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皇上的话,臣女自责慑于骫趾世子的淫威之下,连抬头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故而赏了自己两耳巴子。至于骫趾世子为何尾随而出,起先臣女也百思不得其解。但当骫趾世子带臣女去到一间书房,给了臣女一卷画轴,臣女这才明白,怕是在釉瓷还没到西宁,我的画像就早已入了塔闫的眼。”
“岂有此理!这其中必有通敌卖国之贼!朕势必要把这人揪出来处以凌迟极刑,以儆效尤!”
“皇上圣明!臣女想来,此人必是与家父,臣女熟络之人,否则,怎能把釉瓷画得那样栩栩如生,就连眉间藏的那一丝丝的桀骜之气也都跃然于纸上?”
那幅画!我一直都忽略了那幅画啊!
当时情况危急,容不得我多想。事后又被其他的一些蹊跷给牵绊了过去。直到刚才脱口而出的一番陈词我才意识到,我竟露掉了一个如此重要的线索!
“好,这个我们也稍后再议。接下来呢?”
“接下来……”接下来就得用早已编好的那套说辞了。
“骫趾世子见臣女已成瓮中之鳖,倒不急着处置,又起了把玩之心,所以让我有了些许喘息的机会。”
“那你又是如何逃脱的?还有,元帅的骨灰又是如何得来的?”
“想那塔闫见我年幼,故专挑些男女情事,轻薄之语羞辱于我,激得臣女拔剑相向。骫趾世子越发觉得好玩,便与我立起赌约来了,曰十招之内必能一亲芳泽,否则自不留难,还附送大礼。”
“想来釉瓷定没让那登徒浪子得逞了去,而且还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寡人说的是也不是?”
“皇上天纵英才,自然不错。但无奈骫趾世子臭名昭著,我怕糟他戏弄,非但丢去了性命,临了连尊严也被他踩在了脚下,故而没有马上答应他这个赌约,而是拿剑自刎!”
朝堂上下一片抽气唏嘘之声,而我也作势把脖子微微抬起,果见那隐约未退的疤痕。
“好个贞烈的女子!”宣德由衷的赞叹道。
“那又为何釉瓷你寻短未成,反而全身而退的呢?”
“从来没有人敢违逆骫趾世子,见了我这个异数,反而勾起了他的脾气,故而更加坚持这次赌局。臣女窃想,但凡能活着,谁还愿意削尖了脑袋往地府里钻?所以也就应了下来!”
“呵呵!果然是个明白人啊!然后呢?”
“十招,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如果高手对决,十招转瞬即逝,如果力量悬殊,这十招便是那弱者在人间所走的最后一程了。我与贺兰塔闫,有如天壤之别,莫说十招,就是三招也是敌不过的啊!”
“等等等等!你是说,你并非塔闫的对手?”
“是的,皇上!”
宣德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想来他是想听一个骫趾世子惨败于天朝幼童那种畅快淋漓的故事吧!
“那你又是如何取胜的?”
“如果不可力敌,那就只能智取了。这个赌约本就是一个玩笑,游戏而已,所以,臣女断定骫趾世子不会急于结束它。就像猫捉老鼠一般,非要把玩个够本之后,花猫才会把老鼠吞进肚子。于是在料定前面三招骫趾世子断不会使出杀招后,自己也只是勉力招架,保存实力。三招之后,骫趾世子见我虽然狼狈,但却并未有分毫的损伤当即起了杀心,此后招招凶险,不再留情。”
“那瓷儿又是如何对敌的呢?不是有天壤之别吗?”宣德和众朝臣不由的都为我在捏着把冷汗。
“话虽如此,可侥幸臣女自幼便是懒惰之人,凡事都是得过且过。想当日,三师父问我想学些什么功夫傍身,我只答道,只想学些保命,逃命的功夫。虽然恨铁不成钢,但三师父还是教了我一些轻功,脚法,所以在与塔闫过招之时,便只得借此伎俩再避三招。”
“已经过了六招了。那最后四招,怕不是想逃就能逃得过的吧?”
“皇上英明。见我连过六招,骫趾世子自是怒不可遏,再也不给我任何躲闪的机会,我这才正面迎敌。塔闫招式刚猛有余,但柔韧不足,如果论力气,釉瓷恐怕连他一只手指头都是敌不过的,所以想起一位浪迹方士之语‘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形,五行生六合,六合生七曜,七曜生八卦’,其意指浩瀚宇宙间的一切事物和现象都包含着阴和阳,以及表与里的两面。而它们之间却既互相对立斗争又相互资生依存的关系,这即是物质世界的一般律,是众多事物的纲领和由来,也是事物产生与毁灭的根由所在。故而想到,与刚之对立的为柔,与强之相反的是弱,为何我不能以柔克刚,以弱胜强。借塔闫自己的力气,将其打败呢?”
