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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张三又亲自细微调整过一遍马勒马鞍扣具的松紧,确保马鞍牢稳,同时有不会给银魔造成不适,这才将缰绳交到西门庆手里,道:“请花大官人试骑。”西门庆牵缰在手,飞身上马,银魔似跟他心有灵犀,但等西门庆坐稳,不待催促,已然四蹄生风似的飞驰起来,西门庆轻伏在马背之上,只觉得如腾云驾雾般相仿,银魔速度奇快,步态却异常轻盈,几乎没有颠簸之感。任由银魔绕着校场纵情奔跑了两圈,西门庆才缓缓带住厮缰。
下得马来,西门庆才注意到银魔四蹄未钉马掌,张三解释道:“此等神骏,天赋风系法术,即使以吐蕃秘银制作马掌也会影响其速度,且不说此马四蹄坚韧,硬逾镔铁,如若钉上马掌,却是画蛇添足了。”在校场耽搁许久,看天光已经是中午时分,李仁孝自是又置备了一顿丰盛的酒席,宾主把酒言欢自不必提。
席间,白马张三由耐心讲述了银魔的饲养之法,这银马却是酷爱胡萝卜拌食蜂蜜,而且每日必要饮酒,日常的草料中则需添加贝母杜仲两味中草药。西门庆事无巨细的一一记下,丝毫不觉得有半点麻烦。
酒足饭饱之后,西门庆辞别诸人,有再次谢过李仁孝赠马之情,这才翻身上马,出了仁孝山庄踏上归途。一路无话,西门庆回到特遣队驻地的时候,花弄影已经等在大门外,想必是有惊蛰小组的暗哨在沿途发现了西门庆的行踪之后以秘术告知。
不等银魔停稳,西门庆便忙不迭的甩身下马,对花弄影告罪道:“昨日俺被太子手下多劝了几杯,未能及时赶回,还望吹雪兄赎罪。”
花弄影恍如失聪一般,对西门庆听而不闻,却是因为全部精力都被银魔吸引过去了。西门庆清咳一声,花弄影才缓过神来,诧异道:“满楼从何处寻来此等神骏?”
西门庆忙道:“此马正是太子所赠,吹雪兄如若喜欢,尽管牵了去!”
花弄影闻言颇有些诧异,心道:这厮无论宝刀骏马,但凡我喜欢的,都眉头不皱一下的送将过来,看情形有绝非惺惺作态之状,莫非真的对自己动了心?又想起父亲的占卜暗示,不由得一抹绯红悄然上脸。见那边西门庆已经讲缰绳递将过来,只等着自己来接,忙笑道:“西门吹雪如何做的那夺人之美的龌龊事来?满楼如有心,改日让我试骑一下足矣!”银魔却似听懂一般,眯了双眼,又将脑袋凑过去任由花弄影轻抚,看神态分明比对西门庆还要亲昵,西门庆不禁为之气结,心道这厮还真是银荡之至。
花弄影有逗弄了一会儿银魔,才道:“我专程侯在这里,却是有急事找满楼商议。”西门庆连忙将缰绳递给院门守卫,吩咐牵去马厩好生打理,又耐心的叮嘱了饮食要求,这才跟着花弄影前往会议室。
会议室内已经有两个人等在那里,一位是花弄影的机要秘书,另外一位是个胡服打扮的青年,一身的风尘仆仆,满脸疲惫,不过一双眸子依然神采奕奕。二人见花弄影进来,忙起身见礼,花弄影一摆手道:“出门在外,免去这些俗理。”言罢给西门庆介绍哪位胡服汉子道:“这位就是负责盯梢辽国使团的特工小组监察员判官笔陆崖,陆监察一对判官笔走位风骚,认穴刁钻,端的是个很辣的角色,满楼你有机会一定要想陆监察请教一下近战技巧。”西门庆连连称是。
花弄影随即向陆崖介绍道:“这位就是惊蛰小组的首席杀手,花满楼。”陆崖忙赞叹道:“陆某虽然昨日才进城,不过一路上沿途的酒肆驿站之中,满楼兄夜战栾廷玉的事迹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今日一见,果然银才!”西门庆连称陆兄谬赞。花弄影道:“陆监察此次昼夜兼程的赶来,正是要通知我惊蛰特遣队,辽国使节团忽然脱离了为其掩护的商队,整加速向兴庆赶来,估计最快将在七日后抵达设伏地点,今天叫满楼来,却是要跟陆监察一起商讨一下袭杀之事。”
