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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香儿乍一加入群殴,别说是栾廷玉没把她放在眼里,就是西门庆也着实为她将心吊起。不料几个回合过后,辛香儿竟然是以凌厉的剑气完全的压制住了栾廷玉的铁棍。最初栾廷玉还安慰自己,借口自己刚才被这小妞的丽色所惑,被她攻了个措手不及,不成想二人斗得越久,栾廷玉就越是觉得心寒,谁能料到这个看上去年仅十六七岁的小妞的修为竟是已然凌驾在自己之上,看情形至少也是七八阶的水准。好在栾廷玉实战经验丰富,手中铁棍又颇为沉重,辛香儿不愿以手中之剑硬撼,故此二人的打斗呈胶着状,一时半会儿的功夫栾廷玉还不会落败。
西门庆的状况则要差得多,他不过是个高级五阶的水平,虽有宝刀霜降及青葱一刀斩的心法加持,但是与身负八阶能力的史文恭对战,大官人明显吃力,从一开始就处于苦苦支撑的状态。好在他百忙之中抽空瞄了一眼辛香儿,惊喜的发现她居然处在优势,心神稍安,手上的刀法也愈发稳健。间或的运用斗转星移之术,以刀气相诱,引了史文恭棍上的真气反攻回去。
与之厮杀的史文恭心中则是颇为苦楚,动手之前二皇子以切勿扰民的理由禁止他使用狂雷天牢,自己的另一招杀手七级类法术雷霆遍地却是一个大范围攻击的法术,若是用于两军对战之时还好,对付眼前这厮显然无甚大用。史文恭原本以为这个号称花大官人的家伙不过是仰仗了天生的本钱,或许又嗑了些刚猛之药,这才侥幸胜过了自己的兄长,不成想动起手来居然也是个狠角色,而且这厮刀气古怪,颇有几次竟让自己产生了一种内劲互博的错觉,一时间无从下手去破解他的妖术,不由得心气浮燥,棍法微乱。
西门庆自幼便常与流氓泼皮于街头巷尾群殴厮打,对转瞬即逝的战机拿捏的最为精准,他见史文恭步伐于细微处稍有涣散,显然是心神不宁之状,哪里还会客气,虚晃一刀,佯装又是一记秋毫将出。史文恭不敢怠慢,方才自己就是在这招之下险些吃了亏,慌忙持棍摆出守势,正是中出棍法第四式蝉附。史文恭凝神只等西门庆来攻,自己确是要后发制人,等他刀势用尽之时直捣其菊花。
只见西门庆一跃而起,运用飞云流袖之心法,身形一飞冲天,大官人于空中左手入怀掏出乾坤破,借着落势抬手就轰,目标却是栾廷玉。可怜那栾廷玉原本就在辛香儿凌厉的剑气之下贫与奔命,叫西门庆的偷袭打了个躲闪不及,脸颊及右侧肩头皆被铁砂所伤,刹那间痛彻心腑,手上棍势一滞,被辛香儿一道剑气洞穿了左腿,就此倒地不起。
史文恭在一旁看得真切,顿时怒不可遏,心中挂念兄长伤势,再也顾及不得二皇子的禁令,右手持棍背于身后,反手指棍于天,左手捏了个发诀,凝神念咒,少顷,一棍径直点出,棍首处青蕴缭绕,紫光乍现,正是附着了八阶雷系法术狂雷天牢。
西门庆见他棍势磅礴,断然不能寄希望与侥幸逃脱,索性不躲,身形屹立如山,一刀无妄隔空劈出,刀气之中夹杂了九枚雷珠,竟然是以一记同为八阶雷系法术的雷动九天对攻回去。此刻西门庆保命要紧,无暇理会此刀一出到底会引来无妄之灾还是无妄之福。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得一声巨响,犹如晴空霹雳,西门庆、史文恭同时被巨大的冲击力激震得如风中残叶般向后飞去。
西门庆所发之雷动九天实属依仗了宝刀霜降自身的煞气加持,远不如史文恭之狂雷天牢精纯,方才一击不过卸去了那道天雷十之七八的威力,尚有近三成的天雷突破了刀气迎面打在西门庆身上。千钧一发之际,西门庆也顾不得心法生涩,使出青葱一刀斩第五层心法‘有容’,堪堪将那道雷劲引入了体内,在周身经脉处稍加缓冲,就收纳与丹田气海之内。西门庆初次于实战中运用‘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心法,加之那道天雷本就十分之霸道,强行收服雷劲之后,西门庆只觉得丹田气海之内一阵犹如碧海掣鲸般的波澜涌动,一时间竟是提不起一丝真气。
史文恭则仅仅是被两道八阶雷系法术对撞产生的震荡所波及,他在身形倒退之时运转真气护住周身上下,落地之后不过是受了点微不足道的皮外伤。史文恭遥见西门庆倒地不起,似是身负重伤,心中大喜,将银棍在地上一点,凌空而起,正是中出棍法之凤翔,随即人棍合一于空中直劈而下。
