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吟和辉泪正在争论要怎么处理灵虚树的时候,风舞月一出来,他俩当时就愣住了。“大小姐……那个……”栾子吟怔怔地指了指她头上的树蕙簪和腰上的得英佩,“那该不会是得英树蕙吧?”
风舞月点了下头,她本来不以为意的,结果这俩人的反应一下又让她不好意思起来。“天哪!前辈、前辈这就把得英树蕙传给你了!?也就是……也就是说,大小姐现在是……”栾子吟激动得双眼不停地上下打量着舞月,连话都说不上了。舞月被他那直射光芒的眼打量得如芒刺在背,恰好辉泪大姐一巴掌将他掀开:“边儿去!别把哈喇子喷月月衣服上了。”转头又相当兴奋地冲舞月道:“太好了月月!月月现在是师道的头头,水水也是巫家静合的传人,简直太般配了!在一起吧月月!在……”
风舞月忽然想跟前辈学怎么运用导引术了,这时候只要导引术一用就能叫着俩家伙闭嘴。本来还想跟他们商量下前辈之前说的,看样子还是等他们平静以后再提。
不多时已入夜,今天少了吃货水疯抢食物,一顿饭终于吃得有模有样了。尽管如此,舞月还是特地留下了足够的食物,就连平时格外限制凌溟的蜂蜜也拿出了两坛;舞月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救了,就算知道让凌溟总是吃太多补好,尤其是蜂蜜,但只要一想起他见到食物那种欢喜的神情,舞月就忍不住还是多给他留点。
今天的最后带晚餐去渴望凌溟的时候,他恢复得不错。风舞月把手伸进水球摸了摸他胸脯,里头像关了只兔子一样扑通扑通跳得正欢实。正以为他可能要明天才醒得来的时候,大概前辈他为他幻化人形的时间到了,手摸着的胸口立即厚厚地生长起来。他全身的肌肉顿时像膨胀一样,将原本还酷似人类的身体很快变得如野兽一般,舞月察看了他的牙齿,触到嘴唇的时候就感觉到仿佛雨后春笋那样快速发起来的毒牙。
凌溟又变回兽类了。风舞月莫名地被一种失落掩盖,好像一只蝴蝶凋零后又化为毛毛虫似的。他的睫毛动了动,睁开眼来看到舞月,她以为他好歹能说两句,结果这货注意力早就被舞月带来的食物和蜂蜜吸引去了。风舞月很无奈地看着他狼吞虎咽,感觉再迟一点他就彻底饿死了。在他旁边杵了半天,舞月终于忍不住吱一声:“喂,醒来也不说一句?”
水凌凕愣愣地看了她一眼,好歹还停下来回了句:“说什么?”舞月最终垂头丧气地感受到,失去流畅的语言,跟凌溟交心真是痛苦。舞月坐在他旁边拿出他的心来细细把玩,心头不断浮想起今天他像个正常的男孩子一样的场景和他说的每一句话,像心里的宝贝一样弥足珍贵。
隔了个一天半天,凌溟的身体就完全恢复了,所有的重活累活全都分担起来,修复进展立即被推进了很多。毕竟他们要做的实在太多了:破损的土地要休整,不稳固的山势需要巩固,还要随时照看恢复中的动物,播种下的植物。另外也不能让灵虚树老横在那,得收拾下。
风舞月这下知道水凌凕的力气提升到什么程度了。洞窟似的树干,近十里长的树身,水凌凕远远地抱起树冠那头,随着地面如闷雷般涌来的振动,十里长的树干便极不情愿地抬起了身。在一片惊呼中,他吃力地抱着不下千钧重的树身,后退着一点点就把它拖走了。
舞月也知道那么大的一棵树,要是当垃圾处理掉的话,无论扔哪总会碍眼。到不如将就这树洞,把它做成个屋子。她才这么想,水凌凕就立马落实起来,把能做木料的粗枝切下来做木板,给大树洞补上门,里头开上窗户;舞月则用真元将枝条细细剥成窗棂。至于留下的树桩,因为树洞的一部分深入了树桩这部分,使树桩像露出地面的一圈围墙。舞月想将它填上土,做个花坛苗圃什么的,没想到水凌凕想得更妙。他把底部填上高低起伏的卵石,用巫术从河里引了条水脉灌进来,做成小池;顺便移了株翔鹭兰过来,前辈也把洞内照明用的咸水番茄抓了两只放进来。风舞月看着门口这池子特别喜欢,因为在宰相府的时候,她家里也有这样的水池。她在池底埋下了真元,让池内水可以像泉水一样不断涌进来,反正图个好玩呗。
虽然前辈没说具体什么时候让他们走,不过舞月估摸差不多也就是二月底三月初的样子,所以抓紧这段时间再多学点东西。她已经开始在向前辈学导引术运用之法了。本来导引术就不同于一般的法术,不依赖真元,从这个角度,它就像是抽象的概念一样,习惯用法术的修真者会很难理解。所以绝大部分师道的前辈要花将近一半的生命来掌握这门师道的根本技术。但舞月不一样,她是天生的师者,生来就具备施展导引术的天赋,使得运用导引术能如说话般自然而然。偶尔她说一两句话就有可能伴有导引术而容易影响别人。所以舞月干脆就用最熟悉的这种方式来练习导引术的掌握。当然,这种随意影响别人的练习在别人看来其实很不好受,所以舞月基本上不拿栾子吟和大姐来练。水凌凕虽然脾气比较好,但同样会生气,舞月也是跟他讲明了才拿他练习的。