言罢,早有机要秘书展开牛皮地图,先是有陆崖勾勒出辽国使节团此行路线,又将预定设伏地区的周边地理环境等资料事无巨细的详尽讲解一遍。随后三人在图上指指点点的对袭杀行动各抒己见,西门庆对这一套设伏暗杀的勾当并不熟悉,不过也因为这样使得他不拘常理,时有新颖的建议提出。研讨许久,三人才大致制定下袭杀行动的草案,细节之处自然还需要逐步完善。会议室内四人直忙到晚饭时分,花弄影吩咐厨房置办几桌丰盛的酒席,一来给陆崖接风,二来誓师。
惊蛰特遣队昨日已经是大宴了一次,不过拓拔窝三和太子所赠牛羊美酒数目委实丰厚,昨日所好不过十之一二。惊蛰小组的特工门节俭久了,咋奢侈起来,起初还稍有不适,不过毕竟是特工出身,心态调整得很快,赞叹起来。均想着,管他是风流还是下流,给兄弟们带来好日子的就是名流。
一场夜宴直吃到到子时才散去,花弄影被属下的欢乐气氛感染,也喝了几杯大食葡萄酒,更显的粉面桃腮,美艳不可方物。西门庆借着酒劲,走到花弄影的身边,笑道:“吹雪可记得当日俺在去银川会馆欲羞辱栾廷玉之前,吹雪允诺如果俺侥幸不辱使命则答应满楼一个小小的要求?”
花弄影杏目圆睁诧异道:“竟有这等事情,我怎么不记得?”言罢见西门庆一脸的失落,忙改口道:“满楼忒没担当,我跟你说笑的,此次满楼扬威兴庆,有结识太子,居功至伟,但凡我能做到之事,无不应允。”
西门庆闻言一洗颓态道:“如此甚好,吹雪还请随俺到院中则个。”
花弄影跟着西门庆除了餐厅,但见室外月朗星稀,有道是天凉好个秋,那西门庆环顾左右,确定无人窥视,才以神识唤开传送门。花弄影咋见传送门不由得小吃一惊,那传送门内华彩纷呈,显然不是俗物,却也未见西门庆使用符咒,不知这家伙有何古怪,正在犹豫之事,被西门庆一把牵住了柔荑,一脚踏进那门中去了。
西门庆原本知晓花弄影嗜武如命,正要带了她去招摇之境参悟一下,听那守夜人兀自吹嘘得天花乱坠,想必对花弄影的修行也是会有些好处的。单等传送的五彩光华散去,西门庆正要跟花弄影炫耀一下招摇之境的玄妙,抬眼望去,眼前却是: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向两岸!再四处一望,却是身处一个依山傍水山寨之内,那招摇之境的守夜人此时却是换作了一身更夫的打扮,正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
身旁花弄影却是惊喜的一下子抱住西门庆的胳膊,兴奋的叫道:“是花家寨!”说完牵了西门庆的手,轻车熟路的沿石阶一路向上奔去。转眼到得一处楼阁之外,那守夜人不知抄了什么小路已经后发先至等在那里。花弄影尚且处在极度兴奋的状态,哪里有心思理会一个下人。西门庆却觉得诺大一个山寨之内竟然见不到一支巡夜的队伍,这其中必是有些蹊跷,稍作思量就豁然开朗,一定是那守夜人耍了个什么手段将那些悲催巡夜武装分子给拿下了,遂以求证的眼光向守夜人望去,那厮却在仰头看月亮!
花弄影有些痴然的望着楼阁半开的窗户,窗内一褐衣文士正伏案批阅文件,旁边一中年美妇却是在端了杯新茶正将案上的凉茶撤下。从侧面观去,一滴泪珠沿着花弄影的面庞无声滑下,看得西门庆心中一痛。
不知过了多久,沙漏终于用尽。
花弄影蓦然又被西门庆拉回惊蛰驻地的宅院,只觉得方才的一切,恍如一梦,再看西门庆时的目光,已然多了一分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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