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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峰何在?”秦怀,一踏上明月楼就趾高气扬的把手中的凤凰城主令使劲的摇啊摇。其实秦怀当差已经十三年,十三年来却是第一次有幸手掌城主令。心中早已经像喝了七分醉的酒徒,喜不自然。
“在下在此,不知道秦捕头这是为何来此。”凤凰峰自然一眼就看到了秦怀手中的城主令,所以说话中尊尊敬敬不敢大意。如若是平时,这小小的捕头,他怎会放在眼中。
“来抓你!”秦怀那鼻子下三抹胡子也跟着趾高气扬着。
“不知道我凤凰峰,犯了何罪,竟然请来了凤凰城,城主令!”凤凰峰又不是三岁小孩,怎能说抓就抓。说话间抑扬顿挫,掷地有声。
“凤凰梧桐是你何人?”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天下人皆知他是我已故的爹。”
“他死于何时?”
“两个多月前的四月初三!”“什么时辰?”
“子时。”
“那时,你在哪?”
“难道是我害了我爹爹不成?”
“你在哪?子时!”
“我在南陈!”
“好,话已问完。麻烦你去明月衙门走一趟。”
“为什么?”
凤凰峰几乎忍无可忍,再忍恐怕就要动手了。说话间已经抬起了头,脸上尽是傲然之色。
“因为你当时,并不在南陈!”一个紫衫的中年男人手拿乌木三寸八分扇,脸上胡须修剪的齐整精致有如雕漆。一身正气,肃然的站在明月楼的楼梯口。
他双目一扫大堂群豪,然后在刚刚上来不久的那对少年少女身上微微一顿。再也不看其他。
群豪却在他的目光下,无不顿首。
凤凰峰也低下了头。
竟然没人敢说话,空气中炎热的、沉闷的、颤抖的、惶恐的呼吸声。
一男一女却各自扮了个鬼脸,亦步亦趋的想溜之大吉。
“你们要去哪”紫衣男人轻轻的,随意一问。两少却顿足许久才喏喏的说:“回家!”说完,心惊胆战般,颤微微向楼梯口去?。
紫衣男人却看着凤凰峰道:“凤凰峰,再说一次,四月初三子时,你在哪?”
两少刚下楼梯,听到这一问,又相对一笑。停了下来,看着紫衣男的背影鬼笑着。
凤凰峰心里怎么也笑不出来,脸上却装着若无其事的微笑着,恭恭敬敬的回:“小子,确实在南陈!”
“给了你机会的,是你自己不要。跟我走一趟吧,去见一个人。”
紫衣人已经开始踱步,走向楼梯口。
“且慢!小女南陈郡主陈雪见过皇图城主。”说完礼也行完。
皇图城主--凤凰城主,皇图无忌。
“我知道,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胆子通常会变大了许多。但是南陈城主陈?的女儿并不是叫陈雪,而叫陈眸。所以!你倒底是谁?”凤凰城主一脸淡然却威严当头。
南城来的自称南陈郡主的女人,已经掉下了泪来,却只是看着凤凰峰。
凤凰峰闭上双眼,下了决心说:“请城主莫要难为她,在下随城主回衙就是了!”
“哦,难道假冒郡主就不要带回衙门了?你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
凤凰城主已经自顾自的消失在楼梯口,那两少也下了楼梯。
凤凰峰扫了一眼大堂中群客,又深情的看了一眼南陈的陈雪。
“雪儿,可能我真的错了。连累了你,现在你要走我会舍命送你一程。只愿你莫怨我才好,才好。”
说到最后竟然已经哽咽。
“不,我随你,无论生死,也无论对错。你知道么?南陈我回不去了,小姐也不再不会原谅我。天涯海角,我已经只有你了,只有你一个人了。”
泪水掉下来,落在明月楼上。
堂中群客无不动容,真是最毒女人泪。
凤凰峰、陈雪、秦怀一行十五人。陈雪既然不是郡主,那么两个奴婢也不必再带着。
明月楼前,凤凰峰黯然回首?。
明月楼依然高耸如故,或许还可以屹立四百八十七载。
大街上,行人如潮。十五匹马,十五个人奔向明月衙门。
凤凰城,一共有七个衙门。
明月衙门只是其中之一。
平时,凤凰城主很少来这里。
这里的主人是平城风。
平城风是个老头,胡须已长到了胸前。
灰白相间的胡须,灰白相间的长袍。平城风坐在衙门口,他在等,等凤凰城主。
等来的却是一个少年,一个少女。
“少城主,郡主!城主呢?”平城风今天没有穿官服,因为他也很少来衙门。今天六月初三,不是个好日子,至少对平城风来说。因为他最怕的就是看似谦谦君子,却喜怒无常的皇图无忌。
“家父说此间事已尽交于我处理,平老不要拘礼才好。”少年依然微笑而有礼貌。
两少一老已经走进了衙门,衙门并不大。却赫赫威严,不可有半点冒犯之心。只见堂中宽不过九丈,长十三丈。堂上立一大案,堂中八柱严立。
“少城主,凤凰峰的凤凰九道,恐怕已到五阶。不知道少城主的五行道修炼的如何?”平城风小心翼翼,脸上却一脸担忧。
“放心,平老就算信不过我,也应该信的过我爹才对。他老人家绝对不会把危险丢给自己的儿子的,你说是吧。”少年还是微笑着,秀气的脸上,从容淡定。
“是,是,老糊涂了。少城主英明。”
“尸体可好?”
