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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无比的四周,可谓伸手不见五指。贤知睁开眼,他感到自己是被冻醒的,地面很凉。看来贤知并没有死,因为死人是没有知觉的。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更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从小到大他还没到过这么一点光亮都没有的地方。贤知用手强支撑着身体做起来,他感觉腹部巨痛,先后中招了两次,现在肚皮一定淤青了。贤知一身的伤,手臂,肩膀和背部都有不同程度的疼痛感,少年时常幻想能和某个坏人大战一场,被打倒后擦干嘴角的血,爬起来再战,如今自己算是体会到了,事实上这滋味并不好受。要知道肉体凡胎是会流血会痛的,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光凭借门外汉的乱拳怎么能成为打不到的英雄?光有的毅力是不够的。贤知今天被修理的很惨,还活着算是走运了,他也很久没有吃东西没有喝水,不过最不舒服的是贤知的心里。出来第一天就把自己搞成这幅德行,这次任务真是太失败了,他感觉有种纠结的无力感,不情愿的来到这里却在过程中莫名的付出努力可是那努力并没有获得设想中的回报。
贤知忍着疼痛站起来,他突然感到有些恶心,干呕了几下,由于腹内空空,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打几个嗝。贤知摸了摸上衣口袋,石头不在了,不用多想也知道那块石头肯定被人拿走了,可他还是摸了摸口袋。贤知还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现在首先要做的是搞清自己在什么地方,这里漆黑一片,不像是牢房,贤知什么也看不见双手向周围乱摸一气。这地方似乎没有什么箱子柜子之类的,贤知慢慢往前走,他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硬邦邦的很大,很粗糙。贤知的手摸向更远的地方,他想知道这东西的轮廓,什么东西会这么大?这时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他心理暗骂自己真TM笨,自己居然摸了半天,这东西分明就是堵墙壁嘛。而且这么说来这堵墙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或是说摸过,因为他们的触感差不多。对了,就是那个地下通道,那里没有光亮贤知是扶着墙过去的。这里不会真的是通道吧?要是这样的话那个面罩人为什么要把我扔在这里?这是在放我逃走么?贤知的心里一下冒出好多问题,看来要走到出口才能定下准确的结论。贤知随便选了个方向,沿着墙壁慢慢前行,大概三四步的距离,贤知撞到了什么东西,他仔细摸了摸是个梯子,难道真是那条通道?贤知带着疑问爬上梯子,打开头顶的木门,外面已经是晚上,借着星光贤知发现这里那个马厩,原来真的是那条通道。
贤知更加疑问,自己为何没被关在牢笼里反而被扔在通道口附近,这的是要放过他吗?贤知觉得这里面没有那么简单。贤知没有马上放松警惕,他在马厩里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其他人影。也许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才使得面罩人放下了自己,难道是杰诺做了什么手脚?他转而一想罢了,石头也好,什么妖魔也好这些和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保住性命才是关键,现在自己做到了。
眼下只有贤知一个人,这不就是最佳的逃跑时机吗,杰诺不知怎么样,那对母子已不知所踪,没有人会来之追捕贤知,他们最好都在研究那块石头。
