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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有每个人做事的方式和风格,有的人是利字当头,不管做什么事都把利益放在第一位;而有的人则为了情义可以赴汤蹈火两肋插刀。阿鸟就属于后者,而且我对他的办事能力和效率一点都不怀疑,因为在第二天晚上,他还真请赵宝瑜去撮了一顿,花了将近三百块钱。
当阿鸟深夜回来告诉我这事的时候,我完全惊呆了,“什么?三百块?你们吃的龙肉还是海参,还是满汉全席?”这也不能怪我,就零五年的工资水平来讲,三百块一顿饭绝对超出了我们的承受极限,毕竟我们一个月才拿多少工资啊?
阿鸟叹息道:“没办法呀?求人的事你以为是在菜市场买菜啊,可以讨价还价!”
“但是这也太他妈高了,想想我这个月的工资吃一顿就基本上完了。就你们两个人能吃那么多吗?”
“谁说的就我们两个人,还有我老乡、我们的车间主任和赵宝瑜的侄女,一共五个人呢!你不知道我的心也在流血啊,我从前一个厂出来就剩这点积蓄,不过事情总算是办妥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赵宝瑜的侄女?是干嘛的?”对于阿鸟请赵宝瑜和我们车间主任我都能理解,毕竟办事要靠他们,但请赵宝瑜的侄女我就不太明白了,难道他侄女也在我们厂任职,并且职位还在赵宝瑜之上?但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刚从老家过来的,大概是刚毕业的吧,也要进我们厂,所以赵宝瑜顺便把她带过来找车间主任说说情,看能不能和我老乡一起我们厂。”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赵宝瑜岂不是把你当枪使了......”
第二天上班,阿鸟的老乡和赵宝瑜的侄女毫无疑问的出现在车间里,使我不得不感叹:“有钱真他妈好办事”!不过可惜的是阿鸟的老乡一个早上的班都没有上满就被厂长给解雇了,因为厂长在巡视车间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他手臂上露出的半截龙尾巴。连露出的半截龙尾巴都这么壮观,可以想象,那将会有是有多么大的一条巨龙盘踞在他的身上。当然,这并不能当饭吃,要想牛逼还得要有牛逼的本钱才行,否则不管你到哪里都只能面临被淘汰的命运。
而我的命运,也因赵宝瑜侄女的到来彻底的发生了改变。别误会,我这里所说的改变,并不是因为她的到来而变得更好,而是变得更加的万劫不复。
赵宝瑜的侄女叫赵小艳,人长的不错,也很高大,唯一的缺点就是略微瘦了点。因为叔侄的关系,赵小艳被安排到我们组装线学习打螺丝。本来在她到来之前,我一直扮演着清洁工的角色,倒也悠闲自在;可是自从她到来之后,我不仅要做清洁工,还要不定时的到线上帮她清机,因为她刚开始学打螺丝,手比较慢,又是流水线,自然容易堆机。本来这换做谁都会认为是好事,毕竟帮女孩子嘛,多大的荣幸啊!可我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因为之前我得罪过赵宝瑜,在他心里也一直对我耿耿于怀,我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来相信他会这么“照顾”我。
当然,虽然不清楚赵宝瑜是出于何种目的,不过赵小艳倒是对我很友好。我们的工位是两张桌子并排在一起,清机时我就坐在赵小艳对面。刚开始时赵小艳每次都会堆十几二十台机,把两张桌子都摆得满满的,每次我帮她清机都要浪费好久的时间才清完。当然,由于线体是流水线的缘故,速度又开得很快,所以每次我去清机都不能一下子清完。因为一下子清下去后面的工序就会堆机,那样就会打乱线体的生产规律,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影响作业人员的人工效率和产能达成。所以我只能选择缓慢的有规律的往下放,正因为如此,我和赵小艳有了更多接触的时间。赵小艳非常健谈,很喜欢聊天,不停的向我问这问那的,毕竟是刚从学校踏入社会,对什么都充满着新鲜好奇,我也很高兴的一一为她作了解答。我们这么肆无忌惮的聊着天,直接的后果就是招来线上许多羡慕妒忌恨的目光,不过阿鸟除外。因为我看到阿鸟不停对我眨眼,嘴唇也微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不过当我终于搞清楚他想传递给我的信息是“别说了,赵宝瑜来了”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见赵宝瑜凶神恶煞般向我走来,两眼圆瞪就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一样对我吼道:“你很闲是不是?”
