倒的。
皇图龙影与陇雨一行因为阿婆那匹瘦马,且行且息。六百里路竟然走到了丑夜。
明泉阁楼,三层三座,如殿如堂。难得的是,楼中修竹、流水、拱桥。一幅水墨山水楼台图一般。
皇图龙影四人也拣了张靠窗的坐下,菜也在在这时端了上。皇图蝶影高兴的要命,但是酒却不喝了。
阿婆却冷眼望佳肴,只望着隔壁靠窗的黑肤大汉。
“他是谁?”陇雨胡须微动,无声无息的向那阿婆打探。
阿婆显然还不能无生无息的将话说出来,却伸出那竹骨般的老手。在桌上写了两字--色心。字迹清秀如行云,却势如利剑。
陇雨不禁点了点头,此女不凡啊。
皇图龙影也看到了那两字,不禁皱了皱眉,手中白扇一收。叹了口气,看了皇图蝶影一眼。
皇图蝶影却并不没在意这些,只管吃喝。不时给皇图龙影夹菜,一个劲问:“你怎么不吃啊,不饿么?”
皇图龙影又怎能生她的气呢,只能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头。他笑了,露出雪白的上门牙来。
饭后,拣了三间靠窗的上等房,各自休息去了。
窗口,他在喝酒,他喝的是酒却听的是风。那种从隔壁吹来的微香已经让他如痴如醉了。
他且送着她蹦蹦跳跳的一个人走在最前面,像只又萌又呆的兔子。他也就又萌又呆的笑了,笑得手中的酒都洒了出来,在那红蕊漆的桌子上。那桌子便红了一片,像鲜血一般。
他又兴奋了,因为他喜欢红色,像红唇、红帐、红樱桃。他都是喜欢的。
他也上了三楼,也是一间上等房间,也是倚窗户的。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在等,在等一个最佳时间。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寅夜已经到了。明泉阁中的灯火也终于熄灭了。
三楼有几间窗户没关,被夜风吹的轻颤颤抖搂。
他便动了,像这黑夜一样,无影无踪的消失了。
今夜月入层云,大地如墨。
皇图蝶影一天下来,早就累。又四叉八叉的蹬着被子睡的深了。皇图龙影却一点也不敢睡,可是他却搂着那个四仰八叉的蝶影。任由她把脚从自已两腿间穿过,也任由她把手担上自已的脖子上。
窗子,蝶影睡觉竟是个从不关窗的人。
夜深如墨,窗上却有一个人,一个黑人。黑衣黑发黑蒙面山巾,连眼睛都深沉如墨。
因为他恨,恨不能杀那个抱着那天香自然的绝色美人。但他并没动,因为他还要等。
月穿浑云,一缕已经照到皇图龙影的睫毛上。而皇图龙影已经沉睡,未曾察觉到这一缕月光。
剑,是短剑,有犹鱼肠。
人,是黑人,有如沉墨。
他竟然也是盗道的,无声无息的道。
剑上的道气无声无色的刺向皇图龙影的眉心,看来皇图龙影又要死定了!
就在这时,皇图蝶影却动了,她不再四仰八叉了。她紧紧的搂着皇图龙影,俩人头挨着头,亲密无间。
他的剑立刻顿如止水。
他谁都敢伤,却不敢伤他心中的这个女神。
他只能恨恨的站在那,因为这一剑无论怎么刺都会伤害到她的。
他长吸了口气,心中顿觉了无生气。
他看着床上那两个恩恩爱爱的少年俊女。他是又嫉妒又恨,又自怜起来。
自怜的是他自己奔波一身,现今已经三十有三。虽然自已现在已经衣食无忧,但却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女人也是一夜换几个的换,却从来没有一个让他心动。今天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自已心神神往的,却已投入他人怀抱。
他并没有再下手,也没有走。反而找到房间桌子上,掌起灯来。桌上有茶,他就自顾自的看着那两个人在床上深拥熟睡。
他不知道的是隔壁还有两个人正在心急如焚,也不知道这边房子里究竟如何。竟然迟迟的不见响动,本来跟皇图龙影约好的,只要他动他们就动。
足足过了盏茶时间,哪有半点动静。只听隔壁嚊声徐徐,竟然是睡的深了。
其实皇图龙影并没深睡,一点也没睡。
当那个人一剑夹道而来,他自知手中无兵无刃。用什么去躲这一剑呢?
当那阿婆写下色心二字时,他就打量了那个黑人。见他身高宏阔,两眼生色却昂首挺胸。自然不会真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
他只好冒险一招,就是挠了挠皇图蝶影的痒痒。皇图蝶影一痒,竟然就抱紧了自己。
没想到的是这一招,竟然奏效。许久,心中不觉一笑,就这一笑。
“起床吧,装的够久了。我已无心再害你,喝杯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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