“在停尸房里,天太热了。我们已经换了一次冰了。少城主尽管放心,下官不敢大意的。”
“平老辛苦了,把尸体抬出来。”
一具男尸,穿着寿衣寿帽寿鞋的男尸。是个老者,五十多岁左右。左脸下有一颗大痣,从脸部轮廓来看,跟凤凰峰有七分像。
尸体已有少许地方开始腐烂,苍白的比豆腐还要白,比豆腐还要无力。一具尸体竟然能保存两个月,这大热的天也是奇事儿一桩。
凤凰峰,陈雪,秦怀等已经在明月衙门前下马。
凤凰峰看了看衙门里的三个人,又看了看那具男尸。
怒气已经布满全身,还好凤凰峰并不是个随意就会失去理智的人。他知道在明月衙门并不是一个可以随便的地方。所以他只能忍着?。
“家父,已经入土为安,不知道平大人为何又要把他挖出来。平大人是想欺负我凤凰家没人吗?”凤凰峰双眼圆瞪,怒火从双眼直喷而出,随时都有可能决堤的。
“凤凰兄,你错怪了平大人。请令尊遗体实是在下的意思。”那个白衫的白扇的少年,此时已经不再微笑,满脸的歉意。
凤凰峰那一双喷火的眼睛,瞬间投射到少年身上。冷冷的道:“你是谁?凭什么挖尸掘坟!”
平城风迎身而上答道:“凤凰城,少城主皇图龙影。”
“好,好。你是少城主,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凤凰峰依然怒气冲天,随时可能决堤。谁遇到这种事都会怒不可遏的。
“今天之所以请出凤凰叔叔的尸体,是因为他死的不明不白。我只是想还他一个真相,明知道真相一直都是残忍的。但杀人者,人恒杀之。”说完就瞪向凤凰峰。
然后用力的吸了口气,稳定好自己的情绪。
“凤凰兄,你可知道南海中有一种鱼叫移香?”少年抬着头,双眼注视着凤凰峰。他不在意凤凰峰的满腔怒火,直挺挺的两只眼睛在一刹间投入凤凰峰的眼眸里,寸步不让。
这一瞬间,凤凰峰如被电击了一样。那一腔怒火竟在这一注目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剩下镇定。
“知道,久嚼方出味,味甘中带香,香中淡腥。乃海中三珍七宝之一。”
“那你可知移香鱼有毒?”
“移香鱼怎会有毒?少城主莫要信口雌黄。”
“你真不知道吗?”
“凤凰峰,自视不是无知之辈,但移香鱼有毒却还是第一次听说,仿佛就像在听一个笑话。不知道堂上众人可知道移香鱼有毒?”
凤凰峰一脸傲然的站立在明月衙中,脸上已经露出一丝得意。
堂中所有的人,平城风、少女、陈雪、秦怀、还有十二个捕快都摇了摇头。
移香鱼怎么可能会有毒呢,那可是海中三珍七宝中的美味佳肴!
那少城主却一脸从容,脸上又升起了一丝微笑。
白扇在手,轻然打开。秀气的脸上却多了一丝狡黠。
“不知道,凤凰兄四月初三在哪?”
“在南陈!”
“谁可以证明?”
“我!”?陈雪伸出纤细滑嫩的手指着自已的鼻子说。
堂中众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看到她脸红如血?。
“好,陈雪小姐。那你们在做什么呢?你那时应该还在南陈陈府吧?”皇图龙影似乎早已经知道她会自己跳出来证明了一般。一点也没感到意外。
“不错,我……”陈雪似乎已经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再没接着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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