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尘于是从怀里取出一部书籍,一捆玉简。阳辉泪好奇地伸手去摸,栾子吟轻咳一声制止。原尘笑吟吟地将它们打开,交到舞月手上,辉泪和子吟立马飞扑过来看。它们先看了那捆玉简。玉简数十余片,却仅是第一片有少许字,注明书名《七彩玲珑志》及短短几句序言:“晔皇三十六年,余同友坤妃玄洺卿儿(玄洺卿儿,仙界坤妃。《仙史?渊成卷》:“玉州瑶花山有好女,自名玄洺,字卿儿,能为天地象,帝(仙界渊成帝)甚好之,封爵坤妃,筑九天百令昆宫以安之。”)登神姥梦居玲珑地嫏嬛峰,望休瑞东来,成七彩,俱为寿芝。坤妃因笑云:‘七彩霞兮玲珑化,仙之灵兮歌而俱来下。’故作文以志之。”
后面的玉简皆一片空白。众人奇之,又翻开那本书籍,书上倒是字密如星,却是一字不识。就连博览群书的栾子吟和与理藩院来往甚好、精通各国语言的风舞月都奈何无法看懂。
见他们表情尴尬,原尘倒是哈哈大笑,又随手将东西合上,嘱托道:“几位若是不辞劳苦,便将它们交到眠山妙叩手中。他日我在神姥梦居玲珑地,必将答谢诸位。”
风舞月刚要客气,却一下听到“妙叩”二字,心头猛然一沉:“修真界第一教书匠”!?当然,你莫要以为这个称号有多了不得;你只需细细琢磨“教书匠”三字之意,便知它其实没多大的褒义。舞月曾听教她乐舞的师傅评价过妙叩此人:虽是修行的前辈,可概括起来无非八字,“不拘一格,好为人师”。如此一人真能为他们指点迷津吗?
原尘见她又走神似的没了反应,便用手轻叩了一下她的右臂。没想到这一叩不要紧,舞月右手的广袖却忽然发出“叮当”之声,晃得厉害!舞月瞬间回神,立马尖叫一声,猛挥长袖,躲到阳辉泪背后去了。“铛!”一柄小刀坠地,竟脱水的鱼一样在地上摆动,俨然活了一般!舞月子吟都没见过这般情景,着实吓了一跳。只有辉泪大姐先是一惊,过后立马又气又恼,气呼呼地准备一脚踩下去。
原尘看定了东西,便是一笑,从容将刀子拾起,按在桌上。“这小东西倒是有趣!好久没见过人界能铸出如此神兵了。”
三人总算把刚才倒吸的凉气吐了个舒畅。栾子吟却不解起来:“这不就是那个刁蛮郡主有事没事都藏在身上吓唬人的刀子么?怎这般诡异起来?还真被吓一跳!”
风舞月正疑惑,一旁的水凌溟却道:“这把柳叶小刃本就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受血气开锋,又在墓中放了这许多年,受死气浸养,有了些灵性;却是入的邪道,所以便在刚刚前辈碰到舞月时,感到危险,挣扎欲出。”
原尘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玉栋国云代王珍宝无数,但最珍贵的莫过于这柄由隐逸名匠为其爱女精心打造的柳叶小刃。刀长五寸,不过一掌,却锋利绝伦,堪称神兵!于一百年前赠与闺中好友,即当时宰相之女,风氏舞月。姑娘既持此刀,想来便是那死于火中的风舞月?”
舞月心中一愣,连忙道:“前辈慧眼。”
原尘爽朗大笑,不语,于刀锋轻轻一弹,小刃便发出一声嗡鸣。继而他边说边做:“世人以魂养刀,以血喂刀,使刀俱灵心,威力百倍。然剑直正道,刀心偏斜,以恶戾开锋,终为邪道。”说着,将一杯樱桃酒倾在刀上,顺着酒水淌下血红的颜色。“今者,我独以清酒一杯,洗去血煞之气;樱汁一壶,破去凶戾之象;玉屑一抔,封其杀戮之心。”随手将一壶樱桃汁滴在刀心,小刃发出一阵刺耳尖嚎,随之升起袅袅白雾。又拈起三四片雪花覆在刀刃上,顿时如沸水嘶鸣,雪花消融。“瑕疵已除,一如初铸。赤子拳拳,物宝天华,大吉大利!”顺手一挥,刀化银练,于花间划出一道长弧,竟比雪晶骄阳还耀眼三分!
一声钝响,柳叶小刃斜插在木桌上。原尘将小刀拔出:“现已将刀锋破去。这柄尚未开锋的刀,已无当初那般锋利,却比世上任何神兵利器都要锋利!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沾血。染血之后,须以醴泉洗去血气,再以晨露保其灵性。否则血气蚀刀,不过再是一片废铁。”
“谢前辈。”风舞月婉声道。
原尘继而取出一支古拙的木制六孔短箫,对水凌溟说:“适才拾得玉箫一支,可是这位小哥之物?”水凌溟用手摸了一下自己腰后的脊骨,便说是。原尘将短箫奉还,又道:“此箫非比寻常,颇具古风,必是上古巫家的得意之作。我只是好奇,这位小哥可懂驾驭?”水凌溟低头细想了一下,便用箫吹出轻缓的调子,此曲轻柔而近心声,令风舞月都不禁暗暗称奇。更古怪的是,那屋外采樱桃蜜的蜜蜂也都纷纷围聚过来。连一旁忙着消灭糕点的阳辉泪也在感叹称奇。只是,唯独原尘却摇头道:“我说的不是巫门驱虫术。是属于这支箫原本的曲子。”
水凌溟停了下来想了又想。舞月注意到他好几次试着拿起箫来吹奏却又停了,于是更加好奇这到底是首怎样的曲子。最后当他拿起箫时,所吹出的第一个音阶,便令她仿佛坠入了一川烟云;时远时近,扑朔迷离,回环跌宕,如在烟雨迷蒙中上下翩飞的蝶。这下连栾子吟都失了评头论足的精气,一并坠了进去。
原尘此时心中方才一叹:看来大师兄真的将《空濛引》教给了他。
一个音调走高,扯起云雨的曲子才大乱。陷入意境的人这才回过了神,竟如天上地下走过一遭似的。水凌溟略带歉意地说:“还不太熟练。”
原尘的心这才落了地,安慰道:“此曲非同一般。便是熟练掌握了,也切不可随意施展!”说着,又取出一支花蝶纹黑紫竹玉屏笛;此笛略粗,分明为一支玉屏雄笛,其上阳刻蝶阴雕花,阴阳相称,甚是别致。“此笛为‘化蝶寻芳’中的‘化蝶’,多年前为我一位巫门好友所赠。小哥这箫虽好,却不是驱虫之用;而况此笛于我,不过是个念想而已,今日便转赠小哥罢。”水凌溟并不拒绝,说了声谢便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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