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山顶的积雪还没融化,阴沉了整整一个冬季的天却是亮了起来,春日洋洋洒洒的流下一些光,映在雪上,漫山便是金色的了。半山腰的地方,积雪已渐融渐浅,变成了透明的冰棱。冰棱化水,沿着刚冒头的草芽,寻着泥土的脉搏,汇聚,渗透,有了小溪的模样。从落石村的东侧一直走,穿过层层四季常青的针叶林,有一条小径,曲曲折折一路通往东方的山顶。落石村位于大陆版图的中央,也是人类正营的北部边缘地带,以此往北,是几乎横贯整个大陆的中央山脉,它分割了兽人与人类的疆土,两个种族因为中央山脉的存在得到了某种意义上的缓和。历史上也很难见到兽族与人类的大规模战争,最多就是在玛格洛斯通道上发生过几次中型战役,即便如此,千年以来,也没有重大的人员伤亡。
所谓的玛格洛斯通道,它是大陆南北交通的枢纽,是一道横斩在中央山脉中部的一条狭长的山涧。在和平时期,这条通道会是两个种族贸易的唯一途径,而在战时自然会成为必争的战略要地。落石村的位子便处在通道的西部,几乎是横向平行的关系,好在两者之间还有山川相缭,落石村才能有一番平静。
若是沿着村东的小径一直走,翻过青山,踏过谷地,越过藻泽,期经百里长路,便到了玛格洛斯通道。这些年纪尚轻又稍显稚嫩的孩子当然不会也不能走去那里,事实上,他们虽是往东,但真正要去的地方却是村子北方的一块山谷,看得出这些孩子也做过一些功课,北部的山峰险要耸竣,到了半山腰的位置,紫色的花岗岩壁仿佛是垂直而劈来的,即便是村里身手最好的猎人,也攀登不了,不用说这些孩子了。所以他们先要往东,顺着幽径走,走到峰尖,转而向西北,约半天路,登上村北的那座山,寻找传说里落石村外的那颗落石。
落石村,落石村,定然是有那么一块落石,才会叫落石村的。至少在很久很久之前的言说里存在着那么一块石头,那块石头在没有月的夜晚从天空的尽头,从神的国度坠落到人间。炽热的光和热甚至点亮了夜空。人类阵营的史学家用尽量客观的口吻这样记载道:大陆历三六零七年,冬末,缺月日,约晚八时,天无月,暗极,行人不见一肘之外,然南方天外忽然闪光,光之烈之炽,如神莅临,闪光跨过帝都坠于北部,约属中央山脉一段,此后数分,天空尽是未尽轰鸣。
午时,阳光反而温婉了许多,在云层的后头半遮半掩,所以天气又有了些许凉气,到了东边的山间更是过分了很多。那些孩子已经攀到山顶,齐齐八个都被冻得紫了双颊,衣服也一副脏兮兮的样子。不过也有例外,一行中唯一的女孩模样还算不错,虽然厚实的棉衣也有些雪痕,但远比其他几个男孩要好很多。毕竟是女孩,而且模样生的极为好看,留一头柔软的栗色长发,眸子柔软又显得很大,汪汪的像是一潭棕色的湖泊,说不出几分惹人怜惜,几个男孩自然更加照顾几分。
“现在,该往西边走了,唔,这鬼天气可真冷,到了这个时候,反而冷得更加受不了……”走在最前头的维尔停在了前面,缩着脖子,蜷着双臂冷哈哈地对其他的伙伴说道,‘坚持一下,为了我们的冒险坚持一下,从这里一直往下走,走到山底就要好过点了。‘他指着身后的小径,鼓舞着疲惫的伙伴,颇有几分领袖的气质。
“东衍,你……你还好吗。”这个时候一行唯一的女生走到了东衍的身边,发出了关切的问候。东衍是这里身体最瘦小的孩子,个子也不高,只是略微高出了女孩一小截,显得很儒弱。东衍咧开嘴笑了笑,虽然脸颊被冷风吹破,但眼里的光却平静得不与外表的狼狈相称,他伸出手在女孩的头上拍了拍,眼光的平静变成了怜爱,“我很好,小舞都能坚持,我怎么能放弃呢。”
女孩露出了笑脸,十四岁的女孩笑得有些呆傻,露出一颗洁白的小虎牙,和浅浅的酒窝。女孩是村里村长的孙女,叫舞梦。因为村长的家离铁匠铺很近,所以住在铁匠铺的东衍和小舞一直便是青梅竹马。
东衍的爷爷是村里的老铁匠,事实上他是铁匠在外出寻找某种矿石的时候抱回来的孩子,所以从小变没有父母,一直有爷爷带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孤儿的原因,东衍自幼就有些沉默,除了小舞还有维尔,到不怎么说话,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埋在了从村长家借来的书里,这些年从大陆通史到吟游诗人的一些诗集,他都看了个遍,不过在几天前,村长家最后一本书被东衍看完后,他又转而喜欢上了打铁,算是继承了老铁匠的衣钵。
“咳咳,趁着午时走,我们还要走很远,来回往返可不能拖到夜里。”维尔干咳了几声,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又领着众人往前走。作为全队的小首领,维尔走在最前头,而舞月和东衍并排落在了队伍的末端。维尔一路前行,偶尔会回过头,瞟一眼队伍末端的两人,转过头去的时候,在没人能注意到的时候露出些许苦恼。
沿山而下的路虽然有些险陡,但速度也快了很多,不过一个小时便来到山腰,东边山峰与北部山川便在山腰处连缀,只要再往西北一路往下,便到了目的地,落石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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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每一章都不太多,原因是在手机上打的,所以很慢又写不了太多。这一次托文不会拖得太厉害,至少应该会在下一章开始进入正题。也不能算正题吧,至少不会像前两章一样平淡。前面的的确不太好写,也很乏味。熬过这一段就会好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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