我弱弱的回道:“这……堆机还没有清完……”
“清这几台机要用这么久吗?你要是不想做事别影响其他人做事!每个人都在做事,你在这里聊天,你还有没有一点纪律性?你当这厂是你们家开的啊!是不是要我给你开罚单你心里才爽?”
于是在赵宝瑜那几乎可以杀死人般的目光注视下,以及在众多幸灾乐祸的眼神中,我只有悻悻然的起身,回到前面继续拆我的包装纸。
在我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听见赵宝瑜用重庆话对赵小艳说:“以后上班的时候不要聊天,晓得不?”赵小艳吐了吐舌头说:“晓得了”。然后赵宝瑜坐到我的位置上,把剩下的几台机一台接一台流下去,惹得后面一片怨声载道的声音,不过大多数都只是小声嘀咕,敢怒而不敢言。
许多人也许会觉得这个厂的纪律很严明,其实不然,如果你置身于我们车间的话,就会发现我们车间其实跟菜市场也没什么两样,除了一些机器设备的轰鸣外,剩下的就是人声鼎沸。当然,上班说话聊天的不止我一个人,不过挨骂开罚却绝对只有我一个!
挨骂的次数多了,我也就习惯了。
爷今天心情好,不想跟你计较!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当然,每次挨骂之后,赵小艳都会安慰我几句,让我别跟她叔计较,她叔就那脾气,骂几句就过去了。我当然不会在乎,只不过有的时候被骂得太气愤了,我就干脆请假不上班,眼不见为净!
所以,在二十来天的时间里,已经请了4天假。
请假其实是一件最无聊的事,犹其是像我这样根本没什么事还请假的。我一个人呆在宿舍,所有人都上班去了,整个宿舍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音,让我感到无比的孤独。当然,如果是星期日的话,我可以去我堂哥或者我表哥那儿玩,但是现在我却只能躲在床上看看小说或者睡觉,因为所有人都在上班,我实在是没地方可去。
也许是晚上睡够了的缘故,我大约睡了两个小时之后就实在睡不着了,于是我决定出去吃点东西,顺便给家里打个电话。想想我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给家里打过电话了。
吃完东西,我去公话吧拨通家里电话,由于电话不是自己家的,需要别人去我家叫人来接,所以大概十几分钟后母亲才接到我的电话。和母亲侃了一通后,母亲告诉我说我姐想到深圳来工作,问我能不能帮忙安排一下?
听母亲说我姐要来深圳,着实吓了我一跳。因为就我目前的情况而言,说我是自身难保都不为过,一个连自身生存都成问题的人,如何来替他人作安排。当我再三确认母亲是不是跟我开玩笑时,母亲一本正经的说:“是真的,你姐姐就在旁边,不信你就问问她吧!”
姐姐接过电话说:“毅城,我想来你那里,你帮忙看看有没有适合我做的工作。”
说真的我有点为难。由于之前家里很穷,姐姐没怎么上学,小学还没毕业就辍学了,大概在家待了两年就嫁给了我姐夫,一直在家里种地。而我所担心的正是姐姐一没文化,二没出过远门,现在贸然出来,能不能适应外面的生活都很难说,更别谈找工作了?
我问姐姐:“你不是在家待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想着要出来了!”
姐姐说:“在家老是跟你姐夫吵架,还不如一个人出来好一点。”
“那你真的决定出来了?”我本来是想劝劝姐姐这外面没什么好,但我实在是没法说出口,毕竟姐姐难得开口求我一次,我实在是不忍心打击她的梦想。
“真的决定了!”姐姐很坚决的说。
“姐夫就没有留你不让你出来吗?”
“他留个鬼哦!他只是说让我出来见识一下也好。”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来?”
“再过十天左右吧,你不知道你姐夫他爸特迷信,出个门非要给我看个黄道吉日,说什么图个吉利!”
“哈哈......”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想当初我出来的时候简直就是“说走咱就走”,根本就没在乎什么吉日不吉日,现在还不是一样的活着(哪怕是还没赚到钱),“再过十来天我也要发工资了,那你先记一个电话号码吧,我表姐程湘的,你来了打她电话就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姐姐记下电话号码后,还不忘再三叮嘱我道:“你记得要帮我联系好工作呀!”
我心说姐姐啊,你以为工作是我们家的吗,说联系就能联系上,说留就留啊?我敷衍道:“好吧好吧,等你过来再说!”
挂下电话,我想这事还是和程湘表姐商量一下,毕竟她在这边待得时间比较长,或许她有办法帮我解决。于是我又拨通程湘的电话,听我说完大致情况后,程湘说:“你过来我们厂这边找我吧,我今天没有上班,见面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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