水凌凕这段时间“听话”了不少,大概知道即将要离开了,面对将来茫茫辽阔的人类社会,他许许多多兽类的行为也的确该好好收敛了。舞月靠导引术来约束他,让他尽量维持着副类似人的形态,尽量别在挠耳朵的时候长出大大的狐耳,尽量别一高兴就把尾巴伸出来摇,尽量别一看到食物就走不动道……吃东西的问题最为重要。凡事都有度的,虽然不知道水凌凕吃得过饱会有什么后果,但肯定不能让他不知节制。而且貌似他吃得越多个头就越大,所以春夏秋三个季节的胡吃海塞下来会让他的体型很不好看,到了冬天才会消减下来。
舞月知道这是兽类过冬的本能,但凌溟现在应该要个人一样生活,这个习惯就必须得改。规劝了好几次,加上导引术一直不断地疏导,水凌凕才总算减少了些食量,舞月同样也慢慢把握到食物应该控制到什么程度才算合适。
栾子吟和辉泪大姐这段时间同样没落下。上次光阴被东皇太一震慑之后,大姐一气之下丢掉了它,最后还是子吟好心给捡回来的——其实他是舍不得这么厉害的宝贝白白丢掉,而自己又掌控不了,只好拿回来给大姐。风舞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光阴会被东皇太一震慑,不过自己的武器却向对手臣服,肯定辉泪自己也有责任,没把武器掌握到火候。所以她这么一劝,阳辉泪也就听了,乖乖练习着和光阴的配合。
唯独栾子吟纠结,听了舞月阐述了将来的去向,他思来想去还是不知如何是好。延续阴灵的路就会成为全修真界的公敌,就他们几个这水平,这这是完全玩不起的;然而要完全和阴灵分割开,抛弃已掌握的阴灵的力量,他多少又有些舍不得。更重要的是,经过了这段时间在眠山的修行,包括风大小姐在内都早已和阴灵无法分离,就是舞月随手施个法也总伴随着晴雪的力量。要放弃估计他们就得从头再学了。
所以这段时间子吟徘徊不定,基本上就只是把已会的符术巩固起来。同时也侥幸地想,反正阴界都已经是四千年的事了,以后只要别在大人物面前显摆,多半都不会被认出来吧。
大家就在这一切都还没说破的时候各自盘算着可能的打算,似乎清晰又略有迷惘,同时筹备着三月初欢庆春天的到来和后来补上的小年。
到临近二月底的时候,舞月照例向前辈请教导引术,却发觉前辈已经开始在为凌溟设计将来要穿到的衣服了。舞月心里估摸的日子也再度确定了些。
妙叩这才注意到身后的风舞月,转过来看了看她,连夜忙碌的眼显得有些疲惫和轻微的血丝。妙叩示意她今天就自己巩固下,暂时没有精力传授更多了。舞月心里明白,也只是叫前辈多多注意休息;同时也发现,前辈虽然有些疲惫,但心情还不错,洞里都由他一个人打扫得干干净净。
“对了,前辈,今天有人要来吗?”舞月顺便问了问,因为她进来前看到子吟在收拾那灵虚树屋,应该是前辈吩咐的吧。
妙叩十分喜悦地冲她点了点头。
眠山仙境边缘的树屋,栾子吟费了好大劲才把整个树屋打扫出来。毕竟是用树做的屋子,里头湿气还是比较重,隔些时间就要用火烤一烤,还要把握好火力免得把屋子烧了。他在这火炉子里折腾了半天,累得满头大汗才终于完活,而外头的辉泪大姐已经催得不耐烦了。
前辈叫他俩今天多准备些食物,奈何眠山毁成这样以后,雪风鼠已经所剩无几了,而他们当中还有个吃货水,这些日子食物已经精简得不能再精了。所以迫不得已,今天要去打些耗子回来。
栾子吟先是热了一通,之后又要漫山遍野地扒雪堆找耗子,苦活接着累活干,心情相当地糟糕。索性消极怠工,让辉泪大姐自己一个人慢慢打猎去。
不过正当子吟躺在块岩石上准备小打个盹时,忽然有不弱的真元波动从外界传来,而且不止一股!栾子吟迟钝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是有人闯上眠山了!他登时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而那群丝毫不弱于他的真元早已快速将他包围了上来。
“什么人!?”子吟劈手拔出御史铁毫,却没想对方居然也同样这么问他。子吟这才抬头四顾,发觉竟不知何时早已有三个人站在了他身边!!
这三人衣着不一,左右看起来比栾子吟年纪略长的凭衣装应该是随从,而他正对面为首的是三十来岁样貌的青年男子,单凭那股强烈的真元压迫便知其修为绝对不亚于自己。男子一身宽大皂纹朱氅,领口绣着牡丹和芍药交错的纹饰,两边的随从同样绣着这纹饰。
丹药连理图!栾子吟心头一惊,便知对方是医道中人。然而没想到的是,彼此这一对峙,那男子却忽然厉声质问道:“何方小儿,报上名来!眠山此番可是你辈所为?”
栾子吟顿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眠山是他们的地盘,居然被对方质问是不是对眠山做了什么。栾子吟好笑又好气,而自己修为低于对手,手中的御史铁毫便更是警惕了起来。
那人见子吟不仅不答话更有反抗的意图,抬手便将三枚金针拔了出来。然而,就在两人眼看要交手之际,空中忽然一面透明的镜子将子吟与对方三人阻隔开,与此同时,风舞月远远喝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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