马厩里,贤知躺在草堆上,矛盾占据了他的心,迷茫、犹豫。远处的天空没有月亮,也因此突出了耀眼的星光,一颗孤独的心就躺在那里,不知此刻还有没有人望着同一片星空。记得杰诺说过往北走就能走出这个地方,我只是个普通人,逃跑还是?反正我在这也做不了什么,我努力过了。算了我干脆什么也不管好了,就在这睡一觉,等天亮了就逃走。贤知在身上盖了些草当做被子。别忘了我们来这的目的,杰诺的话莫名的在脑中响起,贤知翻了个身不去再去想它。再见士兵先生,是小家伙斯蒂文,他当时微笑着看着自己,他缠着妈妈的样子像极了以前的自己,贤知使劲摇了摇头。这世界就是这样,我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没有哪个傻瓜会为了不认识的人送命,贤知在心中劝说着自己。不是吗?根本就没有上帝,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长大后要做个好人,贤知。这是母亲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如果母亲没有死,我会记得这句话吗,好人是什么?会当饭吃吗?傻瓜才做好人,我是个坏人。
贤知猛地坐起来,尽管身上还很疼很疲倦,不过他再也睡不着了。我要做个负责人的坏人,我来这是为了弄清一切可不是跑路的小丑,杰诺那家伙还不知道怎么样,他没那么容易被搞定的。他心想。那对母子我要去确认下。
一个自己称为坏人的好人出发了。
通往木屋的地下通道贤知走过一次了,他摸着墙壁压低脚步声以最快的速度前行,七八分钟到达了出口,这里相对白天来说没什么变化,因为在地下的缘故阳光是无法照射进来的,昏暗的灯光就是唯一的光亮。
通道前是两条路,一条通向白色石头的那个房间,另一条是通往木屋里的牢房,贤知捏着脚步走向通往牢房那条路。这地下的路还是比较复杂的,贤知只是在杰诺的带领下走过一次,这次换做自己一人途中走还错了几次,有一次他看见两个熟睡的守依偎在仓库里这可把他吓坏了。贤知就这么东撞西撞贤知终于来到牢房,奇怪的是那门口并没有守夜的岗哨,亏贤知还故意发出声响想把守卫引开。
贤知两三步跳进牢房,可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看来好人还真是难做。
贤知按原路返回,到达通道入口,贤知又去了另一边看看什么情况。大屋附近,没有什么守卫,这里的人本来就十几个,估计大部分在外面的地面上,还有一部分被杰诺干掉了,目前见过面的只有那个面罩人比较难搞定,不知道杰诺现在在哪里。
贤知深深的吸了口气走进大屋,他做好了随时开战的准备,那白色光芒还是一样刺眼。贤知毫不迟疑走向石台拿起石头,光芒瞬间消失,现在贤知还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但感觉不到危险反而使贤知感到不安。待贤知视力恢复,他把石头装进上衣口袋。死尸那边,贤知随便看过去,眼前的人让他吃了一惊,是斯蒂文捂着双眼背对着石台蹲在那里,他旁边母亲萝拉躺在那儿。
“斯蒂文?”
小男孩放下手朝贤知看过来,“士兵先生,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我哪会出什么事,倒是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和你一起的那位先生带我来的,说是妈妈在这。”
原来是杰诺“他人现在在哪?”
斯蒂文摇了摇头,“不知道,带我来这后他就出去了,他要我呆在这里等你。”
等我?贤知心中暗想,杰诺难道知道萝拉他们发生意外就料到我遭到不测?他摆脱追击后应该也赶到马厩才对,贤知继续问:“那么你和妈妈在马厩等我们时发生了意外?”
“嗯,我们被抓回来了,从通道里来了好多人。”
看来杰诺混进来时就已经被对方察觉了,记得那两个守卫的对话,他们老大知道我们的行动,杰诺他现在说不定在麻烦当中。贤知看向萝拉,她脸色苍白,贤知摸了摸她的脖子,几乎没有脉搏,贤知猜测是那块石头的缘故,可是斯蒂文没事,他没有直视那块石头。
“那你们被抓回去后都发生了什么?”