西门庆此时已然脱力,眼见就要无幸,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娇喝,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闪出在空中留下层层残像,正是辛香儿持剑而出。史文恭见她身法诡异,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不敢与辛香儿的剑气硬撼,于空中踢出一脚,凌空借力一个空翻竟是落回地面。“天外飞仙,你是夜摩宫的传人?”史文恭以棍遥指辛香儿不甘的问道。
“既然识得还不快滚?”辛香儿无暇恋战,飞身来到西门庆身旁,满眼关切。
西门庆勉强一笑道:“死不了,就是进补的厉害,一时间消化不良。”
对面史文恭见辛香儿承认了师门,不敢再战,将重伤不起的栾廷玉背负起来,竟是自行转身离去了。
方才一场激战,尤其是两道准圣域的雷系法术,早就惊动了左近的巡警,片刻之后就有数名便衣高手包抄过来,辛香儿从怀中掏出一块纯金打造的腰牌,不耐烦的向那几个人略一展示,几个人见之无不变色,连滚带爬的遁去了。
西门庆在地上又躺了一株香的光景才勉强聚集了些力气站起身来,辛香儿关切的将他扶了,正要寻觅一驾马车将他送回贺兰山会馆好生诊治一下,不料西门庆却道:“不知还有多远才到得那家饭馆,俺打斗许久,正是饥饿得紧,却是等不及要吃上几盘羊羔嫩肉了。”辛香儿闻言嗔道:“方才险些将性命丢了,居然还只顾得去吃,大叔可是受了什么内伤,脑子坏掉了?”
西门庆笑道:“只要有胃口就不碍事,内伤倒是没有,就是真气有些不畅,稍后俺寻觅了个僻静的所在静心调养一下,应无大碍。香儿还是前边引路,带俺先去祭了五腑庙才好。”辛香儿见他言语之时气息通畅,决计没有内伤的征兆,这才放下心来,搀扶着西门庆直奔先前所提及的饭馆而去。周围行人早在四人激战之时就已经受惊而去,四下里空荡荡,竟是没有一个人影。
二人到得饭馆,只见店内生意兴隆,只剩下几张零星的空桌,均猜测兴许是此地距离打斗之地尚远,故此没被波及。店小二殷勤的将二人引领了入座,辛香儿也不用翻看菜谱,点了两份羔羊蒸肉,一盆羊杂汤,一坛羔羊烈酒,又叫小二自行安排几样拿手的冷热小菜,小二见她衣着华贵,不敢怠慢,忙不迭的去后厨张罗去了。
西门庆坐在椅子上面暗自将体内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确定经脉无损,这才真正放下心来。适才他故作轻松,却是以防附近有栾廷玉的同党埋伏,此间厉害当时无暇跟辛香儿解释清楚,只好做无碍状先脱离了险境再说。直至此刻西门庆才后怕起来,方才若非辛香儿临危挺身而出,自己现在恐怕不死也是残废之人,心中感激,口上忙不迭的连声道谢。
辛香儿见他属实无恙,心中暗喜,嘴上却是调侃道:“大叔千万不要言谢,当初在遗弃之地回来的路上,你不是也仗义相救,替我斩杀了两个毛贼?”西门庆晒道:“俺若是早知香儿有如此身手,怎敢班门弄斧?却不知夜摩宫是何门派,竟是吓得那使银棍的泼才望风而逃了?”辛香儿见他从未听闻夜摩宫的名头,不仅有些诧异,却不知道大官人正式拜师修炼为期尚短,即使从研习花弄影所赠的流云飞袖心法时算起也不过几个月的光景,对修行界内的门派几乎是一无所知。
辛香儿却也不恼,心道如此一来我倒是省去不少口舌编排自家出身,嘴上应付道:“夜摩宫乃是一处修行洞府,只收女徒,因为历代都有皇妃出自夜摩宫,故此在西夏境内地位显赫,那厮必是怕我将遇袭之事禀报师门,才息事宁人的遁去了,大叔放心,我必将此事一查到底,将那厮擒了交予你亲手炮制报仇!”
西门庆觉察到她似有隐情为说,也不好细问,不过这小妞在激斗中拼死相助,应该没有恶意,故此不再多想。说话间小二已将酒菜摆上,西门庆与辛香儿举杯同饮,庆祝自己逢凶化吉,连喝三杯之后,西门庆忽然想起启用无妄心法之后的并发反应,却不知这次是福是祸,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辛香儿见他脸上阴晴不定,以为西门庆还在担心来袭之人,忙温言相劝,让大官人尽可宽心。西门庆听了心中一暖,不知为何头脑中又忽然涌现出花弄影的音容笑貌,于是不仅颇感愧疚,竟是不知道如何同时面对这两位美女,一时间心中挣扎纠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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