“你那无极,太极的朕搅不明白,也不管他。但什么叫借塔闫自己的力气,将其打败呢?”
“皇上,何不让臣女演示给您看个明白呢?”
“如此甚好!”
我微微一笑,终于找了个站起来的机会了。我可怜的膝盖啊!
“沈将军可愿与我一试?”
“沈某乐意之至!”
“请沈将军用最刚猛之势向我打来即可。”
“恐伤着了小姐。”
“呵呵!不碍的!既然犯在了骫趾世子的手中都死不了,可想釉瓷必是个命硬之人,怕是轻易死不掉的!”
我的话惹得一阵哄堂大笑。沈拓抱拳说了声:
“那就得罪了!”之后便挥拳而出。我随着沈拓的拳头往后仰去,待到这拳力道将尽,但接势未起之际,我提脚直朝沈拓的腹间踢去。沈拓全然不备,往后踉跄了三四步后方才勉强站住,捂着腹部,讶异的看着我。
“沈将军?”我连忙询问沈拓的伤势。
“无碍的!沈某甘拜下风!”
“沈将军承让了!”我偷偷的松了口气,可沈拓他哪里知道我又算计了他一次!
“皇上,这就是所谓的借力打力了!”
“原来如此!今日朕可算是大开了眼界了。一个如此玲珑娇小的孩子竟做出即使连将相都未必做得到的事情,真不可不能称之为奇。想必,骫趾世子就是被你这奇招所挡,让你过了那十招,从而可以全身而退的。那份大礼,就是元帅的骨灰吧!”
“全然皇上之所料。”
“釉瓷你孝可动天,勇可撼地,气节堪比净莲,英勇足震三军!众爱卿们说,朕该如何褒奖这忠孝节义俱嘉之人啊?”
“皇上谬赞,釉瓷万不敢当!承蒙圣上怜惜釉瓷这一片忠孝之心,那就不妨就此饶了臣女这擅自离京,诋毁圣誉之罪吧!”
“喝!算你抓对了这求饶的好时机了!也罢!既然是好不容易才拣回来的小命,那就索性继续留着吧!”宣德心情大好道。
“谢皇上隆恩!那……是不是连同沈将军也一并不予追究了?”
“沈拓?”宣德斜着眼睛瞧了瞧沈拓,沈拓也急忙跪至殿中,等待发落:
“且不说沈将军刚刚寻边回来,见你时还不知道你擅自出走的消息。光是刚刚先是让你给骗了,再来让你给骂了,最后还被你给踹了一脚!你说,朕安抚他都来不及呢,何来追究之说?”宣德挖苦道。
“皇上真是仁德,圣明之君!釉瓷对皇上的景仰那可真是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溃堤之洪,一发不可收拾啊!”难怪人说,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此话果然不假!你看,宣德被我哄得多开心啊,哈哈!
终于完成了那冗长的君前问答,累得我几近去了半条性命。等袁立把我送回元帅府,面对着盛大的欢迎仪式,我也只是敷衍的笑了笑,并不怎么领情的先回了房,栽在床上便利马睡了过去。
屋内走马观花的人来来往往,可我就是不愿意睁开眼睛,只是由着她们在那里蹑手蹑脚的观望着我这床上的动静。
“都两天了!这觉怎么也不能当饭吃了吧?不成,可别把身子给熬坏了!”
糟了!这是“顾命奶妈”秦妈妈的声音啊!唉!这样清静的好日子,终归了到头了!
“小姐啊!”
“秦妈妈早!”
“还早呢!别说你已经睡了整整两天,就说现在也已经日上三竿了!”
“釉瓷知道的。请妈妈替我传盥洗吧!”
“……是。”
我这不卑不亢的态度让秦妈妈错愕了一番。但她到底是个聪明之人,又怎会不明白,如今这帅府之中,再也没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了,只有她的主人,亦是这元帅府中唯一一个可以当家作主之人!
简单的用过一些膳食之后就见到袁立伟岸的身影。终于,我不再用庞然大物来形容他了。
刚进屋的袁立见我一脸的贼笑,固然是知道我又在动些稀奇古怪的脑筋了,习以为常的不予深究,只是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https://www.biquya.cc/id39054/2090733.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