小家伙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我和妈妈被抓走后被关在原来的地方,后来他们把妈妈带出去,我不想和她分开就一直哭,再后来是另一位士兵先生出现在牢房前,他问我想找到妈妈么,我说想,他说跟着他就能找到妈妈,我就跟着他来到这儿。来到这时我看见有好多人躺在地上,妈妈也在里面,大家好像睡着了一样,然后那个士兵先生掏出一块石头放在那里,就在那儿。”斯蒂文用手指着那个石台,“我看到满屋子的白光,那个士兵先生大声叫我捂住眼睛呆在妈妈身旁,他叫我别盯着石头看,他说你会过来找我,之后他人去了哪里我就不清楚了,我就一直蹲在妈妈身边等你来。”
那块石头怎么会在杰诺那里?这是贤知的第一反应,他静下心来把一连串细节仔细分析。贤知记得自己被打晕后石头应该到了面罩人手中才是,再联想到自己醒来的地方,很可能是杰诺在去马厩的途中遇到了面罩人和昏倒的贤知,然后杰诺从面罩人手上夺走石头,贤知此时只是是个没用的包袱所以暂时被扔在地上,可这样的话萝拉的问题就说不通了,石头在到达杰诺手里之前一定在石台上。或者是面罩人收到紧急消息把贤知这个包袱扔在地上自己则带着石头赶去石台,一段时间后杰诺发现石头在大屋里知道了贤知被袭击现在生死未卜,那么贤知就成了一个不确定因素。杰诺拿下石头发现萝拉躺在地上却没有斯蒂文,这时候杰诺可能想了个计划,依杰诺的身手他多半是去找这里的老大,对方还有个棘手的面罩人,杰诺自己一个人既要救人又想要石头的话这么做是个有效的方法。他顺势救出斯蒂文把他带到大屋里再放上石头,只有大屋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样做对方就摸不到杰诺的行动,他也就更容易接近对方的头目。杰诺告诉斯蒂文贤知回来找他多半是在安慰这个小家伙,如果贤知没事也一定会回来,他会这么相信贤知吗?还是别有用意?贤知只能猜测到这,而这一路上来没看见过多守卫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去增援他们的老大。
虽然没从斯蒂文口中得知杰诺的消息可至少确定杰诺还在某个地方,他没有放弃这次任务,贤知心里有些振奋起来。
他又看了看萝拉,或许她会死去,贤知不知道要怎样告诉这个小家伙。
“士兵先生,你知道妈妈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吗?她睡了很长时间了。”小家伙满脸担忧的神情。
“放心,她是太累了。”
贤知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这个孩子,也许萝拉还有救,不过这石头究竟是什么来历用途如何贤知一点也不清楚。杰诺一定知道什么,他现在或许遇上了麻烦。可贤知笨手笨脚的现在又能做些什么呢?贤知又看了看斯蒂文,我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能再回去,凭杰诺的身手他应该出不了问题,现在联系不上,我还是在这里等他吧,第一次遭到埋伏他都躲过去了。可他要是真出了事呢,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
贤知把石头重新放回石台上,“斯蒂文,你就继续捂住眼睛呆在这,我要去外面确定一下情况,一定要在这里等我啊。”
“放心吧。”斯蒂文乖乖的蹲在萝拉身边,贤知的意外的如期到来使斯蒂文很相信贤知,他这句回答好像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贤知揉了揉身上的酸痛的地方,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他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更不知道这里的头目在什么地方,无头苍蝇似的可不行,贤知想了个主意。杰诺也没来过这里,他是怎么熟悉地形的?他打晕了一个人乔装成了这里守卫的样子,反正大家都是蒙着脸,光线很暗远处只能凭借衣服分辨敌我,贤知也想这么做。
他准备找个好位置来狩猎他的落单守卫,可这么半天也没见到一个人,再晚一会儿杰诺没准都逃出去了要不就是被干掉了。就在贤知四处乱转的时候,贤知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后面抓住了自己的脚,贤知急忙甩开脚上的东西回头看去,一个奄奄一息的守卫在地上爬,他身上都是血,受到了致命伤,他看着贤知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就死了,怪不得贤知没察觉到危险。这是谁干的?会是杰诺吗?贤知惊魂之余,沿着守卫血迹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入口,是向上的楼梯,贤知迈开步子走上去,一阵血腥气息扑鼻而来。
贤知捏着脚步往前走,那是一间厅子,地上铺有地毯,周围还有些书架,这里像是用来集合的地方,但此时更像是屠宰场。周围横七竖八的躺着守卫们的尸体,一共八具尸体,他们的身上都是某种锋利的东西造成的伤口,可能是匕首一类的。今天贤知算是开眼了,一下子见到这么多死人,贤知现在精神紧绷,他能感觉到头上血脉喷张。这八个人死成同一排,看起来死了没多长时间,地上的血迹还没有干。可贤知之前并未听到一声枪响,难道是下手的人动作太快了?贤知仔细看了看,没有人戴着麻袋似的面罩。
小厅前面还有扇门,贤知朝门走过去,他把耳朵贴在门上,没听到什么动静。贤知感觉不到什么危险,但也壮着胆子推开了门,里门一张桌子后面,一个人歪着脖子背靠椅子,接着屋内昏暗的灯光,神秘气息十足。这间屋子看起来倒是和其他地方不同,多少装饰物品多了些,那么那个死人就是他们的老大喽,不过贤知仔细看了看他也没有麻袋似的面罩。贤知突然想到,杀这些人的家伙下手非常狠,他应该没有走远,那么斯蒂文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觉得干出这种事的不会是杰诺,会不会是那个面罩人?面罩人不应该和他们是一伙的么?贤知和他交手时觉得他身上有股说不出的霸道。贤知没有再多想,他在外面守卫尸体上捡了一把枪,快速朝斯蒂文所在的石头大屋赶去。
大屋门口,光线已不是那么刺眼,一个穿着和守卫们一样衣服的人蹲在那里背对着门口,他身旁躺着一个孩子的身影,他正在那孩子身上做些什么。这里只能有一个孩子,斯蒂文。贤知晚来了一步,他的心里疯了一样,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愤怒只会让自己失去理智。贤知端着枪慢慢的走向那个人。
“你最好停下你的动作,”贤知的声音有些颤抖,“站起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那个人听见贤知的声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站起来换换转过身。“你在说中文。”
是杰诺。贤知一下松了口气,“你怎么会在这?你在斯蒂文身上干嘛?”
“我晚来了一步,石头被人拿走了,斯蒂文也被石头夺走了灵魂,我看看他是否还有救。”杰诺的脸上和往常一样的表情。
贤知来到斯蒂文面前,他的脸色和他妈妈一样很苍白。这个小家伙不仅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自己,贤知心里暗骂自己只会添乱,之前好好呆在这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贤知咬着牙,“他还有救吗?”
“找到石头或许有救。”
“你一定要想办法救他们。都是我的错。”贤知紧咬着牙,拳头攥的发出响声。
杰诺趁贤知不注意把什么东西揣在兜里,“你之前遭到袭击了吗?受伤了吗?事情已经发生现在不就或许还来得及。”
“我没什么事,有个面罩人,你一定要替我打飞他。对了有个地方死了那么多守卫是你做的吗?”
“不,我一直在和一个人兜圈子,这里面有个很厉害的人,我没见过他的正脸,应该是他干的。”
“那你之前把斯蒂文留在这是为什么?”
“我去找他们老大,因为我不知道你的情况是怎样的,恰巧那个很厉害的人应该就是他们的老大,现在石头也在他身上。”
果然杰诺的计划和贤知分析的差不多,“那你知道他下一步会去哪里吗?”
“我想我知道。”看杰诺的样子,贤知放心很多。
“我们这就去吧,不能再失手了。”贤知没把自己被面罩人打到的详情告诉杰诺,而那个人差不多就是这伙人的头目,他竟然杀了自己的手下。贤知绝不允许这样的人伤害这么多人后还能安然离去。
“你好像干劲十足了呢。”
“别废话了,快带我走吧,我要救斯蒂文和萝拉。”
“那走吧。”
贤知走到斯蒂文面前,最后看了一眼,“放心,我会带你出去的,我发誓。”
贤知转身而走,那一瞬间他的目光扫到了什么东西,似曾相识,就在斯蒂文衣服里掖着。贤知回过头,他仔细看了看斯蒂文的衣服里,里面藏有什么东西,那东西露出了一角,有粗糙的线头。贤知蹲下,用手扯出藏在斯蒂文衣服里的东西——一个麻袋似的头套。
不远处,贤知的一举一动杰诺默默地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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